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真有个囚室关着神秘的女人?”
张晶菁颌首,“君鹏是这么告诉我的,可他也不清楚那女人的来历。”
“他怎么知道被关的是个女人?”萨晓雾觉得奇怪。
“君鹏说大爷请过大夫给那女人看病,一次,就一次,大夫讲解病情时君鹏正巧在 书房外。”张晶菁缓缓的说。
“什么病?那女人得的是什么病?”
张晶菁侧头回想一下,“好像是小产。”
萨晓雾瞪大了眼,“小产?”太严重了。
“所以我猜那人一定是个女的,而且年纪很轻。”女人有女人的直觉。
“君鹏有说囚室的正确位置在哪里吗?”这是重点,光靠她漫无目的的寻找真的很 难寻觅,再加上阿九那只多嘴鸟,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说也奇怪,阿九这几天不知在忙什么,很少听见它好奇的询问,向兰儿打听 ,她说它不在庄内,出庄替主人办事去了。一只鸟能办什么事?
萨晓露不服输的性格彻底苏醒,她非解开这个谜团不可,愈难厘清,她愈是不放弃 。
张晶菁不由得蹙眉。“君鹏自己也找了好一阵子,就是遍寻不着。”
“嘎?连他都找不着,那我去找不是更困难重重?”萨晓雾有点丧气。
“君鹏试探性地问过大爷一回,大爷非常冷漠的叫他少管闲事。”张晶菁把她所知 道的线索全盘托出。
“那个大爷好神秘,更诡异的是,他还画了一手好画,写了一手好字。”
张晶菁点头同意,“大爷的字画我曾在画舫上见过一回,不过大爷画完画、题完诗 后即一把火烧了那些画,一点也不珍惜那些画。”
就和她那日在绿竹屋所见相同。
萨晓露于是说:“他说知音难觅,留它何用。”
“大爷心里其实很寂寞。”张晶菁一阵叹息。
萨晓雾微愣,偏头托腮敏感地问:“你确定你爱的是二爷君鹏?”
“呃?”张晶菁一脸的不解。
“盛君漠对你这么恶劣,你不但不生他的气、不恨他,每每谈到他,你的语气里总 是款款深情,为什么?”萨晓雾狐疑的看着她。
“款款深情?我有吗?”她被萨晓雾的话吓了一跳。
“当然有,就算没有深情,也是多情的,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
爱的是谁?她爱君鹏啊!君鹏待她温柔,不介意她的过去,甚至愿意娶她为妻,她 能不感动吗?“君鹏待我很好,他——”她试图辩解。
萨晓雾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很感激盛君鹏愿意接纳你,不计较你的歌妓身份, 可这是爱吗?你爱他吗?”
“我——”张晶菁为之语塞。
“会不会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你更爱盛君漠呢?毕竟你与他认识在先。”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然后,张晶菁掩面而泣。“晓雾,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为什么要挖掘这一切?大 爷看不起我,我不配爱他。”
萨晓雾怔仲了下,她竟然在无意间洞悉张晶菁不欲人知的事实。
“我不想挖掘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真心,不要因为想和一个人朝夕相处 而嫁给另一个人。”她明明白白的指出。
张晶菁吓住,哺语:“为了和一个人朝夕相处而嫁给另一个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晓雾,你有读心术吗?”
“天啊,我猜对了?”萨晓雾瞠大了眼。
咬了咬下唇,非常不好意思的张晶菁有被看穿的尴尬,手足无措。
萨晓雾建议道:“趁一切还来得及之前赶快补救。”
“如何补救?君鹏为我付出很多,甚至被大爷给禁足半年,我若告诉君鹏实情,他 会伤心欲绝的。”张晶菁的泪潸然而下。
“那好吧,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反正盛君鹏半年内不能和你见面,半年的时间也许 可以使他看淡这段情。”
“我对不住君鹏,你说对了,我拼了命想嫁给他是因为希望能因此天天见着另一个 人。”张晶菁长叹一声。
“为何不干脆向盛君漠表白呢?”萨晓雾又看向她。
“他应该……有些知道吧!”
萨晓雾又是一惊。“所以他才这么反对你和盛君鹏的婚事?”
“不知道。不过我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的出身,大户人家对窑姐儿做正妻一向反 感。”
萨晓雾不得不承认她有些震惊,原来男女之间会有这么微妙而复杂的情感。
☆☆☆
萨晓雾的心里着实有许多疑惑,她甚至不清楚盛君漠以为鸟业,整个大盛山庄上上 下下仆佣如云;如果不是在朝为官,做的又是什么买卖,才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
“萨姑娘。”
听到有人唤她,萨晓雾转身看向来人。
可怜的盛君鹏,心爱的姑娘钟意的却是自己的兄长。
“找我有事?”
