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个阴狠的笑容。
叩叩叩!敲门声响趄。
“客倌,小的送早膳来了。”
“进来。”格尔穿过珠帘,从内室来到外厅。
两个男仆进门后快速的将盘里的餐点一一摆在桌上,还因为动作过大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格尔转头看著他们。
身形胖硕的男仆忙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两兄弟是新来的,所以粗手粗脚,冒犯之处还请客倌原谅。”
“新来的?”格尔再多看他们一眼。
另一个瘦削男仆恭敬表示,“对,新来的,今天刚上工。客倌,您的早膳摆好了,请用膳。”
格尔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今天的早膳还真丰盛。”
两个男仆退到一旁,闻话直笑著点头。
“你们要留下来伺候我用膳?”
“客倌有任何事请吩咐。”胖硕男仆好声表示。
格尔笑容可亲,“我用膳时喜欢有人陪我说话,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两兄弟吗?”
“是。”
“不是。”
两人同时出声,答案却完全相反。
“咦?”格尔疑惑的看著两人。
瘦削男仆忙说明,“我们其实是……堂兄弟,因为自小一块长大,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亲,所以常以亲兄弟自居,我叫阿强,他叫阿勇。”
“原来如此。”格尔笑了笑,拿起茶杯想喝茶,来到嘴前又停下,“你们也是乐安郡人吗?”
失望在叫阿勇的男仆眼里一闪而逝,他打起精神强笑道:“不是,我们是外地人。”
格尔放下茶杯,“那真可惜,我本想问你们乐安郡里有哪些地方好玩的,看来你们也不知道了。”
“客倌,喝茶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阿强提醒著。
“可是我喜欢喝凉了的茶。”
“那吃小笼包或蒸饺吧,这些都是厨师精心制做的。”阿强笑著建议。
“它们不合我的胃口。”格尔摇摇头。
“这……不知客倌喜欢吃什么?小的可以吩咐厨师现做。”阿强已经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时,有人轻敲两下门,“少主,晨音姑娘来了。”
“快请。”格尔神情愉悦的应道。
门推开,连晨音与马斯、亚迪鱼贯走入房里。
“见过公子。”连晨音执礼问候。
“免礼。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多礼数。”
“我也说过,礼不可废。”她直言回答。
格尔轻声笑了笑,选她当护卫果然是明智抉择。
连晨音注意到一旁站著的男仆,脸色立即冷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为客倌送早膳来的。”阿勇笑说。
她忙看向格尔,“你用早膳了?”
“没有,我不吃加了料的餐点。”看到她脸上带丝紧张,让格尔心情更好。
“你知道了。”
“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要抓我的人何必找人帮忙,不过看来找到的人也不怎么样。”格尔好笑的看著还有些弄不清状况的两个男仆。
涂强先反应过来,“原来你早识破我们的身分了。”
“打从你们一进门,就破绽百出,天字阁是福华客栈里最好的客房,一向都有专属的仆人,你们是生面孔已是露出马脚,又说是新进人员,让人如何能相信,最重要的是我早得到了消息,知道夏木罕找了西漠双雄合作,就是你们吧,涂勇,涂强。”格尔神情闲适的点破疑点。
“若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何不马上说出来,还和我们兄弟聊天?你别自夸自大了。”涂勇驳斥。
