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向隆南一路施展轻功,抱着她半夜投宿在这间客栈里;今早她起床时,已不见他的身影,桌上却摆放着一套全新的衣裳,质料柔滑细致,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她平日穿得起的,更何况她目前的身分是他的贴身丫鬟。
“别怕,有我在。”
昨夜他在危急时救了她,当他将狼狈不堪的她抱进怀里,在她耳畔温柔地安抚,还有入睡时同样是这一句,那温柔带着力量的一字一句,撼动了她的心。
在向云庄作客时,他径自强势宣告喜欢上她,当时的她吓得逃了;而现在落在他手上,重新与他纠缠不清,可这回她却做不到当时的清心淡然了。
陡然,房门由外被推开,向隆南手里端着早膳,俊美脸上含笑走了进来。
“过来吃早膳吧,早上我醒来时,见你睡得正熟,已先帮你脚底伤口换了药,这几天走路小心点。”
闻言,司徒筠小脸一红,低垂着头,穿上绣鞋,站起,脚还未踏出,下一刻,身子被人拦腰抱起。她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他脖颈,明眸对上他含笑的深邃黑眸。
向隆南抱起她,走到圆椅上放她落坐,这才在她身旁坐下。
“快吃吧,客栈里的早膳只有地瓜粥和一些小菜,将就着吃。还是你想吃什么,我叫严伸去买。”
向隆南打量她身上所穿的水蓝色衫裙,那是他一早特地为她准备的,比起她向来穿的素色衣裳要好看多了,更加榇托她清冷的娇颜明艳出色。
“不用了。你不吃吗?”司徒筠看着桌上只准备一副碗筷,纳闷地低问。
“都巳时了,我早就吃过了,你快吃吧。”听到她关心他的话,俊美脸上笑意加深。
司徒筠低头吃了几口粥,瞥了眼身旁一手支额笑看她吃早膳的男人。
这人是没事可做了吗?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来化解她莫名的不自在。
陡然,房门口出现严伸的身影,对着房里的主子报告,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大少,青桐门的赵姑娘求见。”
“赵少英?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向隆南挑眉,挺拔身形一起,离去前对正在用膳的人儿交代:“早膳吃完,就在房里休息,别乱走动。”
严伸在尾随主子离开时亲眼瞧见她安好,想着主子今早心情十分愉快,绝对与司徒姑娘有关,因而对着房内的司徒筠挥手扬笑。
司徒筠瞧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纳闷赵少英找上向隆南,究竟所为何事?
“不知赵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向隆南问着坐在对面、一脸娇羞看着他的赵少英,十分有礼地询问。
骞地,想起青桐门一派就在梧桐城,也难怪赵少英会知道他人来到梧桐城,并找上他。
“大少,既然来到梧桐城,不如由少英作东,请大少前往青桐门,让少英好生招待,爹也想见大少一面。”
今早门下弟子发现向隆南主仆出现在梧桐城里,特地通知她,她立即赶来。
“多谢赵姑娘邀请。在下只是暂时住在客栈,并未打算在此久留。”向隆南笑着婉拒。
“听说大少此行还带着一位姑娘,就不知是哪位姑娘能获得大少的青睐。”
赵少英啜了口茶,脸上虽笑着,实则心里难掩妒意;想到在向云庄时,眼前的男人竟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她。
“赵姑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若是没别的事,在下就先离开了。”
向隆南挺拔身形一起,无意回答她的问题,俊美脸上虽笑着,眸底已浮现不悦。
“大少,还请留步。”赵少英急忙叫住他。“大少,可知炎帮出事了?”
“赵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隆南黑眸微眯,注视着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
“听闻前阵子大少向周芝兰提亲,周芝兰不识好歹与人私奔,现在炎帮发生内变,大少应该不会有此度量插手帮忙炎帮帮内之事吧?”依此人记恨的性子,她倒是好奇他是否会出手帮忙。
向隆南黑眸微敛,俊美脸上平静得看不出情绪。“多谢赵姑娘相告。不送了。”话尾甫落,旋身与严伸一前一后离开。
赵少英脸上的笑容在他转身之际瞬间消失,沉着一张脸,对着身旁的弟子吩咐:“马上去给我查清楚,和向大少在一起的姑娘到底是谁!”
