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是来找大哥的吗?”
孙准山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方才可是在书房门外徘徊良久,可终是没胆冒死进去。大哥已经待在书房一个上午了,严禁任何人打扰。
他正愁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和他讨论筹备兴云酒楼开分店的事,可现下大嫂的出现,他相信大哥很快就能离开书房了。
“平涛人是在书房里吗?”
杜秋双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笑靥,不解地看着他松了口气的表情。
“没错,不过还请大嫂进去时要记得先出声哦。”
孙准山离去时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好心地给与提醒。
杜秋双狐疑地望着他,螓首微摇,不将他的话放在心里,迳自走过转角,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前,她轻敲了门,半晌,里面仍未有回应,便迳自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滚!”
一道粗喝声伴着破空而来的一只瓷杯,在杜秋双甫踏入书房里,即朝她面门袭来,眼看就要袭向她,粉唇不禁逸出一道惊呼声——
就在她以为定是躲避不及,腰间迅地被一股力道拉住,娇躯被转了个方向,撞向一堵健硕温热的胸膛。
“你没事吧?”
大掌轻抚她受到惊吓而苍白的美颜,担心地直视着她。没料到她竟会来书房,若不是听到她那声惊呼,只怕她必会在他眼前受伤。
杜秋双惊魂甫定,现在总算明白孙准山怪异的脸色,还有他奇怪的话了。
“我没事,你不该这样突然袭击,要是伤到人怎么办?”
“我早已严禁任何人不准踏入我书房来,违者自当承受后果。”
确定她没事后,将她娇躯整个搂抱起,走到桌案后的檀木椅上,在落坐的同时将她安置在他大腿上,并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上。
杜秋双素手捧着温热的瓷杯,轻啜了口热茶,柔美的脸上因他的动作而浮上一抹羞赧,不太习惯两人间的亲昵。
“你身子可还有不适?”
身后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关怀嗓音,下一刻,她小脸迅地胀红,方入喉的热茶就这样呛在喉咙里,令她狼狈地剧烈猛咳。
薛平涛忙不迭地拿走她手里的瓷杯,放到书案上,大掌在她身后轻拍,黑瞳有抹焦急,注视着她咳到水眸里闪动着泪花,只觉得胸口一阵撕扯。
“你还好吧?”
她螓首微摇,表示自己没事,待咳声平息后,顺了口气。水眸与他担忧的黑瞳相视,心下不由得一暖,由他对她的种种关心的行为看来,这个男人想必是爱惨了她,只希望她将说出口的话,不会再惹他动怒。
“我来找你是……”
“如果你是要提离开薛府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又再次打断她的话,双臂占有地紧搂抱住她的纤腰,明白地表示他绝不可能放人。
被他多次打断她未完的话,温婉的她也忍不住地动怒了,水眸瞪视着他坚决的黑瞳,一双小手主动覆上他薄唇,有些气恼地说:
“你可不可让我把话给说完,不要再打断我的话了?”
他注视着她半晌,无言地轻点头,也没有拉开她的小手。
杜秋双这会儿总算松了口气,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她终于有机会说出昨晚想说的话了。黑瞳掠过一抹异光,凝视着她这难得可爱的模样。
“我要说的是,我只是要暂时离开薛府,因为我必须到许府去照料许老爷。他会病重到无法下床,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被人下毒了,所以我一定得去许府一趟。”
话尾方落,小手马上落入他的大掌里,俊险阴沉地注视着她:
“那我更不能让你去,你这一去岂不坏了别人的好事,到时那人必将矛头指向你,我绝不会让你暴露在危险中。”
那顽固奸诈的许老头死不足惜,可绝不能因他而牵连到秋双。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你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吗?”
杜秋双似是无法接受他话里的绝情,水眸在触及他一双冷然的黑瞳,明白他绝不会插手的。
气恼融合着失望在她胸口扩散,她挣扎地想离开他腿上,可腰间的一双铁臂却仍是不动分毫,让她只能拿那双水眸恼怒地瞪向他。
薛平涛无奈地喟叹出声,妥协在她责怪的目光下,明白他若是不同意,他就得冒着失去她的危险。只能算那许老头好运吧!
“好吧!我答应让你去许府,不过你必须带小绿一同前去,还有自己得小心点。”
杜秋双没料定他竟会同意,心底明白这全是因为她,一股狂喜乍然涌上心头,令她激动得紧紧地主动抱住他,水眸里闪动着喜悦的泪花。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小心的。”
对她而言,他的点头是多么地珍贵,那是表示他愿意为了她,抛下与许府的恩怨。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相信只要她在许府的一天,他绝不会坐视有人伤害她,也会进而注意许老爷免遭暗算。
这个看似温和实则霸道的男人,已成功地在她心底烙下只属于他的身影,这辈子,她是离不开他了。
“不会吧!大哥你真的要让大嫂去许府?”孙准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在杜秋双离去不久,他即被传令前来,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若是能,我也不想让她去。我要你带领一些人混进许府里,暗中保护秋双,如果在你们的保护下秋双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提头来见我吧。”
薛平涛坐在书案后,以杯盖划过杯缘,轻啜了口秋双亲手泡制的甘菊药草茶。据秋双说这茶具有安定放松的效果,他现在每天都得喝这茶,好在并不难喝。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嫂在许府里难道会出什么事吗?”
孙准山一头雾水地瞧着一派悠闲的他,不明白为何大哥会下这道命令?
“有人对许老头下毒,秋双坚持一定得去许府医治他,我担心那人会转移目标,向秋双下手。”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得暗中一并保护许老头?”
若是这样,底下的兄弟可能会不服。
毕竟许老头对薛府做过太多卑劣的事,不仅在商场上老是暗地里扯薛府的后腿,更多次派人到兴云酒楼闹事。
当然薛府也不是省油的灯,几次交手下来,许府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可那新仇旧恨加起来,两府的仇可还真有的算呢。
“没错。”
举杯的手停顿了下,俊脸上那抹不情愿极为明显,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可若真要这样做的话,底下的人可能会虚与委蛇。”
两府间的仇恨已经严重到在街上相见,都很有可能会当场开打,这样的情况,底下的人又怎会顾及许老头的生死?就连他也巴不得那许老头早死早超生,他相信大哥也跟他有一样的念头。
“你就传话下去,说这是我的命令,谁敢不从的话,就给我滚出薛府去。”
“是。”
孙准山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多说,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他会叫大家勉为其难地别让许老头那么快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也好早一点准备,顺便可明正言顺藉这机会,摆脱干娘最近疯狂的逼婚举动。
“秋双明儿个一早就要动身到薛府去了,你们也跟着设法混进去。”
想到明日起他和秋双就得暂时分开一段日子,看不到她柔美纤丽的身影,听不到她娇软的嗓音,抱不到她柔软馨香的娇躯,这些对他而言不啻是一种折磨,他怀疑自己可以忍受多久。
至少现在想起来,他就十分后悔。
而在两人暂时分开的时间里,她可会思念他?还是庆幸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他的纠缠了?
“大哥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下去准备了。”
孙准山一脸戒慎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人,只要事情牵涉到大嫂,大哥温和的表相通常维持不久,他还是机警地早点闪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