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杏君利用最后的时间回饭店搬出一些私人用品,包括几件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饰品。
为了维持颓废风格,她买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而且都是些T恤及垮裤、牛仔裤之类的,鞋子也是条纹布鞋,以现在的目光看来,这些东西还真不实际,如果当初她买的是香奈儿之类的名牌服饰就好了,至少还能变现。
唉!没有钱真的很悲哀。
就如同武翰扬所说,因为他不常回家,所以史上茵总是鼓吹她进房去睡,而不用睡沙发对黎杏君来说,本来就是一大福音,她当然乐于遵命。
所以,事实上她是以两千元的价格租到一个房间,真是太便宜了,外面绝对找不到这种行情,这时就不能怪武翰扬不让她出价了。
隔天,黎杏君依然化了一个颓废妆去上班,她本人觉得没什么,史上茵也没说话,倒是有意见的武翰扬表现得特别明显,结结实实的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呢!
一大早,史上茵就要她上楼去收拾武翰扬的脏衣物,好让她下班回家时能顺便带回去清洗。
上了楼,只见五名工作人员各忙各的,书黎杏君一时间找不到武翰扬,更找不到他的脏衣物在哪儿。
其实这间工作室并不大,偏偏要摆下许多仪器及控制面板,造成许多小走道必须侧身才能通过。真难想像在这么拥挤的空间里工作怎能不发疯。
黎杏君就近选了条比较宽的走道通过,这时只听一阵轮子的滚动声,想是有人坐在有挂轮的椅子上行动,不一会儿,小走道的尽头出现一张脸,是昨天仗义执言的那位年轻人。
“喂!小心点。”他说。
“我又没做什么。”她为自己辩护。
“那边那些电夹很容易脱落,别碰掉了,你刚才不应该走这边的。”
她看了眼身边所谓电夹的东西,嘀咕道:“你们又没挂遵行方向的牌子,怎能怪我?”
“我不是怪你,而是现在头头的脾气很不好,你最好不要惊动他。”
“又在乱发脾气了?这个人怎么那么爱生气。”
“人的一天中总有几个时辰气不顺的嘛,我们已经习惯了。”
经过指点,她在像迷宫一样的室内找到一个小角落,找到一张行军床,然后在行军床下,找到一袋脏衣物。原来这就是武翰扬平日的生活呀!简直像坐牢一样,既没有空间又没有自由,完全被工作绑死了。
还在悲叹这男人的生活没有乐趣,突然,他满脸怒容的出现在她面前──
“我叫你不要化这种僵尸妆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听不懂吗?”他手里拿著一根扳手,活像恐怖电影里的疯狂杀人犯找到猎物似的。
原来武翰扬的起床气很差,通常要经过三个阶段──前十分钟要傻傻的坐著等清醒,再来半小时要不言不语的梳洗吃早餐,后面半小时会对看不顺眼的事物大发脾气,历时一小时十分钟,不多不少。
而黎杏君显然碰上他最暴躁的后半小时了,刚才那位年轻人试著提醒她的就是这点。
“呃……史小姐没说不行啊!”她有些踌躇的回道,想是有点吓著了。这男人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惹,手上的扳手仿佛随时会派上用场,不像之前都是嘴巴坏而已。
“上茵怎么说我不管,我说不准在我面前化这种妆!”他厉声喝道,拽著她的手,像个独裁者一样将她往浴室里拉。
“你干么?别这样!”她害怕的叫苦,可是反抗没效,下一秒,一条湿毛巾捂上她的脸,然后是一阵粗暴又无礼的乱抹,当她的脸像汽车屁股一样。
“救……命啊!”她找到空隙,断断续续的喊著,抓住他粗勇的手臂,无力的挣扎,希望有人听到声音会前来搭救。不过先前那人已经警告过她,显然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武翰扬像地雷一样危险,谁也不愿接近,她怎么会这么倒楣给触发了呢。
“这是什么?”他突然停下抹脸的动作,钳制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偏向一边。
“没必要跟你说!”她没好气的瞪著他,不抓他的手了,改用来遮住脸上的瘀伤。
