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个人啊?”一名男子主动的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
“我们兄弟俩瞧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所以特地过来跟你并个桌,你不介意吧?”另一名男子则在她的另一边坐下。
“我……我不认识你们。”靖如寒拧紧了眉,小声的说。
“不认识也没关系,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我们兄弟俩不忍心看姑娘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所以才特地跟你打声招呼。不知道姑娘要上哪儿去?”
“我……”她的目光投注在冷知砚身上,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小姑娘,你是在跟我们兄弟俩开玩笑吗?”
“你们……”她咽了口口水,敏感的察觉到他们的蓄意靠近,“可不可以不要坐在我身边?”
坐在她右侧的男子居一挑,“小姑娘,你说这话儿是想赶我们兄弟俩走喽?我们可是好心才过来陪陪你,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可是……”她拧着眉,百般的不解,“我并没有要你们过来陪我。”
“你。”
“二弟,何必跟小姑娘计较?”左侧的男子制止恼羞成怒的右侧男子,“我看她只是害羞罢了,并不是讨厌我们的陪伴,小姑娘你说是吧?”
靖如寒小手紧握着茶杯,咬着下唇默默不语,视线直缠绕在冷知砚的身上。
两名男子又在半空中交换会心的视线,他们可是打从她走进茶棚时就注意到她了。
尽管她身上穿着简陋的布衣,外章着一件缝补再缝补的棉袄,然而她那张出尘秀丽的脸蛋以及娇柔的模样,着实勾动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不禁衍生出一股一亲芳泽的念头。
不见冷知砚有任何的反应,靖如寒感到些许沮丧的垂下头。看来恩公真的很讨厌她,所以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报答恩情,可是她怎能当作没发生过任何事,点滴之恩当涌泉以报,何况他对她所做的可不是点滴之恩,而是天大的恩情啊!
要是爹娘还在世的话,一定也会要她好好报答恩公的这份大恩。
就算他讨厌她,她还是要遵照爹娘的教导,非得将这份天大的恩情还清不可。
就在她凝思冥想之际,一只大手突然递放在她眼前,令她吓了一跳,神情失措的低叫,“你要做什么?”
她问躲着那只朝她脸上袭来的黝黑大手,心跳快得失去规律,睁大双瞳看着分别由两侧夹攻的他们。
“小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陪我们兄弟俩喝个酒。”吴大举起酒杯,强要塞进她的手中。
“我不是陪侍的伶妓。”她双手缩在胸前,义正辞严的婉拒。
“小姑娘,别这么无情。”吴小的手勾上她的细肩,咧嘴露出邪笑,“看在我们兄弟俩特意过来陪你谈天的份上,你就陪我们喝个小酒吧。”
“不要碰我。”靖如寒笨拙的拍掉搁在她肩上的禄山之爪,抗拒意味浓厚。
吴大失去与她周旋的耐心,“你在耍什么脾气?我们兄弟俩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少不识抬举!”
“是青城派的吴氏兄弟。”吴大张扬的声音传入马文的耳中,淡然一瞥后,将视线收回,“看来他们又在调戏良家妇女了。”
马明瞧了受困于吴氏兄弟的靖如寒一眼,随即将目光调回,眼角瞧见脾气火爆的师弟一副恼火的模样,“马威,专心吃你的饭,少管闲事。”
“师兄,难道你想要见死不救吗?”马威横眉竖眼,对吴氏兄弟这等败类不屑得很,“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败坏我们学武之人的品德?”
马明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别忘了上回你跟青城派的弟子起过冲突,师父那一次的责罚还没让你学乖吗?”
马威看着被他们戏弄得双眼泛红的靖如寒,不平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侮那名女子?”
马明幽幽叹息,“师弟,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也请你衡量一下青城派跟我们崆峒派间的宿怨,从以前两派的纷争便不断,如果你再出手管闲事的话,你要师父怎么跟青城派的掌门交代?难道你不怕到时候又引起两派的纷争吗?”
“哼,原来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作风,今天我可真是大开眼界。”冷知砚微扬的唇角染上冷冷的嘲弄。
身后的银亮宝剑随着内力的催动,咻的一声安稳地落在靖如寒的桌上。
冷知砚单凭一句冷嘲之语与实际上的行动,便轻易引起两方人马的注意。
“谁?”一见到桌上的宝剑,吴小首先拍桌发难。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沉不住气的马威对着发言的冷知砚冒火的问。
“恩公……”见他出手,靖如寒不觉放下一颗吊在半空中忐忑的心。
“师弟,别冲动。”马明拉住冲动的马威,眼神看向一脸无表情变化的冷知砚。
没有理会他们,冷知砚犀利的目光射向调戏靖如寒的两名男子身上。“离她远一点。”
“小伙子,你是想管闲事吗?”吴大直接亮出了佩刀,轻蔑的瞄了他一眼,“就凭你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敢不自量力的管我们青城派的闲事吗?”
