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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需言语 第一章

  黏湿的天气如同火炉般闷得人心烦。

  原本一入夜便会出现的熠熠群星今儿个因漫天的乌云而黯然退场,天方一角悬挂的月儿也半掩于云后。

  郊外少见的弃屋微泛着晕黄的灯光和几道迅疾晃过的黑影。

  “不要……求求你……放过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被打得无力还手,嘴里不忘为妻女求情。“惹上你的只有我,让她们走。”

  “好,柳明德,只要你肯向大家承认你判我弟弟三个死刑的判决是天大的错误,我就让你死得好看一点。”为首的男人爽快的说。

  “梁皓平贩卖人口,走私军火、毒品,又犯下无数起强奸案,我不认为我的判决错误。”柳明德身为法官,怎能屈服于威逼之下,只是连累了妻女,他……

  “哼!”男人瞇起残狠的眸子,冷哼一声,“那我也没办法放过你和你的妻女。”

  他朝手下使个眼色,他们点了下头,又开始对柳明德施以拳脚。

  叶时娟怀抱着十岁的女儿柳世颖哭喊着:“不要再打了!你要怎么样?你要什么?”

  为首的男人瞄了眼叶时娟,朝她露出个笑容,“夫人,你听见了,我给你先生机会,是他自己不好好把握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说是不是?”

  叶时娟张着惊惧的大眼,不自觉地抱紧怀中年仅十岁、却已享誉国际天才的女儿。

  为什么?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出游,换来的却是这一场可怕的景象。丈夫维护法律公正,为何会换来这样的对待?

  柳世颖沉冷的望着父亲被打到昏厥,再由昏厥被打到醒,咬紧牙根要自己不能害怕、要自己冷静,他们人太多了。可是见到父亲遍体鳞伤的模样,她忍不住紧抱住母亲,安慰母亲的同时也在安定自己。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捉我们?”柳世颖以着不合年龄的稳重口吻问着男人,口气像是女王。

  “好可爱的女孩儿,好象洋娃娃。”男人在柳世颖开口时才发现柳明德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不由得起身来到柳世颖身边,伸手摸摸她粉雕玉琢的脸蛋。

  “别碰我!”柳世颖剽悍的挥开男人的手,眸里的怒火旺盛。

  “好个勇敢的娃娃。”男人未怒反笑,可他的笑容看在柳明德和叶时娟眼中无疑是来自地狱,为冥王追讨魂魄使者的勾魂笑容。

  “别碰我女儿!”柳明德愤怒的想从地上爬起来保护妻女,可他双手才支起上身就让人“踏”回地上。“梁京平……”

  才喊出名字,男人一个眼色,手下们马上行动,开始拿柳明德来练拳。

  “爹地!”柳世颖失了冷静,她心疼的望着父亲被他们欺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这个变态,放开我爹地!”

  “娃娃,好女孩不会随便乱骂人的。”男人唇角扬着魔鬼般的冷酷微笑,细长森冷的眼眸填满恨意。“你爹地是罪有应得。他好好的当他的法官,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动了我弟弟。我可爱的弟弟,天真活泼善良的弟弟,我弟弟现在死了,我要你们一家人陪葬!”

  贩人、贩毒、贩军火又是强奸惯犯的人会是可爱、天真、活泼又善决d?把他丢到天堂去的话,恐怕还没到就被天使把于门外。丢到地狱说不定冥王还嫌他会弄脏地狱而把他踢走呢!

  柳世颖冷笑一声,“你弟弟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好,我都可以让猪会飞。我爹地是全世界最公正的人,他不可能会误判的。”

  男人眼睛一瞇,伸手提起柳世颖。

  “放开我!”柳世颖娇小的身子跟男人比起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世颖!你放开世颖!”叶时娟欲扑上前的身子被其它人压倒。

  “妈咪!”柳世颖一见母亲被人压倒,连忙叫道,一边捶打着男人。“你要对我妈咪做什么?放开我妈咪!”

