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习惯早起,即使前一天晚上忙得再晚,或玩得再晚,他仍坚守着早上六点起床。利用在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用心思考虑公司未来的方向。
他的生活态度是严谨的,自律甚严的他,对待下属也同样的严厉。
他起的是如此的早,但当他手臂一往身旁的床位探去,却扑了个空,昨夜睡在他身旁的人儿已不知去向。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她无处可去。
梳洗过后,他人还没进入客厅,就闻到从餐厅方向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
这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不曾在他屋子里出现过,就好像他这毫无人味的装潢一样,所有用于温暖的事物,皆被摒除在外。
在厨房里,他瞧见了悠然自得的赵偲薇。她利落地穿梭在锅铲之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甚至,他可以感觉到她正哼着曲。除了油爆跳的声音和抽油烟机发出的轰隆声响外,他耳里并未传人任何声音,可是他却觉得他听到了她在哼歌。
向愚荏双手环胸,站在厨房的门口,嘴角弯着的是冷笑。
她就好像他所有短暂交往的某些女人一样,在上床的第二天,辛勤地在厨房张罗,只因为她们坚信,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只可惜,每一个都是白费工夫。游戏最怕认真,每遇到这样的女人,他总是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虽然赵偲薇不会,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娃娃妻子,但她同样的行为,却让他轻蔑。
赵偲薇没有发觉门口有人存在,待她张罗完毕,打算将食物端出去的时候,一转身,向愚荏制造的阴影将她吓了一跳,险些打翻手上的早点。
好容易受惊的女人!她似乎常常被吓到,也许是跟之前的生活环境有关。
看清楚了对方,赵偲薇露出微笑,将早点放在桌上之后,才拿出簿子与他笔谈。
“你起的好早。”
“你不也一样。”
“我习惯了。”
他扬眉。
“我每天早上都这个时候起来为我妈准备早餐。”
原来做早餐的举动是一种习惯。他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其实与他无关?
“昨天睡得好不好?”他往餐桌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赵偲薇忙跟了上去,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点了点头。
其实她睡得并不好,因为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更不习惯在男人的管弯中睡去,她怕他的手臂因为她而麻木,这样的思绪反转,她几乎一夜不成眠。
他端详站立在身旁的她。眼眶有淡淡的黑影。他手轻轻一抹,“我不喜欢说谎的友人。”
赵偲薇有些惊慌,连忙在簿上写道,“我好像有些认床,可是后来就好了,我睡得很好。”
她解释着,可是向愚荏却不愿去看她簿上写的文字,直接转过头去,拿起筷子食用早餐。
早餐的内容一看就知道,是从他贫脊的冰箱里竭尽所能做出来的。材料是如此稀少,可是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好。
他有些惊讶,因为她的一手好后艺,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心中虽有赞叹,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毫无感情。
“我每天早上起来必喝一杯咖啡,我喜欢美式早餐。”
赵偲薇瞥了桌上中式的餐点一眼,额上冒着点点冷汗。“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向愚荏故意将只吃了一口的稀饭往旁边一推,“帮我重做。”
赵偲薇慌忙点头,转身又进了厨房。
她的背影很是紧张,完全没有他刚才看到的快乐模样。
回头望着桌上的中式早餐,他不禁皱起后。他干嘛欺负她?明知她是如此胆颤心惊地跟在自己身旁,他却坏心眼地故意为难她。
向愚荏懒得去推敲自己的心态,他走进书房,排定今天的工作行程。
过了约十分钟,他的眼角余光瞧见赵偲薇站在门口,应该是将他的美式早餐弄好了,却因为畏惧,而不敢进来打扰他。向愚荏视若无睹,专心做他的工作,时针指向七点的时候,他才慢条所理的抬起头来,伸了伸懒腰。
“好了吗?”
