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往这里。”
秀如手指向另一个方向,示意司徒筠跟着她走。暗自庆幸自己在逃出炎帮时,正苦于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大小姐,没想到却是大小姐先找到她;而且这回还有向大少的帮助,相信一定可以将人救出来。
向隆南示意身后的严伸、袁飞跟上,黑眸注意着司徒筠的安全;若非为了她,炎帮的死活皆与他无关,他根本不会蹚这浑水。
秀如带着四人避开守卫的巡逻,来到西侧地牢前,那儿有两名弟子把守。
严伸和袁飞不等主子下令,眨眼间,来到两人身后,在两人发觉前,一掌劈昏两人,再将他们拖到一旁去。
眼看把守的人解决了,秀如一马当先冲下地牢,在看到帮主、夫人、小姐全被关在一起时,不禁喜极而泣。
“帮主、小姐,我带大小姐来救你们了!”
“筠儿。”周鸿看着随后步下石阶的大女儿,一时情绪激动,没想到她真的愿意来救他这个爹。
“姊姊,你真的来了。”周芝兰心情复杂。一方面开心她能前来相救,一方面又怕连累她。
司徒筠冷艳脸上是一贯的淡漠,无视周鸿激动的神情。
来到铁牢前,瞧着铁链上的大锁,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拿出一支细长的铁丝,两三下就将大锁给打开来。
“快走。”司徒筠将铁牢打开,示意里头的人快出来。
黄耀清扶着浑身虚软的周鸿,周芝兰则扶着周夫人,四人一同走出地牢。
众人先后踏上石阶,一走出地牢,即看到地牢外早已被人给包围,为首的是赵义和江诚两人。
“我当是谁敢闯入地牢救人,原来是向大少。而这位该就是大小姐了吧?”
赵义笑着打量两人。他早知道逃走的秀如一定会去向司徒筠求救,只是没想到向隆南竟会出手管这件事。
“看来赵副帮主早已猜到我们会来救人。”向隆南刷地打开折扇,一手负于后,气定神闲地笑道。
“在下是猜到大小姐会来救人,却没想到向大少会管炎帮的私事。”
他早已做好部署,就算向隆南插手,也不怕他将人救走。别人怕向云庄,他赵义可不怕。
“看来赵副帮主是不可能轻易放人了。”向隆南黑眸微敛,衡量着目前的情势。
“向大少,在下无意与向云庄为敌,也请向大少别插手炎帮帮内的事。”赵义先礼后兵。
“如果向某一定要管呢?”俊美脸上含笑,黑眸微眯。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赵义扬手,身后炎帮弟子群起而上,展开一场厮杀。
向隆南手中折扇一收一开,轻易打伤几名炎帮弟子,挺拔身形从容应付不停攻向他、自找死路的人。
严伸和袁飞出手护在主子左右,每一招都毫不留情。
司徒筠眼看三人游刃有余,示意大家快走。
赵义与江诚两人连手一左一右攻向向隆南,几招对阵下来,皆被他手中的折扇打伤,两人这才惊觉此人武功极高。
江诚不敢恋栈,混在人群里趁隙逃走,眼角余光注意到司徒筠一行人趁乱离开,身形迅速追了上去。
向隆南扇起扇落的同时,反掌击向赵义胸口一掌,赵义不敌,吐血倒地,眼看炎帮众人被他们主仆三人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大少,这几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全被我们给收拾了。”严伸得意地踢了踢倒在地上重伤的炎帮弟子。
“你们两个将这些人全关进地牢里,留给周帮主自己去处理。”向隆南黑眸往地上一扫,惊觉少了一个人,俊脸愀变,连忙施展轻功离开。
“大少!”袁飞见主子神色不对,忙不迭地尾随而上。
另一头,逃出炎帮、来到后山的司徒筠一行人,眼看并无追兵追上,松了口气的同时,示意大家先休息。
“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下,等向大少他们赶来。”依他们方才离开的情势看来,也许向隆南主仆已制伏众人,他们在这稍作休息,等候三人。
“只怕你们是没命休息了。”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甫落,一股凌厉的掌风劈向一旁休息的周鸿,黄耀清动作迅速出掌相挡,却被打伤摔至一旁。
司徒筠、周芝兰、秀如三人连手一前一后攻向江诚,江诚双掌齐发,轻易将三人给打飞出去。
司徒筠狼狈地爬起,看着逐步逼近的江诚,一脸防备。
“你这个炎帮大小姐竟能令向隆南出手相助,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比一般。话说回来,我江诚今日会流落到炎帮,全拜向隆南之赐,若非他命人查到我的行踪,透露给金沙帮的人知道,我也不会身受重伤被炎帮所救。今日这个仇,就由你来替向隆南还吧!”
江诚面露阴狠,出掌击向司徒筠,司徒筠出掌相迎,几招对阵下来,
很快地被江诚擒住。眼看江诚凝聚一掌,欲送她上路——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身影迅速赶来,将司徒筠护在怀里,那一掌硬生生地打中向隆南背后,向隆南狂吐一口鲜血,却仍是护住司徒筠退到一旁。
“向隆南!”司徒筠惊叫,扶着替她承受一掌、俊脸发白的男人。
“哈哈哈!向隆南,没想到你自己送上来找死,中了我的黑煞掌,若无我们金沙帮的独门解药,你必死无疑!”