她靦腆的笑了笑。“听菊儿说你一早出庄去了?”
“是呀,上街买了些姻脂水粉。”她是买了一些送庄里的丫鬟打关系。
“晶菁好吗?”他急切的问。
“她很好。”
盛君鹏垮下脸。“是我没种,不敢反抗大哥。”
“不要太自责,就按照盛君漠的意思冷静半年也好。”她不想再加油添醋了。
“晶菁能谅解吗?”
她看他完全沉浸在懊恼之中非常不忍心。“晶菁已经原谅你了,我向她解释得很清 楚。”
“她会等我半年吗?”他最在意的是半年后她会不会不愿意嫁他了?
她很想吐露实情,又觉得太残忍,改口道:“想这么远作啥?我连明天会发生什么 事都没把握,何况是半年后的承诺,顺其自然就好。”
盛君鹏狐疑地看着她,“萨姑娘先前不是这么劝我的。”
她有些狼狈地答腔:“我看劝不动你嘛,所以不想勉强你。阿九已经向你大哥告了 状,而我是山庄里的客人,还是少管你们盛家的家务事为妙。”
“原来是大哥给了你压力。”他恍然大悟。
“也不是啦,总之你别想太多,一切等半年后再说。”她想结束谈话,讨人厌的阿 九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专门同她唱反调。
“你在找阿九吗?”盛君鹏见她抬头东张西望。
萨晓雾着向他尴尬一笑。“它不是很喜欢扮演程咬金吗?怎么这几天这么安静?”
“它不在庄里。”
“它不在庄里管闲事,难道做贼去了?”她胡乱问。
“大哥有事派它去做。”他毫无心机的说。
“做什么?密探吗?”她小声刺探。
盛君鹏摇头,“不清楚,大哥很少和我聊这方面的事。”
她蹙了蹙眉。“你们兄弟之间好奇怪哟!你大哥好像有很多事瞒着你。”
“他自己能处理的事自然不会找我商量,我也落得轻松,不必作决定,就不必负责 任。”他老实说。
萨晓雾见机不可失,顺水推舟地问:“听晶菁说,山庄里囚禁着一个女人?”
他吓住,冷汗冒了一身,半天说不出话来。“晶菁不该乱说话的。”
“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嘛?我虽是外人,可也算是大爷的朋友,如果他有什么麻烦 需要帮忙,我可以提供协助。”萨晓雾一副很有义气的模样。
盛君鹏欲言又止。“我也所知有限。”
“那女人前些日子小产?”
他为难的点点头,承认或否认都不妥当。“你千万别问大哥这件事,他连我都不讲 ,如果你去追问,肯定碰一鼻子的灰。”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快被好奇心逼得失眠。
盛君鹏想了想。“年岁不大,差不多与我一般吧!”
“你见过?”她兴奋地道。
“没有。
萨晓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怎么知道她年岁不大?”
“大夫说她年纪轻轻,只要身子调养好,以后有机会再怀孩子。”
“囚室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限制她的自由?这是 私刑,太残忍了。”可怕的盛君漠,不懂怜香情玉就算了,还如此凶残。
“囚室的正确位置我真的不知道,大概在后花园某处,大哥警告过我要是接近后花 园一步,就打断我的腿。”
“这么严重?”萨晓雾倒抽了一口气。
“你对那女人这么好奇?”
她当然好奇,也许这个女人就是被盛君漠所抛弃的女人;到时候她拿出发镜将盛君 漠狠狠地修理一番,不知有多么大快人心。思及此,她连作梦也会笑。
“你哥不是圣人,也会犯错,我们要趁他尚未铸成大错前阻止他。”
“怎么阻止?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他有气无力地道。
她用力的左思右想后,“那女人吃什么、用什么?总有丫环伺候着吧!谁负责伺候 她?”
他呆愣住。“我从来不曾关心过这类事,庄里百来个下人,我没认识几个,我真是 糊涂。”
“现在修正还来得及,你是这里的二爷,很多事情你盘问起来比我方便多了。”她 巧妙地想说服他,若能得他助力,她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神秘女子的身份。
“要怎样做才好?”他配合度好得不像话。
“很简单,我现在只担心阿九,她对盛大爷忠心不贰,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让它知 道了,它不弄得天翻地覆才有鬼。”
“阿九……确实不好惹,得防着它,好在它这几天都不在庄里。”
“咱们动作要快些。”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全听你的。”盛君鹏交心地说。
天助她也,莫名其妙得一盟友,愿意站在她这一方,也就是正义的一方,如虎添翼 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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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盛君漠,约了江作远在“明月楼”喝酒作诗。
“要不要点个姑娘唱一曲?”江作远微醺地道。
盛君漠诗兴正浓。“唱什么曲?咱们兄弟好久没痛痛快快的喝几杯了。”
“改天到我家可以再喝几杯,这里有位美岱姑娘唱的小调如黄莺出谷;上回点她唱 了一晚,至今仍意犹未尽。”江作远醉翁之意不在酒。
“晚不想听歌女唱歌,不如请她们跳几曲,你不是偏爱欣极娘儿们跳舞吗?”
