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哥从昨晚闹到方才,拚死拚活也要一起去,当他得偿所愿时,邬然好羡慕,差点也想仿效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把戏……几乎像是禁足般窝在客栈一整天了,她也好想出去晃晃,但,拿什么理由?
人家祭祖呢,她若出现,多尴尬呀!
倚在窗枱观河赏景,她的心情低落了一上午,连稍早大娘送来午膳,顺便扯着大嗓门跟她聊八卦、道是非,她也听得七零八落,心,好烦、好闷、好躁。
大娘的嘴巴在动,她的思绪纷乱。
头好痛。昨晚,梦中恶魇又找上她,这回的画面依旧是模糊不清,但有张稚气未脱的脸孔却倏地穿破迷雾,让她瞧得清清楚楚。
她似乎在对她喊,「救我……姊姊,快逃。」
姊姊?
她,是她的妹妹?哭哭啼啼的她看起来好害怕,也哭得她一颗心全都揪起来了。
「邬姑娘?」
「嗯?」邬然应得有气无力。
偏孙大稔一早就不在,害她紊杂的思绪无法排解。大娘很好心的搁下手头工作陪着她,但,若她再跟她重复马家姊妹的八卦,她就决定要放声尖叫了。
「他们回来喽。」向外张望的大脑袋伸回来。「我听到那憨小子的大嗓门了。」
忽地起身,邬然的眼波一下子泛起熠熠光彩。
「我就说我的耳朵向来灵光,喏,第一个进门的不就是孙少爷。」在房门走进走出的打探第一手消息的大娘笑咧了嘴。「你们两个还真不能分开太久,才几个时辰没见到人,就在找了。」
「哪有呀。」
「哪没有呀,你们唷……嘻嘻。」掩嘴,大娘笑得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年轻真好,年轻人唷,嘻!」
孙别稔耳力好,大娘的调侃全都听见了,然后,就见邬然自房里探出半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剎那间,他完全懂了。
原来,情爱就是这么回事!
「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想我?」
脸一红,邬然朝他挤眉弄眼,全盘否认。
「才怪呢,我比较想念成叔啦。」她朝他身后的成叔笑得灿烂。「成叔!」
「姑娘家就是嘴甜,这么一嚷,还真直甜进我心坎儿里呢!咳咳,你们聊,我先忙一下。」
点点头,接过孙别稔递来的甜糕,邬然吃着,眼睛随着成叔的身影打转。
「哪来这么多东西?」她问身旁的孙别稔。
「万……」瞥见大娘在听壁脚,他轻描淡写。「一位久未谋面的长辈赏赐的。」
邬然听着,却忽地吃吃轻笑。
那初二哥的腰伤明明就还没好透,偏就是要插一脚,人家扛箱扛盒,他也非得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她好气又好笑的决定,往后他若有啥风湿酸痛,最好别推到她头上,否则,绝对要跟他翻脸。
笑屁呀!察觉到她的注视,初二瞪来。
你管我。她顽皮的眨眨眼。
气冲脑门,初二喘着,下意识的捶胸顿足,结果,跺出了个浑圆的小小身影。
噗,噗!
「八戒?」她又惊又喜的蹲下身,手中的甜点将牠自动引近。「你到哪儿去了?害我找了整个上午。」
噗。
趁她不备,牠扬起短短的脖子,一口咬掉她手中的大半甜糕。
「这死猪跟了我一整天了。」说着,初二忍不住拿腿肚撞开又回来缠人的猪仔。
「真的?!可见牠很喜欢你耶。」
「喜欢我?呿,我可是先跟妳说,以后妳若不将牠绑着,我就……」
「你就?」初二哥真怪,最近狠话都只说一半就没下文了。
他就要动手宰了那只死猪,烤来吃!
可是,少爷就在旁边,虎目炯炯的盯着他瞧……
「妳管真广,我还能怎样?」难得机灵的捕捉到少爷的眉头好像微微纠起,他清清喉头。「就乖乖的让牠跟啦。」这种口气,够狗腿了吧!
