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靳双雪不是早知道他会来,那么这靳府下人的动作也未免太快。
他不过才堪堪点头留下来与她共饮一杯,她拍了拍手,然后下一瞬间,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就由方才替他领路的那个丫鬟给送上了桌。
望着那一桌子凭空出现的酒菜,他唯一的结论就是——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料准了他会因为那叠银票而找上门来,也料准了他会答应她留下来,那种被人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觉很不好。
可为什么呢?他忍不住这么自问。
他虽然向来傲气十足,可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自己有值得靳双雪这般大费周章的地方,可她偏生这么做了。
他不解,抬起一双锐眸紧紧的凝着她那白皙诱人的脸庞,心中暗自臆测着她的用意。
“东方公子,我敬你一杯。”对于他窥伺的目光,靳双雪既不闪也不避,只是笑意盈盈的端起了精致的瓷杯,朝着他点头致意。
东方敬亭举杯仰首一饮而尽,读书人一贯的优雅气息因着这个举动透着男人的豪迈。
“靳小姐……”待那辛辣的酒液一路灼烧到他的胃里,打自方才便沉默的深思一切的他终于开口。
“就在今晚,喊我一声双雪,行吗?”她拒绝姑娘小姐那样生硬的称呼。
因为相较于自己等会儿要对他做的事情,这样的称呼生硬得可笑,更何况她真的很想听听他用那低沉的声音喊出她的名字。
对他的感情就像是一种魔魅,一旦上了瘾,就很难戒去,甚至只要这般瞧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满足。
只不过呵,她清楚知道这样的满足不该是属于她的,今夜的共饮只不过是她使计偷来、借来的。
可那又如何,从痴爱上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不会怨、不会悔了。
哪怕在可预见的将来,他一定会恨她入骨,可只要知道自己存在于他的心里,尽管只是一丁点的恨意,她都甘之如饴。
“你我本是陌路,喊小姐的闺名似不适当。”冷着脸,并没有被她的热情给冲昏了脑袋,东方敬亭谨守礼教的说道。
“那也不需要这么严肃吧!”只差没翻起了白眼,她当着他的面咕咕哝哝道。
面对这样随性恣意的靳双雪,他忍不住摇头,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怎么,她是不曾读过女诫吗?贸然邀他这个男人共饮已是犯了姑娘家的大忌,怎么还……
清楚的看见了东方敬亭眼中那抹不赞同与轻蔑,生怕所有的计画功亏一篑,靳双雪只好不再坚持,投降般的说道:“好吧、好吧,靳小姐就靳小姐吧!东方公子有话请讲。”
“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有预谋的?”
要他直讲,他还真的直讲,这回倒换成她傻眼,但不一会她却又笑了开来。
呵,这男人果真是有趣得紧啊,瞧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一点迂回都不懂,想来要不是家中突遭变故,只怕会一路读书,考取功名,做个死板板的读书人呢!
他这种人从商,能行吗?她知道他最近是在风记钱庄中学做掌柜的,可没有狡诈心思的他,能够适应这种充满豺狼虎豹的商场吗?