“这不像胎记,被人打的?”他眯起眼睛看进她眼底,像要读取她的心思似的。那瘀青已经泛黄,显示受伤的日期至少在两天前,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就是她逃家的那天,而她肯定是在替某人掩饰罪行,否则不会将颓废妆化成僵尸妆。
“不用你假好心!”感觉他的力道减弱,她用力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这个鬼地方,连史上茵交代的脏衣服都忘了拿。
后来她跟史上茵抱怨,说她儿子的起床气有多恐怖,她再也不上楼了。史上茵了解的笑笑,没有替儿子说什么,便让别人取代了她的工作。
几天后,脸上的瘀青终于退了,黎杏君不再上粉底,但仍然坚持画上眼影,维持她的颓废形象。须知化妆品是很贵的,先前她像涂墙一样的抹,消耗量惊人,她不敢保证日后还有钱买全这些奢侈品,尤其她使用的牌子那么贵,如果随便用劣质的取代,恐怕皮肤会遭殃。
人可以挑工作,但工作不见得就能挑人,一天中午,史上茵的三个服务生都在忙,只剩她这个生手比较有空,于是她又被派到楼上去送午餐。
工作室的门仍是开著,可是没看见半个人,黎杏君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了会儿,希望不会碰到那个大烂人。
但天不从人愿,才踏进他的地盘一步,头号大烂人就从小走道里出现,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好像是故意出来迎接她的一样。
她不知道,这地方是有监视器的,想碰见谁,可不是老天能决定的。
“我送东西来了。”她双手推出餐盘,希望速战速决。
“那天对不起,你来错时间了。”武翰扬单手接过,突然道起歉来。
黎杏君有些楞住了,想不到大烂人也会道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大烂人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满可爱的嘛,甚至可以说他长得十分俊俏。
他不是浓眉大眼型的,但眉宇间的神色异常坚定,很有神,感觉就像个天生的领导者;鼻梁又高又挺,显然主人有他的傲气,不该低头时绝不低头;唇形菱线分明,上下唇比例完美,像用艺术家的彩笔画上去的。
总归一句话,这人如果改一改他的臭脾气,相信会有很多人倒追。
就在黎杏君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突然又双眉一敛,以质问的口吻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学校应该开学了,怎么没去上课?”
“咦?”她闻言又是一楞。
学校是开学了没错,可她又没去注册,上什么课咧!再说父亲都跟她闹翻了,她哪来的钱读书,原本仅剩一点完成学业的心也荡然无存了。
“上茵没叫你回学校上课吗?你们女人都是怎么想的?”武翰扬气急败坏的拿著餐盘,走到角落往一张桌子上一丢,拉著她的手,怒冲冲地往楼下走去。
上茵因为结婚而放弃学业,心中虽然遗憾,但从不后悔,可是这女孩有什么理由放弃即将到手的毕业证书?他能料见她如果现在放弃了,将来必定后悔。
黎杏君被半强迫性的拖在他后面走,此刻心里只想推翻她先前的想法──这大烂人太阴晴不定了,管他长得多俊俏,任谁都不会喜欢上他。
原本以为他要拉她去和温柔姊姊谈谈,想不到他一路拖著她到门口,穿越马路,往一座停车场走去。
“停!你要带我去哪里啦?”黎杏君不由得对著他的后脑勺喊。
“带你回学校。你读哪一所高中?我送你过去。”武翰扬仍坚持的往前走。
“我没钱注册,学校没有义务让我白读。”
他听了终于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的看著她,“没钱注册怎么不找我商量?你只剩这学期就毕业了,这样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
“哦?现在你又想当好人喽?之前我才借你的床睡一晚你就哇哇叫,我怎么敢跟你开口借钱说我要读书?”她极尽嘲讽的问。再说要借钱找史上茵还可能些,找这个大烂人简直是自讨没趣嘛。
“当寄生虫和读书不能拿来一起比较,如果你不读书,我还是把你当成寄生虫。寄生虫不准待在我家,请你另谋出路。”他将手往外一指,提出严正警告。
“呃……那么……翰扬哥,借我钱吧!”