“是啊,你以为一把剑就可以吓唬得了我们兄弟俩吗?”吴小也不甘示弱的附和。
“放开你的手!”冷知砚的利眼射向吴大爬上靖如寒肩上那只不安份的大手,眼底凝聚起一股冷厉的气息。
“小伙子,别想吓唬老子。”吴大把大刀压在银亮宝剑上头,轻视的意味表露无遗,“别以为学了一、两招就想英雄救美,到时候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知砚把玩着手边的茶杯,看也不看吴氏兄弟一眼的冷冷说:“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滚,二是死路一条,你们选哪一条?”
“大哥,我看我们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伙子,然后……”吴小邪肆的目光流连在靖如寒的身上,“再来好好享受一下美人。”
“好!”吴大抓起大刀,眼神一个飘忽,趁着冷知砚分心之际猛然出手。
冷知砚早料到他的偷袭招术,在他使出大刀的同时,手迅速摸上腰际,一条软如棉絮的银亮物体一闪,直袭向他拿刀的右臂。
“啊!”吴大痛号一声,拿着大刀的右臂顿时血流如柱。
冷知砚甩甩握在手中的软剑,脸上依旧是一片酷寒,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柳叶剑?!”隔桌的马明瞧见他手中的武器时,不禁惊骇的站起身。
冷知砚斜睨他一眼,“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也有识货之人。”
“你就是生死不明的冷颜狱神?”马明震撼的睁大眼,无法相信名闻天下的头号杀手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小伙子。
“冷颜狱神!”原本想为兄长出一口气的吴小在听见对方的名号后,双手不禁微微颤抖,转而上前搀扶起被断了右臂的兄长,“大哥,这个小伙子我们惹不起,我们还是赶快走。”
吴大愤恨的瞪了冷知砚一眼,“你等着,青城派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大哥,别说了,他可是杀人如麻的冷颜狱神,传言他那把柳叶剑不出则已,一出即命丧黄泉,你还留有一条命就该偷笑了。”
吴小的声音传入靖如寒的耳中,她的眼不禁移向冷知砚手中的软剑。如此奇特的武器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自他人口中得知关于恩公的真实身份。
“坏了我喝茶的兴致。”冷知砚扬高手中的软剑,几个翻转后收入腰间,随即一派优闲自在的啜起热茶来。
“恩公。”靖如寒泛白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彩,抱起他扔在桌上的宝剑,巧移莲步来到他的身前,向他微微一福,“你又救了寒儿一次。”
冷知砚不承认的撇撇嘴,脸上依旧淡漠冷酷,“我不是救你,而是不想让那两个败类碍我的眼罢了。”
她意会的点头,“寒儿知道了,恩公不是在为寒儿解围,只是不希望看见有人欺侮寒儿罢了。”
“你!”他眼底露出一抹惊诧,随即被他技巧性的藏起,迎视她无惧黑瞳的是一股挑战,“没想到你这个病恹恹的女人居然会跟我说笑,难道你不怕我吗!”
她不适的咳了几声,对着他摇摇头,娇憨的扯出一抹笑,“我知道恩公不是坏人。”
“是啊,全天下就只有你觉得我不是坏人。”冷知砚意有所指的睨向隔桌的崆峒派弟子,“但是有些人可不这么认为。”
马威接收到他轻视的眼神,率先发难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恩公,可是天下人口中的无情杀手?”
靖如寒静静的聆听着他的指控,不置可否的浅浅笑着。
“二师兄,你还有心情跟他废话吗?难道你忘记我们这趟下山的目的?”马文敲了马威的后脑一记,小声的提醒。
“你们此次下山的目的,不外乎是想抢夺我身上的‘观音心经’没想到这年头,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干起强盗的勾当来了。”冷知砚挑衅的瞥了他们一眼,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可恶,我们崆峒派岂能让你如此污蔑!”马威立即抓起桌脚旁的大刀,行动敏捷的朝他砍去。
靖如寒见状,连忙张臂挡在冷知砚的身前。
马威的大刀硬生生的在她面前顿住,气急败坏的直嚷着,“小姑娘,你在搞什么鬼?难道你不知道刀子是不长眼儿吗?”