“公子怎会这么以为?”巧笑倩兮,她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琉璃杯,反问道。
“小姐的行为举止,还有那气定神闲的态度,让我不得不这么认为。”话声才落,他又仰首将杯中又注满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不知怎地,望着她的笑容,东方敬亭总觉得心中荡漾着一股烦躁,他不由自主的想藉着那香醇辛辣的酒液,平抚这异样情绪。
“如果我说是呢?”靳双雪聪明的不予以正面答覆,以问制问。
“如果是的话,那么我该离开了。”他冷肃的脸庞瞧不见一丝方才昙花一现的善意,一双炯眸只是冷淡的瞧着她。
“那如果我说不是呢?”她又问。
“我一样得离开了,方才我许诺的是喝一杯,现在几杯酒都已下肚,承诺既然已经兑现,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莫名其妙的,他的心头逐渐因为她的笑靥而浮现了一丝的不安,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他所不能掌握的事。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更觉得她那紧凝着他的灿亮眸光仿佛在算计些什么似的,让人好生不安。
想起明早的亲事,再想到等在家中的娘亲,他当下放下酒杯准备起身。
“何必这么急着走?”不由自主的,留人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他肯给她的仅是这少少共饮几杯酒的时间,靳双雪怎舍得。
更何况,他人一走,不就没戏唱了,所以她一定得留下他。
一双柔荑就这么罩上了他的手背,企图阻止他想离开的想法。
可东方敬亭不理,浓眉皱得死紧,大手一挥,丝毫无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打算挥去她的手。
就在他的手挥上她的同时,原有的力道骤然消减,一股晕眩硬生生的袭来。
倏地伸手按住额际,他甩了甩头,企图甩去那种晕眩感,但却没有丝毫的效用,反而让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你怎么了?”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靳双雪心知是那三杯醉发生了功效,但她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的头好晕。”终于忍不住晕眩重重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视线竟开始蒙胧了起来。
“你是不是头很晕?”她扬高了音调,但眸中那抹再也无法隐藏的狡黠却落入了东方敬亭的眼帘。
他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怒瞪着她喝问道:“你在酒里动了手脚?”
他不断的深呼吸着,努力与那阵阵袭来的昏眩感抗衡,可却是徒劳无功。
“我没在酒里动手脚,只不过你方才喝的是三杯醉,只要喝三杯就醉的烧刀子。”她轻描淡写的道,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却换来他的勃然大怒。
“你……”怒气飞快的上扬,厚实的一掌重重地击上了桌面,震得摆置其上的杯盘全都跳了起来。
被他狰狞的脸色给吓了一跳,向来天地不怕的靳双雪也忍不住的瑟缩。
她向来是个意志坚定的姑娘,从来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可现在望着他的怒颜,她却多少有些后悔。
可是头都剃了一半,焉能不再剃下去,再说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呢!
她敢肯定的说,在未来的四、五十年内,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你先别生气,你愈生气,那酒气在你的周身运行得愈快,你会愈难受的。”靳双雪试图软言劝道。
“你……”东方敬亭的眼眸射出杀人的厉光,就在她以为他会跳起来掐死她,甚至已经做好逃命的准备之际,他原本僵着的身子却突然软倒,整个人趴上了桌面,一动也不动。
“呼!”见他那醉瘫了的模样,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然后小心翼翼的趋前确定他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这才安了心。
跟着她快速的招来一直躲在一旁的心翠,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拖进房内。
“小姐,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望着那个被安置在榻上,双手被丝绳给系在床头上的俊逸男人,心翠忧烦的轻问。
“再确定不过了。”她并没给自己留上一丝丝的后路,那一双白皙的小手已经开始卸去东方敬亭的外衣。
“可是他都醉成这样了,小姐还有把握能够做……”一个醉瘫了的男人真能做那档子事吗?
她十分怀疑。
“你知不知道三杯醉虽然三杯就醉,可其醉法与寻常的酒不同?”头也不回的,靳双雪开口替心翠解惑。
“怎么说?”这点她倒是不知,因为三杯醉是小姐交给她,要她放在杯里,可不是她去找来的。
“这酒造成昏眩沉睡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接下来他便会清醒。”
“一炷香?!”那怎够办那档子事呢?
她忍不住低头扫了眼躺在榻上的东方敬亭,嗯,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见心翠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疑惑,她又继续说道:“虽然意识清醒,但是浑身虚软。”
“那还是不能办这档子事啊!”小姐干啥搞得这么麻烦啊!要是她要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媚药一丢不就得了?
“我要他清楚的记得我和他之间的每一刻,用媚药的话,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她终于知道主子在打什么算盘,可问题是,在意识清楚的情况被女人……嗯……用强的……
天啊,那可是所有男人都会视为奇耻大辱的事耶!
“小姐,东方少爷会恨死你的。”初时的震撼过去,她仍不放弃劝阻主子。
“不能爱,就恨吧!”靳双雪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苦涩和自嘲。
心翠看了难受,索性悄然的退出门外。
只怕真是爱深了、爱极了,才会想出这种不得已的下下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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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烛光映照着雪白的肌肤,对映着抹胸的艳红,形成一抹妖冶的景象。
靳双雪就这么几近裸身的坐在榻旁,看着东方敬亭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薄抿的唇,那宛若刀雕斧凿的脸庞呵!