为了继续待在他家,黎杏君只得低声下气的奉他为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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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比想像中容易,突然间,黎杏君不再认为读书是件苦差事了,这是因为背负著某些人的期望吧!
其实她并不爱读书,有时候,她觉得读书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母亲还在世时,她为了母亲而读,母亲不在了,父亲根本不关心她的课业,所以她的功课一落千丈,而现在有史上茵和武翰扬的关心,她好像又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一样,卯起劲来表现。
也许就是因为她如此任性,又依赖人,所以一直无法从丧母的伤痛中站起来吧!她是朵需要感情依附的菟丝花,无法忍受孤独的活著。
然而,因为要读书,所以她只好把打工的时间调整到晚上,并缩短工时,以应付功课上的需求,可是史上茵并没有因此调降她的薪水,只是要她好好念书,其他的事慢慢再想清楚,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烂好人。
而那个大烂人呢?呃,勉强将他调整为不擅表达善意的好人好了。
毕竟人家借钱给她,还“威胁”她必须上学才有饭吃。虽然方法有些偏激,但很有效,鼓励人家上进是好事,当然可以称为好人喽!
想回学校上课,就必须恢复素颜,而当武翰扬第一次瞥见她不施浓妆的清纯模样时,还真的有点被吓呆了呢。
“你不化妆看起来比较成熟。”这是他对她外貌上的评语。
其实黎杏君不化妆的样子很亮丽,圆圆的杏眼,粉嫩嫩的小嘴,看起来像大学生,很有气质,很青春开朗。可想而知,这种女孩走到哪里都是抢手人物。
“真的?原来我这么年轻就老著等了,希望不会不到三十就要动除皱手术。”她摸摸粉嫩嫩的双颊,有些担忧的说。
“老著等的意思是一个人到了五十岁可能还是同一个样,放心啦!你应该不需要准备除皱手术的钱。”
“史姊姊也是老著等吗?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年轻?”她亮著水灵灵的大眼看著他问。她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称呼史上茵为史小姐,其他时间都叫她姊姊。
“上茵是……”武翰扬回忆起母亲少女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确相差无几,于是坦白的道:“她是老著等。”
这话让黎杏君听了大笑不已,直说要请他吃冰。
然而,本以为她可以从此回复可人的学生模样,可是这样想未免高兴得过早,只要卸下学生身份,她又是一脸叛逆的颓废妆,怎么说都不听。
“你干么又画得跟鬼一样?不化妆的样子不是很可爱吗?也不用怕伤害皮肤。”武翰扬一脸不赞同的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化了妆,黎杏君的执拗脾气也跟著上来了,完全看不见素脸时的乖巧温驯。
他泄气的想,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么,不过只要她认真上学,认真赚钱缴房租,一切不就结了吗?
