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头:「你们可以定了。」
韩老爹:「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捕快头又推门入内,韩老爹高兴的紧紧抱了下韩冰,韩冰东看西看四处寻找天俊踪迹。
韩冰略急问着韩老爹道:「爷爷,今天天俊没来?」
韩老爹:「袁少爷说家里有急事,得先赶回去办事,这次真是多谢袁公子了!」
韩冰听了脸色微怅,韩老爹见状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特别跟天俊说了,要他事情办完,再回来看看咱们,我这个老头子可得做桌菜请他,这一次多亏天俊帮忙。」
韩冰听了精神一振又急问道:「爷爷,那天俊……天俊有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韩老爹看着韩冰笑:「应该很快了,我跟他说过,要他快点回来吃妳新做的饺子呢,丫头,妳放心好了,妳的饺子这么入味儿,袁少爷跑不了的,呵呵呵呵。」
韩冰羞涩的笑了笑,爷孙俩高兴的离去。
*********
天俊独坐花园,望月一杯一杯喝着闷酒,袁平东张西望,见到天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袁平:「哎呀,二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害我东找西找了老半天……」
天俊不语,只是喝酒,袁平一时未觉有异,还继续说话:「二少爷啊,事情怎么样了,韩冰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出狱?」
天俊又仰首喝干了一杯酒:「很快,她很快就可以出狱了。」
袁平听了,喜道:「太好了,二少爷,您出马果然有用,韩老爹还真是找对人了。」
天俊泛起一丝苦笑,又喝了好几杯酒,袁平察觉有异,小心探问:「二少爷,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江南看韩冰姑娘?」
天俊苦涩道:「不去了,我已经答应跟湘君成亲,再去何用?」
袁平大惊:「什么?二少爷,您有没有想清楚?」
天俊垂下眼:「就是想清楚了,才答应婚事。」
袁平急:「二少爷您在说什么?那韩冰姑娘怎么办?」
天俊不语,抓起整个酒瓶猛灌,袁平夺下酒瓶。
袁平:「二少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别喝了?」
天俊仰天狂笑,夺过袁平的酒瓶大声道:「我能说什么话,袁平,一切都是爹的意思,而大哥竟然帮爹一起对付韩冰,韩冰入狱全都是大哥干的好事,如果我不答应成亲,爹是不会放过她的,你知不知道?」
天俊猛灌苦酒,袁平听了难以置信:「大少爷一向正直磊落,怎么这回会做出这样的事?」
天俊听到天宗名字怒道:「别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没有这样贪权爱势的大哥,他已经变了,哈哈哈,大哥,大哥,真是我们袁家的好子弟,哈哈哈!」
天俊发狂的猛喝着酒仰天大笑,袁平见状难过的叫了声:「二少爷……」
天俊一听激动不已,把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袁乎激动的说:「别叫我二少爷,我不是什么二少爷,我只是爹的棋子,没有爹的支持,我连一个县官也奈他莫何,大司马府二少爷又怎么样?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保护不了……」
天俊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不支醉倒在桌,天俊伏桌犹喃喃叫着韩冰的名字:「韩冰,韩冰,相信我,我会保护妳,救妳出来的……」
袁平难过的看着天俊。
*****
阳光普照、公鸡长啼,天俊伏桌而睡,地上是一堆酒瓶碎片,袁平也倚在天俊身旁树干而睡,湘君与惜儿走来,湘君见状皱眉,惜儿疑道:「奇怪,二公子他怎么才回来,就一大早睡在花园里?」
湘君见满地酒瓶沉默不语,天宗跟天俊为了韩冰相继南下江南,竟一同归来,天俊却又喝得烂醉,其中必有隐情。
惜儿走到袁平身旁用力摇了摇袁平:「哎,醒醒,起来了。」袁平惊醒,跳起惊道:「二少爷,什么事,什么事?」
惜儿嘲笑袁平:「你这个家丁当的真舒服,大白天的,公鸡都不知道叫了多久,竟然还躲在这儿睡回笼觉,你们袁府可真有规矩啊!」
袁平见是惜儿没好气大声说道:「什么回笼觉?我昨天可是陪了我们二少爷喝酒喝了一夜,困死我了。」
袁平忍不住边打哈欠边揉眼睛,天俊听到一阵嘈杂声醒来,起身,看到湘君,惊了一下。