江诚仰首大笑,他原先是想杀向隆南,可武功不如人,没想到他却为了救人承受他这一掌,绕了一圈,他仍是报了仇。
“大少!”袁飞飞身赶来,在瞧见主子受伤时,脸色大变。
“杀了他。”向隆南话一说完,又吐了口血,吓得司徒筠小脸发白。
“是!”袁飞不用主子吩咐,也会杀了这个胆敢伤害主子的人,一脸杀意地拔剑刺向江诚。
江诚自知不是对手,连忙纵身逃逸,袁飞不杀此人绝不罢休,随后追上。
“向隆南,你怎么样了?”
司徒筠急着扶住他微晃的身形,心中仍为他方才以身挡去一掌而大受震撼,还有更多的复杂情绪充斥着她的胸口。
他为什么要不顾性命地救她呢?
“我不会有事,别担心。”
向隆南没料到她竟会因担心他而落泪,不舍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她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吗?
她心中可有他?
“别再说话了,我扶你坐下,严伸人呢?他为什么没跟在你身旁?”
司徒筠被他吐血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胸口莫名揪疼,令她失了方寸,只知道他绝不能有事,毫不自觉自己竟急得流下泪来。
蓦地,一股杀气逼近,一名黑衣人手持长剑从树林间窜出,等到司徒筠发现时,黑衣人已持剑逼近两人。
司徒筠深怕黑衣人伤害向隆南,以身相挡,长剑刺中司徒筠右胸,力道穿背而过。
“筠儿!”
向隆南来不及反应,等他转首看到这令他心魂俱丧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大吼,连发数掌击中黑衣人胸口,随着黑衣人被打飞出去,长剑也同时拔出,司徒筠右胸鲜血狂喷而出,昏厥在向隆南怀里。向隆南急忙点住她伤口附近的穴道。
“姊姊!”
“筠儿!”
周鸿一家人全被这突然的剧变给惊吓住,所有的事情全发生在一瞬间,令他们来不及救人。
“大少!”严伸赶到时,见到这一幕,也吓着了。
“马上回去!”
向隆南不顾自己身受重伤,拒绝严伸伸出来的手,身形不稳地抱起司徒筠,施展轻功,往炎帮而去。
众人互相扶持,连忙往回走,重新回到炎帮。
床榻上,躺着一名面无血色、唇色泛黑的女子。老大夫在仔细把脉后,最后叹了口气,转身面对一屋子的人,尤其是站在他身后脸色阴沉的男人,不由得吞咽了口口水,却仍是鼓起勇气照实说出。
“很抱歉,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姑娘不仅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脉象微弱,我实在不知道这姑娘身中何毒,无从下手医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闻言,向隆南俊脸大变,一把揪着老大夫的衣襟,低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救不了她?!”
“这位爷,老夫才疏学浅,你们另请高明吧!”老大夫吓得求饶。
向隆南甩开老大夫,任由老大夫逃命似地离开,大步来到床畔,望着床榻上性命垂危的人儿,而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忿恨得双拳紧握。
“姊姊!”周芝兰听闻老大夫的话,焦急地哭了起来。“向大少,这位老大夫不行,我们再找其它大夫。秀如,快去找别的大夫来!”周芝兰低喊一旁同样一脸忧心的秀如。
“是!我再去找别的大夫。”
秀如不敢说这已是她找来的第三个大夫了。三个大夫所说的话都一样,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算要跑断她两条腿,她也要找到可以救治大小姐的大夫。
“大少,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严伸在一旁劝着主子。好在大少身上有金沙帮黑煞掌的独门解药,才可实时解毒。可毕竟毒才刚解,主子脸色仍是不佳,应该休息的他,在听到司徒姑娘性命垂危时,自是无心休息了。
“袁飞人呢?”
既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医治筠儿的大夫,看来只能找孙浩庭了。此去梅谷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路,也要三天,就怕筠儿撑不到那时候。
“他……”严伸正欲回答,袁飞恰巧由外走了进来。
“大少,江诚已被我打成重伤,我把人给带回来了,交由大少处置。”袁飞拱手回报。
向隆南俊脸浮现嗜血杀意。一切的祸端皆由此人引起,他恨不得一刀解决他;但转念一想,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金沙帮。
“将此人武功废去,交给金沙帮处置,并带话给金沙帮帮主,此人打伤了本大少,这个仇我向隆南记住了。”
“是!”袁飞领命,相信金沙帮在接受了这个礼物后,还得同时想好如何向大少赔罪,这也是大少的用意。
“严伸,马上去一趟梅谷,把浩庭给我找来。”向隆南要他即刻出发。
“是!”严伸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动身。
周鸿夫妇在服下解药、力气恢复后便立即赶来,在房外听到里头的对话,两人一脸忧心地踏入房内。
“向大少,筠儿的情况很严重吗?”周鸿在瞧见坐在床畔哭泣的小女儿、还有向隆南沉重的脸色时,心下一凉。
“爹,是我们害了姊姊,如果她不来救我们,她也不会出事。”周芝兰趴在司徒筠身上,泪流不止,哽咽地说。
周鸿一脸伤痛,瞧着大女儿的模样,他心底也不好受,不由得红了眼眶。
“全都给我安静下来!筠儿绝不会有事的!”
向隆南陡然大吼。周芝兰说得没错,若非为了帮炎帮,筠儿也不会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周鸿父女被这吼声给吓住了,两人在瞧见向隆南阴鸷的眼神,心下不由得惴惴不安。两人心底都明白,若是司徒筠真的救不活,只怕向隆南不会放过炎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