他们非亲非故,她在他家也许待不了多久,他何必为她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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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杏君也有服饰上的问题。
她从饭店带过来的衣服其实不到四套,同样的衣服穿久了也会腻的,更何况她还常常忘了清洗,甚至懒得清洗,所以开始发生找不到衣服穿的窘境。
这时候,只好把歪脑筋动到武翰扬的衣橱里面去了。
因为她的关系,他几乎已经不回家了,明知道她住进他的房里,也知道她根本没缴房租给母亲,但是,他还是默认了,可见他真的是嘴坏心不坏。这种状况,他们称之为心照不宣。
至于他的换洗衣物呢?一样是透过史上茵进行更替。
有一天,她穿上一件“借”来的土黄色背心及巧克力色的绒毛裤去打工,史上茵根本没什么特殊表情,害她还以为就这样安然过关了,好死不死的,那天她又得送东西去武翰扬的工作室,再次被那个大烂人逮个正著。
“你开始偷我的东西了,ㄏㄥ?僵尸。”他双手抱胸,一脸不以为然的看著她。他还是继续唤她僵尸,并宣称只要她一天不改掉她的妆,他就一天不改其称号。
“我哪有偷你的东西?你别在那边乱栽赃!”黎杏君恼羞成怒,说话反而大声。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记得自己有哪些衣服的,尤其她现在身穿的,足足比他的SIZE小两吋,想必是很久以前的衣服了。
所以他本人不是做了目录,就是记忆力特别好。
“我记得这件背心是我八年前买的,刚好它的口袋内里破了个洞,要不要我验明正身一下?”他威赫似的倾身向前。
黎杏君吓得倒退半步,急忙道:“我才没有偷,偷东西还会自投罗网来让你抓包吗?请称它为借!我是用借的,好吗?”
“不问自取就是偷,刑法有规定。”即使两人已经混熟了,他还是一样不好商量。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大烂人?”她只在有求于他时才唤他翰扬哥,其他时候还是以大烂人来回敬他。
“租金一件五十,要不然你也可以买下来。”
“一件五十,我要是一天借两件,穿十次不就一千块了。”她自言自语的算了一下,才闷闷的抬眼看著他问:“你这二手衣想卖多少钱?”
“一件一百。”
“厚!那我还不如买下来划算。”
“就是要卖给你,因为我已经穿不下了。”武翰扬有点恶作剧意味的扬扬眉。八年前他还没当兵,身材仍然瘦瘦的,所以她才会挑中这件衣服吧!看她皮带拉到尽头,虽然有点过大,却别有一番风格。
“穿不下就该捐给我,还跟我要钱,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真是小气!亏他身为网站经营者,月入十数万,竟然和一个月光美少女计较这些。
“捐给你不如捐给真正需要的人。你要是肯乖乖的回家去,不就不用看我的脸色了吗?”他仍没有放弃劝她回家的念头。
“老调重弹,了无新意。”她轻哼一声。
“叫你给钱就给钱,还牵拖,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好嘛、好嘛!”学费几万块都没在紧张了,一两百块的小钱却要得这么急。“先记在墙上好了。”
黎杏君说著将他点的东西推给他,跩不拉几的回到楼下。
这件事过后几天,她又“不小心”的使用了他的中性香水被抓包,武翰扬立刻又趁机敲诈,唉!她真是倒楣。
这次的索价更高,喷一次竟然要五百元,买下来还要一万块,太超过了吧,她宁愿选择不要喷。
看来,这场男女攻防战还有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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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君!等一下!”
放学时间,黎杏君一向直接回去换掉制服,然后再到史上茵的店里打工,然而这天,简明录却突然出现的唤住她,她听见回头望了一眼,但没等他。
“杏君,你的气还没消吗?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说话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我?”简明录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有点薄怒。
“见什么见?我不是说永不再见了,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她白他一眼,态度极为冷淡。
“你只是一时气话而已,我的马子怎么能说走就走?传出去了我简明录还有面子吗?”
“我们的感情还比不上你的面子,这种关系你认为有必要持续?”她挣开他的手,毫无眷恋的向前走。
简明录跟上,深吸口气控制怒意,才道:“那天我们的火气是大了点,但你大小姐的脾气也要改一改了,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老是打不进我们的圈子?”