湘君看着天俊神情复杂:「二公子,没想到你会回来。」
天俊平静道:「世间事很多是无法预料的,我既已达成目的,自然会回来。」
湘君:「怎么,二公子也改变心意了吗?」
天俊别过头沉默不语,湘君惊:「我记得有人说过人定胜天的?」
天俊冷漠道:「不是每件事都能争得了的。」
湘君见天俊心冷又惊又急:「当日街道一谈,我原以为二公子重情重义,不同于世俗男子,甘愿为爱拋弃名利枷锁,现在看来……二公子也不过如此。」
袁平听湘君语重,不忍天俊再受刺激,急欲为天俊辩解:「湘君小姐,二少爷不是那种人……」
天俊制止袁平:「袁乎,不要说了!」
湘君略显激动看着天俊他们:「我误会了吗?还是你回来是为了与我解除婚约?」
天俊:「我不会解除婚约的,我已经答应成亲了。」
湘君大惊,看着天俊冷笑了一下:「二公子,人心脆弱易变啊!」
天俊不语,湘君转头与惜儿离去,袁平看着两人背影急道:「二少爷,您怎么不为自己辩解辩解?」
天俊心灰意冷:「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
袁平急:「哎呀,二少爷,您这样太委屈了。」
天俊低语:「不重要了……」
天俊苦笑,袁平不认同的猛跺脚……
*****
湘君与惜儿在长廊上走着,湘君不发一语,她的心里其实是难过的,她想到初见天俊,天俊谈到韩冰的真情真意,年轻的脸上是种幸福而坚定的光采神情,她知道那种感觉,那种幸福溢满心头的感觉,她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日子,那样坚定的相信情比金坚的飞扬岁月,湘君在心里轻叹了口气,难道人心真是脆弱易变吗?在江南发生了什么事呢?
刚刚的天俊彷佛在湘君的心头重重敲了一记,她想到天宗,剎时有些闷得透不过气来。此时,湘君突听见袁平急叫声:「湘君小姐,您错怪二少爷了,二少爷是个好人啊!」
湘君停下脚来,袁平冲向前,挡住湘君:「湘君小姐,我有话告诉您。」
惜儿见状,微怒,推开袁平:「你胆子好大,连我们小姐的路都敢拦,还不快走开。」
袁平急着大喊:「湘君小姐,您冤枉二少爷了,他不是无情无义,也没有拋弃韩冰姑娘啊。」
惜儿:「喂,少在这儿大声嚷嚷,吵死人了,我们小姐又不想听。」
湘君脸色微变,袁平更急着大喊:「哎呀,二少爷是为了救人,才被逼回来的啊,大少爷策划一切,如果二少爷不回来,韩冰姑娘就出不了狱了。」
湘君听到天宗主使,大惊失色,看着袁平急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袁平:「我巴不得能说清楚,要不然二少爷要白白受冤枉了……」
袁平一五一十的将始末娓娓说出,湘君听完不禁低语:「没想到有这么多曲折。」
袁平:「事情经过就是如此,湘君小姐,您可别再误会二少爷了,二少爷心里头已经够苦了。」
湘君沉默了一下,才道:「袁平,别让二公子知道你告诉了我,我相信,他不会愿意我知道的。」
袁平:「是,湘君小姐,我先干活儿去了。」
湘君点点头:「你走吧,记着多注意点你们二少爷。」
袁平点头离去,惜儿忿忿不平:「小姐,二公子怎么可以这样,您有什么配不上他的,这门亲事说起来还是他高攀了,还喝什么闷酒,说什么为了救人被逼回来,真是莫名其妙,简直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对不对啊?小姐。」
湘君看着远方不语,她的心情五味杂陈,天宗主使的吗?末了,天宗还是宁可她下嫁天俊吗?他……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不信自己能给她幸福?为了这样,竟牺牲韩冰吗?湘君不能也无法相信,天宗会是主谋,她还记得他双眼里的诚挚,就是那双正直而黑白分明的眸子让她再一次燃起对俗世的热情,而他竟会违背了自己的心吗?湘君叹了口气,吩咐惜儿回房,自己往天宗房走去。
天宗神情难掩沉重之色急急往大门走着,他约了贵美,他必须去跟贵美说个明白,天宗重重叹了口气,他已经对不起贵美一夜,不能再对不起她一世,他也在该不该、能不能负责中挣扎了许久,末了,他还是决定,不能用这样的心情跟贵美在一起,他的心里始终只有湘君一个人的位置,从来没能容纳第二个女人,湘君成亲后,他的感情跟命运就只有撒向黄土滚滚的战场,别无他路。
天宗快走,远远见湘君身影走来,看着她走近,他感到一阵心悸,天宗的心紧缩了一下,重重叹气,低头快走。他不能见她,每多见她一次,他的心就更不舍一分,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少力气才能止住自己对她千军万马般的情感。
天宗存了心更加快脚步,只顾低头往前走,错身之际,湘君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天宗停下脚步,别过头看着湘君,湘君看到天宗满脸憔悴模样有些心疼,忍不住关心道:「没睡好吗?」
