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偷吃,这不是给你的。”练凤眼明手快地连同盘子一块儿移开。
练龙的手就这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好半晌才记得收回。
看着练凤拿来一个描金彩绘的精致锦盒,将一道道佳肴放进盒子里,他不禁冷汗涔涔。
“姐,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他心中所想的吧?
“我要帮令霁哥送饭啊!”绝美的唇边漾着一抹甜美笑容。
“什么?又要为那家伙送饭?”练龙整个人酸溜溜的。
“什么那家伙、那家伙的?不是告诉过你今霁哥是我恩人吗?你好歹也得喊人家一句大哥!”她横了他一眼:“没礼貌!”
礼貌?!面对那种人哪需要礼貌。
“姐,我们已经连续去了好几次,每次不是看他脸色,就是没见着人影,何苦呢?”
“我烧了人家灶房,一时半刻又无法修复,我不替他送饭哪行?”
山上可不比平地,灶房烧了,渠令霁又独自一人,根本没有奴仆伺候,说不定会胡乱吃点东西度日,她哪忍心啊!
“拜托,你以为他有那么蠢,不会自己找东西吃吗?”要不然这些天他怎么活过来的?
“我们……我们做人要凭良心、负责任啊!”她说得有些心虚。
“是吗?不是你故意找借口要去看他?”练龙一针见血地问。
“你……少胡说了。”练凤心慌地眼神乱膘,“好了,不跟你多说了,再说下去鸡汤都要冷了。”
她用渠令霁所猎的雪狐皮毛做成的围巾往脖子上一绕后,拿起了两个大锦盒立刻往外走。
“姐,不要去。”练龙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想想,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再这么三天两头往山里跑,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她与渠令霁孤男寡女在山上好几日,虽然家里的奴仆被告诫不可对外胡说,但纸包不住火,如果行为再不收敛的话,那对她的名节清白实在是大大的损伤,毕竟她是个官家千金、大家闺秀啊。
“我才不管人家怎么想。”
“可是……”
她将其中一个锦盒放到练龙手上,“好吧,若你真怕人家误会,那就再陪我一块去。”
要他去替一个平民小子送饭?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何况那家伙还是个不知感恩的人,往往都不给人好脸色看。
“姐”
“算了,不去就算了。”她想抢回锦盒。
“不,我要去,我当然要去。”不跟去哪会安心。
练龙从没见过她这么认真,也不敢再造次。阴鸷的眼神看着手上的锦盒,恨不得在上头加一堆泻药,让那姓渠的泻到虚脱,看他还敢不敢胡乱勾引他姐姐。
突然,心里浮现一个诡计——
“哎哟!”一个“不小心”,练龙手上的锦盒就这样脱手而出,里面的饭菜倒了一地,“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他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练凤竟然整个眼眶都红了,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姐,你……你怎么了?”他这小姐姐一向开朗快乐,从来不哭的。
“小龙,我……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豆大的泪珠就这样顺着香腮滚滚而落,好不可怜。
“姐,别哭了,是我不好,我这就去让王大婶再煮一些来,你快别哭了,求求你。”他手忙脚乱地劝道。
练凤摇摇头,依旧哭得泪眼汪汪。“那……那怎么来得及?都快晌午了。”
“要……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可以到街上买现成的,那很快的,好不好?不要哭了。”早知道这么做会让她哭,就是打死他也不敢。
“到街上去买?”像是连绵阴雨乍见阳光,迷蒙的眸子射出一丝希望光芒。
“对,就到红沁楼去,那里掌厨煮的东西你不是吃得赞不绝口吗?”
