时序进入公元两千年,在全世界众多科学家的努力之下,第一个在月球表面设置的基地成功地建造。当时这个基地尚属军方用地,三年后开始进驻移民,五年后几个在太阳系其他星球的殖民地也开发了,各国政府更进一步往太阳系之外发展,终于发现其他星际的人,人类在宇窗中并不寂寞这个理论终于获得证实。
得力于外星人的帮助及自身的努力之下,地球再次成为人类生存的天堂,而殖民地就成了科技开发的重镇,其间各个财团的资金也介入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这个来自台湾的寰宇集团。
若说寰宇集团在宇宙闲的影响力是数一数二的,那么它的总裁风曜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王了。只不过,就算是王,权力再大,也有他烦恼的事。
诸如——
柔和的轻音乐回荡在室内,衣香鬓影,衣冠楚楚的男女们正一群的交谈着。舞池中,一对对的男女正随着音乐起舞着。
风曜硕长的身材里在名家设计的黑色晚礼服中,头发全往后梳,露出端正的天庭,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一双黑曜岩般黑亮的狭长美眸正冷冷的直视前方,无视众家淑女投送的秋波,但他颉颃的模样并未让她们心生惧意。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到站在吧台附近,一群人围着约莫六十岁的老人,他不时和围着他的人礼貌的交谈着,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外飘去,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他怀疑……不,几乎是肯定的,老头又找了什么保镖或是名门淑媛要来保护他或是介绍给他当朋友。
保镖也就算了,老头除了在他身旁安下何安琪那颗棋子外,还不死心的到处搜罗所谓的名门淑媛,一个接着一个藉由不同的理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觉得自己像只种马。
“少爷,您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夏生跟在风曜身后,小心翼翼的问。
风曜没有回头,冷声道:“你怎么跟在我后面?”
“少爷,是老爷要我跟着您的。”夏生无辜的解释,他也不想来这儿当炮灰啊!虽然关心少爷,可是太接近少爷,少爷会生气的。
只因在少爷心中有一把尺,将每个人的界线分得清清楚楚,在他心中没有相当分量的人,亲近他只会被他攻得全身伤痕累累。
“回去。”他毫无感情的下令。
“是。”夏生颓丧的垂头离去,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变成比炮灰还惨的炮尘。
“哎呀!”夏生走路不看路,撞到一名甫从外头进来的客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不迭的道歉,一边抬头想看清来人,一抬起头,他整个人呆了下。
好……好诡异的人!挑染红色的金发活似怒发冲冠的发型就与宴会格格不入,更别说他或者她,结冻似的冰蓝瞳眸及那绝美的容颜,修长匀称的身材穿起黑色短腰礼服来毫不逊于风曜,不过就是矮了点,身子也比风曜单薄了些。但他或者她,分不出性别的美颜可比风曜俊美如神只的容貌略胜一筹。
夏生顿时失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定定的盯着来人看。
“看什么看?”眠羽微挑起眉,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已经引起不少注意,她冷眸一扫,多数人因她寒冰般的眼神而敛起打量的神色,有的甚至僵硬的转头。
“啊,对不起,我刚刚撞到你了。”夏生因眠羽开口而认出她的性别为女,同时也为她真实的性别而讶异。
撞到道歉就了事,干啥还直盯着她看?眠羽细细的金眉更加拢近,但她没说什么,转身走离他,今天她得在这个宴会里跟风曜来个第一次接触。
独自站在角落的风曜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眠羽。火焰,他对眠羽的第一印象即是她那似火般明亮却带着毁灭性的气息。他眼角瞄见父亲的视线也是定在她身上,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怀疑。
风罗森盯着眠羽,奇怪,昨天同他通电话的是个女的,怎么……怎么来的是个分不出男女的家伙呢?要不是那双冰蓝眸子,他还不怎么肯定这个人是凌心宇派来的。
他瞧见站在角落的儿子正狐疑地看着他,忙将视线自眠羽身上转开,同周围的人谈天。他可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风曜细细品着杯中的香槟,在发现眠羽可能是风罗森派来的人之后,他对眠羽的兴趣锐减,不愿搭理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接近。
眠羽环视整个会场,没找到风曜,倒是发现了几个行踪鬼祟的人正在监视某个方向,她顺着那个方向望去,瞧见了一个俊美但冷漠的男子倚墙而立,四周的人都很注意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找到你了。”眠羽确定那个男人一定是风曜,她微扬唇角,举步往他的方向走去,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几个原先在监视风曜的人也朝他的方向快步走来。
正好,她还在想要用什么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呢。眠羽稍微运动了下手脚,走向风曜。
风曜察觉眠羽的靠近,抬眼给了她一记疏冷的眼神,警告她别再靠近。
但眠羽只是回他一个笑容,加快速度走向他,趁他来不及反应前拉着他往阳台跑去。
那几个人见状也跟着跑出去。
“你……”风曜才想甩掉她的手,就让眠羽拉到身后护着。
“安静点。”眠羽笑着下令,好整以暇的等着人自投罗网。
风曜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对他说话,而他竟然乖乖的沉默下来。
他们一行共三人,散开的站在眠羽面前。
“辛苦你们,不过,没你们的戏了。”眠羽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转瞬间,他们三人全中了飞刀倒地。
风曜盯着倒地的三人,再看看指间夹着两把精致飞刀的眠羽,微眯起眼道:“你是老头派来的保镖。”
肯定加上万分厌恶的语气让眠羽微挑起眉。
眠羽冰蓝色的眸子了无笑意,红唇畔却绽开一个足以倾城的笑容。“不。”她轻声否认,瞄了眼宾客中的风罗森,然后直视风曜。“我是来杀你的。”
话声方落,她指间两把飞刀直射向风曜,风曜动也不动,任两把飞刀飞过耳际,削落几络发丝。
“你若不是个想死之人,就是早看出我只是试试你。”眠羽饶富兴味的将那两把在空中绕了个半圆又飞回来的飞刀收好,在腕间的手表上轻压下,那三把“卡”在人身上的飞刀也飞回她手里——不沾血。
“我是风曜。”这个女人的目的很暧昧,他不清楚她是不是老头派来的,但她的实力的确比起先前那些人好太多。
“江眠羽,记住这个名字,未来的日子它会经常出现在你面前。”眠羽敛起笑容,双手插入裤袋,转身想走。
“等等,你可以留下吗?”风曜出声挽留。
眠羽停步,看着他的容颜有着疑问。
资料显示,风曜除了和几个亲近的亲人及信任的仆人同住之外,禁止任何人踏进他的家,偏偏风罗森三不五时就举办宴会,父子俩有时会因此而争吵。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留她?
