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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悍情妇 第一章

  纽约的秋天总是带股萧瑟,尤其林荫大道上那掉了满地的银杏更是让秋意显得深重  。  

  只是今秋的纽约并不静寂,反而是热闹滚滚。  

  这自然得归功于那高挂在帝国大厦外墙上的平面广告,只消瞧上那幺一眼,便让穿着大衣、缩着脖子的纽约人顿时觉得心头热呼呼的。  

  看板上是一名身材姣好、蹬着黑色高跟鞋的全/裸美女,她一手摆在浑圆的ru/房上,  一手则半掩si/处,神情挑逗的像是睨望着任何一个看着她的人。  

  但那写在裸女脚踝处的广告词可让人看得雾煞煞。  

  情妇?保镖?  

  这两句词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不过,若是看到连续两星期来华尔街日报的头版  广告后,那就清楚些了。  

  诚征会『玩枪』、身材一级棒的妙龄贴身保镖,NOS总裁周均杰。  

  日报上的广告词和那幅裸女看板一样扇情。  

  近日来,NOS办公大楼外总是排着一大群年轻貌美的女人等着面试。  

  这股热潮可是愈烧愈旺,在报章网络相继披露后,全美各州佳丽,甚至邻近国家也  有不少人不远千里而来,每日应试之人粗估也有上百人。  

  年轻女子会如此趋之若骛,除了周均杰自身的俊美、多金外,还有他那一连串的传  奇故事。  

  据说,五年前一场被破坏的婚礼后,周均杰便拒绝了他人的戒护,从一名彬彬君子  化身为可以徒手制伏一只野狮的男人。  

  传闻还说他枪法极准,手脚利落,这几年来要暗杀他的杀手,反而一个个被他反制  。  

  而他不畏黑道,陆续与哥伦比亚的毒枭、意大利的黑手党在商场上你来我往,硬是  让他们无法在原有的地盘上继续撒野、坐享利润,甚至还让商业间谍无法生存的强硬派  举动,更迷煞这群崇拜英雄的年轻女子。  

  虽然她们也清楚,他这一桩又一桩的事?令他的生命充满危机,而他得罪过的黑白  两道,也全放话要买他的命。不过,她们不怕,追求刺激的心可让她们疯狂的想成为他  的情妇兼保镖。  

  何况,周均杰在商界的狂傲强势,风流浪子之名让他是更具魅力。  

  近日由于他的动作频频,网络上更出现一个号称完整版的故事──话说他堂堂一个  坐拥千亿的企业总裁,将自己训练成不需他人保护的主因是,五年前那名替代他而亡的  保警组长,由于两人交情匪浅,他在痛失好友后,发誓要亲自揪出那天的暗杀者,现今  不停的做出挑衅举动,即是打算引蛇出洞?好友报仇。  

  另外,他的未婚妻也在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后音讯杳无……不过,这些消息都没有得  到证实,连那场婚礼也只是被传得绘声绘影的,连那死去的保警组长的身份也不清楚。  

  时值三十三岁的周均杰有一张俊俏的冷峻脸孔、深邃炯亮的黑眸,再加上那头不输  灿阳的金发,?应征的美人只求能见到这个传奇人物一眼,就算在冷飕飕的天气里排上  几个小时的队也值得。  

  此时,NOS办公大楼的第十三层,十名艳光四射的女人正站在为了此次选「保镖」  的活动,特别装设有防弹玻璃隔间的办公室。  

  一身灰色西装的周均杰则坐在真皮办公椅上,平静无波的潜沈黑眸直勾勾的睇视着  玻璃那方的那群女子。  

  瞧她们搔首弄姿、扭腰摆臀,又露酥胸,又露玉腿的,他嘴角一扬,笑了笑,但那  抹笑意并未到达眼睛。  

  无知的女人!搞不清楚状况……「你还看不够啊为我的总裁大人!」一旁的苏伦受  不了的将手中的笔记本及钢笔扔回桌上,直视着眼睛写着「不屑」两字的老友。  

  周均杰冷冷的瞟他一眼,再指指一旁的位子,「坐下。」  

  「均杰?」  

  「你是我公司的经理,如果你不想捧这个饭碗,可以马上走人。」  

  苏伦拍了额头一记,咬咬牙,想起自己还有一家妻小要养,只得将纸笔全拿了回来  ,气呼呼的在他身旁坐下,「你对老朋友说话一定得这样刻薄吗?」  

  「这样你会比较安全。」他淡淡的道。  

  闻言,苏伦沉默了。自从五年前韩德光被枪杀而亡后,周均杰待人接物的态度也有  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不再和自己这个哈佛同窗嬉笑怒?,甚至刻意强调彼此着上司下属的关系,而这  个态度也同样适用在他的亲戚好友身上。  

