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为什么会提早两天?」
「听说是福娘子的意思。」
「可官银不是十天後才会到吗?」
「对呀,我们都等一上午了,连团屁都没瞧见,是不是耍我们啊。」
「谁知道,反正按照寨主的意思就是了,说不定真让我们蒙到了。」
几名弋风寨的山贼,久等不耐,躲在藏身的草丛问窃语。
匡啷!匡啷——
「嘘!来了。」
远远地,就能听见车轮转动的声响,车轮声略沉,接著就看见一行人穿著白色丧服,推著三具棺木走了过来,领头的人手上还拿著一支幡旗,显然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呜呜……爹啊……娘啊……」
「呜呜——」
伴随著阵阵哀凄哭声,听得众山贼心头直发毛。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送官银的吗?怎么来个送葬的?」
「我的妈呀,看到这种死人东西,会衰一辈子的。」
「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出现的送葬队伍,吓了大夥一跳,动摇了他们的意志,顾不得藏身之处是否会被发现,大家抬起头来左顾右看,想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
「格老子的!我就说刁不害那小毛驴仅什么?现在可好,大夥白耗了一天。」獒鹰乐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就是说啊,大寨主还真是老糊涂了,还不是因为他是大寨主的义子,寨主之位才便宜了他。」
「是呀,三当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跟在獒鹰身旁的小喽罗,同声附和。
「格老子的,甭浪费时间了,咱们走人。」
獒鹰手一挥,招了自己的人马,迅速退离了原本该由他们据守的树林。
送葬队伍中,领头的人利用眼角余光,窥探四周,除了水声与鸟鸣声外,一片悄然。
何况他们这回提早两天出发,消息保密得紧,一路上也确实安全无事,索性举起手来,喊道:「停!歇会儿。」
众人将棺木卸了下来,围坐在棺木四周,小心看护著。
「看紧点,别松懈。」领头的人,王甫下放心嘱咐道。
他们正是两湖知府派遣的人马,千里迢迢一路从两湖押送金银珠宝以及名贵古董,来到京畿所在的遥安城,就为了拢络权倾半壁江山的在朝高官。
风胤皇朝里,谁没听过弋风寨的恶名,为躲避这群山贼,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这回他们就改以送葬队伍的名义。
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押送宫银的人马逐渐松懈了心防,大夥开始一边聊天,一边吃起乾粮,显然早将山贼的的威胁抛在脑後。
另一方面,众山贼也是惶惶不安,全部在等刁不害的暗示,没人敢贸然出声。
而在山径上的那一头,也出现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福姑娘,你就饶了我吧,万一让寨主知道我带你来,他会砍死我的。」虎儿哀求著坚持跟来的纳福。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纳福加快脚步,急著在双方开打前,找一个位置藏身。
她是为刁不害来的,听虎儿说当他大开杀戒的时候,额上的记号就会浮现,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记号。
「可是……这里很危险的。」
「少罗唆!」纳福不耐烦低斥。她听够了这一路的牢骚。
眼看再往前走几步路,就可以发现双方人马聚集的所在。「跟我来。」纳福拉着虎儿就地躲在一处草丛里,沿著草丛边移动,试图再多接近战场。
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是相安无事,王甫舒缓地松了一口气。「大夥让马匹喝几口水,准备上路了。」
「是。」
几匹用来驮运棺木的马匹都被牵到湖岸边喝水。
随著未时的接近,浓雾逐渐由湖岸边向山径方向飘散,不到一会儿功夫,半个湖面已经陷在浓雾当中。
「天啊!起雾了。」
「别慌!别慌!快收拾好,准备上路。」王甫扯直了喉咙猛喊。
就在押送官银的官兵一阵兵荒马乱之际,唰一声,从湖中大石後方窜出一抹身影。
黑影拿著一把亮晃晃的大刀,站在大石上,沉声吼道:「杀!」
接到刁不害的命令,分布在树丛中、树干上、大石後……等等地方的山贼,一举冲出,将官兵团团围在中间。
「山贼出现了!山贼出现了!」几名官兵当场吓的尿湿裤子,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回来,别慌!别慌!」任凭王甫喊破了喉咙,官兵依旧四处逃散。
顿时,一阵飞沙走石,杀声震天,远道而来的两湖官兵,根本对饿虎山的地形不熟,加上又有浓雾遮蔽,颓势已现。
「王甫,由我来会会你。」刁不害拿著大刀,自王甫背後出现。
