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枪……枪!枪枪……”
警觉性较高的阿俊,早在听见声音时便已匆匆地自睡梦中醒来,反倒是头一次夜宿野外,没啥警戒心却有武功的华婧恍若未闻。
“嗯……?”睡得正沉的华婧,被阿俊连推了数下,才自睡梦里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她不悦地嘟浓着,“做……什么呀?阿俊,半夜不睡觉,把我叫醒干嘛呀?”
“叭呀……啊啊……”阿俊一手边扯着华婧,一手边指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还未完全清醒的华婧,不禁皱着眉瞪着阿俊,一时之间还看不懂阿俊那简单明了的示意;直至,那兵器的交击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啊!有人在打斗!”
华婧想起那些在江湖走动的师兄、师叔回山时,曾经对她提过,当发现有人斗殴,在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时,最好能避就避,免得事后发现是杀手追杀某人,为了湮灭证据而遭到不必要的牵连,更甚的,还有可能不小心丧命在某一方的暗箭之下。
于是乎,华婧二话不说,便连忙将身前的火种灭掉,并拉着阿俊就往较为隐密的地方,暂时躲藏起来。
由于事发突然,以至于华婧一直到被人发现后,都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至理名言。
华婧和阿俊两人才一躲好,便看到有一群黑衣人,与两名身穿白衣与青衫的年青人,飞身而至。
只见,那两名年轻人,浑身上下都有着数道伤口,但是华婧一看便知那两人所受的伤不过都是些轻伤,反倒是那群黑衣人中,有数个身上所带的伤口都相当深。
此时,若有人问华婧,为什么从未在江湖上奔走过的她,能够在一瞬间,便分清楚谁的伤重?谁的伤又只是皮肉伤罢了?
华婧肯定会说,要分辨岂不简单,光看他们身上所流的血,与受伤的部位不就知道了!
没错,那两名年轻人受伤的部位全都集中在手、脚,而流出的血量,在他们身上的渲染的程度也不大,由此得知他们的伤绝对只是浅浅的小伤;反观那几个黑衣人,每走一步,或是一个激烈的动作,便会有血渍滴落在地,或是在空中挥洒,由此当知,那几个黑衣人所受的伤,若不是伤在要害,那么就是伤得深罗!
只是,华婧不懂,这么深的夜里,在他们华山怎么会发生这种杀人事件?是那些黑衣人,刻意将那两名年轻人逼进华山山区?还是这两名年轻人与华山派有渊源,因此特意逃进华山山区,企图为自己求个活路?抑或,只是个凑巧罢了?
没有江湖历练的华婧,根本就看不出两方人马的武功路数,因此,她只能继续与阿俊躲在暗处,免得自己倒霉去受到他们的牵扯。
“他奶奶的,这些人还真是死缠烂打……可恶!”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边打边抱怨道。
“阿风!小心点,等我们进入了华山派的范围内,说不定就有人会支援我们了。”白衣年轻人,不急不缓地道。
这下,可被华婧猜到了。
“少爷,我打得手都快软了,这些人还真是不怕痛那!我都砍得那么重了,他们还有办法继续追咱们,真是见鬼了!”阿风手中的大刀,旋然一转,硬是把围攻他的一名黑衣人劈成独臂人。
只是……那名独臂人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不仅没有发出哀嚎声,更没有因为断了一臂而停下攻势。
这样血淋淋、异常的一幕,看得躲在一旁的华婧差点就当场吐了起来。
白衣年轻人眼角也瞄到这一幕,在微弱的月光下,露出了一抹了然地神情道:“这些人八成是传说中的活死人,所以才会对身上的伤了无知觉。”
阿风闻言差点哭了起来,“少爷,那可怎么办?要是他们都这样一直不倒下去,我们不就要一直打到华山派去?”
白衣年轻人,身上虽然挂了数道伤口,可是却依然不减他的速度,只见他手中的剑,在空中抡出了一道道银光闪闪的剑影,让那些黑衣人无法轻易地便能近他的身。
“既然知道他们是活死人,下手就尽量往颈部、双腿招呼,让他们一刀毙命,否则就让他们无法继续追着咱们。”白衣人咬着牙,硬声说道。
“是!”
阿风手中的刀势,果然如那白衣人所说,招招尽往那些个黑衣人的颈部或双脚招呼去,其中有几个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不是脑袋瓜子飞了,便是上身与下身拦腰截成两段,或是变成终生重残者。
残忍的自救手段,可看得华婧当真是忍不住──
“嗯……”她双手抓着树干便大吐特吐了起来。
而这一吐,立时便泄露出她与阿俊两人的藏身地点,理所当然地,本来追杀白衣青年与阿风的黑衣人其中几名,转而飞身往他们袭去。
“唰!唰!唰!”