成叔忙着手边的工作,没分心听他们的对话,但一见初二竟停步在邬然身前,不由得大叹起三声无奈。
没见过比他更白目的二楞子,平时找找她的碴就已经够让人替他提心吊胆了,结果,连在少爷面前他也一如往常,丝毫没一点节制。
「初二,来一下。」
初二不想动。说不定,少爷会比他早走开,去清点或拆礼物什么的,那他就可能有机会替自己扳回一成。
「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成叔今儿个火气怎这么大呀!闷闷的睨了少爷一眼,再偷瞪邬然一眼,他不甘不愿的走向成叔,心酸难抑,连手中的物品都忘了先归位。
呜……从小妖女现世后,他就开始人见人厌、人见人喊、人见人骂了啦!
噗、噗!
低头,噙着泪水的雾眼望进八戒那双水灵灵的同情大眼,霎时,一抹啼笑皆非的感觉打心底窜起。
何时,他的心眼竟变得这么小了?不但跟个姑娘家争风吃醋,这会儿,竟让只畜生同情他。
他在干么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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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孙别稔都不见人影。
「怪了,他在忙什么?」
将近晌午,一脸神秘兮兮的大娘拉着邬然进厨房,低声嘀咕有人瞧见孙少爷跟个年轻姑娘在街上拉拉扯扯。
邬然震愕,怔望着大娘那两片张阖的唇,神魂飞游。
她说什么?
几个时辰后,大娘又凑到她身边咬耳朵,说他们在茶馆二楼静谧的角落并肩倚坐在一起,举止颇为亲密。再一个时辰,消息又传了进来,这次,他们的行踪出现在大街上,听说是大手牵小手。
林林总总,大娘像报马仔,一有最新消息便拉着她窃窃私语,眼神还饱含着同情与气急败坏的不满。
不满什么?因为孙大稔的移情别恋?!但连她都未曾听他提及有关承诺与未来的只字词组,大娘好像关切过头了。
说服自己别想太多,可这一晚,邬然仍旧阖不了眼。
奇怪的是,泪水却没落下,甚至连眼眶都未曾浮起半滴酸涩的水漾。躺卧在床,瞪眼望着窗外的漆黑,夜好深,巷道流窜的野狗不时低吠,而她的心像一潭沉滞许久的静湖,无波无浪。
直到狗儿吠累了,纷纷散去,她还是睁着眼,久久不成眠。
「算了,别勉强自己。」
唏嗦起身,她摸索到临河的窗枱,几乎是习惯性的趴靠着,循望无垠天际的幽幽明月,但,明月已失去往日的光耀。
夜色,真是灰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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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坐定,就见总算抽空陪她一块用膳的孙别稔微啧了声,神情微异。
「怎么了?」
抿唇,他耸耸肩,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出声。
「没事没事,妳别多想。」成叔在一旁帮腔。
没事,还要她别多想,那就是有事发生了!
邬然的好心情褪色不少,正想追问,就见孙别稔眉心轻纠,犀利的眼神盯上对街──有个面容凝重且凶悍的壮汉已快步走来,弯腰请他过去一趟,说兰格格有请。
兰格格?!
她讶望着他。
「好。」微带不耐的应允,孙别稔朝成叔使了个眼色,再望向邬然。「妳先吃,我马上回来。」
「啊,你要去……」她满腔疑惑来不及问,眼巴巴的看他起身离座。而就在对街的茶馆,有位长相艳丽的娇气姑娘见了他后,快步迎出。
赫,真的有个姑娘伴在他身边,现在就在她眼前!
「成叔,少爷要上哪儿?这饼凉了就不好吃喽!怎又冒出个妖……姑娘家呀?」端了盘刚起锅的肉饼,初二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嗓门倒是又大又快。
「初二哥?」
「啥?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望着一脸困惑的邬然,初二赶忙撇清。「没见过那姑娘,对街那票人,我一个也没见过。」
那,就只有成叔知道了。
「成叔,她……」她欲言又止。「呃,我……」这么打探,算什么?