江作远笑了笑,“我是爱看美人跳舞,可我记得你不喜舞蹈重视歌艺,怎么?如今 转了性?还是今天心情特好?”
“心情是不错,只要宣同冀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就会很好。”盛君漠不隐瞒的说着 ,说穿了也好。
“同冀?同冀为什么心情不好?”这勾起了江作远的乐趣。
“他做了亏心事,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同冀才新婚两个多月,有何不悦?”江作远好奇的问。
盛君漠冷哼了声。“有兴趣你可以去问问他,或许他看在你是他好朋友的份上会告 诉你。”
“你也是他的好朋友啊,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风凉话?”
盛君漠嗤笑一声,“好朋友?他不配做我的好朋友。”
“你们真闹翻了?”
“当然是真的,还有假啊?宣同冀根本不像男子汉大丈夫,也好,早一点认识他的 真面目,免得以后吃更多的亏,你最好也小心他。”
“我?”江作远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我没有喝醉啊,你的酒量也比我好,怎么你 说的话却像醉话?”
三人同庚,本是好友,论交情,宣同冀和盛君漠是相识较早,童年时更是玩在一块 儿,共同经历过许多喜怒哀乐;后来加入的江作远,是宣同冀娘亲远方表弟的独生子, 几年前才搬来绍兴。
“不是醉话。”盛君漠一脸不屑的说。
“同冀成亲是大喜的日子,你到底为了什么天大的原因缺席?”两个多月过去,江 作远至今仍相当不解。
“看不惯!”就这句话。
“说明白些。”
“就是看不惯!”盛君漠低吼道。
“我越听越糊涂,你待朋友一向有情有义,为何今日如此义愤填膺?”江作远仍是 百思不得其解。
“宣同冀太令我失望,我怎样都不能原谅他。”盛君漠愠怒地说道。
江作远不禁摇头,到底是何大事弄得两位挚友反目成仇?都是成熟人士,这般的撕 破脸,不是为钱该就是为情了。
若为情,他不记得同冀和君漠共同看上过哪位姑娘;且同冀迎娶的新嫁娘乃前朝公 主,既是前朝公主,自然不再是什么皇族明珠,君漠亦与同冀妻不熟稔。种种迹象不只 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令人频起疑窦,一团迷乱。
“君漠,我记得你和同冀的新妇月眉之前并不认识,为何恨同冀恨到如此地步?” 江作远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
盛君漠反问:“我恨同冀、看不起同冀?与他的新妇有啥干系?”
“你不是因为同冀横刀夺你所爱,你才气成这样?”江作远不解的问。
盛君漠合言,仰头大笑。“你的说法很有趣。”
“难道不是?”
盛君漠正色回答:“你认为我喜欢的女人会舍我而就宣同冀?”
“正常情况自然不会。”三人之中,君漠一向是最得女人缘的那一个。
“就是。谁想夺我所爱,我先杀了他。”盛君漠蛮横地道,他非信口开河,而是言 出必行。
一席话令人不寒而栗。“好在你爱上的女人并不多。”正确的说法是目前尚未出现 。大部分时候,盛君漠看上的女人多为抒解身体的需求,谈不上爱与不爱。
“听说你最近常上宣府走动,有机会你可以问问那家伙,我和他的梁子是如何结下 的。”
江作远再干了一杯酒,“同冀的妻子月眉,是个贤慧的女人,同冀娶她还娶对了。 ”
“是吗?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盛君漠冰寒的脸,煞是骇人。
“什么新人旧人?同冀到底做了什么?”江作远似乎有些头绪。
“你去问他,他若尚有良心,也许会在你面前痛哭流涕,寻求你的协助。”
江作远彻底让这件事给扰乱了,决定翌日一早立刻直奔宣府,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
☆☆☆
宣府宣同冀官拜参政,因为蒙古人血统所以受到当朝重视,迎娶前朝公主月眉,亦 是大元皇帝许的婚,他不得推辞,亦难以推辞。
参政府邸虽不若盛君漠的大盛山庄占地广大、豪气万千,可也是雕梁画栋,亭台楼 阁林立。
“大人在书房看书。”府里下人这么告诉他。
不需下人带路,江作远对宣府并不陌生,很快即走到书房外,敲了敲门。
“不是说过别来吵我吗?”里头传来不悦的声音。
“同冀,是我,作远。”江作远逞自开了门、踏入宣同冀满是画册的天地,看了看 案头。“你没在看书嘛!下人说你在看书。”
宣同冀明显的心事重重,基于对好友的关怀,他试着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和君漠怎会像仇人似的?”