格尔轻笑,“你忘了我的话,我用膳时喜欢有人陪我说话。”
“可恶,竟敢戏弄我们,找死!”涂勇恼羞成怒,抽出藏在袖里的短刀,提刀就攻,涂强也随后跟上。
连晨音才想动,就被格尔拉住,“马斯、亚迪能应付的。”
两名侍卫已上前对敌,双方在房里缠斗著。
连晨音看到桌椅受到破坏,不禁蹙起秀眉,“别弄坏家具了,到外面打。”
“照做。”格尔下令。
马斯、亚迪应声,要将人逼到房外。
涂勇、涂强对看一眼,在顺势往外走时,突然转移方向,直扑向连晨音,将她当成了最易下手的弱点,
连晨音冷哼一声,有眼无珠的家伙!她不畏不惧的挥拳以对,身形灵巧旋转,轻松便避开了杀招。
“该死,竟然也是练家子。”涂勇恼怒,手里短刀舞动更快了,招招都杀向连晨音。
涂强想上前与兄长联手,不过受到马斯、亚迪的阻挠。
格尔直注意著连晨音,虽然她武功不弱,但也担心她会受伤。
明白连晨音的顾忌,涂勇却故意破坏,每次出手都会砸坏东西,砰锵碎裂的响声不断,这令连晨音动怒了,纤手抽出腰间银链甩出,瞬间缠住涂勇的短刀一扯,短刀便离手,随即银链暴直成剑,锋芒逼人银光闪动,下一刻便在涂勇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涂勇痛哼著后退一步,而涂强也被马斯、亚迪逼到了墙角。
“走!”涂强喝叫,袖子翻飞,数十道暗器射出,人乘机逃走。
涂勇狠厉的瞪著连晨音,“这仇,老子会记住的,看镖!”同样手一撒,藉著暗器逃离。
连晨音旋身避开,不料飞镖不全是针对她,也往格尔方向疾射,格尔见状竟然不避不闪,像无事般。
他该不会反应不过来吧?连晨音急忙挥动手里银链,身子一转奔到格尔身前,银链化出剑气挡下暗器。
“不可以放走人!”她叫道。
马斯、亚迪随即追出,她也想跟上时,耳畔却传来生气咒骂,“该死的。”然后就感到一双铁臂钳住她的腰。
连晨音回头,看到的是格尔不豫的神情,她疑惑的扬起秀眉。
“你受伤了。”
他这提醒才让她有了感觉,寻著疼痛往左臂看去,衣袖被划破,浅黄衣衫沾上了鲜血,“大概是被飞镖所伤,不要紧。”话一说完,她就想追上去。
“怎是不要紧,万一镖上有抹毒怎么办?”格尔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拉起她衣袖观看她的伤口。
“我有解毒丹。”
这回答令格尔的脸色更难看,“你都是这样轻忽自己的身子吗?”幸好镖上没毒,他飞快拿出怀里的刀伤药为她疗伤。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不在意。
“以刚才的情形,你根本不必为我挡暗器,它伤不了我的。”这个傻女人。
连晨音只淡淡回答,“我不能冒任何的险,护卫公子安全是我的责任。”
格尔看她一眼,眉头紧拧在一块,怒火压抑在心里,拿著干净手巾恶狠狠的为她包扎,但手劲却很轻柔,与他的大动作全然相反。
这女人开口闭口不是礼数,就是责任,一点都不可爱,还将他看得这么不济,以为他连暗器都躲不过,自认本事好,却是上工第一天就见红了,令他有气更是心疼。
只是看她一脸纯真无伪又忠心耿耿的模样,让他的火气马上又消去。看来情形不如自己所想的完美顺心,要让他的护卫能放开心怀接纳他,他还需要时间努力了。
“伤口别碰水,才能好得快,我到外面看看,你在这里休息。”他细心的交代著。
连晨音忙想起身,“我……”
“坐著,这是命令,听话。”微笑的摸下她的头,格尔走出房间。
是命令,她就不会违抗,但是身为护卫却被命令坐在这里不准动,主人则忙著要去对付敌人,情况是不是颠倒过来了啊?连晨音心里很疑惑。
由此可见,格尔果然心性与常人不同,她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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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不渴?”
“不渴。”
“热不热?”
“不会。”
“需要歇会吗?”
