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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悲恋 第3章(2)

  灵涓移动不了,二哥好大只,连手臂部比麻绳粗十倍,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眼见小哥的火气自头顶上方直直冒,下一秒钟,就要闪出火苗,怎么办、怎么办?她急成熟锅蚂蚁,偏偏又被绑在热锅上。

  “小哥,我发誓,从现在起,绝对不再跑出去玩。”身体动不了,她让语言替自己加持。

  “错,好学生要懂得念书,也要懂得玩,死读书是笨蛋做的事。不信,你问问叔秧和大哥,以前他们念高中的时候,玩得多凶。”灵涓越急,叔秧就越火;叔秧越火,仲渊就越乐,这是连环扣关系。

  “我的头脑没有大哥、二哥和小哥那么聪明,我是属于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的学生,我应该再努力,不可以有半分钟的松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她是被思想改造过的楚灵涓,当好学生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任务。

  “怎么样?换不换?我来当灵涓的家庭教师?”挑衅似地,仲渊再捕上一句。

  叔秧不回答,看看灵涓再看过仲渊,最后,他忿忿走向楼挑问,忿忿上楼。

  他上楼,仲渊立刻松开手。

  重护自由,灵涓没得到任何指示,但下意识地,心随著叔秧的方向飘去。

  “大哥对不起,二哥对不起。”她仓促向大哥二哥点头,马上冲往二楼。

  客厅里,伯沧对坐进沙发的仲渊询问:“不过是出去玩,叔秧干嘛那么生气?”

  “你觉得呢?”仲渊笑而不语,这件事,恐怕只有他猜出几分意思。

  “他很烦恼灵涓考不上医学院,怕你逼她回收灵涓?”

  伯沧一直认为小弟很可能发展成Gay,没办法,他长得太漂亮,若是肯穿上女装,往大马路走半圈,保证可以勾引一卡车男性友人。

  “我的解释和你不一样。”

  “说说看。”

  “他不希望我和灵涓培养感情。如果今天带灵涓出门的人是你,也许他不会这么火大。”

  “你确定?”

  “仔细想想,自从灵涓搬到我们家里,谁霸占她最多时间?”

  “是叔秧……不过,那是妈妈的要求,以这样子做推论,我觉得不正确。”

  “不相信的话……就静观其变吧!”仲渊抛出话,走进厨房,留伯沧独自去推测可能性。

  *

  站在叔秧房门口,灵涓来回徘徊,几次举超手,又不敢敲门,下唇咬了又咬,咬出深刻红印,她不晓得怎么应付眼前状况。

  “对不起、对不起。”掏空脑筋只能想到这三个字,她想自己一定很笨,笨到连说抱歉都不会。

  用力吸气,鼓起勇气,她敲两下门。

  半晌,不见反应。再敲两声,再鼓一次勇气,仍然……没有反应……

  有没有听过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当灵涓举起手要敲第三回合时,鼓起来的勇气已消声匿迹。

  长叹气,她背靠著叔秧的门,缓缓滑坐在门边。

  “完蛋,小哥一定会活活被我气死,干嘛那么贪玩呢?少玩一天又不会死,反正开学后就有体育课嘛,到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不会对你发脾气啊!我实在没见过比你更糟糕的女生,自食恶果了吧?”

  她越念越大声,不知道门后面,火大的叔秧正附耳倾听,原本高张的火气,被灵涓东一句西一句的喃喃自语,浇熄了几分火气。

  “反正跟二哥出门又不好玩啊,满街都是企图引起二哥注意的怪女生,没事还会被东撞西撞,说不定现在脱衣服检查,会检查出满身伤。不过……跟小哥出门大概也不好受吧,小哥长得更漂亮,除非想当全民公敌,否则还是少和小哥站在一起。”