忍不住的探手,白皙的纤指在他的脸庞上细细的抚触,仿佛像是要将那张脸一点一滴的镌刻在心底似的。
忽尔,东方敬亭原本紧闭的眸睁开了,四道眸光交缠。
她深吸了口气,安抚着自个儿狂跳的心房,然后起身,在他的瞪视中微微俯下身子。
就在四片薄唇正要相接之际,他突地别过头去,怒声斥问:“你想要干么?”
“要你。”她对自己的意图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他勾勃起一抹鄙夷的讥笑,冷冷的说:“你别作梦了,就算我俩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也不会娶你的。”
对她,原本仅存的一点点好感消失了,他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
“我绝对不会要求你娶我。”她轻喃地说道,骤然弯下腰身在他的颊畔烙下一记轻吻。
“你……”东方敬亭大怒,猛烈地挣扎着要起身,可被紧缚的双手却阻碍了他的举动,他不敢置信的瞪向她,低吼道:“你竟敢绑我,快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即使明知他会更加的愤怒,但她依然只能拒绝。
褪去了缎面绣花鞋,微微的潮红飘上了她雪白的颊,深吸口气后,她曲膝攀上床沿,跪坐在他的身旁。
“你这无耻的女人,你究竟是不是读过圣贤书的千金闺秀啊!”他咬牙怒斥。
“对你……我从来就不是千金闺秀。”螓首轻摇,靳双雪的纤手爬上了他伟岸的胸膛。“因为我爱你。”
“你……”紧咬着牙,他纵是怒意横生,可终究是个男人,面对着那赛雪般白皙的肌肤,一簇簇欲望的火苗逐渐在他的血液中窜烧了起来。
“东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给我一夜的记忆,难道也不成吗?你别这么生气好吗?”
口里说得哀切,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罪恶感,因为她说谎了。
她要的不只是这一夜的回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孩子,一个属于他也属于自己的孩子。
“不成。”东方敬亭额上青筋清楚的浮现,一双利眸更是散发着杀人般的噬血目光。
即便她说得低声下气,可依然无法安抚他觉得被污辱的目光。
她究竟当他是什么?可以任人狎戏的男人吗?他应该因为她的主动献身而欢欣鼓舞吗?
“别这样。”靳双雪以唇代手,贴上了他那热烫烫的胸肌,那柔软的丁香更是宛若一条小蛇,滑溜的在他的胸膛上游移。
“你……”他咬着牙试图对抗那一阵强过一阵的欢愉感。
意识到他的不屈,她的灵眸一转,索性直起腰身,就在他瞪大的双眼前,缓缓地解开系在她纤细颈项上的红绳。
当艳红的肚兜儿随着她的举动而滑落,那雪白的双峰毫无遮掩的完整呈现在他的面前时,即便是盛怒中的他也因这瑰丽的景象而呼吸一窒。
“以后你可以恨我、怨我,但现在请你要我。”一双忙碌小手开始从他伟岸的胸膛往下探索,直到……
“你……”坚硬的昂藏被她细细的包裹在掌心之中,那蓦然而起的欢愉和悸动让东方敬亭忍不住地倒油了口气。
不该呵,不该对这样浪荡的女人有任何的反应的,可偏偏那昂藏的欲望却是骗不过人。
原本清明的意识逐渐被欲望所掩盖,靳双雪意识到他已然准备好了,随即覆身在他身上。
“书上只教到这儿,接下来的我可不会,你帮帮我。”她软声哀求。
其实不是书上没教,而是纵然做好了万般的心理准备,可是一旦要真的上场,她也难免不知所措,所以只好哀求他帮忙。
明知解放欲望的根源就在他的上方,他只要劲腰一抬,便能纾解胯下的疼痛,可他却只是咬牙怒瞪着她,即使额上的青筋频频浮动,但他就是一动也不肯动的僵在那儿。
“别这样,求你了……”她好声好气的恳求,却换来他白眼两枚和消极的抵抗,他怎么也不肯动上一下。
可恶,她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娇艳无敌,可总也算是秀色可餐吧!他干么这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真是……
气极,靳双雪咬着唇,稍稍犹豫了一会,当下决定靠自己比较快,否则等三日醉失效了,那小小的一条丝绳只怕抵不过他的怒气。
深吸了口气,她眯着眼觑准了他的昂藏,然后往下用力的一坐。
“噢!”东方敬亭忍不住的呻吟,该死的,这女人难不成想要坐断他的命根子,好让他绝子绝孙吗?
