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虽然狭小,不过也算干净,过一夜没问题。”连晨音也不觉得委屈。
晚上逛街回来,她就很自动的打水、烧水要给他沐浴,还将澡堂洗了一遁,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忙碌著,让他看了很心疼,有些懊悔没住客栈,那就不用辛苦她了。哪知道他沐浴出来,竟然看到她在打扫柴房,准备在那里过夜,她以为他是如此虐待属下的主人吗?
“不准,我不答应。”
“但是屋里只有两个房间,不够住。”
“那让属下和马斯睡柴房,房间给连护卫用。”亚迪提议道。
连晨音摇头,“柴房太小了,住不下两个大男人,只有我最合适。”
“我没有让属下睡柴房的习惯,不管谁都不准。”格尔拒绝。
“请问公子,这样该如何解决问题?”她眸里带著责怪,他怎连这种事都要管?
略微沉吟后,格尔唇角缓缓漾出了笑纹,“那就与我同房吧。”
“什么?!”连晨音惊叫,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下愕然,强做镇静,“请公子说明白。”
“我看过我那间房里的床,较普通床铺还要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我不在意多个床伴。”他神情自在轻松,笑容坦然,在她想开口时,再补充一句:“而且,这样对我的安全也较有保障,不是吗?”
这话堵住了连晨音的嘴,让她没办法拒绝,只能面无表情的丢出话,“既然是命令,我自当从命,我去沐浴了。”
既然当了护卫,就不能有私人因素,一切要以主人为尊,他下令,她遵从。
连晨音虽然要自己这么想,但她还是在澡间里待上好一会时间,在热水的冲刷下,身子的疲惫一空,氤氲水气让她如置身在迷蒙世界,月上中天,夜显得清静,她放松四肢浸在木桶里,放松紧绷的情绪,让自己的心慢慢恢复乎和,
她向来最以自己的冷静为傲,激动毛躁不是她会做的事,只是她保持二十年的优点,却在与格尔相处的短短几天里快被破坏殆尽了,尤其是今晚,他刻意的亲近几乎瓦解她所有的理智,使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傻呆呆的只会脸红心跳,这实在太不像自己了。
格尔是个情场老手,你这么单纯,小心会受他的骗,别当了护卫后还赔上一颗心呢。
她脑海里突然浮出赫连醉凤的警语,随即失笑,被骗失心是不可能,但是被占便宜却无法避免,不过她想他还不至于过分到失礼的地步。
相较起来,在连府里的生活真是惬意优闲,也没有扰人的问题,她好希望责任快点完了,让她能尽快回连府。
只是现在,她还是他的护卫。连晨音轻叹口气,从已经渐渐失去温度的水里起身,拭干身子套上衣衫,离开了澡间。
屋里很安静,看来众人都睡了,她站在卧室前迟疑了一会才轻轻推开门走入。
房里没点灯,但是由窗子洒进的银白月光,让她看到床上起伏的身影,他睡了,令她放下紧绷的心,但是走近床铺,却又皱起眉头。
这床说是比普通床铺还大,但是在躺了个身材壮硕的格尔后顿时缩小了许多,他还睡在近中间的位置,留下仅容翻身的空间给她,以对他的了解,她实在无法想成他是无意的,或不小心睡太过来,可是他一副熟睡的模样让她不好叫醒他睡过去一点。
罢了,扭捏娇羞不是她会做的事,一个称职的护卫要不畏任何考验。
连晨音态度自然的和衣上床,拉起被子躺下,或许她还该感谢身旁的男人,至少为她多准备了床被子。她转身面墙,虽然依旧能闻到他的气息,不过知道他是睡著的,让她心安不少,她掩嘴打个呵欠,疲惫涌上,真是累了,闭上眼,下一会便睡著了。
听到规律的呼吸声,该是睡著的人却睁开眼睛,格尔有些不敢相信的翻身看著背对他的女子,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睡著了,以正常女子的反应,不是该惴惴不安,犹豫大半天才勉为其难的上床,然后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吗?就算她比寻常女人冷性冷心,但也不应该像没事样的马上就睡著了,让他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减退了,还是她根本就把他当成了同性看待?