美眸带些困惑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的主人,连晨音摇摇头,“我不累。”她顿了下,再加一句:“我没有这么娇贵。”若她真这么柔弱要人照顾,怎能做他的护卫呢,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格尔露出苦笑,世上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将他的关怀视为多余,而不是欣喜若狂、受宠若惊。正常来说,十个女人里有九个半会主动亲近奉承他,祈望他的青睐,可惜晨音偏偏是那几乎不存在的半个,女人该具备的温柔、妩媚、撒娇、发嗔,或是闹脾气,嫉妒心,她全部缺乏,却有叫他皱眉的冷心冷面、不苟言笑、一板一眼,虽然他是让她来当护卫,但也不需这般的冷漠啊,教他又气又无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公子,公子……”清冷的声音唤著,让格尔回过神。
“什么事?”难得她会主动叫他,让他有丝雀跃。
“前面有茶店。”连晨音指指不远的路旁那间小茶摊。
“你累了,想停下歇歇是吗?”早该说了,就爱逞强。
“不是,我见你沿路直提问题,猜是你想休息了,可以到茶店歇片刻。”
格尔差点摔下马,这女人竟然这么曲解他的话。
“不对吗?”她猜错了?
他轻叹口气,“没错,到茶店停会吧。”和她计较只会气煞自己,算了。
一行人来到茶店外下马,找到空的桌子,格尔坐下,在他紧迫盯人的眼神里,连晨音跟著落坐。
她本来认为护卫和主人不该同桌用餐,但是在他莫名的坚持下,她也只得从命。
店小二上前招呼,“几位客倌好,要喝点什么?”
“晨音,你点吧。”格尔吩咐道。
“来壶香片。”
“是,马上就来。”店小二快步退下,很快的送来茶水。
连晨音接下茶壶,“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没让店小二服务。
她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接著从怀里拿出银针试验,显示没问题后,她先喝下茶,看到马斯伸手想拿茶壶倒茶时开口阻止。
“等一会,如果我没事,大家就可以喝茶了。”
“银针试验不是没异样吗?”亚迪出声问。
“江湖上有一些特别的毒药是银针试不出来的,在这种野店用餐尤其要小心,谨慎点比较好。”
“你却亲身犯险?”格尔面色不善。
“一人中毒总比四人都中毒好。”看他神情不对,连晨音机警的加上一句:“我相信公子会救我的。”
格尔伸手拿起茶壶,用她使用过的杯子倒茶,然后仰头饮尽,冷沉深眸看著她,“我不是拿侍卫的命当挡箭牌的人,我的人的命和我一样重要。”
他凛然的目光令连晨音低头道歉,“对不起,我知错。”对他的印象也转好许多。
“别和我这么客气。”他的浓眉又皱了起来。
“这是命令?”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格尔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对,这是命令。”怎有人如此爱听命令做事。
“遵命。”连晨音点点头,唇角却有抹不明显的笑意。第一次看到当主子的这么希望属下对他无礼,甚至最好能反仆为主,怎不让人觉得好笑?