在原地杯了约半小时之久的赵偲薇忙点头。
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桌上的咖啡已冷,炒蛋失去了鲜味,培根僵硬难吃,土司又冷又硬。向愚荏无须动口,就知道桌上这一盘连热气都没有的早餐会是多难吃。
赵偲薇当然也发现了,她着急地将冷掉的早餐放到一旁,激然写道:“我再去……”
她的话还没全在簿子上落定,向愚荏已经转身离去,将房门秤然关上。
赵偲薇怅然望着紧闭的房门,完全失去了主意。
过了一会,向愚荏又走了出来,身上西装笔挺,一看就知道准备去上班。
赵偲薇紧跟随在后,想找寻她可以帮忙的地方,向愚荏却是一语不发,不去看她一眼,穿好鞋便走出去,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向愚荏离开之后,赵偲薇整个人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拍光了,坐在椅子上,头靠着餐桌,不晓得该做些什么。她没有心神去准备自己的早餐,也提不起劲收拾桌上冷掉的食物。全身被无力感包围得紧紧的,那是对自己的无力。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醒发呆中的她,她霍地跳起,瞪着一旁墙上的电话,红灯闪烁,是来电的警示。
她能接这个电话吗?她又不会说话,但万一有紧急的事怎么办?
过了一会,电话录音机开启,她听到向愚荏的声音传出来,“接电话。”
她忙跳起来,拿起话筒,凑在耳边。
“书房的桌上有一张MD,帮我拿到公司来。”
书房的桌上,赵偲薇拿着无线电话冲进了书房,果然看到一片MD平稳地置于桌上。
“看到了吗?”
“嗯。”
“坐出租车来,我会派人在楼下等你,公司的地址是……”
等赵偲薇拿着MD到了公司,一下车就看到大楼
门口站着一位英姿勃发的青年,他含笑与赵偲薇打招呼。
“是夫人吗?”青年站到她身旁引领,“请跟我来。”
不是只要将MD交给他就好了吗?赵偲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华丽气派的办公大楼里。
整栋大楼都是集团的产物。从赵偲薇一下车,就不停有人同她微笑点头打招呼,赵偲薇也有礼地一一报以微笑。她佼好的容貌、典雅的气质,再加上她的不会说话,反而留给众人文静温顺的良好印象。
青年带她进入总经理的办公室后就自行退开了。
办公室的装满和家里的装演如出一辙,一般人进入之后会有浓重的压迫感,赵偲薇却因已在向愚荏的屋子过了一夜,反而安适自在。
“你来了?”向愚荏坐在黑漆木办公桌之后,是她已熟悉的那张冷然面孔。
她拿着MD正要举步往前,向愚荏却作了手势要她停住。
“把内裤脱掉。”
赵偲薇张大了眼,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向愚荏歪了头,以手支头,双眼牢牢地盯在她身上,“脱掉!”他再说了一次,双眼微微眯起,有着胁迫的意味。
赵偲薇手拉住裙摆,双须鲜红,难堪地往窗外扫视。
这是这附近最高的一栋大楼,放眼望去,能跟它较量的只有大约五百公尺外的另一栋商业大楼。阳光自左方斜斜的射入,满室通明。他要她做的举动无非等于叫她站在大楼顶端,将全身衣服扒光。
向愚荏的手轻敲桌面,不耐烦地警示让赵偲薇心急跳了一下。
她涨红着脸,缓慢地将手伸入裙里,将里头轻薄的小裤脱下来。大腿凉飓同的,羞惭的感觉握住了她。
“过来。
她依言缓步前他走近。当站到他身旁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探进裙里。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不由自主地喘了一大口气,夹紧了双腿。
她握住他的手,摇着头,希望他停下指尖的爱抚,至少,如果他想要她,也别在有可能被别人看见的办公室里。
向愚荏不理会她的乞求,反而拉起她的上衣,拨下胸衣。
蠢蠢欲动的情欲在他柔软灵活的舌尖挑逗之下迅速被燃起。她娇喘连连,心上又是担忧,双眼不停地游曳,生怕有人瞧见了他们,身体却挣脱她的意志,迎合着他的动作,白嫩的皮肤染上一层嫣红,煞是迷人。
向愚荏唇一抿,嘴角弯起笑意,低声在她耳边呵痒,“发骚了。”
赵偲薇闻言咬紧了唇,难堪地低下头去。
她的身子的确在渴望他的碰触,她为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感到羞怯。她一直以为,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做这种事,在其它的情形下都是勉强,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任何不悦与不快,反而沉迷其中,享受着由他指尖传过来的颤动?她抬眼,泛着迷蒙的眼望向向愚荏。
“想说什么?”他瞧见被情欲遮掩的眼神下的迷惑。
赵偲薇摇摇头。
情与欲也许是两码子事,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他能够在碰触她之前,亲亲她、抱抱她,让她感觉,她并不只是一个拥有未婚妻之名的发泄工具。
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有些恼怒,“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她望着他,在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将他抱住。
“你。”她微颤的身体让他察觉了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要的我不能给你。”他的声音很冷,一下子就将赵偲薇该打入寒冰地狱。
他喜欢在花丛间穿梭,流连花香井不代表他就爱花儿本身。以往面对这种不上道的女人,他总是二话不说,拂袖而去,就算他现在给了她“向夫人”的身份,但那却不是一道免死金牌。
“我早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只是娶来摆着看的,仅此而已,其它的作不要妄想奢求。”他残忍地说着冰冷的话,“明白了吗?”