  “娃娃,你这辈子都会后悔你说了刚刚那些话。”男人眸里的怒气冷冷的蔓延开来。

  “你竟然污辱我最爱的弟弟,我会让你尝到比死还不如的痛苦。”

  柳世颖一时之间忘了呼吸,她被男人的话吓住了。

  男人朝手下使个眼色,“这个女人随便你们怎么玩,别忘了让她丈夫看看她的表现呵!至于你,娃娃,我亲自来。”

  几个手下一得到男人的命令马上就猴急地上前。

  “不要!”叶时娟剧烈挣扎着,惨厉的叫声划过云霄。

  “妈咪!”柳世颖伸长手徒劳无功的想救母亲,可是男人已经拽着她往更里头的房间走去。

  “时娟!世颖!”柳明德眼见妻女受害却无法伸出援手,一股突生的蛮力使他打倒那几个拿他当沙包练拳的人,才挣扎地要过去救人时,“砰”的一声,柳明德的动作停格,眉心的小◇贯穿后脑,夺去了他行动的力量。下一瞬间,他犹如失了人操纵的木偶,应声倒地。

  “爹地!”柳世颖全身冻结,剎那间,似乎有什么从她的身体平空消失了似的。

  “明德!明德!”叶时娟见丈夫在自己面前死亡,失了心的狂叫,却仍受制于那些人。

  男人收起仍冒着烟的枪,拖着柳世颖往里头的房间走去。

  “娃娃,人生自古谁无死呢?”他露出个扭曲的恶意笑容,轻声哄道。

  柳世颖使尽气力想挣脱男人的箝制,可惜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冷凛结冰的语气让男人爆出一声大笑。

  “别惹我生气,娃娃。”笑意在瞬间收起,男人不耐烦的把她丢在地上。“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你乖一点的话,我会考虑慢一点、好一点,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爽一点。”

  柳世颖吃痛的移动身子,直到无路可退,黑白分明的大眼有着浓烈的恨意,“你杀了我爹地,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会原谅,到死都不会原谅……

  “怪了,听说你是智商奇高的天才,怎么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幼稚?”男人不以为意的嘲讽柳世颖,一边解开裤头往她走去。

  柳世颖的背贴上墙,要她被这个变态强暴还不如去跟冥王打交道,惶然中胡乱摸索的手抓到一根细小的铁棍,她不动声色的握住,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待男人来到她面前,提起她,她乘此机会想用铁棍攻击他,但被男人躲过,不过她也脱离了男人,背对着房门。

  “好,有意思,太好了!”男人擦去脸上不小心让柳世颖划伤而流下的血,残酷的笑笑,兴味地弯起唇角。

  叶时娟绝望的尖叫轧然停止,柳世颖整个人一震。

  妈咪……爹地……都是这个男人害的!都是这个男人害死的!柳世颖愤恨的瞪着男人,剧烈起伏的肩膀突然变得平静。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全家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柳世颖微微一笑,眼眸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男人皱起眉头,这娃儿的气势竟然压过他?

  “你不会好过的,我一定会报仇……”柳世颖唇畔的笑容看起来特别可怕,她出奇不意的举起铁棍大力往自己的胸口插下去。男人微感惊讶地扬眉,看着她吐血、倒地。

  血从她的伤口流出,渐渐浸染上地板。

  男人被她眼中的恨意所震慑,竟心生凉意。他甩甩头,想甩掉这份寒凉,走出房间,冷眼望着柳明德已经僵冷的尸体和精神已经崩溃的叶时娟,轻轻一笑。

  “走吧!”

  “是。”还在系裤腰带的手下们忙跟上去。

  久久,叶时娟涣散的眼神有了光芒,她温柔的望着丈夫和女儿的尸首。“等等我,别走太快呵!妈咪会跟不上的。”她抬起一块碎裂的玻璃往心口刺去。“要等我……”

  柳世颖无神的眸子流下泪水,她无力地阖上眼,听着心跳睡去。

  渐渐变弱的心跳声似乎是柳世颖心底的低喃:要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重新有了声响。

  “少爷,不好了,太迟了。”来人进屋,一见到屋内的情况便朝屋外大叫。

  一名才下车、身着合身西装、年约十五岁的少年一听,铍去惯有的笑容,反身朝车内另一名身着素色睡衣的同龄少年骂道:“都是你,林,谁教你那么慢。”

  被唤作林的少年打了个大呵欠,一边下车。“拜托,关,我可是被你从美国挖回来的耶!你要我多快?就算搭火箭也只能这么快了!你看,我还穿著睡衣就赶来了,连换衣服也没时间——”

  “好啦!都是我的错。”关温和地道歉。“咱们快进去看看情形。”

  林未迟疑的点头,提着个手提箱就跟着关进屋去,他逐一检查柳明德和叶时娟的遗体,对关摇头。

  关遗憾的叹口气,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还有他们的女儿呢,海叔?”