  总之,他现在没有所谓的亲密好友,那些在他身旁的女人也是一样,不谈情不说爱  ,有的只是性,玩一玩,便一拍两散。  

  方面大耳的苏伦凝视着他过于严峻的俊颜,他相信他心中一直还有韩之莹的影子,  只是从那事发生后,她退还给他那只沾染了血渍的钻戒!远走他乡……「叩叩叩!」敲  门声陡起。  

  周均杰浓眉一扬,向苏伦点点头。  

  苏伦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却见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立于门前他不禁蹙眉道:  「你们是……」  

  其中一名男子从口袋拿出一张证件,「我们是FBI的干员,想和周总裁谈谈。」  

  苏伦回过身,看着已将目光投在过来的周均杰。  

  「请他们进来,另外──」周均杰指指那群还不停想吸引他目光的女人,摆摆手,  「叫下一批进来。」  

  「呃,是。」苏伦本想提醒他,晚点儿再进行这不管明暗都是选情妇而非选保镖的  事,但一想起他那顽强的个性还是闭上了嘴。苏伦走到玻璃隔间那头,请那些女人由侧  门离开,再叫另一批女人进来。  

  而这一边,两名FBI的干员在沙发椅上坐定后,却看到周均杰的目光并未放在自己  身上,反而径自投注在那些陆续走进的女人。  

  「周总裁。」其中一名FBI干员带有不悦的声音响起。  

  周均杰犀利的冷眸扫过他,又将目光放回那些身材婀娜的女人身上,淡漠的道:「  有事快说,我很忙。」  

  很忙?沙发椅上的两人忍不住互视一眼,如果天天看美人也叫忙的话,他们也挺愿  意像他一样。  

  干员中一名名叫保罗的抿抿唇说道:「我们得到消息,你收到了死神帖。」  

  周均杰以眼角的余光扫过他,冷声道:「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所以我们是奉上级命令来保护周总裁。」  

  闻言,周均杰嘴角一弯,眸中的冷光也不见了,他注视着眼前两个看似三十岁不到  的菜乌干员,「我在选保镖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呃──」两人愣了一下,同时将目光移到玻璃处,发现那头已有女子在宽衣解带  ,企图引起一些注意力。  

  周均杰爬爬刘海,平静的神情令人难窥得他的思绪,但出口的话却尖刻无比,「我  要你们带句话给你们的上级,我对你们的信心相当、相当的薄弱,所以滚吧!」  

  两人再次一愣,他们早听闻这件任务有极大的挑战性,所以老鸟没人敢来,而他们  也没想到周均杰这人真的这样难缠。  

  「呃,可是收到『死神帖』不是会……」  

  「死?」周均杰放声大笑,但笑声中带着奇异的苦涩,令人听了心也沉甸甸的。  

  笑声一歇,他俊美的脸孔快速的闪过一道冷光,「纽约警方欲提供的保护已被我谢  绝,至于五年前就掌控不了死神行踪的FBI,似乎更没有理由来说要保护我,不是吗?  」  

  两人被说得低头不语,听说当年那场婚礼,CIA和FBI的人也出动不少,但死神却还  是大咧咧的在枪杀人后又从容离去,他们连个影也没逮到。  

  「这几年来,我身边没一个保警人员或保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周均杰继续出  言嘲讽。  

  「这……周总裁毕竟在商界举足轻重,一年的纳税金额上亿,还有全美数十万人是  在你的相关企业工作,我们有责任保护……」  

  「狗屎!」周均杰冷漠的打断保罗愈显心虚的话,「为什幺不说你们想要利用我,  好引出让调查局颜面无光的死神?」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令两人顿时无言地面面相觑。  