  笑容攀上叔秧嘴边,从“反正跟二哥出门又不好玩”那句开始。

  “我真不懂,为什么女生都那么喜欢二哥,他不过是眼睛比一般人好看一点,其他的,鼻子……还好,嘴巴……还可以,身高嘛,是不错,不过这种身高的男生很多啊,我们家就有三个。认真比起来,小哥比二哥好看得多……”

  叔秧笑开,在门后面。

  “不过,喜欢小哥的人肯定很可怜,整天和短吻鳄生活在一起,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咬一口,变成重度伤残……”

  话未说完,叔秧猛地打开门,靠在门板上的灵涓整个人往后仰,叩!结结实实沉重一声,不聪明的脑袋直接撞上地板中央。

  “好痛,好痛……嘶,好痛……”她的疼痛接触到叔秧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勉强干笑两声。“呵、呵呵,短吻……”

  “你说什么?”叔秧大吼,马上把她野放的神智吼回笼。

  “小哥好!”

  人正常,动作马上跟著正常,她跳起身站到他面前,鞠躬哈腰,身段异常柔软,她的手仍贴在后脑勺做冷敷,很痛,不骗人。

  他瞪她两秒,然后拥她人怀……不对,是把她推向自己怀问,从高处往下检视她的后脑勺,手拨开她后面头发,寻找凸出肿块。

  那是……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气息、男人的……倏地,从来不懂男女分际的灵涓,脸庞炸出两酡徘红。

  舔舔唇,有一点点大胆,双手向上延伸,她想偷偷抱住他的后背,突然问,“噢!”他压下肿胀处、她大叫,往上一跳,头顶撞上叔秧的下巴。

  完了完了,她以为叔秧又要破口大骂,才想开口说对不起,叔秧的声音先传来。

  “很痛吗?”

  那声音……是小哥?可他的声音才不会这么低醇好听,更不会带著温柔口气!

  微仰头,他来不及收起的笑意跃人灵涓眼帘。

  是震惊,是怀疑,她怀疑小哥转性,从短吻鳄变为娃娃鱼。

  “为什么不说话,摔傻了?”笑收起,但声音和刚刚一样温柔。

  “小哥……”

  “怎样?”他的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还真的肿出一个包包,有几分抱歉,几分……心怜,笨女生,撞成这样不会哭几声哦!

  “你是不是……被我气疯了?”不然,没有道理,杀人如麻的希特勒会变成主张众生平等的释迦牟尼。

  “你非要把我气疯才高兴?”口气温度从舒服的二十六度急转直下,变得又钢又硬。

  “幸好。”拍拍胸口,幸好他恢复正常。

  “幸好什么?”浓眉皱起,又是短吻鳄的凶狠表情。

  “幸好小哥又会骂我了。”

  没多想,她直觉抱住叔秧的腰,很幸福号\,小哥没被她气疯掉,忘记脸庞绋红,忘记刚才想起男女有别,她抱住他,理所当然。

  “你有被虐待狂!”说著,叔秧忍不住笑出声,偶尔,他感觉她……没那么烦人。

  贴在他胸口,听著稳稳的心跳声,方想眯眼偷笑,大哥的话跳出来搅局,他不愿意回收自己,只好逼她上医学院,用尽力气……

  那么讨厌她的他,天天面对,是不是痛苦无限?灵涓微推开叔秧,她不想造就他的过度痛苦,然下一秒,她被他拉回怀问。

  “小哥,你被逼的对不对?你教我功课,纯粹不得已。”她悄声问。

  “傻瓜!”

  这句回答有和没有一样,不过,软软的语调甜了她苦苦的心,他大大的手圈起她小小的背,他们是生活共同体,想不想、有没有被逼,早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我保证认真。”保证不成为他的沉重负担。

  他没回答,给了别句话。“你先进房里,我下去拿冰块给你敷。”

  “不用,明天就自己好了。”反正她粗鲁惯了,东撞西撞是小事。

  “我叫你进去就进去,那么多废话!”

