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严的会议殿内,为首的仍是宗政日曜,各城主依序分坐两列。不同于昨晚洗尘宴的轻松欢乐,今天的气氛是严肃的。
宗政日曜向十五名城主公布了他所制定的城邦公约,其中的所有规范都是仔细的考量了各城的情形,经过谨慎的研究之后才订定出来的,且每条律法都订得合情合理,既能规范城邦问的行为,也不损各城主的威严,让各城主能因各地之异而另有自己的规条。
公约上也注明了领主可拥有调动各城军队的权利,并大略分析了各城的兵力。
造让各城主更是心惊于宗政日曜的能力。他真是掌握了所有城邦的机密!若还有什么人不服他的,在这时也是心悦诚服了。
此外公约上也明订,每年各城主都要到炎城聚会一次,可以制定新的公约,也可以废除一些实行上有问题的公约,聚会时间则是由领主决定。
每位城主手中都有一份公约,有的城主是逐一推敲,也有些城主聚在一起相互研究著,毕竟这关系著众城邦的一切利益,绝不能掉以轻心。
“各位,我已将所有公约都解释得很清楚了,各位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和同行的臣子研究讨论,有任何的意见也可以提出,在日落之后,请做出最后的决定。”宗政日曜朗声说著。他留有时间让大家能将所有公约条款看清楚,并提出质疑,但他有信心,这份公约会无条件通过。
蔚天真看著手中的公约,大部分她都无异议,但看到“各城邦间需互通有无,尽力使物尽其用,货畅其流,不可垄断或是固步自封。”这条时,她有些迟疑了。
卫城一向自给自足惯了,人民真能放开心怀和外地人交流吗?这么做会不会带来困扰呢?她要好好想想才是。
用午膳时,众城主因挂念公约之事,每位都吃得心不在焉;蔚天真也吃得很少,脑子里都是公约内容,无心用膳。
她这回没带谋士同来,而且老实说,卫城也没什么谋士人才,所有的优劣仍是要她自己考虑。她来炎城已是惹得娘动怒,若签下这份公约,娘和林大人一定更是反对到底。但这是公众的决定,也是时势所趋,卫城真能避得开这样的潮流吗?
一时间,蔚天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掌灯时分,大殿中央摆了一张桌子,桌上铺了块洁白的绢布,上面已事先写上各城邦之名,等著城主签下名字。
“经过一天的考虑,相信各城主都有所决定了。若没有疑问,就请在绢布上留名确认。”宗政日曜说完便大步的走向桌子,提笔在绢布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城主跟著写下自己的大名,最后终于轮到了蔚天真。她提起笔,毫不犹豫的在卫城城主之下写上了“蔚天威”三个字。
管事将绢布上的墨水吹乾,呈给了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很满意的看著绢布,高兴的宣布,“众人都签了名,那便表示对此公约无意见。从现在起,城邦公约便正式实行,天下万民都必须遵守,以期消弭狼烟,共享太平。”
众城主闻言都热烈附和,相视而笑。
蔚天真脸上仍是一派的冷淡。她知道自己这决定是对的,纵使回卫城后会掀起轩然大波,她得面对多数臣子的反对,还有娘的苛责,但是为了使卫城更加富强,人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她势必如此决定。
虽是如此,她脸上犹然没有轻松的笑容。从八岁发生那件事起,她便不知道什么是笑了,喜乐对她而言是遥远的事,求得心灵的平静才是她最需要的。
宗政日曜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蔚天威,如此欢欣的时刻也没见到他的笑容,难道他真是一个不懂高兴、快乐的人吗?
宗政日曜忍不住走上前询问,“城邦公约通过了,你不高兴吗?”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为何有此一问,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那为何见不到你的笑容呢?”宗政日曜微笑地又问。
望著宗政日曜,蔚天真淡然回答:“我的笑容在心里。”说完,她便马上离开宗政日曜的身旁。这虽是很无礼的动作,但她真不想面对宗政日曜的过于关心。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该尽量远离宗政日曜。
看著蔚天威逃避的举动,宗政日曜对他更感到好奇,也更想明白他这个人,因为黑衣女子可能也是这样的个性。他虽没和黑衣女子谈过话,但她冰冷的态度和蔚天威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很感兴趣。而且他还要从蔚天威身上找线索呢!!!