天宗没说话,与她同在一处,他怎么睡得好?湘君见天宗满眼血丝轻叹了声才又道:「我有事问你,跟天俊有关……」
听到由她的嘴里说出天俊二字,天宗不由得掩面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疲倦道:「好,等我先解决完贵美的事后回来再说吧,我先走了。」
天宗说完头也不回离去,湘君微感愕然,「解决贵美的事?」湘君突地觉得心跳了一下。贵美?!对了,她几乎忘了贵美的离府,湘君想了一下,随着天宗脚步也往前快步离去。
城外河堤,贵美浴着一片亮晃晃的阳光等着天宗到来,她的心雀跃不已,天宗回府至今,他们终于有机会独处了,但在高兴的同时,贵美却又有些许的紧张,天宗一从江南回来就反常的急着见她,难道天宗知道真相了吗?贵美站在河堤上望着河水胡思乱想,背后突然听见天宗的声音。
天宗出声唤道:「贵美。」
贵美转头看见天宗,高兴的往前扑紧了天宗道:「天宗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理我等好久了。」
天宗看着贵美的真情流露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拉开了贵美,哑着声音说道:「贵美,我有事跟妳说。」
贵美依依不舍从天宗怀里起身,一抬头定眼一看才发现天宗的满脸憔悴,贵美心疼的摸了摸天宗的胡渣,不舍道:「天宗哥哥,你看起来好累,没关系,等俊哥哥的亲事忙完后,我一定每天帮你进补搥背,你就多留下几天嘛。啊,如果不行,那我就跟你去前线好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真的,真的!」
贵美急着连串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天宗,天宗轻轻的拉开了贵美,缓缓道:「贵美,我知道韩冰入狱是因为妳拿了一万两主使张县官的,我知道妳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妳放心,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但是,贵美,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贵美听到天宗提及韩冰之事,脸色剎时变白急道:「天宗哥哥,因为我做了不好的事,你生气了是不是?天宗哥哥,你别生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只是希望俊哥哥的亲事能顺利,我……我没有要害人,我会补偿韩家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天宗哥哥,我……我……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爱你啊,我爱你!」
天宗重重叹了一口气,握住贵美的手诚恳道:「贵美,我没生气也不是妳不好,我知道妳的心,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我只爱一个人。」
贵美抽开了手,颤声道:「是她,是她对不对?是那个司马湘君对不对?可是,她都已经要嫁给俊哥哥了啊。」
天宗泛起了一丝苦笑,又道:「就算如此,我爱她的心永远不变。贵美,天宗哥哥那一夜喝醉酒侵犯了妳,男子汉大丈夫本该负责到底,但我又怎能以无心之躯委屈妳一生一世。」
天宗颤声说道,握紧拳忍着不让泪水流下。贵美又惊又不甘,天宗误会那一夜了,那一夜不是她而是湘君,她并不知发生了何事?由天宗的话,那么,他们果然……果然……
贵美看着天宗心里万般不甘,她的天宗哥哥,她的心里那个爱着、恋着、一直崇拜着的顶天立地俊朗挺拔的大英雄,竟然为了湘君而流泪,她不甘,怎么也不能甘愿。
贵美紧抱着天宗:「我不委屈,我不委屈,只要能跟天宗哥哥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委屈,天宗哥哥,忘了她吧,她都要变成你的弟媳了,忘了她吧,我……我不像她,我永远都会一心一意对你的,天宗哥哥。」
贵美一字一句都像针一般刺向天宗的心,天宗心滴着血,天宗咬着牙拉开贵美,看着贵美神色坚定道:「对不起,贵美,我没办法,我这辈子只爱湘君,是我先负了她,只要她幸福,就算不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
贵美难以置信的狂喊着:「她有什么好?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为什么?」