本是很好戏弄他宝贝护卫的机会,怎知事情发展让他失望,格尔有些懊恼,伸手不满的揉捏熟睡人儿的脸颊,触手的滑腻却让他改成了怜爱抚摸。
“小女人,我对你而言,当真如此没有吸引力吗?”
他的举动打扰了连晨音的睡眠,半梦半醒的她驱赶般挥挥小手,翻个身无意识呢喃,“珍珍,别吵我。”
格尔轻笑,这小女人竟然会说梦话,看著转向自己的秀丽脸蛋,她憨甜的睡颜透著无邪可爱,让他好想咬一口,很坏心的笑著用手指细细描绘她姣好的五宫,继续骚扰。
连晨音不耐的转动小脸,从被里伸出只手横放在枕上,“珍珍,你又作恶梦了吗?睡上来吧,姊姊陪你。”
浓眉耸起,格尔眼睛霎时转亮,这可是她的要求,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贴近连晨音睡下,让她的玉臂枕在自己颈下,纤细手臂立刻绕上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搂住他,手掌轻拍他的背。
“乖,不要怕,睡吧。”她慵懒安抚一番,再沉沉的睡去。
格尔忍著不敢笑出声,免得吵醒抱著自己的可人儿。没想到这冷冰冰的女人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更没想到还会用在他身上,现在他们是额抵著额,气息交融,身躯相偎,就像是夫妻同床共枕。
“好晨音,你这是制造机会给我吗?”红润樱唇近在咫尺,不偷香就不是男人了。格尔先浅尝她泛著自然香气的唇办,她不上脂粉,都是素著脸,却有股属于她自己的清雅幽香,今天靠近她时,尤其闻得清楚,让人著迷。
他缓缓的加深吻,撬开微合起的小嘴,舌钻入,温柔的汲取她的甜蜜,并且肯定自己绝对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这令他虚荣又满意。
她好甜、好美,令格尔沉醉,却要克制著自己不能太放肆,风流可以接受,但不能成了下流。
格尔恋恋不舍的放开人,拥著佳人微喘气,这才明白遏阻欲念竟然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女人,你可知道我为你开了多少特例吗?我会要你赔偿我的。”他宠爱的吻吻她挺翘的鼻头,与她亲密相拥而眠。
他已经开始期待明早她醒后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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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月夜,有人笑拥温香软玉入眠,有人却为了任务失败而大动肝火。
客栈里,多数的房间都已熄灯睡觉,只有一间位在角落的客房还透著灯光,投映在纸窗上的人影有四、五位,正气氛火爆的争执著。
“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格尔穿著护身宝甲的事?害得我们差点被抓。”血娘子质问涂勇、涂强两兄弟,她就是攻击格尔的红衣女子。
“血娘子,不是我们没说,这事我们兄弟也不知道啊。”涂勇解释。
“谁知这话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们不想将好处分给我们,故意隐瞒事实。”血娘子挑起一眉,半疑半信。
“冤枉啊,谁敢骗武功高强、美艳聪明的血娘子呢,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涂勇讨好的说。血娘子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她杀人不眨眼的狠劲更胜男人,也是杀手界里少数能叫得出名的女杀手。
“涂勇,别说得这么好听,若雷家寨没得到消息,你们有可能来通知我们吗?早就自己独吞了,这就是西漠双雄对结拜兄弟的情义?”坐在另一头,年约四旬的方脸中年男人语气不好,他是雷家寨的大当家雷狼,专做不用本钱的买卖,只是近两年来,雷家寨经常活动的乡镇成了龙商会的势力范围,受到龙商会的打压,日子过得很不好。
“你们兄弟当初还受过我雷家寨的恩惠,若敢翻脸不认人,我雷豹第一个打得你们当狗爬。”他是雷家寨的二当家。
涂强出声解释,“雷豹,雷家寨肯帮忙我们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尤其你们也看到格尔的难缠,现在唯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做成这桩买卖。”
“不过,千两银子这么多人分下来,可能连塞牙缝都不够,对方也是个人物,涂勇,你们该叫人将价码调高。”血娘子懒懒的表示。
涂勇,涂强对看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
“开于这点,我们有个想法要告诉大家。”涂勇笑道。
“什么想法?”雷狼看著他。
“委托我们去抓格尔的是个叫夏木罕的西夷人,他出了高价却只要我们将人掳来,还千交代万交代不能伤害格尔,看起来好像很尊敬格尔般,虽然这话听来很奇怪,但夏木罕就是给我这种感觉,他甚至还派属下买药材炼了三色丹交给我们,三色丹是种迷药,除了让人昏迷外,不会产生任何伤害,但药性之强足可以迷昏任何的武林高手,他规定我们若要用药只能用三色丹,不得使用其他的迷药,更禁止用毒药,总之就是要生擒格尔,不能让他受伤,也不能杀害他,否则我们便拿不到银子了。”
“真怪异,这是什么鬼道理?”雷豹疑问。
“我不管是什么道理,我只想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可以让我拿到更多的银子吗?”