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为了自己往后的“幸福”,他决定不让她继续胡搞下去。
劲瘦紧实的腰身微微的往上一抬,一股撕心掏肺的疼痛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袭向她。
剧痛让她顿时软倒在他的身上,她的一双眼随着那阵痛而迷蒙,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就这么潸潸的倾流而下。
该死的,怎么没人告诉她会这么痛,如果早知道,她就……
后悔的念头还没完,想撤退的身躯还没有移开,他像是在惩罚她似的,恶意的一阵强过一阵的抽动,更是让她痛得只差没有哭爹喊娘。
但那泪却没让他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依然故我的抽送,着实让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吃足了苦头,在她还没有半点愉悦的感觉之际,他便放任自己的欲望如数的发泄在她的深处。
“这样,你满意了吗?”东方敬亭咬牙对着泪眼迷蒙的靳双雪质问道。
“我……”痛得几乎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只能委屈兮兮的瞧着他,泪水更是止不住的直往下落。
呜,她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为什么就要经历这种痛……
意识到一丝丝的怜惜莫名其妙的自心里盘旋而出,他拒绝被她此刻这种荏弱的模样打动。
于是他眼儿一闭,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谁知方才云雨的疲累,再加上还残留在身躯之中的三杯醉的残余效力,东方敬亭这一闭眼却真的睡着了。
好不容易在心翠的搀扶下,靳双雪终于打理好自己,正准备交代心翠把东方敬亭送回家去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门扉在这个时候被推了开来。
“大……大……哥……”原本自若的神色一凛,她下意识的挡在床榻之前,企图遮掩靳双日的视线。
“别遮了,我已经瞧见了,等会儿我就遣人去东方家要个交代。”
方才听得总管来报,说守门的昨儿个让心翠领进了一人,可到现在都还没出府,守门的怕出事,连忙向总管报告,总管这才跑来同他说。
他一听,心中顿生一抹不祥,连忙来瞧个清楚仔细,没想到还真让他见着了东方敬亭大剠刺的躺在双雪的床上。
他虽然气怒,可还勉强保有一丝的理智,当下已经决定了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反正自个儿的妹子一向心仪这男人,这下更好,让那男人没有拒绝的机会。
沉肃的脸色中瞧不着一丝的怒气,可靳双雪却明白这时的大哥绝对处于盛怒之中。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挺直了背脊迎向兄长,没有一丝的畏首畏尾。
“大哥,不必麻烦了,等会儿我就要起程去杭州了。”
“去杭州做啥?”靳双日的浓眉一皱,双手环胸的瞪着妹子问道。
“去定居,做生意。”她一连给了两个答案。
“那他呢?”下颔朝着不省人事的东方敬亭一抬,他眯起了双眼问道。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昨夜儿的事?”他再问,头已经开始隐隐的疼了起来。
他这个妹子啊!一向有自己的主见,可谁想到她竟会大胆的干出这档子事,让他这个做大哥的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当做没这回事。”她应得更干脆了,原本她是不打算将此事让大哥知道了,但知道了也无妨,对她来说或许更有利。
“你……”怒瞪了她一眼,靳双日低吼道:“没有人可以欺负靳家的人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他也不会是例外。”
“不是他欺负我,严格说起来算是我欺负他。”虽然他真的弄得她很痛,她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故意,可问题是因果就是因果,是她种的因她就不会赖。
“都一样,反正他娶定你了。”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
“大哥,我不会嫁的。”靳双雪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你硬要逼我嫁,我就立时离开家,而且永生不再踏入一步。”
“你……”怒目瞪视着威胁他的妹妹,他简直快气疯了。
他冲上前去,一把扯住东方敬亭的衣襟,明摆着要将帐全算到他头上。
“大哥,难不成我离开还不够,你还想逼死我吗?”