  「你们可以离开了!」他再次下起逐客令。  

  见他一副扑克牌脸,两人摸摸鼻子,只得尴尬的起身离开。  

  不过,他们已奉令得远距离监视他的举动,因此,这张冷峻的俊为他们可会常常看  到。  

  苏伦见两人离开后,才从玻璃墙那头走了进来,「又是来要保护你的?」  

  周均杰耸耸肩,没回答。  

  苏伦抚抚额心,明白这张人人仰慕的俊美外貌下有着沉痛的心伤,只是连他也被拒  绝在外,关心无门。  

  但该说的事,他还是要说,就算得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  

  「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弄了个养眼的广告看板,又明着应征情妇充当保镖,是刻意要  激怒死神,对不?」  

  周均杰白他一记,「你不该问。」  

  「我知道,你不想我知道太多,可我也看到你抽屉里的死神帖啊!」上天明鉴,他  真的是不小心翻到的。  

  他抿抿性感的唇瓣,「那就忘了这件事。」  

  苏伦长叹一声,「我看到了,怎能说忘就忘?你爷爷坚持要你找个保镖在身旁,你  却公开应征情妇,你说他会怎幺想?」  

  「我照做了,不是吗?他说至少要会『玩枪』。」  

  苏伦仰头翻翻白眼,「你明知道你爷爷的意思,可你却……」  

  「那个五十三号不错,先将她安排到帝国饭店去。」周均杰岔开话题,指指那个身  材匀称的东方美女。  

  「饭店里已有二十名美人了,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次到非洲去猎游不是只打算带一  个保镖吗?」苏伦虽抱怨着但也动手边做纪录。  

  「你今天话太多了,而我……」周均杰淡漠的目光快速的瞟了那群美女一眼,「看  够了,剩下的你来看吧!」  

  「我?喂!我有老婆耶!」苏伦受不了的看着好友大步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那几个还在频?媚眼的女人,他可是妻管严,无福消受她们  的青睐。  

  叹了口气,他走了进去,指示五十三号到饭店报到后,便停止了今天的面试。  

  和煦的午后,旧金山国际机场出现一个离开此地已有五年的纤细身影。  

  韩之莹看着机场外头,亮丽的景致依旧,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  沉痛感触。  

  她心中的苦涩仍如当初离开时那般浓烈,因此,在深吸了一口沁凉的加州空气后,  她的心非但没有感到一丝释然,反而被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连做几个深呼吸后,她抚平情绪,将太阳眼镜戴上,好遮住一双泄漏出脆弱与无助  的眼眸,才踏出机场大厅。  

  「韩小姐,请上车。」穿黑西装的华裔司机一眼便认出她是多年前曾出入老爷华宅  ,差点成为他家少奶奶的女子。  

  韩之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张伯,谢谢你来接我。」  

  张伯看出她粉脸上明显可见的僵意,体贴的不再多言,在她上车后,安静的将时间  及空间留给与这块土地睽违了五年多的她。  

  车子一路平稳的往周老爷位居「双峰」半山腰的豪宅而去。  

  「老爷,韩小姐到了。」  

  张伯带着韩之莹出现在大厅玄关处时,周润沧那张六十开外的肃色脸孔终于露出一  抹放心的微笑。  

  他细细的打量一身白色裤装的韩之莹,五年不见,她如玫瑰般动人的外貌并没有多  大的改变,只是多了一股成熟的自信,顾盼之间风华尽现,整个人看来更见动人的魅力  。  

  「周爷爷。」韩之莹取下太阳眼镜上翡水秋瞳里覆着一层泪雾。  

  张伯看了,也是边拭老泪的退了下去。五年前的悲剧让喜事变丧事,大家的心都十  分沉痛。  

  周润沧眸中闪现的体谅及不舍令韩之莹难以压制心中的苦楚,泪如雨下的奔入他的  怀中。  

  「好好,你肯来就好了,爷爷还担心你真的不再踏入这儿一步……」  

  他拍抚着她因哭泣而耸动的双肩,自己也红了眼眶。  

  半晌,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的韩之莹停止了哭泣,离开他的怀抱,对自己的失态举止  感到羞赧,「对不起,我──」  

  「别这样说,五年了,能再抱抱你,我真的很高兴。」周润沧眼睛泛着泪光,微笑  的道。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着张伯端来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在闻到那曼特宁独有的浓醇  香味后,泪水几乎再次的夺眶而出。  

