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蓄意顶撞谢修,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去反驳他霸道无理的命令,不意却连累谢允瑜成为箭靶,让他们本就不睦的感情更加恶劣。
“对不起。”咬著唇,她还是不过心中敌的愧疚,开口道歉。
谢允瑜闻言轻叹一声,停下步伐转身看她。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你面对家父的刁难。”
当初期待她与父并对垒的心情,在这几日相处下起了变化,见父亲恶言攻汗她时,他竟怒气难平。幸而,她不逞多让的犀利反应,同样气得父亲暴跳如雷,他才松了口气。
“你道什么歉?对付……呢,应付你父亲本就是我们谈好的条件,只是我的确搞砸了,非但没让他满意,还气的他头顶冒烟。”她吐吐舌道。
“他的观感无法影响我和决定。”他淡漠的杨唇笑道,眼底却是寒冰冷冽。
“话说回来,他带回来的那位宫姑娘,长得不错,我见犹怜的气质,直把我比得远远的。”不想见他眼中的冷意伤痛,邹铮转开话题。
他只是哼了一声,不表意见。
“我好知道你喜欢的女子类型哦!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让我比较一下不同时代男人的喜好?”她忽然问。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从不预设自己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他摇头道。
“意思也就是不说,不管什么类型的女人,只要成为你的‘妻子’,你就会眼中只有她?”她按他话中的意思反问。
意外地,他没有颔首认同,只是定定的凝视她。
“你反应太快了,会让男人无所遁行。”他浅笑道。
“是罗,所以那一群男人没一个肯追我。”邹铮哀怨地大叹。聪明女子不论身在何种时代都会让男人有压力,可悲可叹!
“那一群男人?”谢允瑜微挑眉,心仿佛被只手抓住,紧窒得让他不舒服。“你认识很多男人?”
“当然,我工作的地方多数是男人。职务上接触的多半是男人,再加上念书时的同学有一半都是男人,我认识的男人当然多了。”邹铮没有察觉他眉字的招痕,大刺刺的回答。
“这么多男人中,有人……让你心动吗?”他压著忽然涌起的浮躁情绪,力持平静地问。
邹铮闻言大笑,脱口道:“心动?算了吧!要是真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上你……”话才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谢允瑜的心狠狠地一撞,望著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而矛盾。
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自己,却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是属于何种感情,也不敢去想。
他在母亲的坟前发过警,一生一世心中只会有自己的妻子。而她,只是占据著妻子身体的不相关女子,匆匆来,亦会匆匆去。
只是……他的心自那日因她告自动摇了之后,就再也恢复不了往昔的平静。她的存在起加的明显、越加的沉重,重得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她,仿拂在他心上烙了印。
这种感觉不安,让他惊惧、疑惑,甚至不敢去想。若真正的文晴安回来,他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在看著文晴安时,不会想起另一个灵魂?如何在午夜梦遇时,不去遗憾与他共度一生的人不是邹铮?
“错了!他不该和她太亲近,不该因为欣赏,而放任自己接近她,更不该违背自己的誓言。
他的眼色一暗,绷紧身子退了几步。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意思。”见他淡漠地拉开两人的距离,邹铮喉咙一紧,强笑道。
“我了解。”他微微地笑,顷刻,已来到她的房门外,谢允厅说:“你的房间到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邹铮一颔首,推门进房,然后以不必要的快速合上门。
望著紧闭的门,忍不住地垂下头,半响,才发现眼眶发热,脸上熨烫著两道痕迹。
***
翌日,邹铮一出门房门,见著站在一边等候的小五,先是一楞,随即明白谢允位的用意。
“少夫人,少爷临时有事要去酒楼,所以吩咐小五服侍少夫人。还有,少爷要我把这个交给少夫人。”小五咧嘴,笑著将昨夜谢允瑜拿走的名单还给她。
她深吸口气,收回名单,笑道:“今天说麻烦你了,我准备先到米庄走一趟。”
“少夫人,你要出门?”小五讶异的问。
“是的,请你帮我备车。”边说,她边低著头看名单。
“可是……堡主刚才派人来通知,说有事要和少夫人谈。”若非少爷不准吵她,只怕早就被人唤醒了。
邹铮顿了顿,这下发现痛的不该是心,而是头了。
“他在哪里?”
“来人说堡主在缘柳园等少夫人。”
“缘柳园?是堡主的居所?”自谢允位口中,她听说过,缘柳园中他父亲为了无缘的爱人所盖的园子,没有人能够增人。
“是的,少夫人。我看,要不要我去通知少爷回来?”小五贪眠,所以对昨天的事完全不知,但是一早已听说她和堡主起冲突的事,心中自然担心邹铮吃亏。
“不用,这是我的事。”她淡淡一笑著拒绝。
“可是堡主……”
“放心,再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媳妇,他不会太为难我。”邹铮轻笑,想为难她也得她愿不愿意配合。
小五没有说话,仍是一脸的犹豫,如果少爷知道夫人受委屈,而自己没有通报……
“别担心了,我没有那么脆弱,况且我已经和老爷子战过一回,那时我没有被他吓倒,现在更不会被吓到。”她安抚小五,笑道。
“少夫人……”
“走吧!再耽搁下去,只怕又有理由叨念了。”邹铮率先朝缘柳园走去,小五无奈只能跟上她。
进了缘柳园,见谢修正沉著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小五不禁后悔没有及时去通报谢允瑜。
“你先出去。”谢修向小五道。
“堡主,少爷要我服侍少夫人……”小五纳纳地说。
谢修眉一耸,怒声道:“你以为我会对她怎么样吗?滚出去!”
小五被她一吼,心中虽怕,却还是硬站在原地。
“好个奴才,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谢修怒气腾腾地拍桌骂道。
“小五不敢!”
“小五,你先出去,公公有事的我谈。”不想小五为难,邹铮连忙道。
“是,小五告退。”小五矛盾的看著两人,半晌,才恭敬地朝两人欠了欠身,退出花厅。
“你真是有本事,进门不到一个月,就把奴才的心都收服了。他冷嘲热讽道。
“公公,你找我来,该不会只为了问我这件事吧?”
“不要喊我公公,我还没有承认你这个媳妇。”谢修横眉登眼的瞪她。
邹铮无所谓的笑道:“是,但不知老爷子唤我来有什么事要交代?”
“明知故问,我要你立刻收拾行李离开双龙堡。”她的合作让谢修皱起眉。
“老爷子。这话题我们昨天讨论过了……”
“昨天我不知道你和允瑜尚未圆房,这门婚事就不算数。你回家去,也不愁找不到对象另嫁。当然,我会补偿你——”
“老爷子,不论我和允瑜回房与否,这个婚事已成既定事实。所以,除非允瑜亲口赶我走,否则我不会离开。”邹铮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
“你不肯让他娶妾,却又不愿和他同房,你是蓄意让我们谢家断后吗?”谢修闻言怒火上升。
“这个是我们夫妻约定,而且女人不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就算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他也没有理由为了延续香烟而纳妾。”她抿嘴道。多少女人毁在不孕这一条,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歪理,残害了多少女性,终其一生在夫家抬不起头。甚至志为男人在外拈花惹草的藉口。
“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女人,只为自己的利益著想,一点也不考虑到别人的立场?我们双龙堡如此庞大。若是没有继承人,岂不是要将一切交给外人?
“允瑜注定无子,就算娶再多女人也还是无子,更何况,我能不能生育还是未知数,老爷子未免操心的太早。”
“双龙堡需要的,是个健康强壮的继承人,以你这种缠绵病榻的身子,就算能生出孩子,也一定健康不到哪去。”谢修毫不留情的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