风曜眼神一闪,恢复外传的冷漠,他别有保意的瞄了眼风罗森。“给你机会杀我不好吗?”冷漠如冰的黑眸里有着挑战的光芒。
眠羽抬高下巴,倨傲的笑了下,“我要视野最好的房间。”
风曜一眉微扬,“没问题。”
眠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迳自走入宾客群中,不一会便消失。
“曜儿,你没事吧?”风罗森自宾客群中冲出来,担心地打量着儿子。
还好,除了那几络头发之外,他全然无损。
风曜摇摇头,一双黑眸盈满不耐烦,以着只有他们俩听得见的声音道:“老头,你太多管闲事了。”
风罗森重叹口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
风曜没有接话,挥开父亲搁在他臂上的手,离开宴会。
眠羽洗完澡,身着贴身的运动衣,手拿着一条大浴巾擦着发丝,踱步至落地窗前,推开它来到摆有一组十八世纪法国凡尔赛宫的白色桌椅的阳台上,清晨微凉的气温迎面袭来,她则完全不受影响。
从这间房,几乎可以看到花园的全貌。整座花园采用的是英式庭园中最典型的对称,各种花在花圃中竞相争艳,白石走道有清洁机器人来回穿梭着,屋子的两旁是两座蓊郁的绿色森林,林闲甚至有马在奔跑,隐约还可以见到占地数顷的湖泊。
袅袅雾气缭饶于林间及屋子,早晨增添了几许梦幻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静无声,仿佛安睡母亲怀中的婴儿般安和。
“唉!”眠羽叹口气。“也只有这种富豪人家才有这么奢侈的排场。”
这种宁静倒是她很少享受到的,自从……眠羽眸底闪过一阵黯然,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宁静呢 不久了。她握紧拳头,不久之后,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安宁,安享她剩余的十年,她很快就可以回去陪心宇了。
她伸个懒腰,做了几下暖身操,接着双手支栏抬高身子做分腿,然后她并拢双腿一个后倒,往屋外翻去,在空中做了几圈空翻后,双手伸直落入位于阳台正下方的游泳池中。
“扑通”一声,眠羽的笑声打破宁静的早晨。
“唷呵——”眠羽畅快的游水声率先吵醒了一向浅眠的风曜。
好巧不巧,他的房间跟眠羽的房间相邻。
“该死的!”风曜拿着枕头盖住头,捂住耳朵,想讨个好眠,可是眠羽的吆喝声仍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他耳里。
终于,他忍不住坐起身,张着渴睡而愤怒的眼来到阳台搜寻着。
噪音是从阳台下方传出的。
他往下一看,只见眠羽的金发和阳光照射到水面上的光芒相映,又见她身手矫健的在泳池中来回穿梭,不时发出笑声,似乎很自得其乐。
他看下腕表,早上六点,她该死的在早上六点就大声喧哗把人吵起来,还一点自觉也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喂!”风曜火大的吼叫着。
眠羽置若罔闻的潜到水面下,过了好几分钟还没浮出水面,风曜皱起眉头,但很庆幸噪音终于消失了,才要转身回房续眠,眠羽“哈”的一声,自水底下窜出,大口大口的吸气。
“哇塞!太过瘾了!”她舒畅的大叫。
风曜立刻回过身冲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往下瞪着她,失去耐性的大声警告道:“你给我安静一点!”
“咦?”眠羽这才发现阳台上的风曜,她朝他挥下手,唇角微扬。“早啊!”
“早个头!”风曜暴怒的咆哮。“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
眠羽看看天色,耸肩道:“六点多吧,好晚了。”
晚?风曜皱起眉头,他昨天发了什么神经让这个神经病住下
“在风家,现在还是睡眠时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道。
眠羽爬出游泳池,伸手爬爬湿透的金发,红色发尾沾着水珠大颗大颗的滴下,运动衣比干的时候更贴身,撩发的右手抬高露出戴着红玉耳环的右耳,左手则伸向风曜的方向,一条细小的钢丝自手表射出,尾端绕上阳台那雕工精致的象牙栏杆,她人随即攀着墙来到风曜面前。
风曜眯起眼,湿透了的她整个人让阳光映得发亮,长及耳下两公分的金发和着水珠闪闪发亮,冰蓝色的瞳眸闪着戏谴的光芒,唇角亦噙着相同的笑意。
刺眼得让他难以接受,甚至排斥。
“那么,风先生,”她边说边来到靠近她房间的那一侧。“你最好开始习惯我的起居时间,因为是你执意留下我的。”
说完,她纵身跳到她房间的阳台,留下一摊水渍及一列湿透的脚印。
风曜愤怒的眯起眼,这女人这么做分明是向他示威!
从没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向他挑衅,而她胆敢如此冒犯他!该死的!
风曜开始后悔自己为了挑衅老头而留她下来的决定。
千千万万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