  随侍在侧的关海因主人的问话而让开身体,露出房内躺在地上的柳世颖,林马上前去检查。

  “关,去拿毛毯来,在车上。海叔,麻烦你去开车。”他头也不拾的检查柳世颖的伤势,小心地抬起她的上半身,因此引来柳世颖一声微小的呻吟。

  “林,毛毯。”关递过毛毯。

  林用毛毯包住柳世颖的身体,拦腰抱起她,关则顺手拿了他的手提箱,随后步上车。

  “海叔,开车,医院。”关命令道。

  关海未敢稍有迟疑的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三天后,各大报的头条这样写着:

  (本报讯)法官柳明德一家三口惨遭灭门,遗体今晨在郊外一处弃屋被发现。柳法官眉心中弹死亡,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夫人叶时娟致命伤为心口的玻璃碎片,同时有遭多人轮暴的迹象。年满十岁的高智商天才柳世颖胸口被锐器剌伤死亡。疑为柳法官仇家所为,警方正深入调查中……

  炙热的阳光斜射人病房中,强烈的光芒连掩上窗帘都还可以感受到它的热度。

  一名年约十岁、容貌姣好,脸色却苍白得像鬼的女孩呆坐在病床上。

  她……还活着?有人救了她?那爹地和妈咪……她的视线落到移动桌的报纸上,上头大剌剌的刊载他们一家人被灭门的报导,讽刺的是一旁还刊着他们一家三口前些日子一同出游、笑得快乐的全家福,还有他们三个人各自的照片,爹地是身着法官服的大头照,妈咪是年轻时拍的艺术照,而她则是穿著大学学士服的毕业照。

  不重要了,她再怎么聪明、成就再怎么高,也挽不回她已经家破人亡的事实。就算是天才,她也只是个比别人早熟的十岁小孩而已,如果她不要这么聪明,或许就不会这么难过、这么生气、这么想要报仇了。

  “哐”,门的声响唤回柳世颖出神的心绪。

  “关,她醒了。”林先进来,看见柳世颖清醒了,转头对身后的关说。

  “是吗?”关俊美的脸孔跟着窜出。

  “你们是谁?”柳世颖面无表情的问着眼前这两名大她好几岁的男生。

  他们两个走进病房,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关露出个优雅闲适的笑容,和善的安抚柳世颖。

  “是啊!你的命还是我们救的呢!”林双手枕在头后,吹声口哨。

  “多谢。”柳世颖淡然道谢,听不出语气里有任何感谢的成分存在。

  “不客气。”纵使听出柳世颖并不感激他们,关还是微笑相待。“我叫关承羿,你叫我关便行。而他是林宣逸,同样的,唤他林便行。”

  柳世颖没有反应。

  “喂!你这个小女生跩什么,太酷了吧!”林宣逸不满的皱眉,早知道这样,不该为了她从美国穿睡衣回来。

  “林。”关承羿朝他使个眼色,林宣逸冷哼一声。

  “你们有什么目的?”柳世颖当作没听到林宣逸的不满。

  “你听过达远贸易和明辉医院吗?”关承羿笑问。

  “不关我的事。”言下之意是,就算关承羿和林宣逸分别是这两个分估国内不同领域龙头地位的集团少东也跟她没关系,没必要在她面前自抬身价。

  “关,我觉得我们救错人了。”林宣逸恨不得没出手救过这个酷娃娃。

  “不,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关承羿相当有信心的笑着。

  柳世颖没兴趣再跟关承羿扯下去,她现在没时间跟他做什么集团名称调查,她得报仇。

  “不要急,你现在急着报仇也没用,在台湾,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你毫无准备就去报仇,只是送死罢了!”关承羿笑着说出柳世颖心中所想的。

  “你要什么?”柳世颖寒若冰霜的眸子冷瞪着关承羿。

  “只想邀你加入我们,以一份诚意。”他诚恳无伪的说。

  “什么意思?”柳世颖不明白关承羿有什么企图。

  “我们需要人才。”关承羿的笑容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柳世颖表情未变,“与我何干?”

  她要报仇,他们能给她什么?报仇的机会吗?她虽然才十岁,可是智商有两百,他们别想拿她当十岁的小孩看。

  “柳小姐,你想要杀你全家的人有什么下场?”林宣逸沉住气,恢复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报仇,柳世颖的脸上起了变化,胸口的伤隐隐作痛,提醒她父母亲的惨状。

  “如何达到呢?你已经死了,孤立无援,没有经过训练的好身手,无法全身而退。

  何况你没有仇人的任何资料,有的只是一颗好脑袋和不要命的信念,这样,报得了仇吗?”