正要出手的冷知砚对于她的挺身相护显得有些讶异,没想到她不但死心眼,还多了个不知死活的绝活。
“大爷,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恩公。”她抬起一双秋水盈眸,小声的恳求。
马威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你说什么鬼话?我伤害他?他不要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就行了!别忘了,你口中所喊的恩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哼。”听到马威对自己的评价,冷知砚只是淡然细嗤。
靖如寒执拗的摇头,强撑着有些昏胀的脑子仔细说明,“不是的,恩公他不是魔头、不是坏人……他是个好人,是你们……误会了……”
“跟你说也说不通。”马威气得直跳脚,伸臂将挡在冷知砚身前的她一把推开,没想到她整个人却直直的往前倒下。
“小心!”马明跨步欲接住她朝下坠的身子,冷知砚却比他快一步接住她。
他伸手探了下她的额,不意外她的热度又上升了,他快速的收回手,细语喃道:“麻烦,走到哪儿都是个麻烦。”
马威有些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直到迎上冷知砚一双冰寒的黑眸,他慌忙的解释着,“我没有用力推她,是她自己倒下的,不关我的事。”
“滚!”盯着他,冷知砚从唇边逸出一个字。
“凭什么?”马文无惧于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该滚的人是你,不过你得先把观音心经给留下才行。”
话一落下,马文立即敏捷的探出手,翻掌夹带着内力朝他的门面击去。
冷知砚一手抱着病弱的靖如寒,一手抄起桌上的银亮宝剑,以剑鞘一一阻挡他凌厉的招式,脚下运着内力,使着出神入化的轻功。
马明看着冷知砚游刃有余的化解师弟的攻势,内心不禁升起一股佩服之情。
他佩服冷颜狱神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浑厚的内力及高强的武学,但他却是武林中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魔物,偏偏他是属于正义的一方。
思及此,他的大手也抄起随身的利剑,配合着马文的掌法朝冷知砚齐心攻去,当下只见冷知砚漠然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耐,单手使着剑鞘阻挡他们两人的攻势。
“以多欺寡,这也是名门正派的独门绝活吗?”冷知砚大气未喘,口中说出刺骨话语。
马威跟着提起大刀,不善的回应,“对付你这个魔头,不需要以正派的规则应付。”
冷知砚从鼻中冒出一记轻哼,未把他们三人的攻势看在眼里,脚下一蹬,转身窜向茶棚外的天际。
马明、马文跟马威见状也跟了上去。
冷知砚凌空飞翔之际,低头瞧了眼眉头紧锁的靖如寒,“瞧瞧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冷颜狱神,你别跑!”轻功最好的马文不死心的尾随于他身后。
“麻烦!”冷知砚随手摘了片树叶,一个运劲即往后方掷去。
当马文察觉到想要闪躲时,肩部已被他射出的叶片给击中,登时减弱了追赶他的气势。他收起脚下的劲力,自半空中跃下。
“师弟,你没事吧?”马明眼见冷知砚失去了踪影,赶紧来到他身旁关切的询问。
马文心有不甘的自肩部拔出嵌进衣料的叶片,“大师兄,冷颜狱神武功高强到超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他若是有心杀我的话,我恐怕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马威显得无法相信,“怎么可能?他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年轻,却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冷颜狱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冷知砚冷淡无起伏的声音穿破狂风传入他们三人的耳中,“崆峒派的弟子,我记住你们了,今日饶你们不死,就让你们代我付帐吧上
“付帐?!他把我们崆峒三侠当成什么?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奴吗?”马威紧握的拳头冒出青筋,“冷颜狱神这个大魔头,我绝对饶不了他!”
***
靖如寒浑沌的脑子因为额上传来的阵阵清凉而注入一丝清明,但是喉咙却像是着火似的难受不已,“嗯……好痛……”
迷迷糊糊间,她的唇上多了一个压力,一道沁人清凉的冷泉徐徐流人口中,终解她火烧喉咙的难受感,她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迷蒙的眼将一张冷漠的俊颜映入眼帘。
“恩……恩公……”
冷知砚没有回答她,只是拿着水袋含了一大口水,再次将唇贴上她的柔软,小心的将口中的水哺进她的口中。
她咽下了哺进口中的凉水,喉间的紧绷难耐开始恢复圆润舒畅,神智逐渐清醒,当下一睁圆瞳,不可思议的起身叫唤,“恩公?!”
他面无表情的拾起因她剧烈起身而掉落的湿帕及黑披风,“你醒了?”
“恩公!”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抚上有些发颤的唇。
刚刚……她的视线不由得转绕在他的薄唇上,依稀还感受得到那股温柔触感。
冷知砚装作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惊诧,以及浮现在她双颊属于少女的羞涩,“你的身子明明还没有完全康复,却一直跟在我身后,你把你自己的性命当作什么了?”
“恩公责怪得是。”靖如寒一脸受教的垂首,借以掩去脸上发烫的红潮,“我这条命是恩公所救的,我实在不应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看着她垂下的小巧头颅,他再一次深深体认到,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麻烦,却掩不住冲破心房的关心,“你的热度退了没有?”
