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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背着野娃娃 第九章

  原来她那些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行径,全是因为她早就喜欢上金烨。

  曾以为师父是闹著玩的,金烨也一脸肃穆的说他不介意,可她很介意,她一点也没想过要嫁人,根本不觉得嫁人有什麽好的,会跟著他也是因为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还有,他们相处也很合得来,所以她想著如果继续留在他身边,她就能找到脱离这条铁链的线索;其实现在想想,那只不过是她想留在他身边的藉口,因为她根本不是很热中寻找线索的事。

  直到她撞见金烨和他师妹抱在一块儿,她才会气得失去理智的想分散他们,恰巧她又从凌东绝的口中得知砍断这条铁链的线索,她才变得非常积极的想与手腕上的铁链脱离。

  铁链、脱离……被金烨一问,她又忘了。

  「你到底决定怎样?若是真心要娶我,就帮我把这条铁链砍断。」花飞云一恢复理智又凶了起来。

  「我答应放了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嘛!」她有些撒娇似的说道,听他霸道的口气,就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了。

  因为明白了她的心意,扫去了内心的阴影,金烨决定不再让她继续与冰冷的铁链为伍;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一道无形的力量联系著他们,所以铁链变成了一种多馀的负担。

  另一方面,他也有一个隐忧,如今花飞云使铁链的威力已经越来越强,万一他们同床共枕,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成为链下亡魂,想想还是快刀斩乱麻,切断多馀的东西比较好。

  「飞云,你把手举起来,千万别乱动。」

  「哦。」好高兴喔,他终於肯砍断这条铁链了。

  花飞云照他的话把手举平,看著金烨把无影剑抽出来,右手高举著剑,开始运气,眼看他就要挥下剑,花飞云惊得把手伸回来。

  「等一下!」

  「你别突然把手伸回去!」金烨真的会被她给吓死,若是他快了一步,现在她的手就跟身体分家了。

  「我……我是怕你会砍到我的手,想提醒你小心一点。」难得金烨如此凶她,花飞云可怜兮兮的咕哝著。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那样突然把手伸回去,我才有可能砍到你的手!」也难怪金烨要大声凶她了,他可不想她受到一丝的伤害。「相信我。」金烨体谅到她的心情,语气也跟著放软。

  金烨的话令她感到安心,他的眼神也让她有了信心。

  「嗯。」花飞云用力的点头,她相信金烨,因此又重新振臂一举。

  金烨看著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不会再逃开,便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迅速的提剑挥剑,花飞云连个影儿都没见到,就听见铁链匡啷一声落地。

  花飞云难以置信的动动手,手腕上的负荷不见了,手变轻了,反而觉得不习惯。不过终於不用戴著一条铁链到处跑,还是令她高兴得欢呼:「好棒!断了,终於断了!」

  「果真是一把名副其实的无影剑。」任洛奎赞叹著。

  他曾听大师兄说过,一般人使用无影剑,它就跟普通的剑一样,使用的人不只要内力深厚,还要靠平日与剑为伍、达到气息相通的境界,它才能真正达到无影的功能,这也就是为何花飞云想砍斩断铁链,却一点都不能动它分毫的原因。

  「这条铁链断了,以後你不能再牵著我。」

  「铁链没了,可是我们彼此间有无形的羁绊系著。」金烨深情款款的说著。

  花飞云四下张望。「什麽?是什麽东西?难不成你还有什麽法宝?」

  「是爱。」

  「呵……爱啊……」她不好意思的笑著,双颊更是酡红。

  他们俩浓情蜜意的,完全忘了任洛奎的存在。

  「你们在鬼叫什麽?吵死人了!」狱卒摆出凶狠的面孔。「没见过你们这种人,被关进牢里了还笑得出来。」

  狱卒骂完又走回位子上,和其他两三个狱卒闲嗑牙。

  「凶什麽凶?真是虎落平阳被大欺。要是你们听到大爷我的名号,还不对我鞠躬哈腰吗?」任洛奎忍不住对走远的狱卒碎碎念。

  瞧他讲得神气,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花飞云忍不住要问:「你有什麽名号?比烨的名号还响亮吗?」