“是。”门下弟子领命,往向隆南主仆消失的方向而去。
“掌柜的。”赵少英扬声喊人。
“来了。姑娘有事吗?”掌柜听到叫唤,忙放下手边的工作,疾步来到她面前。
“方才那位与我谈话的公子,昨晚和他一起投宿的姑娘,生的是何模样?”
“这……”掌柜想了下,仍是照实说:“姑娘,昨晚三更时,那位公子抱着一位姑娘前来投宿,要了一间客房,那姑娘的脸缩在公子怀里,无法得知。”
“等等!你说什么?向大少只跟你要了一间客房?”赵少英一脸惊愕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掌柜的衣襟质问。
“是的。他们两人只要了一间客房。”掌柜一脸害怕,看着眼前一脸凶神恶煞般的姑娘。
“该不会是昨晚你们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吧?”赵少英再次确认。
“不是的。昨晚客栈里还有很多间客房,是那位公子连问都没问,只要了一间客房;而且还要我送上一桶热水进房。”掌柜再次重申。
“什么?!你还送上热水进房?”赵少英脸色转为妒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在房内沐浴,到底是哪位姑娘?“天亮后,可有见那位姑娘出来过?”
“没有。在姑娘来之前,那位公子亲自端了一份早膳进房,一直没看到那位姑娘出房门。”掌柜仍是照实说。
赵少英气恼地拂袖离去。她必须马上查到那位姑娘到底是谁才行。
司徒筠被留在客栈房里,向隆南出门前交代她不准走动,乖乖留在房
里等他回来。想到她这个贴身丫鬟倒是十分好命,由主子亲自照顾。
长指轻抚过右脚底,那几道伤口在抹上药后,已逐渐愈合。向隆南抹的药,效果的确不错。
“周芝兰,竟然是你!”
蓦地,房门被人无礼地推开,走进房内的是一脸惊讶的赵少英。
司徒筠秀眉微拧,穿上罗袜,同时不悦地开口:
“赵姑娘,你一向是如此不懂礼貌吗?习惯擅自闯入别人房里。”
“你为什么会和向大少同处一室?你不是和人私奔了吗?竟然还有脸回来缠着向大少!”
赵少英在确定向隆南主仆离开后,才敢上门来一探。
据门下弟子回报,与向隆南在一起的是一名叫司徒筠的姑娘。此人竟然能得到向隆南的亲自照顾,于是她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房内的竟是周芝兰。
“我和向大少之间的事,不需要向赵姑娘解释吧。”司徒筠冷冷地直视她。
在向云庄时,她就喜欢找她麻烦,没想到离开向云庄后情况仍是不
变,全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谁说女人是祸水?男人不也是吗!
“你……”赵少英气得脸色胀红,下一刻,冷笑。“没想到炎帮出事,而你竟然不顾你爹娘的安危,和向大少躲在这里,真是枉为人女。”
“你说什么?”司徒筠脸色愀变,倏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赵少英瞧她的模样,笑得更大声。
“原来你并不知道炎帮出事的事,那我就好心地告诉你。听说赵副帮主欲夺帮主之位,炎帮现在分为两派,支持帮主那一派,不是被杀就是被捉进地牢关了起来。”
听到这里,司徒筠反倒脸色平静,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坐。
“怎么?你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快回炎帮去救人?”
赵少英讶异于她平静的神色。正常人的反应,不是该立即冲去救人吗?最好是她有命去、无命回。
“多谢赵姑娘告知,如果没事的话,请回吧。”冷冷地下逐客令。
“周芝兰,你当真以为我是好心来告知你消息的吗?”赵少英咬牙切齿,瞪着她冷淡的神情。
“我不叫周芝兰,司徒筠才是我的真名。”司徒筠好心地纠正她的错误。
“什么?”赵少英脸色微变,想起门下弟子的确回报是一个叫司徒筠的姑娘和向大少在一起。“你竟敢冒充周芝兰进入向云庄,看来向大少已经知道你是个冒牌货的事了。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她今日前来可是来找麻烦的;她得不到的,也不许别人得到。向隆南愈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愈是要得到他。
“没兴趣。”司徒筠冷冷地回应,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娃儿,而她懒得搭理。
“你没兴趣也得跟我打。”赵少英拔剑,不由分说地刺向她。
“你这人未免太蛮横了。”司徒筠闪身避开的同时,冷艳小脸动怒了。
“我不只蛮横,还要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