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着双膝窝在炕上,陈潇潇很专注看着窗外,好像有什么深深吸引她,以至于傅谨之开门进来,她都没有反应。
“我不是说晚上不要进药房吗?”他心疼的看着缩成一团的人儿,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这丫头仗恃着自己有真本事,骨子里很强悍。
陈潇潇还是没有反应。
傅谨之在炕上坐下,举起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痛得她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你干啥?”她恼怒的瞪他。
“你不理我。”傅谨之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我脑子很忙,现在没空理你。”
傅谨之忍俊不禁的低声笑了,“你的脑子难道会比我的还忙吗?”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道承认自己的事业没他的大,脑子干的活没他多吗?
“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
陈潇潇并没有隐瞒傅谨之的意思,在这里,傅谨之的资源比她多,打探消息当然要靠他,只是今日她的心情有些乱,需要先冷静思考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一件很狗血的事,我竟然不是我爹娘的女儿。”陈潇潇说得随意,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傅谨之只怔愣了下,并没有很惊讶,“那你亲生爹娘是谁?”
陈潇潇斜睨了他一眼,“你的反应还真冷淡。”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遭人跟踪,你的身世有问题,这在预料中。”他冷静分析。
陈潇潇微挑起眉,“你是说我太笨了,竟然没猜到我的身份有问题?”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
“无所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真的不在意。
“你当然无所谓。”陈潇潇没好气的撇嘴。
傅谨之抬起手,再一次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不要扯远了,说重点。”
“我娘的师兄周太医就是我亲爹。”陈潇潇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
“我觉得他们在找的应该是我生父留下来的东西,可按照我娘的说法,我生父给我娘的东西不过是医书复本,换言之,我生父手上有一模一样的医书,而这些医书在当初发生意外时想必已经落在对方手上,若是他们在那儿找不到,在我娘这里也不可能找得到。”
略一思忖,傅谨之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们很可能不知道两边的医书一模一样,或者他们要找的东西根本不是医书,当然他们在你生父那儿找不到,自然怀疑你生父交给了其他人。”
陈潇潇点了点头同意道:“上次他们闯进我家翻箱倒柜,我家一本医书也没有遗失。”
“在我看来,你不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何必假装?”陈潇潇很委屈的蹶着嘴,“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不知道不见得是坏事。”
陈潇潇瞪大眼睛,半晌,很不甘心的说:“是啊,可是一想到有人阴魂不散的暗中盯着我,也不知哪日会不会突然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咬一口,你说,我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你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不见得是坏事,但不知道他们的底细绝对不是好事。”
闻言,陈潇潇两眼一亮,“你要帮我査他们的底细?”
傅谨之傲娇的抬起下巴,“我不帮你,你査得到吗?”
她回以谄媚的一笑,逮着机会道:“查清楚他们的底细固然重要,可我觉得最好能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我刚刚说那么多难道是废话吗?”傅谨之又想弹某人的额头。
陈潇潇显然察觉到了,连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你先听我说,过了十几年,他们还揪着不放,这肯定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傅谨之扬起眉,“然后呢?”
“大事不搞清楚就像未爆的炸弹。”
傅谨之顿了一下,点头道:“这倒是。”
“既然起因在我生父身上,想知道他们要什么,只能从我生父身上寻找线索。”
“确实如此,可是周太医死了十几年了,想要查他的事不容易。”
“若是容易,我还用得着愁眉苦脸吗?”他这不是废话吗!傅谨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必愁眉苦脸,这事我会调查。”
陈潇潇笑得无比灿烂,见傅谨之一脸“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吗”的表情,她赶紧体贴的提醒他,“你要小心一点。”
“太过小心就别想查到消息,你说如何是好?”
“……”陈潇潇觉得自个儿的目的达到了,还是少说为妙。
“好了,这里太阴凉了,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这一天累坏了,悬在心上的事又有了进展,陈潇潇乐得道声晚安回房睡觉。
***
荣安堂。
“四爷最近老是拉着潇潇往外跑,澄明堂已有不少闲言闲语传出来,各种说法都有,总之,四爷被狐狸精丫鬟迷得神魂颠倒,可能不久之后潇潇就成了澄明堂的女主子。”纪嬷嬷边说边打量傅老夫人,对儿媳来说,老夫人是个开明的婆婆,从来不干预儿子房里的事,可四爷是老夫人的宝贝疙瘩,老夫人很关心四爷,无奈四爷太有主见,不喜欢人家对他指手画脚,他的澄明堂管得跟铁桶似的。
傅老夫人其实挺乐意小儿子身边有朵解语花,若不是身有“煞星”之名,二十二岁的他不至于连个通房都没有,各种不好听的流言还传遍京城。现在小儿子有兴趣的是那个令她感冒的陈潇潇,她就犹豫了。
“潇潇在府里的名性如何?”