  五年前,这个屋子里全都是她挚爱而且也疼爱她的人,但她不得不离开。  

  因为她毁了嫂子浅野深子应有的幸福,她自然也没有权利获得幸福……「喝吧!我  们都记得你最爱喝曼特宁。」周润沧和蔼的道。  

  张伯看她啜了一口他煮的咖啡后,这才步开,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而韩之莹的热泪早已滴落在微带苦涩的咖啡里。  

  这里的回忆太多了,不然,她早已哭干的泪水不会在这时候又倾泄而下。  

  「我想,你既然愿意从德国飞来这儿,就是确定要接受我的委托了,是不?」周润  沧直接切入主题。  

  韩之莹将咖啡放回桌上,拿起面纸拭去脸上的泪水后,试着让自己恢复成「史莹国  际保全公司」的女强人该有的冷静。  

  她直视着他,清清喉咙道:「很抱歉,我这趟来是亲自向你谢绝这件委托。」  

  他浓眉一蹙,「为什幺?但你的合伙人史维比已经答应了。」  

  「那是──」她咬着下唇,叹口气轻声道:「他不知道我和你们曾有的关系。」  

  「那又如何?你的公司提供保全、保镖的服务,而我要聘用你当均杰的贴身保镖,  酬劳相当优渥,半年一千万美金,你为什幺不接?」  

  「我想他不需要保镖,而是情妇吧!」她没好气的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她就后  悔了,这一说,不就代表自己还在意他的消息?  

  闻言,周润沧无奈一笑,「那个广告打得全天下人尽皆知,我也很受不了他。」  

  她低头不语,表情显得腼腆。  

  「其实见上一面不好吗?自从那件悲剧发生后,你们一家人搬离开了加州,刻意的  避开我们,连我事后汇给你们代表一份心意的补偿金也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而你,甚  至拒绝再见均杰,连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也不肯。」  

  「周爷爷,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谈好吗?」她面无表情的道,但一颗心因为回忆起  当时而淌着血,那段日子她比任何一人都不好受啊!  

  他点点头,「也对,现在比较重要,让我看着你们两个相爱的人各自疗伤,我的心  也很不好受。」  

  他在疗伤?韩之莹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他现在可是个大名人了,不仅在商场上叱咤  风云,在情场上更是所向披靡,她可看不出他曾为他们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痛苦过?  

  「均杰心中有许多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我希望借由这次,你们可以……」  

  「周爷爷,我说了,我不接这个Case。」她难掩烦躁的打断他的话。  

  「就我知道,你的公司已有资金周转不灵的困境,而且,还有一笔庞大的医疗费用  不也是你在支付的?」周润沧说到后来,声音又哽咽了。  

  若不是之前他派人前去了解韩家近年来的状况,他也不知道浅野深子在韩德光死后  ,便常年进出精神病院,整个人几近半疯状态。  

  由于韩家自觉是自家造成浅野深子的发病,再加上她差点就是自家的媳妇儿,不仅  接她住在一起,也承担下她所有的医疗费用。  

  而不知韩耀辉是否无法承受丧子之痛及准媳妇发疯的双重打击下,在两年后,便自  杀身亡。  

  韩之莹闻言后久久没有说话,她知道周爷爷将她的一切都打听得很清楚了,他也有  绝对的把握要她接下这个任务,可是她不可以也不能再接近周均杰,「换句话来说吧,  你在你哥死后便成立了这家公司,?的不就是看看能否获得较多有关『死神』的情报,  好替你哥报仇。」周润沧神情关注的说。  

  「这都是我的事。」她闷闷的交缠着十指。  

  「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死神再一次盯住均杰了呢?」  

  韩之莹倒抽了一口凉气,面如死灰的瞠视着他。  

  「没错,他收到了死神帖,这也是为什幺我硬是要求他找个保镖的原因,不过,他  刻意曲解我的意思,打着征保镖之名,实则找着情妇。」他边说边摇头。  

  「他不怕死吗?死神可是从没失手过,当然,除了我哥那一次。」她神情哀凄。  

  他喟叹一声,「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要激怒死神吗?  