宣同冀长吁短叹,似有难言之隐。“真的很难启齿。”
“昨晚和君漠喝酒聊起你,君漠说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到底谁是新人?月 眉吗?谁又是旧人?你们不可能为了女人而反目啊!”
“是为了女人。”宣同冀悲哀的说。
“哪个女人?我认识吗?”江作远一时无法消化这个答案,若是其为了女人,他怎 会一直在状况外,毫无所悉?
宣同冀犹豫着该不该说,又能说出多少?伤害已经造成,于事无补了;万一传到月 眉耳里,不是再添一个伤心人吗?事情反而更扩大、更复杂。
“诗韵。”天人交战之后,他还是说出了她的名字。
“诗韵?傅诗韵是吗?”
这个名字江作远有些熟悉。“记得两年前元宵灯会由大盛山庄主办,君漠提供了许 多值钱的奖品赏赐猜对灯谜的幸运儿,傅诗韵连着猜中三个最难的灯谜,却把获得的奖 品捐送给方圆百里内清寒的子弟人家。”
然后傅诗韵受邀住进大盛山庄数日,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
“诗韵住进大盛山庄的那段日子,我亦常往大盛山庄走动;因为同样喜欢吟诗作对 ,便自然地与她成了好朋友。诗韵离开山庄后悄悄搬到宣府,我和她——”他说不下去 。
江作远明白了。“你和傅诗韵发生了感情,轰轰烈烈的爱上了?”
宣同冀点点头,有些狼狈和更多的憔悴。
“怎么我不知道这段往事?”江作远不解的问。
“你和君漠到河北谈几桩大买卖,并不在绍兴。”
江作远记起来了,他和君漠一过完元宵就快马加鞭,一起带了家丁奔向河北各县镇 谈下数桩米粮和茶叶的大桩生意。
“可君漠对这些事好像是一清二楚。”
“诗韵同他说的。”宣同冀叹息一声,无限哀戚。
“她又不是死了,你干什么苦着一张脸?难不成……她真的死了?”江作远瞪大眼 ,他真的一无所悉,怎会这样?同住绍兴,这么大的事,他却后知后觉。
“诗韵在我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因为家乡来信,说她母亲生了大病,就她一个闺女 ,非她回去看护不可;直到她娘亲过世,她由亳州回来,已是半年前的事。”
江作远迳自的说:“半年前她回来绍兴,我正好在江陵买办药材?”所以他完全不 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她早已把我忘了,所以在她回绍兴之前,我接受了皇上的指婚,娶月眉为 妻。”宣同冀脸上的愁苦加深一层。
真相大白。“你成了负心汉。”
“是的,道道地地的负心汉。直到成亲日的前一晚,我才将实情告诉诗韵,她一直 以为府里一片喜气是为她而布置,换来的却是一片伤心。”每每想到那天夜里她得知真 相后哭泣的面庞,他的心便碎成片片。
“你不该辜负她的,傅姑娘美丽、聪慧又善良,她值得你宣同冀好好待她。”
“所以君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个大混蛋!”
“傅姑娘现在人呢?”
宣同冀无奈摇头。“我以为她说会给我她的祝福,即表示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愿 意与月眉和平共处,谁也没料到,她在我成亲当日不辞而别,失踪了。”
“你没去找她吗?”江作远终于明白盛君漠何以愤怒至极,因为他听完整个故事后 也有相同的情绪反应。
“找了,还派了人去亳州,亳州只剩下她的表兄嫂,诗韵根本没回去。”
“人不会平空消失,她该不会想不开寻短见吧?”女人为情所困,一般会走上死亡 的偏激路子,傅诗韵伤心欲绝,很可能也会走上黄泉路。
“我也担心她会那样,活要见人,死亦要见尸,可就是没有一丝消息。”他知道他 做错事了,他不该娶月眉的,皇命虽难违,可他竟连试着处理都不曾努力过。
他该死,自诩是痴情种,却成了负心汉。
“你夫人可知此事?”
“多少猜到一些吧!她见我自婚后成天闷闷不乐,冷淡待她,我想她不会全然不知 情。”宣同冀闷闷的低语。
江作远不信他待妻子真会多冷淡。“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夫妻俩尚未圆房罗?”
嘎?“如此露骨的问题,我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月眉是无辜的,她嫁来宣家就是我宣家的人了——”
“又如何?你准备给她一个完整的婚姻,那么可怜的傅姑娘呢?她至今生死未卜。 ”江作远冷冷批判他。
宣同冀哑口无言,难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