「好样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沉得住气。」王甫手握长戟,甩掉戟上的血珠。
「哼,闲话少说,你们那批财宝就进贡给我们弋风寨吧。」
刁不害握紧大刀,冲了过去,王甫也不是省油的灯,运起长戟,挡下他第一波的攻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竟也势均力敌。
「福姑娘,咱们快走吧,这里好危险呐。」
被突然飞过来的尸体,溅得满脸血的虎儿,早吓白了一张脸。他虽是山贼,年纪尚小,可还没真实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刁不害在哪?」纳福睁大了眸子,急著寻找他。
「福姑娘,行行好,现在这种状况哪找得到师父,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拖累师父。」
「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了。」纳福不肯死心。她一定要看到他额上的记号才行。
「那里还有两个人。」
「糟了。」等到虎儿警觉可能被发现的当头,已经来不及,只见两名官兵拿著长枪就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福姑娘!我们快走。」虎儿二话下说拉著纳福就跑。
而王甫与刁不害力战百余回合,依然分不出高下,但赶路多天的他,终究敌不过守株待免多时的刁不害。
「可恶!」王甫抹去脸上的血痕,一边力抗刁不害犀利的攻势,一边往後退,藉机寻找脱身的机会。
「王甫!你受死吧。」刁不害一个飞身,大刀一挥,在王甫的右臂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该死!」王南吃痛,握紧长戟,准备浴血一战。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
「福姑娘!当心啊!」
猛地,这个声音传进刁不害的耳里。
纳福?那个声音听起来好似虎儿,他们两个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刁不害还没厘清思绪,忽然肩上一阵剧疼,抬起头一看,赫然是王甫的长戟,趁著他失神时,没入他的肩里。
「刁不害,对战最忌失神,你可让我逮到了空档,今日你非死不可。」
刺中了刁不害,王甫信心大增,转动手中的长戟,试图一举贯穿他的身躯。
「福姑娘!快走!」
虎儿急切的嗓音又传来了,刁不害强忍住痛,以眼角余光四处搜寻他们两人的身影。
果然在王甫的身後,发现浴血保护纳福的虎儿,以及一脸惊慌的纳福。
该死的!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刁不害无声低咒。
眼看一名官兵手上的长枪,就要从後方刺穿纳福纤细的身子,刁不害一急,顾不得肩上的剧痛,大掌握住长戟,猛力一推,直接推出他的体外,顿时血如泉涌。
他没时间止住肩上的伤口,任凭血水汩汩流下,提著大刀往虎儿的方向奔去。
没意料到他竟能挣脱他的箝制,王甫楞了好一会儿,连忙追上。「刁不害!别想逃。」;
「唔……可恶……痛死我了。」胸口挨了一刀,虎儿疼的哇哇叫,却也不敢放下纳福一个人逃命。
「虎儿,你快走,别管我了。」对於让自己和虎儿陷入这样的危机,纳福自责不已。
「我哪能走——」扔下她回寨,他同样死路一条,那还下如留下来力拼,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纳福感觉背後一阵刺痛,背心逐渐淌下一股湿黏……
「杀了你这美人儿还真可惜!」耳畔传来官兵淫邪的笑声。
「不准伤她!」
倏地,传来一声虎吼,接著就看见一抹迅如雷电的身影,持著一把沾满血迹的大刀,恶狠狠砍断那只刺伤纳福的手臂。
「啊——啊——我的手!」官兵哀叫出声,捣著断臂倒卧在地,痛的四处翻滚下已。
「纳福!」
刁不害一个飞身,急忙扶住纳福瘫软的身子。
「师父!你总算来了。」忙得焦头烂额的虎儿见到刁不害,当场喷泪。
「回寨再和你算帐。」刁不害不忘撂下狠话,连忙将插在腰际的锋利短刀,递给虎儿御敌。
「知道了啦!」呜呜,他真的是无辜的。
「刁不害!纳命来。」王甫拿著长戟追了过来。
「该死!」
由於肩上有伤,怀中又抱了个人儿,使得刁不害根本无法使出全力御敌,虎儿同样忙著御敌,无法帮上忙。
眼看王甫的长戟,又往他的胸口剠来,左右两边又有官兵袭来,刁不害心口一凛,当机立断——
他挥动手上的大刀,飞舞一圈,砍退了左右方的官兵,而改以背对著王甫,好保护胸前的人儿。
「唔……」长戟没入刁不害的背,他旋即吐了一口鲜血,腥浓的鲜血飞溅在纳福的脸上,吓醒了她。
纳福一睁眸,就看见满身、满脸鲜血的刁不害,吓了一大跳。「刁、刁……刁不害你……」
「刁不害,你可真糊涂,暴露这么大的罩门,今天你死定了。」
王甫阴狠一笑,转动长戟,长戢又没入了一些。
「师父!别杀我师父!」
解决了手上的官兵,虎儿拾起地上的长剑,就往王甫胸口刺去。
「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王甫一时没有防备,被刺中了胸口。
虎儿不是王甫的对手!