格尔注意到她的笑容,她竟然也会笑,心里不禁欢喜振奋,不过脸上仍不露痕迹,这只是开始,他一定会让她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大笑,他会做到的。
茶水没有问题,他们喝茶润喉休息会后,再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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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格尔一行人来到了三木镇,预计在此镇过夜。
三木镇位在三木山的山脚下,三木山盛产木材,所以镇上进出的都是伐木工人,这些工人为镇上带来了繁华,也建造了另一种属于劳动者喜欢的奢靡世界。
街道上很热闹,放眼望去,两旁店家大都是酒馆、客栈,还有不少青楼妓院夹杂其中,尚未入夜,但两旁店家屋檐下已高高挂起红色的灯笼,映著逐渐昏暗的天色散发出幽媚光芒。
走入镇后,格尔就感受到不太寻常的气息,“这镇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之处?”他看向连晨音问,四人里就她是天朝人,自是问她了。
“这里是吃喝玩乐的好地方。”连晨音平淡回答,
答案听起来似乎有些保留。“既然你对这镇熟悉,就由你来决定住所。”
“镇上最豪华的是金满酒楼,能让客人受到最佳的伺候。”
“你是以我的立场来决定,若以你来说呢?”他想知道她会怎么选择。
“我另有居所,不用住客栈。”
格尔闻言好奇心大起,“我们就去住你所说的居所,不住客栈。”
连晨音赶紧申明,“那是间位在镇郊的小木屋,设备简陋,没有佣仆婢女伺候。”
“我不在意,我们就先去看看那间小屋。”她越说越令他有兴趣。
连晨音有些懊恼,她不该说的,真是自找麻烦。
知道他不可能改变决定,她只好带著人走另一条街道,骑马绕过半个镇,来到三木镇镇郊的一处住地,然后在一间木屋前停下。
“就是这里,你确定要住这里?”她看向格尔,再确定一次。
那是间很朴实的小木屋,屋前用篱笆围起个前院当花园,不过因为无人照顾而荒废,只见到疏落的杂草和野花,木屋虽然陈旧,不过倒还坚固。
“有何不可。”这简朴的木屋比街上那些俗气的酒楼客栈还让他有好感。
连晨音下马,推开前院木门,牵著马走入院子,格尔等人也跟入。
她再推开没锁的大门进入,小小的厅里放著木桌椅,墙边有个五斗柜,还钉了几个木架子用来摆放物品,不过现在都是空空如也,唯一的装饰品大概是柜子上的一盆万年青,鲜翠茂盛,生长得很好。
格尔看了看四周环境,疑问道:“这里还满干净的,却不像有人住。”
“我有托隔邻的大婶帮忙打扫,后头是房间。厨房、澡间,后院里有水井,梳洗不成问题,只是厨房里没有食物,所以还是要到街上用膳。”她简单的介绍,并从柜子里拿出蜡烛、烛台,以备等会要用。
“你好像对这房子很熟悉?这也是连府的产业吗?”
“这是我的房子。”连晨音说出了令他惊讶的答案。
“难道是你真正的家?”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她摇头解释,“原来的屋主是一对老夫妇,他们的孩子到外地工作有成,另买了房子成家,老夫妇想去和儿子住,但是又愁没旅费,我恰巧得知这事,便出钱买下房子,让老夫妇能一家团圆,所以这是我的房子。”
“你真是心地善良。”格尔称许。
“举手之劳罢了,若是老爷见著,也会帮忙的。”
格尔有些不是滋味,“你似乎很敬爱连老爷?”
“老爷是我的恩人,也是师父,我的一切全是老爷所赐。”老爷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比。
格尔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意,“这次想必是连老爷要你当我的护卫,否则你也不会答应吧。”
连晨音老实的点头。
格尔更是沉下了睑,这女人连察颜观色也不懂吗?还是故意在气他?
