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磊高大的身躯倚着她,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但高大的身躯紧紧贴靠着她,像是想将她娇小的身子揉造自己身体里似的。
“你伤成这样,真的不用请大夫过来看看吗?”朱雀儿一边忧心忡忡地问,一边扶着他进房间。
同样的问题,这一路上她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但他却一直说不用找大夫,让她心里快急死了!
明明他这么虚弱,连自个儿走路都有困难,必须靠她的扶持才能走动了,偏偏却一直坚持无须找大夫。
“真的不用,我这儿有伤药,那是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亲自调配的,比随便去城里找个大夫来还要好。”齐皓磊解释道。
“真的吗?那好吧,药在哪儿?”朱雀儿一边问,一边小心地将他扶到床边,让他坐在床上。
“在那边柜子的抽屉,里头有个白色的瓷瓶就是了。”
“好,我找找。”朱雀儿立刻去翻箱倒柜。
看着她为他焦急忙碌的身影,齐皓磊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笑意与感动。
他所爱上的这个小女人,就是如此的善良与真诚,绝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永远也学不来矫揉造作那一套。
此时此刻,他真想要开口叫她别再继续扮演什么蠢笨的徒弟了,他想要好好地拥抱她——以男人拥抱心爱女人的方式。
“是这个吗?”
朱雀儿找到了白色的瓷瓶,立刻抓着它返回床边,而一看见他俊脸上竟带着笑意,她不禁气恼地跺脚。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这个人是怎样啦?明明都受伤虚弱得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了,这会儿却一派轻松惬意,笑得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然,我该哭吗?”齐皓磊笑着反问。
“这……倒也不是……唉,算了!”朱雀儿轻叹口气,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赶紧帮你上药吧!”
救人要紧,朱雀儿也顾不得害羞,迅速帮他褪去上衣,而当他赤裸的背部呈现在眼前时,她不禁愣住了。
过度的讶异,让她的美目圆瞠,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从这一路上他虚弱的反应来看,她原本以为黑媚娘那一剑刺得很深,说不定伤势还相当危急,但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摆在眼前的事实很明显——在那场激烈的打斗中,他挂在颈间的金锁片在转身时正好用到了身后,而那恰巧就是黑媚娘刺中的位置。
黑媚娘的那一剑虽然刺得毫不留情,但因为有金锁片挡着,尽管锋利的剑刃刺穿了金锁片,也确实刺伤了他,但那伤口并不深,甚至比她以前帮灶房大娘切菜时不小心被刀子割伤手指头的伤口还要浅!
朱雀儿咬了咬唇,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根本就不严重,干么还装出一副伤重的模样?害我白担心一场了!”她忍不住嘟囔着,心情有些复杂。
见他的伤势轻微,她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返回“皓月山庄”的这一路上,她的一颗心被担心和焦急的情绪给狠狠揪紧,她就不禁有些气恼。
齐皓磊瞥见她此刻可爱生动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扬起。
他承认他是故意装的,也承认自己有点恶劣,但……能有机会乘机搂搂她、抱抱她,只有傻瓜才会不那么做!
“你真的这么担心我?”齐皓磊的黑眸熠熠发亮地盯着她。
“嗄?”
他把话挑明了问,又用这种“古怪”的目光盯着她猛瞧,朱雀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小心流露出太多真正的情绪了。
他该不会觉得她这个当徒弟的,行为态度太过于奇怪,或甚至是怀疑她有“断袖之癖”吧?
“呃……那个……你是我的师父,又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会担心你,也是人之常情嘛……”她尴尬地替自己找藉口,完全忘了要追究刚才他假装伤重的事情了。“哎呀!不管伤得轻或是重,总之你确实是被那一剑给刺伤了,我还是赶紧帮你上药吧!”
她说着,迳自从瓷瓶中倒出一些粉末,小心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赤裸的肌肤时,一颗芳心也宛如擂鼓般跳得又急又猛,几乎要蹦出了胸口。
“好……好了……”
见她一脸心慌意乱地将瓷瓶收回柜子里,俏脸上的潮红连刻意涂深的肤色也遮掩不住,那难得流露出的小女人娇态,让齐皓磊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她。
“咱们出去了一天,风尘仆仆的,又被那些人缠着打打杀杀,是该好好洗个澡,然后歇息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吧!反正我这儿的浴池够大。”
听见他的“邀请”,朱雀儿一脸惊吓。
“不不不……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她已悄悄芳心暗许,也没有跟他共洗鸳鸯浴的勇气啊!更何况,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哪!
朱雀儿咬了咬唇,心里不免忧虑了起来。
如果齐皓磊发现她骗了他,她根本不是男人,而且是刻意装成蠢贼赖上他的,会不会气炸了?
他会不会怪她刻意欺骗,会不会在一怒之下将她赶走,甚至……永远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光是想像那样的情景,朱雀儿的胸口就蓦地揪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她的心似的,瞬间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惨了惨了,现在的她有点骑虎难下,该怎么办才好?