“好!”她这才破涕为笑。
练龙拍拍胸口,总算化险为夷。
“走啊,快点走,慢了就来不及了。”
“小心点,姐,不差这点时间。”
“谁……谁说的?”她跑得气喘吁吁。
“来吧,锦盒我帮你拿。”不忍心见她提那么重的东西,练龙伸手要帮忙。
“帮?不……不用了。”练凤防备地道。
“姐……”对他这么不信任,让他好伤心。
“我们快走。”练凤一心只想着送饭,没多留意前面的状况,以致差点和来人撞个正着。
“凤儿,小心点,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雍容华贵的练夫人轻拢眉端问。这么个千金女如此慌急的跑,实在不合礼教。
“娘,对……对不起,我们正赶着给令霁哥送饭呢。”练凤一笑道。
“令霁哥?”练夫人看向儿子,练龙对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对了,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练夫人和蔼地问。
“年关将近,今年可不可以……多请一个客人?”练凤带点赧然娇态地问。
“那有什么问题,人越多越好。”在练龙还来不及阻止前,练夫人已经爽快应允了。
大概是老来得子的关系,他们夫妇俩对这双子女较为放任,并不特意约束。既然是女儿的要求,又不是坏事,当然没问题啦。
“太好了,娘最好了。”练凤欢天喜地地道,“我现在就赶紧将这好消息告诉令霁哥去。”
“令霁……”练夫人现在总算知道女儿的意思了,但后悔好像也来不及。
“快啊,小龙,快点,不然不等你了。”练凤率先往马车上跑。
练龙拍拍母亲的肩稍稍安慰,而后决定跟他姐姐好好谈谈。
马车行进间,就听着练龙滔滔不绝的分析着利害关系,练凤却捂住了耳朵不听。
“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请渠令霁到府里过年,名不正言不顺的,会让人看笑话的。”
“我不管。”
“但是……”
“等会儿到木屋你不许开口,要不然以后都不让你跟了。”怕他再胡乱说话惹得渠令霁不高兴,她只好先声明这点。
练龙一双俊目瞠直,骇得下巴差点掉下。这是他一向温柔可人的姐姐吗?会不会搞错了?
“又是你们?!”无奈又嫌恶的冷声扬起。
渠令霁一看到他们就头痛,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姐弟俩总是这样三天两头地往他这里跑,尤其是练凤,难道她就是不愿放过他,让他过过以往安稳的日子吗?
“令霁哥,久等了。”对于他的冷淡,练凤完全不以为意,她轻快地将锦盒里香喷喷的佳肴拿出来摆在桌上,那菜肴味道立刻让满室生香。
“全部拿走!”渠令霁看也不看桌上的东西一眼,“以后不要再来了。”
站在门外的练龙掀掀嘴角,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种下场。
练凤摸摸脖子上那条雪白围巾,不以为意地依旧噙着相同愉悦的笑容。
“令霁哥,先别生气嘛!你瞧这蜜汁叉烧多香,这可是王大婶的拿手好菜,你吃吃看。”她语气温柔无比。
“不吃!”他冷酷地道。
“那……喝汤,这是红沁楼的主厨所炖的人参鸡汤,味道很好喔!而且还热着呢!”
那锦盒是皇上赐给她爹的,听说是番邦进贡的东西,具有保温效果,因此就算现在外头天寒地冻,又经过一段时间蹉跎,可这些食物依旧还热腾腾冒着烟,保持其新鲜美味。
渠令霁冷嗤了声,根本不领情。
“难道你非要我再将你和这些东西丢出门外才肯走吗?”他威胁问。
“令霁哥——”
“大小姐,我不是你无聊时游戏的对象,你找错人了。”
凝睇着她那不惹红尘的灵秀睑蛋,渠令霁再度发出冷笑。
她是那么高洁的金技玉叶,如果不是为了好玩,他根本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游戏?不,我是真心的。”
“怎么?还想劝我回去?”渠令霁恶声道,“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虽然可能你要风得风、要而得雨的,但并非天底下所有事你都有法子掌控,至少我的事绝对不劳费心。”
“你误会了。”练凤真诚地道,“我并不想劝你回去,相反的我支持你任何的决定。”
渠令霁倒有些意外,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相信你。”她明眸散发出熠熠光芒,表情写满全然的信任,“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回去也一定有你自己的苦衷,对吧!”
那坚决的神情令他有一下子的恍惚,渠令霁很难形容心里的悸动。
但不可以,这样的高不可攀的官家千金不是他沾惹得起的,还是敬而远之吧!
“既然如此,那你也该尊重我的决定,还给我一个清静的空间。”他用她的话反驳回去。
“我不会吵你的,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
“你……莫非是嫌我太笨手笨脚,烧掉你的灶房,你还在生我气?”她水眸盈满泪水问,将脖子上那条围巾揪得更紧。
“不是。
“那你就吃点东西,让我补偿你一下。”
渠令霁摇头:“我一点也不饿。”
“那喝汤呢?”
“不渴。”
练凤好伤心,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曲解她的好意,而且还对她充满敌意?!她是真心要对他好的,他无法接受,是不是表示她的诚意犹然不足?
“那好,今晚我不回去了。”
“什么?!”