黑衣人手中剑所扫过的地方,只见树枝残叶往四处飞散,吓得华婧差点就忘了要闪躲;好在阿俊边“呀啊!呀啊!”地叫着,边拉着华婧往后窜,否则,后果可就真的无法想象。
华婧先是被吓得恶吐,接着又被吓得差点“回老家卖咸蛋”,在华山派唯她独尊的华婧,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她转头先对阿俊说声谢后,便回身劈口大骂:“他奶奶的,你们的眼睛长到哪去了?你们的对象是他们,可不是我!”她的手下可不空闲,在骂的当头上,还不忘抽出随身的佩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挡着黑衣人的攻势。
啧!没想到华婧一出口就是粗话!使得本来听到姑娘家呕吐声而担心伤害无辜的白衣年轻人与阿风,在听到华婧出口的粗言及剑招破空的声音,不禁同时为之一楞。
阿俊实在是听不懂华婧的话,可他只知道一件事,便是自己与华婧两人陷入险境,尤其是对方剑剑不离华婧的要害,害得他又急得“呀呀……啊啊……”地叫个不停,企图表达自己的意思──赶紧逃!
华婧根本就不理会阿俊的比手划脚,只是一径地想将眼前的两名黑衣人逼离可以伤害阿俊的范围。心想,要是不把那两个黑衣人逼远一点的话,一定会使得阿俊受到伤害,再怎么说阿俊肯定不似自己打小开始便练得一身“好武功”。
只是,华婧所认为的“好武功”压根就没有使得黑衣人受到压制,反而还使得自己更加地陷入险境。
在一旁的白衣人实在看不过去了,眼见华婧节节落下风的情况,于是忍不住开口喝道:“姑娘,他们已跟死人无异,下手就尽量狠一点无妨。”
偏偏,让人肠断肚破的事,华情可说什么都做不出来,也只能把那白衣年轻人的劝告当成耳边风。不一会儿,在两名黑衣人夹攻之下,华婧不止是左支右绌,还香汗淋漓、气喘如牛,只差没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喊“阿娘喂!”
白衣年轻人与阿风,好不容易将对付他们的五名黑衣人一一地解决掉后,才连忙赶过来帮助华婧。
而在这同时,华婧的眼角正好瞄到全身光溜溜的阿俊,已耐不住等待,一副要冲过来的模样;她心想,阿俊要真的冲过来,被那两个陌生人见到自己与他在一起,那还得了,姑娘家的名节霎时之间肯定全毁了!岂不就表示自己除非跟“他”一辈子,不然就得独自终老一生?那可不成!
华婧一见白衣人与那个叫阿风的,接下了本围攻着她的黑衣人后,便连忙冲向阿俊躲藏的地点,硬将阿俊给拦了下来,并扬声说道:“两位大侠,小女子可不跟你们凑热闹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便拉着阿俊往更黑更深的森林处跑去。
此时,华婧已全然将方才所见到的那场恶心的场面给忘了,心头上就只有一个想法──
明儿个天亮,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帮阿俊弄一套合身的衣服。
华婧一点也没想到过,她大可径自抛下阿俊,更不必理会他是不是有衣服穿,可是为什么她却要这么地为一个才初相识不久的男人费事?而且还是一个未着片缕,可能使她名声败坏、全身黑得像块黑炭的男人。
天刚亮不久,华婧便带着阿俊,悄悄地从自家后门溜回自己的闺房,并跟阿俊比手划脚一番,要阿俊坐在椅子上不要乱动后,才又偷偷摸摸的溜到晒衣场去,打算从那儿偷几件阿俊可能穿得下的衣服。
只是,当她开始在衡量哪几套衣服阿俊可能穿得下时,脑海中却不自主地浮现了早上阿俊将自己摇醒时所见到的──被人推摇而不得不自睡梦中清醒的华婧,好不容易才从地上坐起来并睁开眼,可是她却一时没想到自己睁眼后第一个所见到人会是阿俊;偏偏,坐起后的自己,直视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已完全没有遮挡,正挂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男人的宝贝,黑黑的宝贝!