“潇潇懂医术,求她看个病,她不会拒绝,因此在府里的名声还不错。”虽然得了好处,今日存了打小报告的心思,可是纪嬷嬷也不敢不说实话。
傅老夫人转向翡翠,“你在澄明堂待过几日,澄明堂的人对她的评价如何?”
“回老夫人,奴婢一心一意照顾好四爷,并未打探其他事,不过,奴婢知道潇潇的医术帮了府里不少人,很受推崇。”
沉吟半晌,傅老夫人拿定主意道:“纪嬷嬷,你亲自去请潇潇过来。”
纪嬷嬷怔愣了下,应声退下。
傅老夫人让翡翠重新沏一盏茶过来,再准备几样点心,待翡翠备妥了端过来,陈潇潇也来了。
“奴婢向老夫人请安,请问老夫人有何吩咐?”因为前一次的事件,陈潇潇对荣安堂打从心底生出排斥,可是谁教她是丫鬟,老夫人是主子,其吩咐她不能置之不理。
“坐下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潇潇大大方方谢过老夫人,便在翡翠准备的小机子坐下。
傅老夫人仔细打量陈潇潇,容貌丽而不艳,倒是合她的心意,可惜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一看就是个难驯的,若谨儿是个温吞软弱的,再怎么喜欢这个丫鬟,她也不会容许他纳其为妾。
陈潇潇突然觉得很不自在,此刻的她是不是很像市场上关在笼子里待卖的鸡?
“我同意谨儿纳你为妾。”
“嘎?”陈潇潇觉得自个儿脑子当机了。
“虽然你不懂规矩,但是谨儿喜欢你,我同意谨儿纳你为妾。”
陈潇潇简直傻了,上次将她抓到荣安堂喊打喊关,这一次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同意她当傅谨之的妾,这是在唱哪出戏?
“听说你对谨儿帮助颇多,我会消了你的奴籍,让你以良妾进门。”
好半晌,陈潇潇眨了眨眼睛,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夫人,这是在说笑吧。”
傅老夫人以为她不满意,有些不高兴了,“你的身分不够资格当个贵妾。”
“不,不是,老夫人,我……奴婢的志向可大了,没兴趣给人当妾。”陈潇潇很努力想保持心平气和,但确实被彻底恶心到了,不想咬牙切齿都难。
“你说什么?”
“老夫人,虽然奴婢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自诩一身本领不输男子,绝不可能委屈自个儿当妾,还请您见谅。”陈潇潇忍不住越说越大声。
傅老夫人不敢置信的冷笑道:“你就是再有本事也只是个丫鬟,我同意你当个良妾已经是厚待你了,竟敢妄想当正妻,真是笑死人了!”
陈潇潇惊愕的瞪大眼睛,“我哪有说要当正妻?”
“你不是不愿意当妾吗?”
“我是不当妾啊。”
“这不就是当正妻的意思吗?”
陈潇潇觉得自个儿的脑子被老夫人的话绕晕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她们在绕口令吗?