  「没有,我只是很想跟那个看不顺眼的狱卒呛声一下。」

  「啐!没本事就别说大话。」

  任洛奎完全被花飞云给瞧扁了。

  「烨,你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啊?」闻惯了青山绿水味道的花飞云,对於牢房的气味已经有些厌恶了。

  金烨心疼她待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即使要逃狱也在所不惜。「你若待不下去,我们就离开吧。」

  「你的剑一定也能切开铁栏杆做成的牢房吧,说不定跟切豆腐一样简单。」花飞云相信金烨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越说越起劲,任洛奎连忙阻止道:「再等一会儿吧,我们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放出去了。」

  「你又知道了?」花飞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在她的眼里现在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金烨——她未来的夫婿。

  「反正很快就对了。」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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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如任洛奎所料,余捕快出现,命令著狱卒帮他们打开牢房,还必恭必敬的请他们到府衙里招待客人的厅堂上。

  并不是任洛奎有未。先知的能力,别忘了他还请了几名追查金烨下落的高手,不需要追查金烨时,他们就会暗中保护他的安全,想必是他们见到他有麻烦,才会向县令大人说明他的身分。

  当他们一行人踏进厅堂时,县令许大人立即上前打招呼,他陪著笑脸道:「不知索琴庄的少庄主来到敝县,衙役还将您当成了嫌疑犯送进牢里,还请少庄主海涵。」

  「哪儿的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

  「少庄主这话真是折煞本官了,贵庄能在江湖立足靠的就是诚信,更何况贵庄时常出钱出力救苦救难、乐善好施,赢得百姓的爱戴,本官一生的清誉可不想在晚年落了个臭名;一切都是误会一场,都是本官的捕快有眼无珠,还请少庄主见谅上

  「误会嘛,说清楚就好,我不会见怪的。」任洛奎回笑道,这种场面话他还真不能适应。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花飞云听得满头雾水,看他们的谈话神情也觉得很不舒服,她悄悄的在金烨耳畔说道:「他们都笑得好假喔。」

  听到她的话,金烨也赞同的一笑。

  「这位是……」许大人将注意力转向金烨。

  「他是我的大师兄,旁边那位姑娘是我未来的兄嫂。」

  「听说他姓金?!」许大人狐疑的口气根本就是还没完全相信金烨的清白。

  他是相信任洛奎这索琴庄的少庄主,可不代表他也相信金烨眼金杀手毫无关系。

  任洛奎看出他的疑虑,连忙出面澄清道:「他是姓金没错,姓金的人的确也是不多,但没人能证明金杀手是姓金啊;更何况我相信我大师兄绝不会做出掳人勒赎的勾当。」

  「少庄主的话本官相信,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被勒赎的人都是一些地方上有名望的人,破案的压力也是压得许大人焦头烂额。

  说来说去金烨还是被怀疑,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抓那名假冒大师兄的金杀手。「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少庄主请说。」

  「既然我大师兄仍有嫌疑,不如让我们帮大人捉捕犯人,好洗刷自己的清白?」

  许大人一喜,「真的,少庄主肯助本官一臂之力?」

  「当然,总不能让我大师兄一直被怀疑下去吧。」

  「太好了!那可要麻烦少庄主了。」一听到任洛奎说要帮他抓凶手,许大人欣喜之馀早就剔除金烨的嫌疑了。

  「哪里,我也很乐意为民除害。」

  因为余捕快迟迟抓不到凶手,因此许大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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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的一间破庙里,马邑拿了一个油纸包和一瓶酒,进了破庙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手脚被反绑的小男孩,随後便迳自坐在一旁大吃大喝起来。

  没一会儿,余捕快鬼鬼祟祟的进入破庙里,一见到马邑便劈头骂著:「都是你,差点就害我被革职了。」

  「我什麽时候害你了?」马邑觉得莫名其妙。

  余捕快将事情说了一遍;马邑一时间也傻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索琴庄的人,可是那个金烨也没否认他不是金杀手,为何不乾脆定了他的罪?」

  「你别再想什麽诬陷领赏了,人家现在要抓的可是你这个冒牌的金杀手。」

  「可恶的金烨,我还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懊恼啊!