一时之间也没联想到那黑黑的是什么,而伸出手指去拨弄……只见,它被华婧用手指拨弄后,晃动的更加的厉害,正当华婧在暗猜是什么东东的时候,阿俊却弯下腰,对着华婧露出一脸像笑又不像笑的笑容。
害得她马上──
“啊──”大声尖叫了一声,并手脚并用地连退了三尺远。
这一叫,可真的吓得阿俊不知所措,外加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
真是羞死人了!她不只是看到,还摸到……就连已相隔近一个时辰的现在,华婧一想到就不禁羞红了整张脸。
好不容易,找到了两套阿俊可能合身的衣服后,华婧红着一张脸,将它们捧回房内,便随手将衣服抛给阿俊,然后就又匆匆忙忙地去为阿俊张罗洁身用的热水。
她人才一走进厨房,便听到正在厨房内工作的张老头开始叨念道:
“小姐你到哪去了?掌门与华山派所有的弟子,从昨儿个就一直在找你,偏偏你人又不知上哪去,掌门可真是急得发慌了,你现在还是赶紧到大殿去跟掌门报平安吧!他一夜未眠,就等着门下弟子将你带回来。”
华婧当然知道自己一夜未回一定会惹得爹爹着急,可是让爹爹着急还不会怎么样,大不挨上一顿骂罢了!若是她现在不让阿俊可以“见人”,并想出一套合理的解释的话,那她才是真的惨哩!
“我知道!等我沐浴后,我自然会去找我爹,张老爹你就先帮忙烧几桶热水,让人将热水送进我房中吧!”华婧随便地敷衍两句,便急着命令道。
“可是小姐……现在烧水也是需要时间呀!你还是趁着等的这段时间,去见一下掌门吧!”张老头劝道。
华婧可不依哪!她一定会被爹爹骂的,而且肯定不会只有三言两语就结束,要是在这段时间,有人闯进或是有人将热水送进她的房中,那她岂不就要完蛋大吉了吗?所以华婧对张老爹的话,也只有敷衍再敷衍罗!
“要不然,张老爹你就找个人去帮我跟我爹报平安,并说我昨儿个在后山迷路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就等我将自己全身上下弄干净后再说吧!”华婧抛下最后一句,不让张老爹有半点异议,人便又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本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阿俊会不巧地被某人给发现,可一见到他之后,担心虽没了,苦恼却未打声招呼便来了。只因不久前才丢给阿俊的衣服,此时有一条裤子正套在他头上,两只裤管缠在脖子上,衣服则半缠半打结地环在身上,这一幕不只是让华婧想起阿俊一定不懂得衣服的穿法,更让她想哭!
原因无他,就是她肯定得像个老妈子侍候大少爷──帮他穿!
而阿俊不会穿衣服那也就算了,现在只求他可不要连洗澡也不懂,不然,她可就……真的惨到底了!华婧在心底几乎哀嚎地乞求着上苍。
“我真是天下第一专门自找麻烦的人……”华婧无奈地比手划脚要阿俊将身上的衣服全部卸下,除了挂在下身的那块布。
当然,阿俊还是一脸不解地盯着华婧。只是,他好像从一碰面就盯到现在,怎么都还不会腻?
华婧才在咕哝着热水还没送来,便听到有人在敲门,并道:“小姐,我是鹊儿,张老爹要我帮你送热水来了!”
华婧二话不说,便将阿俊这么一个大块头,连带那两套男用衣服塞进床下,并示意要阿俊噤声。
咿呀──
华婧边打开上了闩的门,边故作自在地问:“鹊儿,我爹昨儿个有没有发火?”
鹊儿与另一名丫鬟小莲各提着两桶水,走进房内,“有呀!不过,掌门最生气的,是昨天你抛下了欧阳公子与李公子不管,而且还一夜没回来。”
“欧阳公子与李公子?”难不成是昨儿个被追杀的那两人?
“欧阳公子是赤鹫堡的少堡主欧阳傲,李公子是他的下属,听说是叫李风的,他们二人是在两个多时辰前到我们华山派的,他们刚到时浑身上下都是血,相当的狼狈哩!”鹊儿边将水倒进澡桶中,边道。
华婧听到那两人的名头,着实有些吃惊。毕竟,赤鹫堡是北方的一大帮派,而欧阳傲又是江湖中有名的风流剑客,李风虽名为欧阳傲的下属,在武林中也是有名的角色。
“鹊儿,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华婧随便找个话题问,主要就是不希望她们两人发现自己的床底下藏了个大男人。
鹊儿回头一笑说:“他们刚到时,是我跟小莲去帮他们整理住宿的房间,所以才有机会见到他们的,至于名字……鹊儿是在小姐的师兄们私下聊天时所听到说的。”
“喔!”她才不管鹊儿是怎么听到的,现在她只想要鹊儿跟小莲两人赶紧出去。
偏偏,小莲又开口问:“小姐,你今早用过膳了吗?”