“去用膳吧。”他甩袖大步走回前院,欲上马。
“公子。”连晨音唤住他。
“什么事?”格尔冷应。
“不需要骑马,由小巷子走捷径到大街,如此较方便。”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会说好话,放开手里的缰绳,“随你。”
连晨音在马斯的帮忙下,将马牵到后院绑好,然后一起离开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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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大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而且多数是一对对的男女相偎同行,开放的程度叫人侧目,酒馆饭楼前招呼客人的除了寻常可见的店小二外,还有为数可观衣著俗艳的女子帮忙揽客,再与林立的青楼混在一起,整条街如同专让男人寻欢作乐的胭脂巷,这让见多识广的格尔也不禁开了眼界。
“这个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晨音解释,“三木镇里多是伐木工人,这些人多是从外地来这里赚钱,他们在山上辛苦工作,一旦下山就大肆享乐犒赏自己,温柔乡是他们的最爱,所以造就了镇上如今的模样。”
话才说完,已经有数个打扮妖娇的女子缠上格尔了。
“公子,用膳吗?到富贵楼吧。”
“公子,来春香园,让小女子陪您喝一杯,一定服侍您周周到到的。”
“别听她们的,公子到奴家这里,不管用膳,住宿,都有特别招待哦。”一身粉红衣衫的女子边说边对格尔抛媚眼,热情的主动靠上来,此举令其他女子也不甘示弱的跟进,都想得到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公子爷青睐。
格尔见状,忙不迭的后退,两个侍卫急忙上前挡下,本以为能让女人们知难而退,怎知那些女子反而拉拢起马靳和亚迪。
“两位大哥也和你家公子一起来嘛,我们也会好好伺候的。”
“奴家怎敢怠慢你们两位爷呢。”
“两位的体格真好,让小女子好心动呢。”
不曾遇上这种阵仗,使得沉稳内敛的两大侍卫不禁有些慌了手脚,看得站在后面的连晨音忍不住轻声笑了。
听到细微的笑声,格尔转头看她。她又笑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就叫幸灾乐祸,怎能让她置身事外呢?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见他在看自己,连晨音忙低首敛起笑容,突然感到腰际一紧,下一刻就被揽入宽厚的怀里,她疑问的抬起头,还未开口,抱著她的男人先出声。
“我有妻子同行,各位姑娘所说的地方皆不适合,走吧。”格尔拥著连晨音突破重围向前走。
原来是利用她来喝退纠缠者,明白理由后连晨音没有反抗,为主人解围也算是护卫该做的事,她便由著格尔亲密的抱住她而行,不过还是给他建议,“隔条街也有小吃铺,虽然膳食较粗糙,不过会清静许多。”
格尔邪邪一笑,“我不愿屈就,决定就在这街上用膳,到你说的金满酒楼吃饭吧,但我可不想再受到莫名女人的骚扰,这个责任就交给你负责了。”有如此好的机会亲近他的护卫,他怎会轻易放过呢?
“是。”他的吩咐她当然遵从,只是为何他的表情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乖。”格尔笑容加大,手臂抽紧,更加搂紧怀中人儿。
三木镇的规矩,当男人身边有了女人相陪,其他的女人就不会过来蛮缠,所以连晨音谨守交代直伴在格尔左右,演好小鸟依人的角色,只是未曾这么贴近过他,他的体温、气息毫无保留的冲击著她,起初她还不感到不妥,但是慢慢的她就有怪异的症状出现,例如会注意力不集中,莫名的心跳加速,尤其是他亲昵的在她耳旁说话时,她还会双颊发热,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好像生病般。
连晨音知道自己不对劲的原因来自格尔,可是他用完膳后却提议要逛街走走,心情看来好得不得了,她除了硬著头皮相陪外,还能怎么办呢?
“晨音,那儿有卖首饰的摊子,要不要去看看?”在她分心没有防备时,悦耳的嗓音和著温热气息贴著她的面颊洒下,热烫得让她微微心悸,脚步踉跄了下。
“小心,怎么了?”格尔忙将人抱满怀,大手抬起她的小脸观视。