  林宣逸一字一句都说中了柳世颖目前的困境。

  “那是我的事。”她抬首和林宣逸对视,脸上的倔强不容忽略。

  “所以说,你虽然是个小天才,但成熟度还是不够。”林宣逸有意要引起柳世颖的情绪反应,故意说道。

  “别以为你们救了我,我就会领情。”精致的脸蛋表情未变,但黑曜岩般的眸子燃烧的焰火和语气中刻意压抑的愤怒说明她心里有多么在意林宣逸的话。

  “相信我们,我们只是想帮你。”关承羿温柔的话语消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帮?你们怎么帮?”柳世颖激动的大吼,牵动心口的伤而痛得喘气。“爹地和妈咪……就这么死在我面前……那个男人的笑声……太可恶了……太过分了……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你们怎么帮我……怎么帮我?”

  柳世颖捂着胸口,强忍已久的泪水汨汨落下。

  “这样帮。”林宣逸无声息地靠近柳世颖,在她注意到之前,她的衣服已被他解开,拉下她的手查看她的伤势。

  “放开我!”柳世颖恼怒的推着林宣逸,“你这个混蛋大变态!”

  “闭嘴,再让伤口裂开的话,我就给你缝得又大又丑,让看到的人都不想接近你。”

  林宣逸半真半假的恐吓,但只吓住柳世颖三秒钟。

  “那又怎样?我报了仇就好,管他伤口好不好看!”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她小小的脸蛋上泪痕未干。

  “很好。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让我最新的实验在你身上失败。”林宣逸检查完她的伤口,发现并无大碍后才替她穿好病服。

  柳世颖提防的看着林宣逸,不甚了解他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实验。

  “我们会帮助你报仇,只要你加入我们。”关承羿轻柔、无压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是做什么的?”望着关承羿,他所表现的气度与她娃娃似的美颜和软软的童音完全相反。

  “作奸犯科。”林宣逸为它下定义,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假得可以。

  柳世颖看得出林宣逸在开玩笑,所以没理他,直盯着关承羿,等他说话。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关承羿含笑的注视让柳世颖皱起眉来。

  “真可以帮我报仇?”她问。没来由的,关承羿和林宣逸的态度让她觉得不对劲,但她却不觉得他们会害她。

  “是的。”关承羿点头保证。

  “我加入。”为了报仇,她什么都可以拋弃。

  “好,最后一个成员决定。”关承羿拿出一台水色的笔记型计算机,输入柳世颖的基本资料。“你选一个代称,以后所有的联络事项就用这个代称。”

  柳世颖未加迟疑的说:“娃娃。”

  那个男人叫她娃娃。

  关承羿抬眼望了下柳世颖无意间流露出的强烈恨意,没有说什么便替她输入。

  “欢迎加入,娃娃。”他伸出手。“我是水蓝,他是风扬,另外有两位伙伴,一位是傲炎,一位是冰山。”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了吧?”柳世颖不耐烦,倨傲的抬高下巴,无规于关承羿伸出的手。

  “咦?我没告诉你吗?”讶然的表情没有作假,但他随后笑道:“我们是一个锻炼身心,兼顾运动、安全及赚钱的组织。”

  “名字叫四方,四个大哥哥都是十六岁,只有小娃娃你是十岁的小妹妹。”林宣逸补充说明。

  “为什么?”柳世颖问的是名字既然叫四方,而又已经有四个人了,为什么还要她?

  没问出口的是,这几个人才十六岁,感觉起来却没有十六岁的样子,就像她。

  “因为我的幸运数字是五。”关承羿天真的笑道。

  “而且娃娃你很可爱,像娃娃似的。”林宣逸刻意提娃娃两字,没有意外的发现柳世颖的眼眸蒙上一层冷意。

  “对了,因为是我和林救了你,所以我们可以跟你要三个要求。”关承羿突然出声。

  柳世颖皱起眉头,没人告诉她救了她要代价的。“我没要你们救我。”

  “要是我们不救你,你怎么报仇?”林宣逸反问。

  “不关你的事。”她冷淡的回嘴。

  “关不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救了你,你加入了四方,变成我们之中的一员。

  而我们四方策一条定律,凡是成员被另一个成员救了性命,那个成员就欠了另一个神通广大的成员三个要求。以上条文只适用于新进人员。”林宣逸皮皮的宣布。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新人。柳世颖咬牙忍住想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我不会赖帐。”