涂勇笑了笑,“血娘子果然是快人快语,相同的,我也不管夏木罕和格尔之间有什么恩怨,既然夏木罕这么担心格尔的性命,那我们就反过来拿格尔威胁夏木牢,当我们抓到人后,就喂他吃下七日断肠丹,这解药只有我们兄弟俩有,除非夏木罕拿出五千两银子救格尔,否则就等著收尸。”
“夏木罕有可能会答应吗?”雷狼困惑的问。夏木罕买凶抓人,却要他为敌人付赎金保命,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
“雷狼,若你见过夏木罕提到格尔时露出的尊敬神情,就不会有所怀疑了。西夷的民风与我们不同,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反正夏木罕真不受胁迫,我们也能拿到千两银子,也是一笔钱,若能如我们所愿,那大家就真发财了,如何?有兴趣吗?”涂强看著众人问道。
“我当然不会退出了,我要划花格尔身旁那个贱人的脸,都是她害事的。”血娘子微眯眼冷哼,美艳脸上多了丝狰狞。
“我胸口的伤也是拜她所赐,所以请血娘子手下留情,别那么快将人弄死,也让我泄泄恨。”涂勇语气含恨,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雷狼,你的意思呢?”涂强询问。
“雷家寨更没有放弃的道理。”雷狼肯定的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剩下最重要的问题,要如何抓到人?”涂勇提出,大家有志一同的商量著。
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他们会撒下天罗地网,一定要抓到格尔这棵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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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亚迪骑马跟随前面并肩而行的格尔以及连晨音,两人眼里都露出了困惑目光,今天从一早开始就怪事连连。
先是连护卫的尖叫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他俩焦急的冲到少主房间,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却差点与慌张奔出房间的连护卫撞个正著,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跑开,他们赶紧入内,看到少主倚在床上开心的笑著,告诉他们没事。
接著在用早膳时,少主要求连护卫坐在身旁,他们第一次在她向来冷静无波的脸上看到羞恼嗔怒、属于女子会有的神情,好几次少主使唤她布菜,他们都担心神情不好的她有可能会将菜直接甩到少主脸上,这是他们所认识克尽职责的连护卫绝不应该会做出的事,真怪异。
上路后,少主与连护卫同行,连护卫虽然换回无表情的睑,却像和谁赌气般,自顾自的前行,要少主配合她的速度,少主也不生气,仍好脾气的待她,犹如主仆身分交换般,再次让他们看得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午时时分,格尔停下马,“该用午膳了,四周没见到野店,我们就找地方野餐吧。”
“少主,似乎有水声。”亚迪侧耳聆听。
“我也听到了,找看看。”
顺著水声,一行人在不远处发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边有著平坦的草地,也有遮阳的树荫,格尔下令在此休息用膳。
“虽然我们带了足够的食物,不过天气这么好,四周景色也好,我想烤个野味多待会。”优美的风景让格尔很满意。
连晨音反应最快,“我去打猎。”
格尔伸手拉住急著离开的人儿,看向马斯。
马斯会意的点头,“让属下去吧。”他随即走进树林里打猎。
“那我去找些枯枝生火。”连晨音另找事情做。
亚迪机灵,不用少主暗示就自动揽下,“还是由我来吧。”他也走入林里,留下那对男女独处。
“我想吃鱼,我去抓鱼。”连晨音甩开格尔的手,迳自走向小溪。
格尔缓步跟著她,“你怕我?”