刁不害对虎儿的担心,化成强烈的杀意,他挺身向前走了几步,脱离长戟对他的箝制,然而许多血流不止的伤处,让他近乎力竭。
纳福亲眼目睹刁不害额上,渐渐浮现出一团蓝光,他的眼神一变,转为嗜血抂暴,和原先的他,列若两人。
「刁、刁不害……你……」
眼睁睁看著他的额前,浮现当初她所见到的大凶卦象,纳福倒抽一口凉气,胸口一阵发冷。
「在这里等我!」他咬牙喝道,将纳福放在一丛隐密的草丛俊方,拖著大刀往王甫的方向杀去。
「王甫!你的对手是我。」
他一把推开虎儿,举起大刀继续和王甫对战。
看到这般骇人的模样,一般人早已吓的尿裤子,王甫也不例外,当场怯战,抛下长戟往回跑,刁不害也立即追了上去,展开一场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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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一道沉郁的嗓音,自纳福头顶传来。
当她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以及空气中浓臭的血腥味逐渐散去,纳福才敢放下遮住双眼的掌心。
抬眸,见到的是咧嘴轻笑的刁不害,他满身、满脸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是他自个儿的,抑或是别人的,而他额上的记号也已消失不见。
「师父,都点好了,一共是四十万两,还有一批古董。」虎儿早忘了腹上的伤处,积极参与他人生的第一场求生战役。
刁不害回头,对众山贼喊道:「回寨。」
「哦!刁爷万岁!」下顿饭有了著落,大夥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纳福听到如雷贯耳的呼声,还有看到遍地的官兵尸首,这场战役是山贼赢了。
刁不害弯腰抱起发楞的人儿,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寨之後,再好好算一算这笔帐。」
「嗯。」
轻应了声,疲累至极的纳福,没有挣扎,顺从地偎进他准备好的臂弯。
是该好好算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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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烛火烧得炽烈,堆起层层的烛泪。
嘶——
刁不害撕开纳福背上的衣衫,怀中的人儿不安地瑟缩了一下。
「你……真的不闭上眼吗?」
纳福咬著唇,脸埋进那坚实的胸膛,压抑住溢满心的羞怯与自卑。她的身体这四年来早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连她自己都不敢看,何况是他?
「你去那做什么?」他沉声责问,挟著浓浓的不悦。
思绪转了转,纳福思忖该怎么回答才好。
忽地,她背上的伤处一阵清凉,他替她上了药,大掌轻柔摩挲著她的肌肤。
「刁不害,你——」她惊呼。
「别说话,我在运气。」他压下她的身子,让她更偎近他。
纳福顺从闭上嘴,不作抗辩。
或许是受伤了,又或许是累坏了,她没有抗拒他的援助,也没有力气维持冶漠的面具。
他沉稳的心跳,熨烫了她的双颊,烘热了她的心窝,随著逐渐失控的心跳,她的脸颊也益发热烫。
他的手指按著她背上的穴道,指尖传递来的热度,适时解除了伤口的疼痛,也催发了药效,甚至……撩拨了她的心绪。
在他仿佛拥有魔力的指尖按摩下,她逐渐松懈了戒心,主动将身上的重担,一点一滴转移给那自愿让她依偎的胸膛。
她从来没想过依靠别人,她的天赋是用来保护她所爱的人,因此为了姊妹们,她怎么牺牲部无所谓,她也早习惯别人的依赖,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折磨。
受了伤,自个儿舔舔就会好……她一直这么相信著。
忽地,腰际一阵发痒,纳福猛然回神,抬眸就望见刁不害眸中,隐隐灼烧的占有望……
纳福红著脸推开他的胸膛,迳自拉起外衫,避开他的灼灼视线。「多、多……多谢,不打扰你了。」
纳福起身,离开床榻,急著逃离刁不害的视线范围,他的眼神让她充满恐惧与不安——
那是一个男人盯著一个女人,才会出现的表情,她不喜欢。
无预警地,纳福被拉了回来,被迫重新坐在刁不害的面前,他反手箝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那儿去做什么?别想瞒我任何事,也别逼我把气出在虎儿身上。」
他在威吓她?