两道惊讶的男声响起,其中包括站在门外气得蹦蹦跳的练龙。
“既然你不接受我带来的东西,那我就留在这里跟你共体时艰,你吃什么,我就跟你吃什么。”练风不忍看他独自一个人受苦。
“姐——”她太荒唐了。
练凤打断练龙的话,“你不必说,我已经决定了。”
渠令霁浓眉拢起,椰榆道:“你似乎还没问过我这主人是否同意。”
“无妨,我不介意睡屋外。” 她小脸写满坚决,表示她的诚意十足。
渠令霁和练龙互望一眼,两个男人脸上都有明显的挫败。
怎么会这样?真是该死的,他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子给搞得手足无措?!
“好吧,我吃,这样你满意了吗?”他气极地问。
她摇摇头,一脸泫然欲泣模样。
渠令霁瞪大了眼,他已经作了让步,她还想怎样?
“我……我只是想看你快快乐乐地享受美食,并不 要你如此委曲求全。”她是好意的。
快快乐乐?!她竟然还敢跟他提条件?
天杀的,他为什么要受她威胁?这到底是为什么?
“哼,这些东西我在街上随时都吃得到,有什么好欢喜的?不过是顿普通的饭罢了。”他话中有话地道。
“不,王大婶不在街上卖东西,红沁楼的东西也不是人人吃得到。”练风却不了解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练大小姐亲自下厨,煮出像样的东西来,那渠某会真的感激涕零,‘含笑’将饭吞下。”他于脆将话说得明白些,故意为难她。
“什么?要我姐亲自下厨?!”真是不怕死……呃,应该说真是妄想。练龙气不过地开口。
练风却笑弯了眉,拉着围巾磨蹭自己的小脸,“好啊,令霁哥你等着,我一定会努力去学的。”
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她不是一直很希望亲手煮顿饭给他吃吗?
“拭目以待。”这么一来,她就不会再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扰乱他的生活和情绪了吧!
只可惜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些。
“不过在未学会好厨艺之前,我还是会时常帮你送饭的。”练凤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还有,娘说年节快到了,请你一块到我家过年,你一定不可以拒绝我哟!”
闻言,渠令霁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为什么要一直缠着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禁也迷惑了!
“为什么?姐,你到底为什么对渠今霁那么……那么好?人家根本不领情,你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低着头边缝缝补补,练凤边问道:“小龙,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啊?”
“当然不是,姐姐你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练龙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练风轻轻一笑,自我解嘲道:“谢谢你的安慰。”
“姐,我是说真的,不是在安慰你。”沉不住气,练龙忍不住气愤地道:“那个姓渠……渠令霁太不识相了。”
蹄的跟什么一样,有没有搞错?!虽然那姓渠的未犯他大忌,觊觎他姐姐的美貌,但让他姐姐如此患得患失,还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他只是不习惯接受人家的好意罢了,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我是真心对他好的。”练凤信誓旦旦地说着,手也没停歇。
“总有一天?”不会吧,他这姐姐为什么那么固执,那姓渠的到底有什么好,足以让她如此痴迷?
痴迷?痴迷——
他这小姐姐一向对每个人都很好,但从来就没有人让她如此悬心挂肚过,难道她这回真的动了心?!“姐……你……”
“好了!完成了。”她忽然开心地将针放下,摊开完成的作品——一件短袄。拿在练龙身上比了比,“小龙,你快去换上这件衣服给我瞧瞧。”
练龙听她这么说,感动得想哭泣。
原来……原来姐姐这些天里日夜赶工,为的就是替他缝制这件小短袄……
太感人了,虽然这衣服绝对不比外头专门的师傅做的好,但练龙就是感觉穿在身上温暖无比,心中充满无限感激。
“姐,这衣服太好,太合身了。”他将衣服穿在身上,语气有点哽咽地道。这小姐姐果然对他最好,他又怎么能随便误解她呢?
“是吗?我看……看起来觉得怪怪的。”挺丑的,他会不会不喜欢?
“不怪,一点都不怪,比金织坊的金大娘缝制的还好。”练龙大力称赞,她的用心足以胜过一切。
“真的吗?”会不会太夸张了?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练凤终于展露笑容了,“太好了。”第一次做男人的衣服,没想到成果这么好,看来她也挺有天分的嘛。
“快,脱下来。”
“脱?”练龙摇摇头,“不用,我穿在身上就好了。”
他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决定要去跟所有人炫耀。
‘那怎么行?别闹了,快脱下,一会儿我还要去灶房学做菜呢!”练凤还以为弟弟在跟她捣蛋。
她—边学做菜,其余空闲时间就帮他缝缝衣裳,希望他不只能有好吃的,还能穿到她亲手替他做的衣裳,让他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小龙,你说令霁哥会不会喜欢我做的这件衣裳?”她含羞地问。
得意的笑脸从练龙的嘴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
“今霁哥?”