她急推开他的手,不自在的低应,“没……没什么,只是脚滑了下。”
“睑怎这么红,不舒服吗?”他的大掌再贴上泛红的粉颊。
“呃……我没事,谢谢关心。”连晨音想退出他的怀抱,让自己清醒些,腰上的手臂却牢牢不肯放。
“晨音,你忘了我的命令?”格尔挑眉轻笑看著怀里无措的女子,心里却乐坏了,他可找到他宝贝护卫的弱点了,原来她的寒霜可以在这么贴近的距离里融化,既然有弱点,他当然更不会放过了。
他灼灼的目光令她更是浑身不对劲,连晨音强想镇静装出平静神色,但又克制不住脸上红潮,正感到狼狈不知如何是好时,突来的哭叫声引起所有人的汪意力,也让不少行人好奇的停下脚步。
“呜……救命,救……救命啊……”
一名红衣女子哭叫的朝格尔方向跑过来,直接便往他身上扑去,格尔快速的伸出手臂挡下,那女子就抓著他的臂膀直喊救命,“公子,救我,救命啊……求你救我、救救我……”
“姑娘,怎么了?”格尔看著她问。
相貌艳丽的女子悲伤哭诉,“我哥哥为钱将我卖给青楼,现在他们要逼我接客,我不要,我宁死都不要,公子,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为了印证她的话,四、五个大汉怒吼吼的追来。
“在那里,快将人抓回来,快点……”
这种事在三木镇里常发生,大家司空见惯了,又看那些要抓人的大汉凶恶的模样,众人纷纷走避,以免受到波及。
大汉围了上来,领头的对著格尔叫嚣,“小子,这女人是我们红楼的人,识趣的就别管,退一边去。”
红衣女子紧紧抓著格尔的手臂,“公子,你一定要救我,救我……”
“姑娘,你这样抓著我是没什么用的,我也帮不了你,请你放手。”格尔温声道。
“不行,我一放手你就会不管我了,我不能放开,公子,求你大发慈悲救我……呜……”红衣女子又哀戚的哭了起来。
“小子,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放开人,滚!”一名大汉指著格尔不客气的叫道。
“放肆!”马斯低喝,亚迪已握起拳头想教训人了。
“姑娘,请放手。”仍被格尔搂在怀里的连晨音对红衣女子冷然出声,直觉不喜欢这名女子,无法生出同情心。
“同是女人,你怎这么狠的心,公子,只要你救了我,我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公于。”红衣女子话声转为低柔,媚眼轻抛,娇柔带怯,一只手也游移到格尔的背上。
连晨音眼尖的瞥见那涂著艳红蔻丹的尖长指甲,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警觉的喝道:“快放开!”
红衣女子阴沉一笑,霎时,尖锐的指甲成为武器,五指怒张,不留情的便往格尔背上插下。
“危险。”连晨音急忙搂住格尔的腰移形换位,但还是听到了衣服划破的声音,她焦急的转到他身后,想看他伤得如何。
红衣女子本想乘胜追击,亚迪怒然拦阻,马斯也和那几名大汉打了起来。
“我没事。”格尔语气轻松的说。
“你被抓伤了,怎会没事?”她以为会看到血淋淋的伤痕,但破碎的衣服下还有件闪著亮银色的衣裳,衣上连丝刮痕都没有。
“怎会这样?”
格尔很顺手的将惊疑不解的人儿重新搂回怀中,解释道:“我穿著天丝甲,刀枪不入。”
连晨音闻言松了口气,发现他又抱住自己,忙找理由开脱,“我去帮忙。”她抽身而退,想上前援助马斯、亚迪。
格尔却拉住她的手,“不用了,那些人不是对手。”
一班歹徒的确是败相毕露,红衣女子奋力闪避亚迪凶猛的攻势,但肩膀还是挨了一拳,脚步不稳的踉舱后退,让她又怒又笑的嗔斥骂
“原来公子有宝甲护身,那是奴家大意了,奴家会记往教训,下回再来找公子玩玩。”她抛出媚眼,阴柔呵笑数声。
“走!”红衣女子娇斥,一行人分做不同方向离开,她则是跃上屋顶逃走。
亚迪想追,却被格尔叫住,“穷寇莫追。”
“这些人该是西漠双雄找来的助手。”连晨音判断。
“可恶!在福华客栈时真不该大意让他们逃走,那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马斯愤然道。
“麻烦是一定有的,只是换上另一批人而已,在平凡的旅途上加些惊险刺激也不错啊。”格尔笑得不以为意,揽著连晨音纤肩往前走。
“要回木屋是从下一条巷子进入。”她提醒道。
“谁说我们要回去了,我还没逛够呢。”格尔愉悦笑著,拥紧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继续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