赵偲薇惨白着消脸,僵硬地点头。
向愚荏冷峻的线条终于有一点缓和。
“转过去,”他命令道,“趴在桌上。”
他想做什么?心中不解的赵偲薇迟迟没有行动,向愚荏有些不耐地拉转地的身于,将她压在桌上,拉高裙摆,露出光洁、挺俏的臀部。
她惊慌地回头望他,她的心因惊吓而记跳了一拍,慌忙转过头去,下身猛然传来的刺痛让她几乎叫出声来。
向愚荏在她体内的刺激对刚脱离处女之身的赵偲薇而言,苦不堪言。她紧紧握住双拳,斗大的汗珠满落晶莹桌面。
向愚荏拉起四肢早已发软的她,嘴上露出邪气的笑,似乎满意于看到赵偲薇几乎失去了意识的模样。
“你回去吧!等一下我有会要开。”
赵偲薇无言地点点头,扶着发昏的脑袋,想找寻自己的内裤,却怎么也找不着。
“你在干什么?”
赵偲薇红着脸比着内裤的形状。
“你自己放到哪儿了,忘了吗?”
赵偲薇尴尬地摇头。她明明记得应该是在桌脚下,怎么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找不到就这样回去吧。”
赵偲薇吃惊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拉紧裙子。
“你的裙子那么长,不用担心曝光。”
话不是这么说啊!虽然她的裙子过膝,即使坐下也不怕春光外泄,可是叫她不穿内裤出门,打死她也不敢。
“我还要忙,你在这我会分心。”向愚荏下逐客令,
不允许她继续呆在此间办公室里。
赵偲薇虽极力让表情自然,可她仍会不由自主地紧抓住裙摆。望着一点不想帮她的未婚夫一眼,她咬着唇,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向愚荏的长脚一句,勾当被踢到一旁的垃圾桶,桶内净是废纸,然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一块白色的布悄悄占据着废纸的空间。
他真的很无聊,无聊到把她的内裤给藏起来。他把垃圾桶踢回原来的地方,想起她离去时那无措的表情,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他很恶劣,恶劣到去欺负这样一个弱质、胆小。害羞的女孩。可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的特质,她越是不知所措、越是忐忑不安,他就越开心。
“无聊!”他轻斥自己,转瞬间收拾起昂扬的情绪,
唤来特助,准备开会的事。
关掉炉火,赵偲薇舀了一口汤在小碟子里,浅尝了一口,满意地露出微笑。
她尽其所能地取悦向愚荏,因为她所会的不多,只能从擅长的家事着手,即使他常有意挑剔,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更努力地想得到他的肯定。
赵偲薇蓦然停下手上炒菜的炉子。
向愚荏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男人,而她则是一无所取,他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吗?思及此,赵偲薇的脸突地爆出热气。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就是因为她的欲望太多,所以才常常会被骂;他都说的那么明白,她怎么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她好想、好想有人来爱她喔,真的、真的好想。
“焦了!”冷淡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叫醒心神不定。怔怔发着呆的赵偲薇。
赵偲薇回复心神,一股焦臭味立即窜入鼻中。她在心中惨叫一声,忙关了炉火,但已是无力可回天了。
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露出难为情的微笑,向愚荏不置一辞,转身坐入餐椅。
赵偲薇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忙将其它菜肴端出去,温顺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等他动了筷子,她才敢举筷。
想什么想到菜都炒焦了?向愚荏心底有着疑问。其实赵偲薇手脚灵巧,学习能力也很好,也许是她从小被卫若兰骂笨,所以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笨,老害怕事情做不好,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如履薄冰。他也吝于给她赞美,因为他并未给她任何允诺,他只说会让她脱离从前动辄得咎,常被打骂的日子,这一点,他是做到了。可像这样因发呆而出错却是第一次,他很难不在心中感到奇怪。
“刚才在想什么想到菜都炒焦了”他问。
听到他问的,赵偲薇心停跳了一拍。
想什么?想他是否会喜欢她?这答案她怎么敢讲,讲出来怕又是严厉的口吻与眼神,和刺人的再次告诫。她一向害怕剑拔管张的紧张气氛,她要平和平淡,她不要被破坏。
赵偲薇提起搁在餐桌中央的纸笔,写下:“我在想,好久没看到我妈了,不知道她最近如何。”
“活得好好的。”
他口气很不好,赵偲薇也就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其实真的很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母亲,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她在身边,她三餐有没有按时吃。
“她请了个佣人,替代了你的位置。”
赵偲薇一愣,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向愚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在赵家的地位比佣人还不如。
如果她有点自觉,她在向家也不过是佣人加床伴,同样的没有分量。
赵偲薇露出微笑,“请人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你想到她,她可从没想过你。”向愚荏慢条斯及地吃着碗中的食物,“上次华悦饭店的开幕酒会上,我遇到你爸妈,你爸只问你过得好不好,你妈则绝口不提。”
“他们一起出席?”赵偲薇双眼微微发亮,“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席任何宴会了。”难道是他们感情有了转机吗?