  「反正你这阵子给我安分一点就是了。」余捕快叮咛著。

  「好啦、好啦,做完这一票我就暂时收手。」

  「不行,你马上把人放回去。」

  「李大富已经答应明天要付五万两了,怎麽能让到手的银两飞了?」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余捕快可不想让马邑连累到他。

  「拜托,又不是杀人放火,就算被抓又不会被判死刑。我答应你,明天拿到赎款我就暂时销声匿迹,行了吧?」金烨的事根本不会让马邑引以为患,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比较重要。

  「好,明天拿到钱就不要再作案,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知道啦!」马邑不耐的答应。

  「我不能出来太久,得赶快回去了,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知道啦,罗唆!」

  因为金烨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问罪,马邑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迷迷糊糊的呼呼大睡;小男孩蹑手蹑脚的逃出破庙,马邑还不知道他的银两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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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晚了,你还拉我来这里做什麽?」金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花飞云三更半夜不睡觉,竟把他拉出来到城外的亭子里。

  「花前月下,这样比较诗情画意啊!」

  「什麽意思?」金烨还是不懂她想做什麽?

  「就是……那个……就是……」哎呀,实在太羞人,也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花飞云闭起眼睛、嘟起嘴,这样应该明白了吧?

  她粉嫩的唇看起来好诱人,就算金烨还不懂她的意思,他的心却早已不受控制,呼吸变得紊乱,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好可爱喔!金烨望著她失神了。

  他将她小巧的下颚托起,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唇瓣;许是月光的催化作用,金烨已不能满足蜻蜓点水般的吻,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手一压便将她的娇躯贴近自己。

  不同於地牢内想证明自己心意的轻吻,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更能引发他内心的悸动……

  他在她的唇瓣上吮吻,压抑不住的情潮不断地要他索求得更多。

  花飞云也慢慢地、生涩地回吻他,彼此的喘息变得急促。

  她青涩的反应像是星火燎原般的引起金烨源源不绝的欲望,失控的在体内奔窜,仿佛走火入魔一样。

  他急切的掠夺她的唇,乘隙将舌钻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嬉戏……

  倏地,从黑暗的草丛堆里冲出来一道步伐蹒跚的黑影,花飞云和金烨惊得分开彼此,因为没料到会有人,两人都羞红了脸。

  花飞云捂著发烫的双颊,没想到自个儿会如此的大胆。

  不知道破坏他们好事的人是何许人也,他们很有默契的朝黑影一看,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

  花飞云惊呼一声,连忙跑上前探视。「你怎麽啦,怎麽全身伤痕累累的?」

  「救命……」小男孩气若游丝的说。

  「你放心,我们会救你的,你知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吗?」花飞云忿忿不平的问。竟然有人会这麽狠心,把一个孩子伤成这样;尤其是他的手脚,因为挣脱绳索的关系,留下乌紫的瘀痕,看了令人触目惊心。

  小男孩知道自己得救了,为了不让坏人逃走,他强撑著模糊的意识说道:「坏人在……破庙……」说完,人一放松就昏了过去。

  「烨,怎麽办?」

  「你先带他回客栈,我照他所说的到破庙里瞧瞧。」

  这个男孩让他想起以前的他,他也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得到段长眉师伯和师父的帮助;虽然他不爱管闲事,但闲事找上他,他也不能不管。

  「好,你小心一点。」救人要紧。花飞云立刻抱起男孩,往他们住的客栈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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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邑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牢房里,他以为是余捕快把他抓进牢里的,气得在里头叫嚣。