这话才入耳,又听心翠一声惊呼,靳双日猛然回头,便见靳双雪拿着发簪抵住了自己纤细的颈项。
“该死的,你究竟在做什么?”
“放他走,发誓不找他的麻烦,如果大哥做到这两样,那咱们兄妹还有得做,如若不然,那……”
“那怎么样?”他咬牙问道。
“那我就到阴曹地府游上一趟,谁也不用逼谁。”靳双雪昂首说道,她不愿把事情搞得那么难看,大哥疼她她知道,但她并不想害了东方敬亭。
以死要胁,他这个妹子还真是好样的。
纵是气极,又能如何?除了投降之外,难不成他真能拿他妹子的命去赌。
双雪的倔强他一向是知道的,她一旦决定做的事,便没有人能够改变。
如果他不想见她当场血溅五步,只能由着她的任性了。
“我都答应!行了吧!”
又是一记狠瞪笔直的射向昏睡中的东方敬亭,这笔帐他可是记在心上了,现下不能拿他如何,总有一天让他逮着了机会,他会将这笔帐算得清清楚楚的。
靳双雪稍稍安下了心,唯恐再生波澜,连忙向心翠交代,将东方敬亭给“完完整整”送回家去。
一如她先前的承诺。
天刚破晓,鸡鸣鸟啼。
东方家门口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之下,躺坐着一个男人。
在马车绝尘而去之际,东方敬亭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了开。
她……为什么?
其实她大可藉着这次的机会逼自己娶她,因为他在她的床榻上被人逮个正着,如果靳双日硬逼着他负责,他也无话可说。
可是她却以死相胁,要她大哥忘了这事,究竟那颗在传说中很是精明的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
他的剑眉皱起,脑内的思绪快速翻转,此时大门被推了开,蜂拥而出了好几人,正七嘴八舌的说道:“我看还是上靳府去要人吧!吉时都已经快到了,这新郎官还不见踪影,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话的正是他的好友,风记钱庄的独子,风独悠。
“可我瞧着不妥,那靳家可是大户人家,咱们这么大剌剌的去要人,要是哥不在哪儿,岂不失了礼。”东方敬亭的弟弟东方敬云迟疑的说。
“大户人家又如何,敬亭失了踪是事实,更何况那靳家大小姐三番两次痴缠,谁知道她会不会因妒生恨,使什么坏心眼儿。”
“可是……”对大哥的下落,东方敬云一样忧心,可问题是这么无凭无据的去寻人,好吗?
“你就别再可是了,敬亭的下落比较重要,咱们说走就走,今儿个可是敬亭大喜之日,容不得一丝丝的差错。”
风独悠将东方敬亭视为自己的异姓兄弟,也将他的事视为自己的事,边说边急惊风似的匆匆步出大门,谁知道才一出门,便差点被门口那超大的阻碍给绊倒了。
“咦……”怎么会有个东西在门口,他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啊!
本就心情不好的他被绊了这么一下,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还没来得及瞧清楚,就咒念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啊?”
“就是你们要找的鬼。”头痛欲裂的东方敬亭没好气的应道。
“咦,大哥!”东方敬云和风独悠同时喜出望外的惊呼。
“你做啥好端端的不进屋里去,让你娘和咱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风独悠嘀嘀咕咕的数落着,顺便一把拉起了还瘫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东方敬亭。
“还有,你究竟去了哪儿了?为啥一夜没回来?”
无数的问题当头兜来,东方敬亭却一点儿也不想说。
只是静默的任由他们帮他穿上大红蟒袍,又任由他们将他推上了骏马,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前去迎亲了。
这种事能说吗?说他被一个女人给“强”了,那是怎么样的奇耻大辱啊!
靳双雪可别以为他会就这样放过她,这笔帐他终有一日会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