她清清仍然干涩的喉咙,晕眩的感觉已经自她身上褪去,“嗯。”
“那你就自己好好保重吧!”抓起斜置在树干旁的宝剑,披上披风,他起身欲走。
“恩公,你等等我。”不管脑子仍有些晕眩,也顾不得之前羞涩的小女子心思,靖如寒抓起一旁的包袱急忙跟上。
冷知砚转身淡然的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已经打算跟定我了?”
靖如寒抱着包袱坚定的点点头,眼瞳中绽放出一股执拗的坚持眸光,纤弱的身子迎立在寒风中显得娇柔可怜。
他伸指按压着太阳穴,“我说过不用你报答恩情。”
“我也说过,我一定要还恩公这份天大的恩情。”她咬着无血色的唇瓣,昂然与他对抗。
“从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希望他狼藉在外的名声可以吓退她。
她拧着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些并不重要。”
“不重要?”他挑挑眉。不可讳言的,她奇特的思想勾起了他的兴趣,“刚刚有些话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可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她露出浅浅的信任笑容,“我知道你不是。”
她出乎寻常的信任反倒让他感到些许不悦,“你又知道我不是?我是专业的杀手,只要有人出得起价请我,不论他要我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一律都照杀不误。”
“可是刚刚你并没有滥杀无辜,你放过了那两个调戏我的男子不是吗?”她眯眼看他,纯净的脸上没有一丝厌恶或恐惧。
冷知砚横了她一眼,绝不承认在他欲痛下杀手之际,眼前却浮现她为那个意图轻薄她的强盗苦苦讨饶的模样,这才转了手劲,改废了吴大一只手臂。
“我高兴不让谁死是我的自由。”他冷傲的轻哼。
“嗯。”她点头,“没关系,我知道恩公是好人就够了。”
“我不是你眼中的好人,会救你只是因为一时兴起,你听清楚了吗?”
靖如寒再次点头,温润的小嘴含着笑,“听清楚了,不过我还是相信恩公是个好人。”
他直瞪着她,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没救了,真的没救了,那颗顽固的脑子已经被不知名的毒素所侵害,没有康复的一天。
“啊!”像是发现了什么,靖如寒忽地逸出一道惊呼。
冷知砚斜睨着她,看着她跨步上前贴近他,纤细的小手抓住披风的一角仔细察看。
“恩公,你的披风有个小破洞,你脱下来给我缝补好吗?”她抬起秀巧的小脸轻声要求道。
望着她那双盈满真挚的黑瞳好一会儿,他这才松动了紧绷的下巴,抬手解开绳结,将披风交到她的手上,“如果你的手艺不好,我绝对不让你跟。”
她一怔,黯然的双瞳刹那间溢放出灿亮光彩,小脸充斥着化不开的浓浓欣喜之情,“恩公,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让我追随你,报答你的恩情了?”
他还能够不答应吗?她根本已经打定主意跟定他,所以无论他怎么甩就是甩不掉她。
“别叫我恩公。”这个字眼怎么听都让他感到拗口不顺耳,“叫我冷知砚。”
“不行。”靖如寒不甚赞同的摇头,转身在树下找了块地方坐下,从包袱中翻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小心翼翼的取线穿针。
仔细思索了下,她细声提议道:“恩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以这么不敬的称呼你,既然我已经决定当你的奴婢,为你做牛做马,那我以后就叫你少爷好了。”
“少爷?”他的眼盯着她熟巧的手势,不一会儿工夫便把披风的破洞给缝补起来。
他不喜欢吗?见他没反应,她脑筋一转,试探的问:“不然我叫公子好了。”
冷知砚一脸平板的挥手,“随便你叫,就是别叫我恩公。”
“公子。”她将披风摺叠好,双手奉上,,“我把被风缝补好了,请你过目。”
“我看见了。”他顺势抖开披风,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圆弧披上身。
她柔巧的收拾起针线包,然后将包袱打了个扎实的结。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不难发现她是个柔顺乖巧的好人家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脸对上他询问的眼,缓缓的介绍起自己,“公子,奴婢姓靖,名如寒。”
“靖如寒……”冷知砚喃念着她的名,像是想将这名字刻印在心上似的谨慎。
“公子唤奴婢寒儿就行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凝视着她脸上的柔软面容,“我问你,你当真想跟在我身边?”
靖如寒坚定的点头,“寒儿必定要回报公子的大恩。”
他的眼露出一抹玩味,“即使我是众矢之的的无情杀手,跟着我会遭到仇家的追杀,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平静生活也无妨?”
她没有犹疑的再次点了下头,清澈的双瞳里漾着纯然的信任,“无妨,寒儿相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