「那位是兰格格。」心疼她,成叔哪忍心她这么憋着话不敢问呀。「这两天才到苏州。」
「兰格格?」
「对。」
「啧啧,格格耶,成叔,那妖……咳咳,那姑娘真是格格?」
「在天子脚底,有谁敢冒充格格?」成叔反问。
「这倒也是,谁会吃饱了太闲,四处去冒充格格。」冲击太大,邬然喃声附和,好半晌,蓦地杏眸圆睁。「格格!」
难怪远远瞧去,仍然感受到她那难掩的娇贵与气焰。
「成叔,这兰格格是万岁爷的谁呀?」初二问出兴致来了。
「她是万岁爷最疼爱的小孙女。」明着,他是跟初二聊,可暗里,却是说给邬然听。「兰格格今年才十六,听说一身才华,尤其射箭与舞鞭极上手,很得众人的赞扬。」
「什么都会!哎呀,又是一个小妖女。」
成叔倏地变脸。「初二,别满口胡言乱语,你是活腻了不成?」
「是,成叔,是我失言了啦。」但,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他好奇死了。「一个格格找上少爷,做啥呀?」
点头,再点头,邬然眼神直接对上成叔,等着听他的回答。
成叔也忍不住点头、叹笑望着初二。这个问题问得真好,直接切到重点。
「这,我哪知道呀。」偷瞟了眼邬然的表情,他倒也聪明,学起少爷的把戏,一问三不知。
该怎么跟她提,那天跟万岁爷相聚时,私自出宫的兰格格也恰巧寻到行馆,一见着了少爷……唉!感情这档子事,难分难解,外人更难插手。少爷,阿成对不起你,这等麻烦事,就只有你自己想法子解决了。
成叔不知道,但她心知肚明。
铁定是孙大稔的桃花泛滥了!
成叔跟初二再聊,话题兜来兜去全不离兰格格,可邬然闪了神,没听进半句,嘴里嚼着刚送上来的咸糕,心里五味杂陈。
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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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女,兰格格可真是当之无愧!
果真是靠山雄厚,气势就凡人无法挡,瞧她举手投足间自信之满,是他生平所仅见,彷佛,只要她喜欢,任何事情都该是手到擒来、尽如她意且不容出错。再一次极短的聚谈,脚步悠哉走出茶馆的孙别稔完全笃定这一点。
只是,这次她相中的是没兴趣将自己秤斤秤两贱卖的他。
「少爷?」成叔不禁忧心忡忡。「没事吧!兰格格没为难你吧?」
以她的性子,要她接受不,恐怕是不易。他见过她,她浑身显而易见的娇纵气焰很难令人忽视。
「为难?」孙别稔摇头,笑得云淡风清,却也带着一股轻傲。「邬小然呢?」
看吧!少爷一回来就是找小妖……邬然,那什么格格的想窜位?难喽。
「回房了啦。」谁也快不过初二的嘴。「我看她心情很不好,脸黑黑的,还一直拿袖子揉眼睛……」
「初二!」成叔轻斥。这蠢蛋,怎么还学不会看场合的抢话说。
「啊?」
「吃你的肉饼,没问到你,少开口。」
总算,初二嗅到了不对劲,瞟眼成叔,再小心翼翼的睨向少爷,听话的拿起最后一个肉饼,小小小小的沿边咬了一小口。
邬小然心情不好?