被小莲这么一提,华婧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地叫着哪!
“还没,你跟鹊儿就帮我准备两人份的早膳,晚一点再帮我送来好了。”
“两人份?”鹊儿与小莲不禁惊讶到嘴都合不拢。小姐平时吃得不多,怎么今儿个一早就要吃两人份的早膳?
差点露出马脚了……。华婧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昨儿个在后山迷路,所以一夜都没有进食,现在要两人份早膳不过是怕自己吃不够,你们还是赶紧去帮我弄早膳吧!我沐浴完后就要吃,我可不想等我沐浴完后还得饿着肚子等早膳唷!
听华婧这么解释,鹊儿才将这奇怪的事,视为理所当然。“是!”
鹊儿与小莲一出去,华婧便将阿俊半拉半拖的把他拉出床底下,又拉着他进入个人专属的洗澡间。
当然,要阿俊进到澡桶内,华婧免不了又得比手划脚一番,可是当他懂得华婧的意思而兴冲冲地跳进澡桶后,华婧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只因阿俊下水后,很高兴地玩着水,但就是不见他自个儿搓洗身子。
呜……还真的是被她给猜中了。华婧真想干脆撞墙自杀算了,她不禁暗骂自己干嘛找罪受,硬是把这个“大麻烦”给带回家里来?这下可好了,她又得以身试教……帮他洗、洗给他看!
自然,不会是自己当模特儿在阿俊面前试范罗!只是,就算不是自己当模特儿,也依然好不到哪去,再怎么说,一个未出门的姑娘家,帮一个年龄比她大、行为就像三岁娃儿的男人洗澡,不用说出去,她就自己该先羞死了。
偏偏,自己不先教他,他又怎么会洗呢?因此,华婧只有硬着头皮,拿起一旁擦洗身子的的布条,“阿俊……,这布条是要让你搓洗身子用的,吶!就像这样!”她将布条塞进阿俊的手中,并握着他的手腕,往阿俊的胸膛上下搓洗一遍。
“你自己洗看看!”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阿俊,鼓励他自己尝试。
好在,阿俊相当的聪明,一教便会。很快地,阿俊身上的污垢几乎都不见了,就只剩下几个地方还不甚干净,偏偏,那几个地方当中,就是包含了让华婧羞得想打洞躲起来的地方。可是当华婧一想到,若不完整的教阿俊洗一次,他就不会懂得自己该要怎么洗才算真正的干净,所以她只有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硬着头皮下海……呃!是手伸进水中帮他罗!
但这一碰,就──
“嘻!”阿俊忍不住痒,而嗤嗤笑了起来。
阿俊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华婧看了都不禁想跟着他一起笑,虽然她的脸现在红得像胭脂。
华婧的心中,此时莫名地对阿俊浮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像是母亲对子女保护,又像是兄长对弟妹的爱护,华婧不由自主地想疼一疼这个比她至少大上六、七岁的男人。
当华婧拿着沾水的布条,帮阿俊揩净脸时,才赫然发现,阿俊有张……俊极了的脸庞。
粗浓的大眉,比女人还浓密的睫毛,高挺而立的鼻梁,微薄却有形的唇……华婧敢说,他要是不笑,肯定会有一大票女人被他的酷劲给迷住的。当然,她不会是那其中一个,只因不论是谁在看了阿俊那张“天真无邪”的笑容后,都不会认为他是个酷男人!谁叫阿俊那笑容,真的很容意让人联想到还在“吃奶”的小娃儿。
虽然,华婧真的觉得他像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儿,可她还是不由得打自内心要称赞,“你长得还真是俊那!我师兄他们当中,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过你这张脸……”她用手指在阿俊的脸上括了一下。
阿俊虽然不了解华婧这么一个动作有什么含意,但他却很高兴华婧这么地触摸自己,心想,他大概也可以这么的摸华婧吧!于是,也学着华婧的动作,同样地在华婧脸上括了一下。
可是这么一触摸,却让阿俊像是发现至宝一样,而大掌一张,结结实实地触摸华婧的脸,接着又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胸膛。
看到阿俊这么一个天真不做作的动作,华婧不禁对着阿俊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呆子,我的脸当然比你的细嫩,你是男的,又加上你常年不梳洗自己,皮肤理所当然会显得粗糙!”她忘了阿俊听不懂,而笑道。
好不容易,华婧终于帮阿俊洗干净了,接下来却又面临了另一个问题,纵使这困难是她一开始便已猜测到的结果,可想比做总是简单的多。
在一番摆弄之后,华婧才红着脸、鼻头冒着汗地帮阿俊穿戴完毕。
穿上衣服后的阿俊不再像个野人,反而像个俊挺的公子哥,害得华婧都不由得看楞了好一会儿。
突然──
叩!叩叩!