***
“打听的结果如何了?”南襄问著两名刚回来的手下。
“侍卫长,在城里的万宝楼有个新挂牌的姑娘,名字叫冷若霜,总是穿著一身黑衣见客,听说长得是美艳无比,但为人冷漠也不爱笑。这是属下唯一找到爱穿黑衣的女人了。”侍卫之一回答道。
南襄低头想了想,一样是穿黑衣,人生得美,性子又冷,正符合主公说的条件,应该便是这女子了。主公近来没踏出过炎城,所看到的女子也一定是在炎城里;而那冷若霜又喜一身黑衣打扮,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就算不是,如此有个性的女子也正好可以让主公换换口味,主公该会喜欢的。
南襄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他点点头,正色的交代手下:“去将那位冷若霜姑娘请入宫来,明白告诉她入宫是要伺候主公的,这是天大的恩惠。你们一定要将这事办妥,不得有误!”
“遵命!”两个手下退下去办事。
南襄一向自豪能为主公分忧解劳,现在他费心找来这女子呈给主公,相信主公一定会喜欢的。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开心的笑了。
***
了亮的号角声响起,宗政日曜和十多名城主骑在马上,均是一身轻便骑装。
昨天将公事处理先后,今天宗政日曜便安排和诸位城主到城外的林子狩猎。除了万易城主身子有病要休息之外,其余都受邀参加狩猎,顺便增进与其他城主的感情。
队伍里当然是以宗政日曜最引人注目了,他骑著骏马,豪迈的气势将所有在场的男人都比了下去,而瘦高冷漠的蔚天真其俊美的长相、冷酷的神情,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年轻的她夹在一群年长的城主之间,更显得突出。
其实蔚天真是不想参加的,但宗政日曜似乎不容人拒绝,她若强说不去,也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所以她只好奉陪。
幸而骑马打猎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自小便扮演著男子,当然也将男人该会的事全学会了。她也有练武,功力虽称不上高深,但足以自保。
在号角声中,宗政日曜领队出发了!
炎城外的树林里有很多野鹿和樟子,狐狸、野猪、野雁也不少,要满载而归不是难苦。而今晚众人就住在树林子里的狩猎行宫,明儿个再回炎城。
众城主今天都是带著自己的侍卫同行,进入树林后,众人便分开各自找寻自己的猎蔚天真箭术颇佳,连射中了两头野鹿和三只野雁,让随行的侍卫都出声夸赞。
“你们先将这些猎物送到行宫,我自个儿在树林里逛逛再过去。”她淡淡吩咐著属下。
“城主,恕不用属下们保护吗?”侍卫长关心的问起。
“不用了,树林子里都有炎城的守卫,不会有闲杂人进入,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先走吧。”蔚天真下令。
侍卫们听令,恭敬的先离开了。
蔚天真骑著马在树林里闲逛,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让她的心情轻松不少。
明天晚上还有一场庆祝晚会,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踏上归途了。她也希望能早点回到卫城,城里还有许多事等著她解决呢!光和娘解释城邦公约,就可能要花费她许多时间和口舌。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却是她该负起的责任,沉重、艰苦却永远也卸不下的责任!
潺潺流水声吸引了蔚天真的注意,她循声找到了条小河流。她下马让坐骑喝水,一个人沿著河岸散步。当她看到河中有块突出的平坦大石头时,她马上提气,灵巧的飞掠过水面落在石头上,而后盘膝坐下,闭眼打坐静思。
她最喜爱在水声中打坐,淙淙的流水声总能洗涤她的思绪,使她的心境更澄明。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微风吹起她的衣袖,冷漠的神情和黑色的衣裳让她看起来像是尊冰雕人像,绝美而冷入人心。
当宗政日曜走到河边时,看到的便是如此的蔚天威,他当场就看傻眼了。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若再加上一片水气,眼前的情景就和他三年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人是个男人。宗政日曜可以肯定黑衣女子和蔚天威必有关联,因为他们两人实在是太相像了。
蔚天真察觉到有人在场,连忙睁开眼眸,大眼对上了宗政日曜的黑眸。
“你一定有姊姊或妹妹,对不对?”宗政日曜忙不迭的问。
蔚天真听到他这突兀的问题,不明白宗政日曜为何有如此想法,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曾见过一个女子,她几乎长得和你一模一样。那时她也是穿黑衣裳,同样是坐在石头上打坐。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除非她是你的姊妹。”宗政日曜说明。
听他这样一说,蔚天真的心跳立刻加速。难道宗政日曜见过穿女装的她吗?这怎么可能?可是他所形容的女子明明就是她啊,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这世上真有同她如此神似的人?她又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呢?