“是啊。”就是因为他和令霁哥身材差不多,她才会要他先试穿的。“你老实说,他究竟会不会喜欢我为他做的衣裳?”她粉红的小脸蛋上有着女子赧然的娇态,非常可人。
练龙却无暇欣赏,事实永远都是很残酷的,他雀跃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会,谁会不喜欢?”他有气无力、欲哭无泪地道。
“怎么了?小龙,你怎么了?”收回衣裳,她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我?”练龙心寒地道:“姐,你变了。”
“有吗?我不觉得耶!”练凤扬起一抹笑道。
当然有,以前她什么事都以他为先,现在她的心里却只有渠令霁一个人。
“姐,你听我说,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渠令霁都枉然,你们两个之间永远都是不可能,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你知道吗?”他不忍见她一直陷入!想要拉她一把。
云和泥永远都不可能相提并论,就像她和渠令霁之间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练凤轻摇螓首,什么结果她才不愿理会,她只管能为他做什么,剩余的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他会喜欢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裳吗?!
练凤将衣裳揽进怀里,白皙灵美的脸上写满冀求。
“你穿穿看嘛,不好看再脱下来,我再改。”
“不用了,我的衣裳不需要你替我做。”
当她拿着衣眼在他身上比来比去时,渠令霁是很感动,毕竟能让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亲手替他缝制衣裳,这是多难能可贵的事。
但这绝不是他要的!
每每在他用冷酷将自己武装好时,她的出现总会轻易地破坏一切,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如此任意地左右他的心思。但他不喜欢,他大讨厌这种心里牵挂着人,活像让人掌控住一切的感觉了。
“练小姐,你这么个未出阁的女子随便为男人缝制衣裳,这是会引起人非议的。”渠令霁正色地提醒道,“相信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个中道理。”毕竟她是个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千金闺秀。
“练小姐?!你就非得这么生疏喊我吗?”语气中蕴满浓浓失望。
这不是他们讨论的重点,重点是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好吗?!
“你这么做实在不妥。”他直言道。
练风或许天真无邪,但她绝对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想对他好,将所有的热情全数交给他,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眼中除了他以外,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我不在乎外人说法的,你……你在乎?”真难想像如此狂放不羁的男人,竟然也会说出如此人股的话来。
“当然,渠某无才无德,实在担负不起坏你练大小姐名声的罪魁。”他已经说得这么明了,相信以她的慧黠聪明,应该听得懂才是。
“其实跟你比起来,真正无才无德的人是我。”她摸着脖子上的雪白围巾。“瞧!这就是你所猎的雪狐皮毛。”她用无比崇拜的语气道,“雪狐呢!一般人都难得一见了,更何况是狩猎。”
原来她一直围着的雪白围巾,是他所猎的雪狐皮毛所制。
一思及她那双纤柔的小手时常很珍惜的抚摸那皮毛,莫名地,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油然而生。
不过那仅是刹那,在看到她那双晶亮如星的崇拜眼眸时,不禁心生警觉。
“那也只能说我运气好罢了。”对她实在没辙了,毕竟话都挑得如此明白了。
“令几哥,你能不能……佛不能别对我敌意这么重?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她真挚地道,“我只是想要对你好。”这想法很单纯的不是吗?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恩人?”他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练凤小脸没来由地嫣红,心跳加速。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爱问她为什么?难道想对一个人好也不行,非得追根究底吗?!
“不……不是。”不只吧!可该怎么说明白呢?其实她也无法清楚地解释内心所想。
他也不想逼她,更不希望没有未来的两人彼此深陷其中。
“不管你想什么都是枉然,走吧。”他将她硬塞给他的衣裳交给她,下了逐客令。
练凤依旧赖在椅子上,用着一双无辜至极的眼神望着他:“你……还没尝过我所煮……不,我帮忙煮的东西呢!”这一桌子的好菜佳肴,全是她跟在王大婶身边忙了许久才完成的。“尝尝吧!”灼灼的眼神直望着他。
渠令霁的浓眉更加锁死。
什么叫作最难消受美人思,现在他总算深刻的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