“我不怕任何人。”
“你喜欢我?”
他突来的一句话,又是故意贴近她耳畔低喃,让她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前倾,眼看就要栽入溪里,格尔手快的由后揽住她的柳腰。
“说中你的心思了吗?”他收紧铁臂,让她纤细的身子紧贴著自己。
连晨音深吸口气稳下脾气,冷声回应,“我不敢妄想,请公子也别会错意。”
“是吗?那为何你今天的行为举止如此反常?像和心爱男人闹脾气的任性小姐。”格尔微笑的指出。
这话让连晨音想起了早上的事,一睁开眼,她就看到自己抱著个男人,他的头亲昵的偎在她颈畔,一手搂著她的腰,另一手搁在她臀上,她下意识就尖叫著将他推开。虽然他解释说她误将他认错为别人,还主动抱住他,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该将错就错,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决定要尽量远离这个色狼,没想到他竟然指她反应太反常,哼!那是他不知道,以她正常的反应早就直接拿起刀砍杀他了。
“我是来当你的侍卫,不是侍妾。”
“我没把你看做诗妾,而是当想珍惜的宝贝。”格尔甜腻爱恋的说。
心没来由的多跳了两拍,潮红直涌而上,连晨音连忙压下不正常的悸动,嗓音更见冰冷,“我也不是宠物,希望你别忘了当初谈好的条件,你付钱请护卫,我是依著条件暂认你为主,一旦任务圆满结束,我们就两不相干。”
格尔轻声喟叹,仍是不怒不气,“晨音,你还真无情,不过就是没有理由的触动著我的心啊。”
连晨音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让她为了自己的反应懊恼,“别开玩笑了,快放手,我要做事。”她挣动著要离开出他的怀抱。
“亲我一下,我就放手。”格尔将傲然不屈的女子转身面对自己,提出要求。
“你……”她愤然的睁大美眸,小脸怒气翻腾,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他竟敢这么说。
下一刻却看到格尔哈哈大笑,伸指轻点她雪白的鼻头,“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自然反应,太常压抑自己对身体不好,而且这样的你更有活力,也更美了。”说完后他便放开她。
连晨音轻抿著唇,虽然气他又逗弄自己,但是他的话却如暖暖冬阳,融化了她心里的愤懑。
格尔弯腰捡起一根长树枝,站在溪边直看著溪水。
见到这情形,她不懂的疑问:“你在做什么?”
“抓鱼啊。”他没抬头的轻应。
连晨音微愣了下,随即笑意漫上唇角、双颊、眸子里,他该听得出自己那只是推托的话,但他竟然当真,好傻,却傻得可爱。
格尔转头便对上她美丽的笑脸,登时移不开目光。
她敛起笑脸,也找了根树枝,“我来帮忙。”
“好,那我们就以此来比试,看谁抓到的鱼较多。”
“我不敢冒犯。”
格尔挑高一眉,“意思是你会赢过我罗,来试试吧,输的人要亲赢的人一下。”他笑得邪气。
连晨音白他一眼,世上怎会有这么不正经的男人,却掩不住嘴角往上扬,即把注意力放到溪里的鱼,她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风轻巧的拂过他们身畔,太阳也收敛了炽盛光芒,变得柔和了,像在小心著不惊扰到这对男女,也与他们一同分享这愉悦融洽的时刻。
女子却懵懂不晓这就是恋爱了,心知肚明的男子只笑著不言明,清不清楚无妨,爱不爱才重要,事实胜过一切,她总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