一串敲门声夹着鹊儿的声音,“小姐,你好了吗?还是要我进来帮忙?”
华婧连忙收回失神的目光,道:“不用了……喔!对了,你再帮我打一桶冷水来。”那一桶像泥水的洗澡水,她可不敢再用,因此,也只有要鹊儿再帮她弄一桶冷水进来,才不至于让鹊儿跟小莲起了怀疑。
“是的!小姐。”
不一会儿,鹊儿如言地帮华婧又弄来了桶冷水,这一回,阿俊不必华婧再把他塞进床底下,就已自动自发地自个躲进了床下;这看进了华婧的眼里,又不禁露出一笑。
这阿俊还真是聪明,一次就懂了……可惜,他不懂得人说的话……
华婧有些惋惜地躲进洗澡间,好让鹊儿进来将冷水放在洗澡间外……
☆☆☆
赤鹫堡。
在北地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座石雕堡:它就位于一座悬崖峭壁上,一处防守绝佳的地理位置。乍看之下,这赤鹫堡只有一条延着石壁而上可供车马进出的路,犹如一个死胡同一般;实际上却不然!
只因,赤鹫堡当初计划要在这岩壁上兴建时,便已留妥后路,一条鲜为人知的密道,加上赤鹫堡所处之地,极为宽广,堡内不但有地涌不绝的泉水,更有不乏人耕种的田地,因此,纵使两条进出入之路被人围堵,亦不会在短期之内出现物资短缺的窘境;不过,光以赤鹫堡的武力、势力范围而言,就不大有可能会发生被围堵的事。
而当今的赤鹫堡堡主欧阳榛,虽仍名为堡主,可实际上他本人已呈半退隐状态,赤鹫堡绝大部份的事,已交由其子欧阳傲所掌管、处理。
就拿现在来说好了,欧阳傲为了赤鹫堡旗下据点的突发事件四处奔波,欧阳榛则一副无所事事地与人品茗下棋。
“嘿嘿!盛老,你中计了,我吃你的军!”欧阳榛得意地笑道。
只见,被唤为盛老的白发老翁,那张满是岁月刻痕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哇啦啦地叫道:“这不算!不算!”他伸手便想将方才被吃掉的子儿抢回。
“盛老!这怎么行呢?你忘了起手无回大丈夫吗?”欧阳榛指着棋盘上的几个大字叫道,握着那只黑军,迅速地闪过盛老的鹰爪功。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个年过四十的赳赳武夫,就这么丝毫不让地一个抢一个闪,让人不由得想到小娃儿们所玩的游戏──追赶跑跳碰!
当然,这一幕也让在一旁的人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欧阳小子,你把我的黑军还回来,你要不还,咱们就甭下了!”盛老做势就想把棋盘给掀了。
欧阳榛无所谓地笑笑,“盛老,你掀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一局又是我赢定了,掀了正好表示你老人家输不起,嘿嘿……这院子里的人,可不算少唷!”
欧阳榛这么一说,可让盛老掀也不是,不掀嘛!又抢不回来,最后只好道:“哼!欧阳小子算你狠,我不玩了,输就输!我老头儿可不想让你冠上输不起的烂名号。”说着,他人一转身就想一走了之。
可是欧阳榛接下来的话,却让盛老停足,一脸诧异地瞪着欧阳榛。
“盛老,俊儿失踪的地点,据说经常有个人在附近活动,只是,当地的樵夫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那人全身漆黑、行动如风,这件事相信盛老早已知道;不过,据探子昨儿个传回的消息说,那人如今已转移到华山一带出没了,而傲儿现在人就在华山。”欧阳榛轻啜口香茗道。
“欧阳小子,你是说那个可能是我外孙的人,现在有可能让傲儿碰上么?”盛老有些兴奋地问。
“是的。”
“欧阳小子,那你赶紧传言给傲儿,要他一定得确定那人是不是我外孙,可不要再让他给溜了!”
“这是当然的。”欧阳榛笑道。
“记得唷!我外孙的后颈上有个葫芦形的红痣……呵!傲儿一定可以为我们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我外孙;说不定,还会帮我把我的乖外孙带回来呢!得赶紧回去跟我女儿、女婿说,欧阳小子,我真的不跟你玩啦!”说完,他便带着兴奋、期待的情绪,匆匆地离去。
欧阳榛看着盛老老态龙钟的背影,脸上亦泛着期待地神情。
希望这次真能找回那人,好弥补盛老及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