她的心思,不难猜。孙别稔平和的心情也减了大半,摇头叹息,朝楼梯走没几步便停住,脚跟一转,往外走去。
「少爷,你上哪儿?」
「出去晃晃,别跟了。」孙别稔不太耐烦的瞪了初二一眼。「吃不下就别勉强。」
出了大门,他沿着河道东弯西拐,因为心烦气躁,他走得极快,三两下工夫就来到客栈的对岸。
果然,她又趴在那个老位置。
凝望着她,一阵纯粹的欣喜猛地扑上胸口,他抬手摀胸,笑得若有所思。真快,才多久时间?她的喜怒哀乐竟已经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了。
他朝倚着窗枱的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烦心、忧愁,邬然隐约听进那声口哨,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也不以为意,随手折下脚边的细草,微一使力,细草咻地朝她飞射。
「赫!」吓了一跳,她摸着额头,迅速找到凶手。「你?!」
「姑娘,我终于引起妳的注意了。」
「你偷袭。」见他笑得灿烂,她不由得鼻腔一热,酸气呛起。
他看起来很开心,是因为那个兰格格?
「要不要下来?我带妳逛市集。」
她想。可是,又有点懒,而且,心情还很闷呢。
「你上来接我吧!」带点不自觉的恶意刁难,她脱口揶揄。「在眨眼间喔!」
「好。」
好?!他在说笑吧!
孙别稔应得快,动作更疾速,邬然的眉才挑起,就见他突然起步,脚尖点向岸边的树干,借力使力,飞身横跨过几丈宽的河道,危险的攀住窗框。
「孙……大稔!」她的脸色刷白了。
「在下依约来接人了。」
「你还玩?」
「玩?我可是很诚心诚意呢。」
气急败坏,她咬牙瞪他,忙不迭地朝他伸长手臂,想将他拉进屋内。怎知他竟单手将她扯出,利落的横抱起惊呼的她,一个踮步便跃下窗枱,稳稳的落在他方才站的地方。
像只青蛙般瞪大眼,久久,邬然才回过神来。
孙别稔也分了神,笑眸瞅着她垂放在他臀上的手,忍不住出口调侃。「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
「上次,妳也是……」见她一头雾水,他倏然无声,轻问:「吓昏了?」
「你说,上次?」
「上次妳在林子里不也是差点吓昏了?」随便塞了个答案,他晃着双脚没着地的她,嘻皮笑脸。
算了,忘了就忘了,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不过,见她仍没意会到自己的手搁在何处,他也没提,任她的掌温隔着衣料挑逗他逐渐加温的情欲。
就当是额外的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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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来,我叫人将她绑来!
简短几个字的简函,惹毛了不轻易动怒的孙别稔,静默的神情令人望之生畏,连白目初二也像突然开了窍,安静无声。
三双视线推过来、甩过去,没人敢当开路先锋;敌不过成叔跟初二哥眉来眼去所达成的协议──叫她问,孙大稔一定不会将气扫向她。
邬然沉叹一声,不得不鼓起勇气。
「她,那位兰格格约你见面呀?」撇开初二哥不提,但成叔向来对她极好。
「嗯。」稍回神,见她一脸的紧张兮兮,孙别稔敛起怒气。「敢问姑娘,在下可以赴约吗?」
问她?
当然是不行、不准、不可以呀,废话嘛!
「你想去?」成叔跟初二哥都在,她哪好意思使出强霸性子呀。
「这个嘛……」
「想去就去呀!」她微微松了心。
会迟疑就代表他不是很猴急想攀上人家格格,但下一刻,她的下巴差点掉了。
「那我就去喽。」
她哑口无言。
「大概晌午就可以回来了。」
不会吧!他真的要撇下她去见另一个女人,还一去就是大半天?
没等她啊啊啊完,孙别稔在成叔身边咬了几句耳朵,再给她一抹微笑,扬长而去。
邬然傻了。
她只是随便说说,却不料……
「他竟然真的去赴约了!」她难以置信,趁着成叔没留意,一溜烟的跑了。
两双眼睛没瞧见她闪人,但八戒看在眼里,低声噗噗,见初二没理牠,扭着小屁股跟上去当护花使者。
孙大稔应该只是唬唬她罢了,因为,他老爱耍着她玩。远远的跟在他身后,见他过街穿巷而不入,她的心逐渐安下大半,再走一会儿,来到一处胡同口,在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前,他停了下来,手还没碰到门上的铜扣,大门自动敞开,他跨进大门。
他真的进去了!