“是哦,你们的圈子很了不起吗?我现在不屑与你们为伍了,可以吧!”她高傲的头一甩。
“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从来没好过,难道你只是一直在玩我?”他发出危险的低吼。
然而,黎杏君的表现还是那样冷淡,但这次总算停下脚步来加以说明,“简先生,敢问你是不是假冒的七年级生呀!所谓交往不就是在对方身上找乐子吗?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在你身上找到乐子,所以我们这段就结束了,了吗?”她双手一拍再分开,表示一拍两散。
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这种玩票性质的男朋友甩了也没差。
现阶段她是力图振作的打工淑女,对那些放浪行骸的酒肉朋友当然没什么兴趣了。
“黎杏君!你以为你能想走就走吗?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和感情怎么算?”简明录不甘被甩,酷酷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那么我在你和你的伙伴们身上花费的金钱又怎么算呢?大哥你以为我这一个月以来是怎么过的?你一定以为我又回到我爸爸身边了是吧?很抱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身上已经挖不到油水了,所以别想在我身上找乐子。”要算帐,她也会。
“我没有你想像中肤浅。吵架后第三天,我到饭店找过你,你已经跑了,到你家去找你,你又不在。”他突然脸色再变,“我一直打电话找你,可是你的手机一直都不通,我每天都在担心你到哪里去了。”
黎杏君看出平常一副老大模样的他真的在担心,不禁有些动容,“谢谢你为我担心,但是我已经变了,我们不再适合在一起。”她的手机早就典当了,就算打上一万次也不会通的。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虽然过去我们那一票出去吃喝玩乐都由你买单,但是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几乎都是我出钱,我从没想过在你身上捞好处。”
“我们当然不适合,我现在要读书,还要打工,根本没什么时间跟你在一起。再说你那帮手脚不干净的朋友没有我的金援,肯定又在动歪脑筋了,难保你不会被拖下水。”她调整一下书包的肩带,坦白的说出自己对他们的想法。
简明录沉默了会儿,阴郁的道:“有一阵子,他们的确想过找你演一出假绑票真诈财的戏码,可是被我否决了。”
“看!你们这帮人没钱就会想些有的没的,如果你对我还有点情份,那就别再来找我了,哪怕有一天连你都会出卖我。”黎杏君翻脸,说著迈开步伐往捷运站走,继续她的行程。她知道这帮人道德心薄弱,但绑架一个一直对他们示好的朋友也太过份了,何况她还请他们吃香喝辣的。
“他们没说要真的绑架你,你生什么气?再说你又何必自讨苦吃,要是你回去和你爸和好,一切不就解决了吗?”简明录再跟上。
“不可能!除非我爸和那头母猪离婚,并向我道歉,否则我绝不回去。”
“你爸和那头母猪好得很,离什么婚?上个礼拜我再去一趟你家,你家的警卫告诉我他们去了伦敦,要这个礼拜才会回来,算算日子,他们可能才刚下飞机而已。”
“他们……靠!”她横他一眼,忍不住咬牙并粗鲁的咒骂,“女儿在外面吃苦受罪,他们还有心情到伦敦去渡假,这还有天理吗?”
妈妈去世半年就有了新欢也就算了,中年丧偶,人生三大悲哀之一嘛!但现在女儿被后母逼到在外面流浪,他不但连找都没有,还跟新欢跑出去玩?!这不只没天理,根本是没良心!
“所以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咧,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在旋转,想要改变你爸爸的婚姻状况,简直痴心妄想。”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双手握拳,埋头加快脚步。
“等一下,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要怎么找你出来?”简明录跟著加快脚步,并伸手拉她的头发。
黎杏君用力抢回乌黑的发丝,生气的道:“找我做什么?跟你说我们完了咩,你听不懂啊!”说完开始用跑的,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杏君。”他追了两步,但终究没有再追上去。
他们是两个感情不够坚定的情人,加入现实的因素后,什么都变了。
也许年轻真的没有定性吧,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心的呀!
看著那渐渐远离的窈窕背影,现实似乎越来越清楚了──她要离开他,离开这个是非不明的圈子,去意是如此坚决。
只是,为什么这样速战速决呢?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难道,她有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