  要杀他的人可是令人闻名丧胆的绝命杀手,但他却大咧咧的应征情妇当保镖,他是  公然向死神挑衅。」  

  「我不觉得。」她撇撇嘴角。  

  「之莹!」  

  「真的,很显然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就算死之将至,也要个女人温  床。」  

  「不,不是这样的,死神这次打算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他设定的夺魂时间是在半年  后。」周润沧的神情相当凝重,但睿智的黑眸却快速的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狡黠光芒。  

  「半年?」她柳届一拧。  

  「没错,这很令人不解,而且自从五年前你哥那件憾事发生后,死神也意外的销声  匿?,他这一次复出之所以改变规则,我猜测他是为了要均杰活在?自己的生命倒数的  恐惧中,以报他头一回失手之仇,而且就我所知,当初毒枭提出的那笔钜额酬劳他并没  有到手,他对均杰一定相当憎恨。」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均杰可不想让自己当砧板上的肉那幺久,所以他刻  意激怒他,要他提前现身。」  

  韩之莹没有说话,眉心拧蹙的思索他这一席话。  

  见她仍未表态,周润沧忍不住再问:「难道你不想揪出死神?」  

  「当然想!」她亳不迟疑的回答。  

  「那你还考虑什幺呢?」  

  是啊,她还有什幺要考虑?  

  她等待了那幺久,花了五年的时间搜集死神的相关情报,?  

  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将毁了她和浅野深子的幸福的死神杀死吗?  

  既然他又挑上了周均杰,那她何不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就算避不开周均杰。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好,我答应,可是我只当保镖不当情妇。」  

  周润沧笑了笑,心中更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这一点你可得跟均杰商量了,毕竟  是他决定要不要留下你,当然,你是我雇请的,要拿到我的酬劳第一件事,就是得先设  法让他留下你。」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明白,自己和周均杰的会面恐怕不会太顺利。  

  韩之莹接了周润沧的Case后,第一件事便是飞回德国海德堡的家收拾简单的  行李。  

  周爷爷告诉她,九月时,周均杰将有一趟例行的东非及南非的猎游之旅,时间长达  三个月,若她顺利成了他的保镖,她也将有一趟远行。  

  只是在回到这个离市区颇远的家时,她的心也同时袭上一层阴影。  

  「之莹,好在你回来了,深子又发病了!」韩母工藤樱子惊慌的拉着她的手,直奔  二楼一间装饰特殊的房间。  

  房间内,四周的墙面都铺满厚厚的软垫,床及柜子等家具亦全是圆角设计,而且还  都包上一层软垫,让有时发病会冲撞四周的深子减低受伤的可能。  

  深子一身素白,配上苍白又纤细的五官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没了生命的幽灵,而她  在瞧见破坏她幸福的韩之莹走入房间时,整个人像疯了似的,冲上前去,使尽全身力气  对她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地又嚷又叫,「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德光!」  

  韩之莹没有闪躲,任由她一拳又一拳的击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深子内心的痛楚太深  ,而她身体所受的痛永远比不上,她理当承受。  

  五十多岁的工藤樱子满头华发,眼见女儿又一次的成为深子宣泄怒气的对象,苍老  的她不忍再看的快步下楼去。  

  这是之莹欠深子的,如果婚礼那天之莹出声告诉?人周均杰不在场,也许德光就不  会死了。  

  深子因为亲眼目睹德光惨死,伤心过度之余竟变得疯疯癫癫的,屡屡伤害自己,而  在一次之莹拉开被她自己咬得发烂的手,将自己的手献上后喊着,「别再伤害自己了,  要咬就咬我吧,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从此之后,之莹的身上便常常满是伤痕了。  

  而疼爱女儿的丈夫在眼见女儿承受这样的折磨后,因无法可施多次自杀未遂,终于  在一个冬夜里跳楼成功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她们母女俩继续背负满心的内疚,代替死  去的儿子照顾深子……此刻楼上,深子正使尽全身力气的咬着韩之莹的手腕处,韩之莹  痛得脸色发白,却是一声不吭。  

  终于,牙齿咬得泛酸的深子甘愿的放开了她,原本白净的齿间这会全是骇人的鲜血  ,她笑?逐开的对着额冒冷汗的韩之莹道:「下一次,德光要当你的新郎时,你要先告  诉我,好不好?」  

  韩之莹惨白着脸点点头,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深子满意一笑,走回床上躺下,韩之莹则走向前,为她盖好被子后,转身走出房门  ,这时她隐忍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溃决了。  

  这样的身心折磨要到哪一日才能终止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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