贵美喊着叫着哭着,发泄情绪似的槌打着天宗重复叫着「为什么?」天宗什么也没说,只是揽着贵美,任由贵美搥打。许久,贵美累了,颓坐了下来,天宗才低身轻轻对着贵美柔声道:「贵美,爱情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好不好?只有命不命定,总有一天,妳也会遇到一个爱妳的真命天子。」
贵美泪如雨下,天宗温柔的揽着她,贵美百感交集,她终于有机会体会天宗的温柔,没想到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远处湘君看着听着一切,满眼是泪。
********
袁府上下开始准备天俊亲事,府里忙着张灯结采,裁缝师父帮天俊量身试衣,天俊面无表情,袁平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少爷,您找我?」
天俊听袁平声音,大喜道:「袁平,快进来!」
袁平推门进一见天俊试新衣疑问道:「二少爷,您已经在试新郎服了,叫我来是要看新衣服吗?」
天俊没答话,只对着裁缝师父说:「你先出去。」
裁缝师父点头离去,天俊一见师父离去,立刻趋前关上门,掏出一封信,转身交给袁平:「袁平,帮我把这信交给韩冰,记着,我答应爹成亲好救她出狱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
袁平:「吭,二少爷,不可以说啊?」
天俊:「对,你绝对不可以透露半句,因为说了只是让韩冰徒增困扰,事已至此,就让她认为我薄幸失约吧,如此一来,韩冰就可以不再挂念,可以重获幸福。」
袁平:「二少爷,那您怎么办?」天俊看着身上的新郎服苦笑:「至少韩家祖孙又可以一起相守度日,韩冰也可以另觅良人归宿,这就够了……」
袁平:「可是……」袁平还想说话,天俊拉开门,把袁平推出门外。
天俊:「不要说了,袁平,快去帮我送信,听到了没有?」
天俊啪的一声又关上门,袁平在门外,看着信,叹了口气离去,门内的天俊,三两下脱了身上的新衣,丢在床上,看着新衣,天俊颓然坐下,神情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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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站在窗旁,看着明月不语,心中浮现袁平所言:「二少爷是为了救人,才被逼回来的啊,如果二少爷不回来,韩冰姑娘就出不了狱了……」
湘君敛了敛眼,走到床旁,拿起一根笛子,笛身刻了一个「宗」字,看着笛子陷入回忆中。湘君想起过往,她弹琴,天宗吹笛的日子,想起天宗的笑容跟深情拥她入怀的温暖,想起三年前她焦急站在江边,一侍童跑来,交给湘君天宗写的信,那天的雨、那天的泪……回忆不断出现在湘君脑海中,天宗的各种面容交叉浮现,最后,天宗在河堤时说话的真挚神情停格定住在湘君心中,湘君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自语:「天宗……」末几,湘君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起身走出。
*****
袁父与湘君坐在大厅,探儿、惜儿站在一旁。湘君:「袁伯伯,素闻京城近郊有座观音神庙,庙相庄严,我想趁着爹派人接我之前,去此宝剎游览参拜一番。」
袁父笑道:「好,那我吩咐俊儿陪妳去。来人啊!」
袁父欲唤家丁叫天俊,湘君制止。
湘君:「不用了,袁伯伯,除了参拜之外,我还想留在观音庙几天,为我娘祈福,而且,二公子才刚回来,还是不要再舟车劳顿,以免过于伤身,有探儿陪我即可。」
袁父笑:「难得妳这般孝顺又体谅人,天俊能娶妳为妻,实在是他的福气。」
湘君:「伯父过奖了,那么我准备一下就出发了。」
袁父点点头:「一切要小心点儿。」
湘君:「袁伯伯,您放心!」
湘君恢复一贯从容神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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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三人正在吃饭,韩老爹微叹声气,停住筷子:「唉,这袁公子怎么也没个消息,我可是每天巴望他这小伙子快点回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再吃顿饭的。」
赵军边挟菜边说话:「韩老爹,放心啦,搞不好明儿个袁兄弟就出现了,他一向说话算话的,对不对啊,韩冰?」
韩冰想到天俊,拿着碗发着呆,赵军见韩冰没答话,放下碗筷,伸手在韩冰前面晃了晃:「韩冰,韩冰,怎么一说到袁兄弟,妳就变木头啦。」