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何蔚天威要想这么久?宗政日曜心中满是纳闷,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蔚天真看到宗政日曜怀疑的目光,心想自己再不回答,他可能真要起疑了。况且就算她不说,他派人调查一下也会明白的。
她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没错,我是有个姊姊。不过家姊早在八岁时就遁入空门了,领主所见的女子应该不是家姊才对。”
宗政日曜听了大失所望,既然如此,那他见到的那名黑夜女子就不是蔚天威的姊姊了。可是,这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是连气质都那么相似,真让人无法置信。
“令姊在哪座庙宇修行?”宗政日曜再问。他想弄清楚一切的事情。
“在卫城附近一座山里的庙宇。领主,你所见到的女子定是别人,和家姊没有关系。”蔚天真再次强调。
“是不是栾山?”宗政日曜紧追著问。
蔚天真心惊于宗政日曜的紧迫盯人,另一方而又惊讶他所指出的地点。宗政日曜怎么知道栾山这个地方?难道他真见过穿女装的她?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自八岁以后,她换回女装的次数寥寥无几,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她以看姊姊的名义同奶娘入山祭拜阿弟,在庙里住了几天,其中有天她曾换上女装到瀑布前打坐静思,而那时……
她想起来了!那时曾有个男人在对岸直盯著她,久久都不离开,而她因不愿被打扰就先离开了。对那名男子,她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刻意记住他的面容。莫非……那男人就是宗政日曜!?
蔚天真脑中轰然作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天,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应付宗政日曜不断提出的问题呢?
十多年来第一次,蔚天真的脸上出现了冷淡以外的表情──紧张无措。
宗政日曜有著蔚天威脸色的变化,察觉到自己问的问题似是带给了蔚天威很大的震撼。他惯有的冷摸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惊疑不定。为何蔚天威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嗯,他和黑衣女子的关系是越来越可疑了。
蔚天真只失魂了一下子,多年的训练下来,让她很快就稳住自己的心神。目前她该快快的摆脱宗政日曜才是。
“我和家姊多年没联络,因此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很抱歉无法给领主确定的答案。”蔚天真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她是你姊姊,你怎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呢?”宗政日曜无法相信。
蔚天真反应很快的说:“不知领主可听过双生子要分开抚养才能平安长大的说法?为了这个原因,姊姊从小就被送到庙里修行,我们也渐渐失去了联络。其实只要姊姊过得好,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宗政日曜看著一脸冷漠的蔚天威,他的说词听起来是非常的合理,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全然相信蔚天威的话,总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蔚天真不再管宗政日曜脸上有何表情,她站起来,轻盈的一跃回到岸边,走到坐骑旁俐落的上马,淡淡地道:“领主,在下先走一步了。”说完,她便策马离去。
宗政日曜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被刚才自己所发现的一个事实惊呆了。现在他能断定那黑衣女子就是蔚天威了!
蔚天威刚才跃回岸边的姿态,和那黑衣女子完全相同,世上绝不会有这么相似的动作。不同人练同一套武功,也许招式一样,但使出的姿态未必会相同,就好比每个人的走路方式、坐姿都会有所不同。那黑衣女子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一举一动,尤其她优雅灵巧的飞跃姿势,他看过一次便很难忘记。而刚刚他在蔚天威身上看到相同的灵巧优雅,那股神韵是无法模仿的。况且蔚天威那种体态,分明就是女子所有。
错不了!宗政日曜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绝对能清楚的分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但问题是蔚天威是个城主,女人能当上城主吗?而看蔚天威骑马、喝酒、打猎的模样,却又不像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许许多多的问题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入宗政日曜的脑里,他被弄胡涂了;这是第一次他被难倒了。
可是,他不会被打败的。他绝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已经引起他极度的兴趣,他不会放弃的。
蔚天真在树林子里策马狂奔,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宗政日曜似乎看出什么了,这会对她不利吗?
现在她也只能祈求剩下的两天能平安度过了。
***
经过一天的狩猎,几乎所有的领主都是满载而归。晚上在行宫的露天广场上,仆人将野猪野鹿洗净挂在火上烧烤,浓郁的香味引得人肌肠辘辘,再加上美酒,让众城主是笑逐颜开,广场的气氛甚是热络。
相对于众人的欢欣,蔚天真的神情更是冷凝。
她又被安排在宗政日曜的身旁,而且她能感觉到宗政日曜老盯著她。他锐利又深究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慌,她只能力持镇静,尽量不动声色,以免露出任何破绽。现在宗政日曜对她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要她顺利度过明天,便可以安然回卫城了。
宗政日曜忍不住一再的看向蔚天威,看他的一举一动与平常无异,让他不禁佩服起蔚天威的冷静。但蔚天威越是冷淡,他就越认定有问题;他的好奇心和兴趣已经全然被蔚天威挑起,不弄清楚他绝不放手。
切了块山猪肉送到蔚天威的盘里,宗政日曜笑道:“蔚城主,男人的胃口该是很大的,再加上一天的打猎活动,也应该很饿才对,怎么你却吃得那么少,像女子一样?多吃点才像是大男人啊!”