纳福挑眉。「你不会这么做!不然你大可不必拼死救他。」
连两次,都是虎儿在场的时候,他的额前会出现卦象,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否跟虎儿有关?
不管如何,对她而言,都是足够威胁她性命的凶卦呵。
「你又对李昆说了什么?」
「李昆?」
「今日一早,他匆匆离寨,据传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千方百计帮你挡下麻烦,希望你也别增添我的麻烦。」
她可知道,他要花下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寨子里头的老老少少,向她追问。
纳福一听,旋即明白他口中的李昆,铁定是当晚那位李二叔。
「这事确实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我保证,往後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她坦然认错,反倒让刁不害微愕。
「寨子里的人,大多有数不清的过去,你帮不了所有的人。」
纳福讶异地瞅著他,嘴角捻出一朵笑花,以轻松的语气回道:「你该不会开始认为我是好人了吧?」
学他上回的语气捉弄他,「步纳福」这三个字也算是恶名昭彰,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顽劣。
「别人同我求禄位,我心情好,给他个三年,心情不好,赏他给十来年,没人奈我何。」她扬唇自嘲。
「你却为了自家人耗尽所有的精神。」刁不害猛地进出这句话,当场震慑住纳福的心神,眼泪悄悄浮上眼眶边,硬是让她咬牙逼退。
她不著痕迹抹去泪痕,却遮掩不了泛红的眼眶。「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那你的过去又如何?」纳福存心转移话题。
「不值一提。」眼看她似乎又有发火的迹象,他不禁莞尔。「何况你应该会比我清楚。」
又来了!纳福沉下脸来。「我不知道,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说过你早该死了,根本没有命盘可言。」
「哦?这可有趣。」他笑了笑。
纳福眯起眼。他的表情没有出现预期的慌乱,一般人光听到近日会有恶兆,大多会吓得脸色发白,然後跪地哀求她解厄,她就可以从中捉弄这些人,这戏码她看了不下数万遍。
「有趣?你不好奇?」怪人一个。
「知道了又如何?真遇到避得了吗?付出的代价未必承受得起。」
他句句轻描淡写,却字字命中她的要害。
纳福撇开视线,假装听下懂他的暗示。「我累了。」
下逐客令的意图相当明显。
忽地,房里的烛火瞬间熄灭,转为一片黑漆,纳福坐在床杨上静待恢复光明,脸上没有一丝惶恐。
「刁不害!这招对我不管用。」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等了半晌,无人出声回应,正当纳福准备开口骂第二回时,唇瓣徒地被占领。
他何时接近她的?她全然不知。
他的薄唇熨烫著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放肆在她唇齿间游走,每当她恼怒想咬他,他总能先一步含住她的舌尖,反让她被轻薄得更彻底。
然而更让纳福心惊的是——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以男人对女人的热度吻她……
不同的是,这回被侵入的更彻底,仗著黑夜,他的大掌肆无忌惮抚遍她全身,累了一天的她却无力反击,只能虚弱地喘著气。,
「可恶……」纳福的小手紧紧握住那双不规矩的大掌,却还是无法阻止它三思孤行,坚持往她的两褪间探去。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下手都不挑的吗?」她不是已经让他见识过,她的「可怕」了吗?
为了阻止他的放肆,以及保护自己脆弱的尊严,不得已,她撂下狠话。
「这么黑,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我保证,你会喜欢。」他在她的耳边轻呵,带著挑逗。
「你——」亲耳听见了,同样心痛刺骨。
想起每一次病症发作的痛苦,纳福咬著唇,不自觉握紧小手,在刁不害的掌上留下深刻的指印。
「……那也不关你的事,我不愿意也不行吗?」一字一句咬牙吐出,眼角含著
泪,她心痛至极。
泪珠沿著面颊滚落,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泪,即使在家人面前,她也鲜少掉眼泪,他却总能逼出她的泪。
忽然,她感觉到她的泪被吻走了,泪落的愈凶,他吻的愈勤……
泪停了,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下次发作时,记得告诉我,我会陪你。」
接著,她感觉围绕在她身上的热度消失了,抬头一探,烛光霍地点亮,他离开了,留下满室的惆怅给她。
转头一瞧,发现床榻上,有被他硬生撕下的破碎衣衫,上头还沾染了满满的血迹。
她记得他来救她的时候,她就偎在他沾了血迹的胸膛上,这血衣说不定也沾了他的血。
这会儿,连血都互染了,她和他之间的孽缘,恐怕不是一时三刻理得清了。
蓦地,想起刁不害刚刚那句话,纳福浅浅一笑。「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