找个适当的机会对他坦承一切,似乎是比较明智的做法,但……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呢?
“为什么不用?你一个‘大男人’在扭捏些什么?”
“这……那个……”朱雀儿有苦难言。
如果她真的是个大男人,当然无须扭捏或害臊了,但问题是——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哪!
“来,走吧!”
齐皓磊不管她还在那边“这……那……”个没完没了,拉着她就往与寝房相邻的浴池走去。
“不行!真的不行啦!”朱雀儿惊慌失措,完全忘了要压低嗓音。
“为什么不行?不过是沐浴罢了。”齐皓磊故意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他心想,倘若朱雀儿此刻能坦承她的真实身分也不错,毕竟他可不想一直面对着女扮男装的她。
“可是……我还不想洗啊……”朱雀儿咕哝地说道,她现在还没有向他表明身分的勇气,就怕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齐皓磊在心里轻轻一叹,也不逼她。
“但是我受了伤,就算你还不想沐浴,至少也帮我擦擦背吧?否则若是弄湿了伤口,怕会更严重。”他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藉口。
“这……这……”
朱雀儿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好苦着一张脸,被他给拉往浴池。
一进入那扇由湘妃竹所编成的竹门后,眼前的景致立即让朱雀儿眼睛一亮。
这里看起来是一座将天然温泉引过来的浴池,由石子围砌起的池子相当宽敞,几乎可以供好几个人同时在里头戏水了。
能够在这儿好好地洗个澡,必定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不过……她可不敢着想自己能放松心情地在这里享受。
进入浴池后,齐皓磊放开了朱雀儿,迳自开始褪下衣衫,朱雀儿见状赶紧移开目光,假装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根本不敢看他。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水声,她才怯怯地将目光瞟了过去。见齐皓磊正背对着自己,胸膛以下都浸在池水之中,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迈开步伐,慢慢地跺了过去,紧张羞怯的视线只敢停留在他的肩膀以上,不敢朝水底下乱瞄。
“那……咳嗯……我帮你擦擦背之后,就出去了喔?”她的嗓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干哑。
“嗯。”齐皓磊点了点头。
虽然他最想做的事是将她拉进浴池,两人一块儿共洗鸳鸯浴,但他可不想贸然行动,吓坏了她。
朱雀儿走到浴池边,从一旁找来一条干净的帕巾,沾湿了之后,开始替他擦拭背部,并仔细地避开被刺伤的地方。
她的动作相当轻柔,宛如春风般拂过齐皓磊的肌肤,但却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阵强烈的波澜,让他突然很想拥抱她,突然很想要将她抓进怀里狠狠地吻到她晕头转向、娇喘不歇……
对于此刻的“师徒关系”,他发现自己已开始感到不耐,他渴望着她能快一点解下女扮男装的伪装,好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宠她、爱她。
一股突来的冲动,让齐皓磊转过身,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扯进浴池。
朱雀儿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毫无防备的她整个人就这么“栽”进浴池里,从头到脚瞬间湿透了。
“哇啊!你做什么啦?”她尖声抗议。
她狼狈地拨开脸上的湿发,目光却看见他近在眼前的赤裸胸膛,吓得她反射性地退后,结果脚一个踩滑,整个娇小的身子又扑通一声摔进浴池中。
齐皓磊赶紧将她捞了起来,而这个举动让他们的身子无可避免地靠得极近,朱雀儿清楚意识到他正浑身赤裸着,那让她脸红心跳、心慌意乱。
见她似乎还想要开溜,齐皓磊怕她又在慌乱之中跌倒,索性双臂一左一右地搭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浴池的边缘。
无处可逃也无路可退的朱雀儿,用着无辜又心慌的眼神望着齐皓磊,殊不知她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简直可以轻易摧毁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齐皓磊暗暗深吸口气,压抑着体内那股灼热的骚动。
他可不想粗鲁蛮横地占有她的身子,她是他打算好好宠爱一辈子的女人,值得更温柔的对待。
“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他问道。
“什……什么?我不懂……你……你想做什么?”朱雀儿结结巴巴地说着,她的脑袋瓜子因为他赤裸的靠近而乱成一团,根本没法儿好好地思考,更别说要搞清楚他到底想问些什么了。
“我没有要做什么,不过……你干么一副害羞小女人的样子?实在一点也不像是个男人。”齐皓磊故意这么说,希望她可以顺势承认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我本——我……”朱雀儿有股冲动想说她本来就不是男人,可心里的顾忌又让她说不出口。
她虽然不是个胆小怯懦的女人,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她一点勇气也没有,或许是因为太在乎了,反而让她患得患失的。
“我……我只是怕……怕……师父头脑不清,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那……那可就不太好了……”
“断袖之癖?”齐皓磊不禁气结。
为了“惩罚”她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故意盯着她,露出一脸正在认真考虑的模样。
“嗯……如果对象是个秀气的男人,或许也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