“我让你当良妾,已经是抬举你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甩了甩头,陈潇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不再废话直接给出结论,“谢谢老夫人的好意,良妾也好,贵妾也罢,反正跟‘妾”扯上关系的玩意儿,奴婢都没有兴趣,奴婢将来成亲,绝对是坐上花轿让人迎进门。”
傅老夫人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嚣张,还妄想坐花轿嫁进镇北侯府!陈潇潇站起身,恭敬的行礼告退,然后骄傲的转身走人。
许久,傅老夫人近似呢喃的道:“纪嬷嬷听见了吗?那个丫头竟敢妄想当正妻。”
“潇潇是个有本事的人,自然心大,相信有很多人乐于娶她为妻。”纪嬷嬷在一旁听得可明白了,陈潇潇是要当正妻,但不是非当四爷的正妻不可,老夫人关心则乱,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过她可不想为其细细解释。
“是啊,那些穷酸当然乐意娶她为妻,可是我们镇北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四爷是个孝顺的,绝不会违背老夫人的意愿。”纪嬷嬷适时拍马屁。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虽然谨儿主意大了点,但是个孝顺的孩子。”
“是,老夫人别生气了,今日潇潇拒绝老夫人的提议,将来她会后悔的。”
闻言,傅老夫人顿觉全身舒畅。
是啊,潇潇肯定会后悔,可惜来不及了,她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她就当出门遇到疯狗,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一想到傅老夫人的嘴脸,火气就往上踵,一看到傅谨之更是气炸了,冷哼一声,手上的医书高高举起遮住自己的脸,免得她一时控制不住拿银针扎人。
“我听说你心情不好,不准任何人吵你。”傅谨之没有试图抽走陈潇潇手上的医书,而是绕到她背后,靠着窗边,状似看着窗外景色,可惜这间药房是库房改建而成的,外面毫无景色可言,害他装模作样都嫌瞥扭,索性侧过身子看着某人的后脑杓。
“既然知道我想要安静,你来这里干么?”
“谁惹你不高兴?”
“你那位出身世家大族的母亲大人。”
怔愣了下,傅谨之靠过去抽走她手上的医书,“你怎么又跟我娘对上了?”
陈潇潇生气的转头瞪人,“你应该说,她怎么又跟我对上了?”
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但傅谨之识相的顺着她的意道:“好吧,我娘怎么又跟你对上了?我娘总不会闲着无聊逛到澄明堂遇到你吧。”
“她直接唤我去荣安堂不是更省事。”
傅谨之微蹙着眉,“她怎么突然唤你去荣安堂?”
“我也觉得奇怪,她突然发神经,同意你纳我为妾!”陈潇潇急促的尾音上扬,歪着头斜睨着他,合理怀疑这事是他挑起的。
“纳你为妾?”傅谨之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良妾,还说这已经是对我格外施恩。”陈潇潇越说越生气,激动得跳下炕,“我看她脑子肯定有问题,我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她竟然把我当成企图爬床的丫鬟,还一副我捡到便宜的样子,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你先别生气,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个头!难道我耳朵有问题,听错吗?”
无论这是谁捅出来的娄子,傅谨之眼前要做的就是赶紧举起双手,“我发誓,这件事情绝对跟我没关系。”
“若不是你挑起来的,你娘干啥突然在我面前唱大戏?”陈潇潇眼睛微微一眯,事出有因,他娘不可能无缘无故动了心思,还那么理直气壮。
傅谨之放下双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我们是同乡,我还会不了解你吗?怎么可能想纳你为妾?我想娶你为妻还差不多。”
陈潇潇突然觉得脑子当机了,她刚刚听到什么?
“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委屈你,只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顿了一下,陈潇潇突然转身往外走,今日气坏了,头都晕了,肯定听错了。
“你别跑,我们还没说清楚。”
“不说了,我头晕了,耳朵都听不清楚,我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还是抹不去我说过的话——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他也是刚刚才厘清自个儿的心,如今他们的身分又有点麻烦,他觉得还是慢慢来,可是娘今日莫名其妙给他捅了娄子,逼得他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陈潇潇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瞪人,“你知道说话要负责任的吗?”
傅谨之点头表示认同,“我对自个儿说过的话向来负责。”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同乡,就可以随便开玩笑。”
“这跟同乡有什么关系?”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就是你,我想娶的人就是你。”
“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受到的委屈。”他绝对不可能看上自己,陈潇潇找了个理由来解释他此刻的举动。
“不是补偿,我是真心的。”
陈潇潇觉得整个人都乱了,不行!还是先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醒来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傅老夫人没提过纳妾的事,傅谨之也没说过娶她的事。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潇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数羊数到忘了第几只,只好从头来过,还是一样,数着数着,不知不觉她转而咒骂起傅谨之,干啥扰得人家芳心大乱?她只想平平安安混过奴才岁月,还有彻底摆脱生父留下来的麻烦,其他的不敢想。
是啊,她根本不敢想,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傅谨之对她而言都是天边的一颗星,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如今这个男人竟然说要娶她!这定是哪儿弄错了,要不,就是他觉得娶个同乡更能沟通吧。
陈潇潇索性坐起身来,还是去药房干活好了。
下了床,套上外衣,她就看见窗子正一点一点慢慢的往外推。
微微扬起眉,陈潇潇蹑手蹑脚的移到窗边,可是等她站起身,向外探头寻人,对方早一步溜了。她极力从背影猜测是谁,可惜视线不佳,对方又着深色衣服,实在猜不出来。
上次因为发生一连串的事情,有人半夜偷开窗害她生病的事被她抛到脑后,今晚又来这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她守了三日,终于逮到人了。
“老是用相同的招式对付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陈潇潇轻斥,难道她看起来很蠢、很好糊弄的样子吗?