  “好。”关承羿和林宣逸互望一眼。“第一个要求,你报完仇后,不可以寻死。第二个要求,你报完仇后不可以脱离我们,说走就走。第三个要求,我们决定保留。”

  这不只是为了柳世颖,也是为了日后可以看到一场好戏而要求。

  柳世颖没有想到他们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不知怎地,她对这两个陌生人,不,两个伙伴油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感动。

  “娃娃,你说你不会赖帐的呢!难道天才都是赖帐的专家?”林宣逸见柳世颖沉默不答,遂出口相激。

  “不会,我不会赖帐的,我答应你们。”藏起心中的感动,她冷然回道。

  关承羿和林宣逸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眼神交流之际,为彼此的表现喝采。

  十二年后报章杂志斗大的标题及头条全是有关于黑道立委梁京平的事。

  三天前,立委梁京平被治平项目的办案人员送往绿岛,检查官以多项罪名起诉,包括贩卖人口、毒品、军火,洗黑钱,教唆杀人……等,但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十二年前柳明德法官一家三口灭门血案,梁京平涉有重嫌。此血案在沉寂了十二年、有效期限仅剩三年时爆发,证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另外,梁京平台面上的事业完全垮台,据传是某商界大佬暗中操盘,梁京平不仅失了人望、名声,也失了财产,连律师费也付不出来……

  一名穿著紧身黑衣裤的纤瘦女子伫立在墓园已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动也不动,活似人型树木。

  久久,她取出一堆报纸在坟前烧掉,风扬起燃尽的灰,有一些还没烧到即被风挑起的报纸上写着“柳家灭门血案告侦破,凶手为立委梁京平”之类的话语。

  她有一双黑白分明却呆滞的眼眸,镶在一对细弯的月眉下,小巧微挺的鼻梁下是弧线优美的菱形红唇。中分、长至耳旁的削薄短发随风扬起,一绺披于身后、扎得好好儿的及腰长发也跟着飞扬起来。

  娃娃,她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唯一得以分辨她与娃娃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微弱起伏的胸口。

  “爹地、妈咪,你们安息吧!”柳世颖呆然的眸子闪过一道悲恸的光芒,但消失得很快。“对不起,世颖不能去陪你们,因为我对关和林有承诺,不能死。”

  是啊!不能死,但是她人生唯一的目的——报仇已经达成了。

  一阵阵的空虚袭向柳世颖让恨意填满的胸腔,没想到报了仇之后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报完仇后,她能做什么呢?

  茫然的盯着自己空空如也、连风也捉不住的手。

  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她不能死,那她要做什么?做什么呢?

  她不想回去四方,不想回去,因为其它人一定会影响她的意愿。

  “唉!”柳世颖轻叹口气,“爹地、妈咪,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她弯下身抬起背包,表情波动瞬间恢复冷淡,迎风离开。

  “咦?”一对年约五、六十岁的夫妇与柳世颖擦肩而过,其中的老妇人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先生因妻子的停步而转头询问。

  “那只小姐——”

  “那位小姐,老婆。”老先生连忙纠正妻子的措词。

  “我知道。”老妇人狠瞪丈夫一眼。“那位小姐好面熟喔!”

  “是吗?”老先生回头望了眼已不见踪影的柳世颖。

  “是啊!好象洋娃娃喔!唉!说到洋娃娃,我就想到小叶子一家发生的事,小叶子跟那个女孩子有七分像……”老妇人欷吁不已,一边低头拭去眼前浮现的泪雾。

  “好啦!好啦!我们快去看看小叶子一家好不好?别停在路中间挡别人的路。”老先生轻扶着妻子努力地想将她和自己往上推一点。他们已经阻挡了后头人的去路,他这老婆大人还在缅怀过去的事情,她这一遥想,没两三个时辰是不会停的,他可不想遭人白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路障啰?”老妇人双手扠腰,眸子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老公会说出这种话来。

  不,你是路霸。老先生在心中咕哝着,可嘴里却说:“当然没有,老婆,我的意思是时间不早了,再不去看看小叶子,我们回到家的时间会很晚。”

  “对喔!那老头子,我们走吧!”老妇人想想也对,于是挽着丈夫的手,相偕往墓园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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