豪门厚墙将邬然挡在外头,她没他那飞檐走壁的好身手可以溜进去一探究竟,但,她认出替他开门的那个人──就是那天到客栈邀他的那壮汉,他是兰格格身边的人。
他果真跑来私会格格!
紧咬下唇,她闷闷不乐的踢着路上小石块,走人。
眼不见为净,既然人家两情相悦……想到这四个字,她就不禁咬牙切齿。走吧走吧,省得她多等半刻、多看一眼,就多添一份伤心,泪水也怕会止不住。
过分,他们是两情相悦,那,她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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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呀妳?」
「要妳管!」
「哟,好泼辣喔。」
「哼!」
碰了个结实的钉子,青丝高束的劲装小姑娘也不以为忤,但瞧见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猪,兴致全都上来了。
「欸,这只猪该不会是妳养的……哇哇哇,还跟了一只肥滋滋的小母鸡!」清脆的嗓门上扬,还渗进掩饰不了的窃喜跟觊觎。「千万别告诉我,连那只烤鸡……呃,小母鸡也跟妳扯得上关系。」不在意邬然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凑上前,她问得有些迫不及待。
昨天才将身上最后几文钱换了个大饼,一整天没进食,她饿了,好饿好饿!
听出对方的不怀好意,邬然正眼瞪她。这一瞪,倒教她好气又好笑的止住泪水。
「妳为何看着八戒在吞口水?」大娘在客栈后院养了一群小母鸡,八戒的好友是其中一只。
因为我饿了呀,笨!
劲装小姑娘没点明,但燃着熊熊烈焰的亮眸离不开猪跟鸡。可以的话,还真想立即生火替自己弄个烧鸡腿或是石板烧肉来吃,呜……好饿喔!
她没明讲,邬然也看得出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姑娘大概是饿坏了,饿坏了的滋味她知道……咦?她微愕,倏地一片茫然。
为何她会知道饿坏了是什么滋味?印象中,她吃香喝辣不在话下,但这是在遇到孙大稔之后,而在这之前……
「八戒是那只猪还是鸡?」劲装小姑娘问得有些咬字不清,因为,太过泛滥的口水都快来不及咽了。「是那只猪,对吧!」求求妳说是呀!
猪跟鸡,她选鸡,因为比较容易下手宰割切剁,若这个哭红了眼的姑娘都替牠们取了名字,那,她烤个屁呀!
望着不断吞口水的俊秀姑娘,邬然叹了,含泪的杏眸不禁泛出友善的同情。
「走吧,我请妳吃碗面。」
「真的假的?」瞪直眼,猪跟鸡直接被丢到脑后。「妳蒙我吧?」
「为了救八戒的命,值得。」邬然应得忿忿难平。
就算不为八戒跟小母鸡,想到花的是孙家大少爷的银两,慷他人之慨,她有啥好不舍,当这种散财童子她也会呀。
哼!
「这样的话,妳至少还得请我吃上一堆肉之类的东西吧!」她得寸进尺。「毕竟我放弃的是整只的猪跟鸡哩,妳想想,若只有一碗面,岂不是亏大了?」
睨了她一眼,颊上仍挂着泪渍的邬然突然笑了。
「妳说得倒也没错,随妳爱吃什么,我都请。」
「哇!」
「还不走?」
「是、是。」追上前的步伐太急切,差点踩到还来不及让路的小母鸡,吓得牠展翅乱啼。
噗,噗!
「哈!妳那只猪倒很有个性唷,还懂得替朋友出声。」仗着腿长,她越过邬然,转身与她面对面的倒着走。「欸,我叫甄平安,今年十七岁,这趟来苏州是想见见世面的,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