玉茜吓得一跌在地,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你没长脑子吗?一次又一次,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在玩什么把戏吗?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有个聪明绝顶的脑子,凭你的猪脑子也敢跟我斗,找死!”对一个脑子不好又喜欢自作聪明的人,陈潇潇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想浪费口舌,可是这一次真的惹火她了。
玉茜恨不得将自个儿缩小变不见,此时的陈潇潇太可怕了,感觉好像一脚就可以踩扁她。
“你以为装哑巴就没事吗?犯了错就认错,不懂吗!”陈潇潇最受不了别人装出这副斋种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踢过去,吓得玉茜都快缩成一颗球。
“我……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玉茜很想守住仅有的骄傲,可是勉强挤出来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像个小可怜。
陈潇潇好想翻白眼,怎么有一种自己变成恶霸的感觉?算了,她需要的是睡眠,而不是废话。“我给你一条退路,你自个儿向主子要求去庄子,我就帮你保住脸面,不会揭穿此事。”
玉茜咬着下唇,一旦去了庄子,等于告诉众人——她遭主子舍弃了。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
“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玉茜不得不放低姿态求人,不过她告诉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改日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陈潇潇噗哧一笑,像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到人丫鬟?“喂,你好像搞错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一条保住脸面的退路,当然,若你不介意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无所谓。”
“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若是你还没有行动,我会一状告到主子那里,千万别想我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对你莫可奈何,我早就提醒过你,我是大夫,你碰了我的地方就别想全身而退。”
玉茜不由得寒毛一竖,“你做了什么?”
“三日后你就会知道答案,当然,你最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
玉茜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狼狈的爬起身离开。
陈潇潇见状摇了摇头,碎道:“输不起就别玩。”
“她不会感激你,说不定恨上你,以后会寻机会报复你。”
倏然转过身,陈潇潇眯着眼睛很快就寻到隐身在暗处的傅谨之,“你干啥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
傅谨之走到她面前,纠正道:“我回来路过这里。”
“还真是巧合。”
“我也觉得挺巧的。”说是巧合,还真是巧合,他刚刚进门,不知不觉绕到这里,然后就见到她躲在暗处等着什么似的,不久玉茜鬼鬼祟祟的出现了,蹲在窗下,伸手慢慢将窗子往外拉,一开始他还看不明白,不过她很快就给他解答,也想明白为何那时她要借书房好好睡一觉。
陈潇潇摆了摆手,不跟他纠缠巧合不巧合的问题。“我没有期待她的感激,我不是原生的古人,做不来斩草除根的事,再说了,她只是想害我染上风寒,逼着我离开这里,并非想要我的命,用不着对她喊打喊杀。”
傅谨之看着她,声音柔情似水的道:“你就是心善。”
耳根子红了,陈潇潇感觉心弦被撩了一下,“这是原则问题,她想逼我去庄子,我就让她去庄子,这样才公平。”
“她不是不想弄死你,只是很麻烦,还可能弄巧成拙,尤其在澄明堂,作妖就别想逃得了,她冒不起这个险。”
“那又如何?今日她不要我的命,我就不会要她的命。”
“既然你认定如此,我也不多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小心她找机会害你。”
愣了一下,陈潇潇很实际的说:“若她有本事害我,只能怪我技不如人。”
傅谨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干啥?害我头发乱了。”陈潇潇拍掉他的手,随意用手指梳理了下。
“我会保护你。”
陈潇潇轻哼一声,“不必,你只要专心调查我生父的事,可有消息了?”
“没有,我说过了这事不好查。”
“我知道,我就是关心一下。”她不喜欢事情悬在半空中的感觉,早一点査清楚早一点落幕,她也可以专心的混过当丫鬟的岁月。
“事情一有进展,我会立马告诉你。”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去睡觉了。”陈潇潇转身推开房门进去。
傅谨之直到房门关上许久,方才转身踏着月色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