  他一喊叫,灵涓马上乖乖合作。

  *

  叔秧下楼,进厨房拿冰块。

  厨房里,二哥仲渊正在煮咖啡,看见小弟,漂亮的嘴形扬起,他倒出香浓咖啡,似笑非笑说:“咖啡泡好了,我端上去给灵涓,她玩了一下午有点累,你们晚上复习功课,她需要多一点精神。”

  前面说过,叔秧最痛恨被料中,二哥说他们晚上要复习功课,他就偏不要。

  于是,他冷冷抛出话:“二哥不是替她把数学搞定?晚上哪里还需要用功。”

  “晚上不用继续念书,真的假的?哦,你翻脸了,想用‘放弃’来惩罚灵涓。”他刻意猜错。

  仲渊猜错,叔秧暗爽在心。

  从冰箱里找出冰袋,再泡一杯热可可,女孩子需要这种东西,补充铁质,比喝没营养的咖啡来得理想。

  挺直背,他优雅地从二哥身前走过,站到厨房门口时,他顿了顿,折回厨房,对仲渊说:

  “二哥,我希望你弄清楚,想谈情说爱的话,请你有点耐心,等灵涓考上大学再说,如果你忍耐不住,就去找别人玩恋爱游戏,请别让灵涓分心。”这是警告,郑重警告,半分开玩笑成分都没有。

  “换句话说,这段期间里,她属于你的管辖区?”

  “对。”

  “什么时候,我才能接手?”

  “等她考上大学。”他说得斩钉截铁。

  “了解。”仲渊点头。你可以拔虎须、可以踢老虎两腿,但千万别拿著肥肉在饥饿的老虎面前晃,老虎很了解,什么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再下一城,拿著冰袋和热可可进房间,乖觉的灵涓正翻出参考书,“主动”、“认真”学习。

  叔秧抽掉她的书,把可可推到她面前,命令。“喝掉。”

  “我……”

  她肚子里有波霸奶茶、水果冰沙,喝不下其他东西,她苦眉看叔秧。

  “还有三天,你的月经就来了,到时要是再喊痛,我就把你从楼上丢出去。”他恐吓她,恐吓成习。

  “哦!”意思是再撑,她都必须把热可可喝进肚子里。

  下—秒,冰凉感从后脑勺传进心医,舒服。

  “不用。”

  “为什么不用?”她惊讶问。

  “你刚考完期末考。”

  “小哥不是说,我的资质比别人差,没有权利休息吗?”她寻出“小哥语录”来反驳他的话。

  罗嗦,让她好过,不懂得珍惜还问东问西,那不叫做笨蛋,还有更好的解释形容词?

  “你马上要升高二,高二的功课更辛苦,我只是让你梢微放松,好迎接更严厉的挑战。”

  “换言之……我能休息一个晚上?”喜出望外,今天一定足大乐透开奖的日子,而她得到第一特奖。

  “对,你还想出去玩吗?”二哥能带她出去,他也行,二哥买铁蛋给她,他就买茶叶蛋,茶叶蛋的体积是铁蛋的三倍,随便算都赢。

  “不想。”灵涓的答案让人沮丧。

  叔秧板起脸,意思是她乐意和二哥出门玩,不乐意和自己一起?热脸贴到冷屁股,传导作用发挥,叔秧的热脸瞬间结冰。

  “我比较想和小哥坐到屋顶上聊天。”

  下一秒,又是传导作用,冰脸转热,然后近乎沸腾。

  叔秧笑开,他记得那次。

  当时,灵涓刚搬进来,夜半,他听见她房里传来呜咽声,他没敲门、没得到邀请,便闯入她房间,迳自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那晚,他带她到顶楼屋顶,他用毛毯把她整个裹起,她窝在他怀里细诉心情。

  十五岁的女孩寄人篱下,有太多对故人的思念,和太多对新环境的不确定,却不敢哭丧脸,引得新家人不高兴。

  那天,他很少说话,单单听她说,直到晨曦初升,他在她湿湿的脸庞里找到对自己的信任,然后,她成了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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