“他们快离婚了,谈判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卫若兰已经放弃坚持了吗?赵偲薇难以相信。
“卫若兰有男朋友了。”又是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
“那个男人好吗?”
“听说是摄影师,好不好我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很爱我妈?”
“不晓得!”
既然可以让卫若兰放下多年的坚持,放弃了这桩多年的痛苦婚姻,那个男人必定很爱她母亲,对她母亲疼爱有加才是。赵偲薇不自觉地笑了。她的母亲终于要迎接这迟了好久才来的幸福了。
“你这么替她高兴?”她这样灿烂的笑颜,他怎么看都不爽。
赵偲薇猛一点头,笑容更加灿烂。
“你不恨她吗?他对你又打又骂,末了,还把你丢弃了,你应该恨她才对。”
赵偲薇摇摇头,“她其实很痛苦的,她受了很多很多的折磨。”
她是笨蛋还是白痴?他难以相信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
“就因为这样,她就反过来折磨你?而你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活过,你懂不懂自己的存在价值?她否定了你,你却赞同她,这不等于你也否定你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活着做什么?反正她已经找到了幸福,你活着的意义也已经失去了,不是吗?”怒火熊熊地他猛一推开桌上餐具,“人笨,连煮得菜都难吃!”
房门关上的声音怦然嘎响,震耳欲聋。赵偲薇呆坐在原处,手足无措地望着桌上被打翻的菜肴,想不通她哪里做错了,竟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她希望她的母亲幸福错了吗?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啊!在她身旁看了那么久,对她的痛苦一直是那么的了解,所以她能找到幸福,她为她高兴,为什么有错?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抱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错的,那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吃东西的她,收拾好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走进房里,看见刚洗完澡的他坐在床上,双眸犹带怒意。
她迟疑着,不敢走近。
“过来!”他低喝。
他还愿意理她,让她神经松弛了不少,嘴角扬着浅笑,快步向他走过去。
她没有神经吗?他说了那么重的话,她竟然一点影响也没有,还笑得出来!她是迟钝,还是根本投放在心上?或者是奴性坚强,不管主人曾经怎么责打,
只要稍微招招手,就摇头摆尾地连媚走近,也不去思考说不定主人身后就藏着一把刀!
他受够了她的愚蠢。待她一走近,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扯,令她整个人跃在床上。大手撕开了衣服,两手用力的援揉双峰,赵偲薇疼的咬紧牙关,强忍住他所带来的痛苦。
他的爱抚没有一丝温柔,粗暴的侵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赵偲薇的身子很快地泛起一阵嫣红,却不是因为情欲的挑动,而是因为痛!