蔚天真怎会听不出宗政日曜是话里有话,但她向来食量就不大,不可能吃完这块山猪肉的。她吸口气,平静的回答:“谢谢领主的盛情。只是还有许多的城主需要领主招呼,领主不该怠慢其他的客人,天威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是蔚城主首次出席聚会,身为领主的我当然要多关心蔚城主啊!否则才真是怠慢了贵客呢。”宗政日曜也是理由充足。
真避不过他过分的关注,她索性就不避了。蔚天真坦然的面对宗政日曜,开门见山地问:“领主是否对天威有意见,还是有什么疑问呢?”
“蔚城主为何有此诉,莫非是蔚城主对自己有所怀疑,还是有什么隐情?”宗政日曜反问,锐利的眼神似是想看透什么。
蔚天真知道宗政日曜是在套她的话。他太聪明了,两人再说下去,她定会露出破绽给他捉到。于是她马上执壶倒酒举杯敬宗政日曜,“现在既是轻松的欢乐时光,实在不适宜聊这样的问题,何不喝杯酒,和众人共享这明月星辰呢。乾杯!”她举杯一饮而尽,显出了男人的豪爽。
这蔚天威果真是头脑聪敏之人,马上就用话堵去了他的询问。面对这情形,就算宗政日曜有许多的疑问,也只能放在心中。不过他不会就此认输的,他总有办法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此时,仆人送上了烤好的鹿肉,几位城主因为他们今天玩得很愉快,纷纷过来向宗政日曜言谢。这些外来的打扰,也化去了宗政日曜和蔚天真之间的暗潮汹涌,让蔚天真暗暗的松了口气。
和宗政日曜在一起的时光其是难熬,她很庆幸只剩明天一天了,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无法全身而退。
没等到宴会结束,蔚天真便以疲累为由,先离开了广场。
她需要静下心来喘口气了!
***
隔天旱上回炎城时,众城主虽是略显疲态,但还是神采飞扬。晚上还有一场庆功会等著他们呢!
庆功会是要庆祝城邦公约的实行,因此有别于洗尘宴的温馨和乐,到时除了有丝竹助兴外,也会有歌舞表演。
蔚天真看著行囊里的黑色衣裳皱眉,她不想再给宗政日曜黑衣女子的联想,但她向来都穿暗色衣裳,此次带来的衣裳以蓝、黑为主,现在只剩下两套乾净的黑色衣裳可以穿了。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蔚天真拿起其中一套黑衣换上。反正这是在炎城的最后一夜,小心点应该就能平安度过的。
在婢女的引领之下,她来到了欢乐厅。欢乐厅是宗政日曜用来举行大型宴会的地方,一步入便可感受到它的富丽堂皇。高耸的屋顶,雕龙刻凤的梁柱,编织华丽的地毯,和有象牙玉石雕饰的桌椅,这样的大气派让各城主开了眼界。
想当然耳,蔚天真又被安排到首座之旁。
各城主陆续入座后,宗政日曜地出现了。只见他一个挥手,晚宴便开始了。
丝竹声响起,十来名美貌的姑娘手执花篮走入随乐起舞,花香和著脂粉的香气立时充满了大厅,看得众城主欢心大悦,喝采之声四起。
又是如此的场面。蔚天真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男人的欢乐都是建筑在美色、美酒之上,她还未见到有例外的,这实在是使她提不起劲来。
宗政日曜直盯著身旁的蔚天威,为他完美的侧面所迷惑。若除去他身上的英气和冷漠,蔚天威明显就是个女子了。那么,蔚天威是否真如他所想的是个女子呢?
经过昨夜的一番思考,宗政日曜越想越觉得蔚天威就是他所看到的黑衣女子。虽然蔚天威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认为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眼看明天蔚天威就要离开炎城了,若不在他离去前将事情弄明白,等他一离开,要查这事就困难了。他已被蔚天威引出了好奇心,尤其是这接二连三的谜题,让他更想早日再见到黑夜女子。不管蔚天威是不是黑衣女子,他都要从他身上查到黑衣女子的下落,不找到人,他绝不罢休!
而如何让蔚天威在炎城多留数日,便是目前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