  「来人啊!叫余捕快来,给我叫余捕快来!」

  「吵什麽吵?」余捕快是来了,神情却摆明了不想再与他多有牵扯。

  马邑见状,心里煞是有气。「余捕快,你想翻脸不认人啊?」

  「我昨天就警告过你,是你不听我的劝,要怪就怪你没把肉票看牢,让他逃了出去,还遇上金烨,你才会被他以嫌犯的身分抓来这里。」

  昨晚三更半夜,金烨闯进县衙大门,说有个被绑票的男孩指证马邑是绑匪,而马邑被点了睡穴,才会任凭金烨把他送进官府。

  当他看到时也傻眼了,而且许大人也得知此事,他想私放都不可能了,所以当下他得撤清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余捕快,你要想办法把我弄出去!」马邑一副命令的口吻,也不想想他现在是身陷牢笼,有求於人。

  余捕快因为职务之便,平时马邑会拿些银两孝敬他,他便对马邑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他捕快之职月俸才几两银子,马邑提出那骇人的绑人计画时,又提出每拿到五万两的赎款便三七分帐,他能分到一万五千两,怎教他不心动?

  而且就算马邑被抓,他一样能撇得一乾二净。於是他接受马邑的贿赂,在刻意制造的没凭没据情况下,把一切罪名推给一个没有人知道是谁的金杀手。

  然而这回事迹败露,还有李大富之子李大贵这个人证,所以他也保不了他。

  「你别妄想了,许大人早已得知此事,已经决定三天後开堂审问,当初我们就说得清清楚楚,若出了事不能拖累对方,你可别忘了?」

  余捕快一副翻脸不认人的嘴脸,马邑知道自已是在劫难逃,但他也不会甘心让余捕快逍遥法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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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许大人审问马邑时,他不但认了罪,还把余捕快的事抖出来;余捕快本来还是否认的,不过在他房里搜出了大笔的银票,余捕快也百口莫辩。

  他那些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突然出手阔绰,而藏在房里想留著晚年花用的银票,变成他收贿最有力的铁证。

  能破案对许大人来说无疑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退堂他连忙跑去拜会金烨一行人。

  「虽然是阴错阳差,不过少庄主还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

  「哪里,这是应该的。」依旧是任洛奎出面与他应对,彷佛他才是做人家师兄的。「我们在府上已经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

  「少庄主不多留几日吗?」许大人有些失望。

  「不了,离家个把月了,家父甚念。」

  「那麽烦请少庄主代本官跟令尊问好。」能和索琴庄套好关系,也是助益不小。

  「没问题,一定传到。」

  许大人不断的跟他闲聊,任洛奎一直陪笑著,他的脸都快笑僵了;直到许大人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身埋怨的看著那两个闲闲没事的人,他们也真够狠的,让他独自一人疲於应付。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懂啥是人情世故,不要说错话得罪人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对了,那晚你们干嘛不睡,在外面遛达?」

  没料到任洛奎会如此问,两人又想起那晚的事,突然都变得很不自在。

  「要……你管!」花飞云斥道。

  「我只不过问一下,你干嘛那麽凶?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大师兄去做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任洛奎一副暧昧的口吻。

  「哪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你才有不可告人之事呢!」

  花飞云的话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突然间任洛奎也笑了出来。

  唉,该来的迟早要来。

  「对了,你们没忘记要到索琴庄作客吧?」任洛奎问道。

  差点就忘了这回事。花飞云兴致勃勃的道:「当然没忘!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我们,还有好吃的喔。」

  「放心,一定让你每天吃得饱饱的。」真是的,彷佛有吃的就能搞定她。

  金烨只要看到花飞云开心,什麽都好。

  仇也报了,心里的负担也已经放下了,他已经无所求,只希望能和花飞云相守到老。

  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温和平静,他却不知有个惊人的风暴正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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