激情过后总是累人。赵偲薇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气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进人她眼底,定睛一看,是一支手机。
“以后如果有事,你可以用手机发短讯给我。”他边说边示范操作的方法给她看。“这是我的行动电话,现在我把它储存在里面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接寻找,就可以把短讯发到我的行动电话里。”教完方法之后,他将争机送给她,“操作一遍给我看。”
聪明的赵偲薇正确无误地将“hello”的短讯发到向愚荏的手机里,当向愚荏的手机响起讯号的一刻,她高兴得像中了第一特奖。
只是一支手机而已,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他送过其它女人的礼物都比这贵重,可是像她这样毫无遮掩地、几乎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的感动,在被社会磨练的很现实的大人中已经难以找寻得到了。
刹那间,他明了她并非因为愚蠢或没有神经而对他人的责骂、讽刺不放在心上,是因为孤独、寂寞与渴望被爱,使得她特别重视身边的人,所以她可以原谅、可以不在乎,因为她害怕失去。
但这样的看穿,却让他的胸口有着沉重的压力。
心境上的变化让他又回复了先前冰冷的模样,无情地差设她,“我饿了。”
“我去煮东西。”
“我等不及,去买来给我吃!”
“想吃什么?”
“随便!”说完,翻过身去假寐。
赵偲薇起身穿好衣服,带着钱包还有刚收到的手机,愉悦地出门了。这是他特地为她而选的礼物呢!想到此,赵偲薇的心就不听使唤地怦怦直跳。他因为她不能讲话而特地批可以写短讯的手机给她的,他对她这么的温柔,让她高兴地快要死掉了。
走入热闹的商店街,赵偲薇正犹豫着该买什么回去结向愚荏吃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她正要回身点头道歉,赫然发现自己的钱包跟手机都不见了。
她猛地抬头,前方有一个少年正拨开人群,快速疾跑,手上那红色的影子,不就是她刚收到的礼物吗?赵偲薇全身的血液霎时凝结。
她的钱包可以被抢走,可是她的礼物不行啊!她第一次收到含有心意的礼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抢走!于是,她迈开双腿,追着那名少年。
她无法张口喊抢劫,只能靠着自己去把失物追回。因为逛街的人群很多,少年的行动受阻,赵偲薇追了两条街口后,顺利地抓到少年的衣角。
“请把我的东西还我!”她气愤地比着手语。
少年起先一愣,接着心虚地快速嚷着:“臭哑巴,干嘛啦!”
赵偲薇从没被陌生人这样辱骂过,她呆了呆,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钱包跟手机,“那是我的东西,请你还给我!”
“我看不懂啦!”少年转身想走。
赵偲薇见他想逃,连忙抓住他手上的物品,少年见状连忙用力一扯,受后坐力的赵偲薇扑跌在地上。
少年见她跌倒,认为机不可失,连忙拔腿想跑,不料脚却被跌在地上的赵偲薇紧紧抓着。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老迈的声音自人群中冒出来。围观的众人看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知前因后果的他们,都不敢断定到底是谁抢谁的东西。
赵偲薇一看到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主持公道,高兴地正要对老婆婆说明缘由时,却听见少年对老婆婆喊了声:“奶奶!”
希望在瞬时粉碎,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她应该是拿不回她的东西了。赵偲薇沮丧得无以复加。
“奶奶!”少年踢开赵偲薇无力垂下的手,高兴地对老婆婆说:“我领到打工的钱了,可以带妹妹去看医生了。”
“真的吗?”老婆婆如枯树般皱纹横布的脸庞露出一丝丝光采,“太好了。”她低头奇怪地打量了赵偲薇一眼,“她是怎么了?”
“她,她要抢我的钱,还好我紧紧守住,不然妹妹的医药费就要被她抢走了!”少年因为说得心虚,额上冷汗直冒。
“她抢你的钱?”老婆婆将赵偲薇扶起来,仔细打量。
“对,对啊!”
“阿球,你在说谎!”老婆婆的脸出现愤怒的火光,“人家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她怎么可能会抢你的钱?”泪光在眼角浮动,“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老婆婆因为心中强烈的失望,忍不住哭了出来。
“奶奶!你不要哭嘛!”手足无措的阿球急急忙忙将东西塞口到赵偲薇的手上,“我还她了,你不要哭了!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你这死小孩!”气极的老奶奶正要往阿球的身上打去,赵偲薇连忙阻止他。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他的,他没有骗你!”
老奶奶看不懂她的意思,以为赵偲薇在责怪,连忙连声道歉。“是我没教好,对不起!他从小没有父母,我这个奶奶又只会溺爱……”老婆婆泣不成声。
他没有父母啊?比自己还要可怜呢!赵偲薇忍不住动了测隐之心,深深同忆起年迈的老奶奶和少年了。于是她把东西放回少年手中,笑了笑,怕老奶奶拒绝她的好意,转身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