韩冰回过神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以掩饰窘况:「谁说我是木头,你才是木头啦。」韩老爹笑着看赵军:「你啊,愣头愣脑的,说起来还真是块大木头。」
赵军没事被亏了一顿,住口扒饭,韩老爹笑着看韩冰,韩冰有些不好意思,门外忽传袁平声音:「韩老爹、韩冰姑娘……」三人一听都停住筷子。
韩冰急忙站了起来,袁平走进,韩冰见只有袁平没有天俊,微感失望的又坐了下来,赵军站起来,热情的一把揽住袁平。
赵军:「喂,你怎么忽然不声不响的就蹦出来啦,咦,只有你吗?袁少爷?怎么没见他人影啊,难不成又先到别地方办事儿去啦?」
韩老爹:「对啊,袁平,刚刚我们才正谈到袁公子,还真是巧,天俊呢?」
袁平见大家关心,有点吞吞吐吐的困难说道:「二少爷……二少爷……二少爷这一趟没跟着我来。」
袁平说完,偷偷瞄了眼韩冰的反应,只见韩冰又惊又紧张直问道:「他,他出了什么事吗?」
袁平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赵军急着问:「袁平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韩老爹也急:「袁平,你快说啊,别急死人了!」
袁平无奈大声道:「二少爷没事,不过他现在忙着成亲之事,所以没法子下江南来。」
韩冰一听,脸色登时刷白。赵军、韩老爹惊愕不已,袁平掏出一封信,交给韩冰吞吞吐吐说道:「韩……韩冰姑娘,我……我这趟来是专程替二少爷送信来给妳的,看了信妳应该就明白了。」
韩冰咬牙撕开信,看着信,天俊在信中道:「韩冰,苍天作弄,难与天争,今生无缘,但求来世再遇,相守一生。」
韩冰忍痛看完信,两行清泪流下,袁平难过:「韩冰姑娘……」
韩老爹揽着韩冰:「丫头……」
赵军看到韩冰落泪,心急抓着袁平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兄弟真的要跟别人成亲了,那韩冰呢?」
袁平低下头沉默无语,韩冰制止赵军再说下去:「别说了。」
赵军叹了口气放开袁平,韩冰看着袁平有些期盼的问道:「天俊还说了些什么吗?」
袁平有些不忍回道:「二少爷只说了请妳好好保重。」
韩冰一听,强忍伤悲,沉默许久后,才又开口问道:「他……快活吗?」
袁平想起天俊醉酒与天俊行前交待,咬牙点点头,韩冰颓然坐下,泪,再度流了下来。
袁平不忍再留下,急忙告辞:「那我先赶路去了,府里这阵子忙得很啊。」
赵军气:「哼,忙?当然忙啊!」
韩老爹对赵军使了使眼色,叫他看看韩冰:「别再说了。」
袁平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被韩冰叫住。
韩冰:「等等!袁平,我有东西麻烦你还给袁公子。」
袁平疑惑转头,韩冰站了起来,走向前,掏出玉佩,不舍看了几眼,一咬牙交给袁平,袁平疑惑看着韩冰。
韩冰:「这块玉佩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帮我还给他吧。」
韩冰泪如雨下……
*******
隔日,韩冰强打精神,整理摊子,擦桌收椅,不时还跟经过路人打招呼,韩老爹、赵军一旁都很心疼看着韩冰强颜欢笑。
韩老爹:「丫头啊,别太累了,歇会儿吧!」
赵军抢过抹布:「我来擦,我来擦,韩冰,庙口摆了家新的水粉摊子,妳休息一天,跟韩老爹去逛逛,摊子我来看就好了。」
趟军有点不自然的连珠炮说完,开始东擦西擦。
韩老爹:「对啊,对啊,丫头我们去逛逛吧,爷爷帮妳添点水粉困脂。」
韩冰看着韩老爹与赵军,平静的说:「你们干嘛啊?」
韩冰又抓过赵军的抹布用力擦着桌子,咬牙道:「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韩冰又开始卖力工作,韩老爹与赵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值此之际,远处只见几个轿夫抬着一辆轿子而来,轿子在饺子摊前停下,赵军与韩老爹都奇怪的看着轿子。轿帘揭开,竟是湘君。
湘君下轿走到饺子摊前,探儿站在一旁,湘君看着韩冰,微笑说道:「给我一盘饺子。」
韩冰、湘君两人对望了一眼:「这位姑娘,真对不住,我们今天收摊了。」
湘君坐了下来,微笑地看着韩冰:「想必这位就是韩冰姑娘吧。」
韩冰有些奇怪的看着湘君,湘君又道:「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为的就是想吃一盘韩冰姑娘的饺子,韩冰姑娘,不会让我失望吧?」
赵军与韩老爹对望了一眼:「千里迢迢?」
韩冰看了湘君一会,走回摊子前,升起炉火,煮开了水,俐落下了饺子,盛了一盘,放到了湘君面前:「姑娘,请用。」
湘君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饺子又道:「原来这就是韩冰姑娘令人赞誉有加的饺子。」
湘君持起筷子吃了一口,微笑地点了点头:「果然香嫩可口,令人意犹末尽,难怪有人总是念念不忘呢。」
韩冰看着湘君,觉得奇怪,湘君抬眼,看了韩冰一会儿,又微笑:「我还听说,韩冰姑娘的饺子有名,但韩冰姑娘的花容月貌更是江南一绝。」湘君起身,走到韩冰面前,仔细一看:「今日一见,韩冰姑娘果然是清丽动人,但是,却有憔悴之色,不知是为了什么?」
韩冰摸了摸自己的脸色:「谢谢姑娘的关心,我只是近来劳累,伤了身罢了。」
湘君笑了一下:「以韩姑娘的神色观之,看来不是伤身之象,而是伤心吧。」
韩冰楞了一下,更觉得湘君奇怪:「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湘君又笑了一下,转了身,看了看街道:「我此次从西安来,一则是为了吃韩冰姑娘的饺子,二来,是听闻此处有一座观音庙,不但保人出入乎安,还佑人姻缘美满,特来一拜。」
湘君又转回头看了看韩冰:「韩冰姑娘是本地生长的,能否请韩冰姑娘权充向导,带我到那座观音庙呢?」
韩冰觉得更奇怪,看着湘君,韩老爹与赵军诧异不已,韩冰看着湘君许久,她的心里像想到什么似的,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带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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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与湘君走进观音庙:「姑娘,这就是妳想拜的观音庙了。」
湘君环顾周围,笑了笑:「一向就听说观音菩萨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但特别保佑姻缘美满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湘君看了看菩萨,又看了看韩冰:「韩冰姑娘,妳可有想求的姻缘?」
韩冰闻言,脸色一黯,不语,湘君又道:「看韩冰姑娘的脸色,该是有的,不但有,而且还为情缘所伤呢。」
湘君突然笑着拉起了韩冰的手,走到观音前面:「来,韩冰姑娘,我们一起来求菩萨保佑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湘君拉着韩冰,捻了香,正准备拿给韩冰,韩冰却在此时挣开了湘君:「妳拜就好了,我……我没什么好求的。」
湘君看着韩冰:「怎么,韩冰姑娘是觉得这个菩萨不灵验,还是不相信菩萨会保佑妳?」
韩冰看了菩萨一眼,摇了摇头:「姻缘天定,再求也不能改变什么吧?」
湘君将香放回原处,又走到韩冰面前:「韩冰姑娘是这么认命的人?」
韩冰:「有些事情,不认命又能如何?人不能与天争啊!」
湘君看了看菩萨:「这,菩萨不就是天吗,韩冰姑娘连菩萨都不求,是连争都不想争吧。」
韩冰闻言良久后才道:「妳不懂的……」
湘君走到韩冰面前,看了韩冰一眼,笑了出来:「我是不懂,我来之前,还以为韩冰姑娘是重情重义之人,相信真心必能感动上天,倒真没想到韩冰姑娘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
韩冰看着湘君,不解:「妳这是什么意思?」
湘君看了韩冰一眼,嘴角微扬了扬:「我那未来的夫婿袁天俊,为了一名平民女子魂萦梦牵,但形势迫人,天不从人愿,必须要放弃此段感情而伤痛不已,没想到那名女子只说了一句『人不能与天争』,对了,韩冰姑娘,妳教教我吧,要如何劝我那未来的夫婿,对那名女子死心呢,反正她也放弃了,不是吗?」
韩冰闻言,知道心中猜测湘君身份没错,又惊又难过只道:「这是姑娘的私事,旁人不便多言。」
湘君看着韩冰的脸色一暗,又微笑了起来,拈了香走到了菩萨面前,跪了下来:「这样看来,我只能求菩萨保佑我司马湘君的姻缘美满,求我夫婿早日忘记她啰!」
湘君拈了香,拜了起来,韩冰又急又气道:「司马姑娘,妳有什么话就明说吧,妳远到江南究竟想做什么?」
湘君站了起身,将香插在香炉里,转头看向韩冰,笑:「我想做什么?难道以韩冰姑娘的冰雪聪明,到现在还猜不出一二吗?」
湘君饶富兴味的看着韩冰,倾身在韩冰耳旁轻语,只见韩冰的脸色越来越惊,湘君语毕看着韩冰微笑:「韩冰姑娘,妳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可有胆量与天一争?」
韩冰看着菩萨,脸上表情仍是一脸惊愕,但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湘君微笑的看着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