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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情妇 第六章

  送颜如玉回到房间后,西陵一成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烦闷地开了一瓶酒,一鼓作气地灌了一大杯。

  他倒底是怎么了?竟然很没有君子风度地将自己赌输的怒气全出在她的身上,这种迁怒于人的行为实在太不像他了。

  西陵一成懊恼地再灌一杯。

  现在想想,他那时的怒气全是因她而起的。

  要不是她对别的男人抛媚眼,他也不会生气,更加不会迁怒于她。

  想起那时的情景,他心中仍还有气。

  论人品、相貌、财力、年纪,他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颜如玉竟然偎在他的怀里无视于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诱惑别的男人。她这样的行为就好比让他戴了顶绿帽子,他是个男人,理所当然会感到气愤。

  越想越不对劲,他为什么要为她对别人抛媚眼的事生气呢?

  西陵一成百思不得其解,无法参透自己反常的原因。

  难不成他是在吃醋吗?

  “哈,我怎么可能为她吃醋。”他觉得这个答案很可笑。

  名义上颜如玉是他的情妇,但是实际上,两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没有道理为她打翻胸中一整缸的酸醋。

  说服自己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气,西陵一成得意地啜饮着杯中物。

  情绪平抚后,所有的理智完完全全地回归,他记起了他所有说过的话。

  “该死的!”西陵一成烦躁地低咒。

  惨了,他这次是真的错怪她了!

  是他找的烂借口要颜如玉帮他诱惑别的男人,而且她所有的妩媚技巧全是他在前天夜晚教她的。

  是他将啥事也不懂的她调教成一个妩媚动人的情妇,而要她去勾引别的男人也是他的主意,她只是照着和他之间的约定去做,并不是她真的想要这么做。

  她没有错,错的人是他。

  那时他是气昏了头,失去平常的理智,才会对她发火。

  “天啊!”西陵一成已经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不但没有怪他,反而还默默地承受,没有对他说过半句苛责的话。

  没有人在被人这样误会后还能不生气的,说不定她只是嘴里不说,但她的心中一定是恨死他了。

  西陵一成这下可着急了,他非常不希望她恨他。

  “你没事发什么脾气!”他责怪自己。

  他得要好好地跟颜如玉解释,甚至要好好地补偿她所受到的委屈,以消除她心中对他的恨意。

  想去陪不是,却又碍于男人的面子而迟迟不敢去。

  西陵一成心烦意乱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想着该怎样去向她陪不是,却又不会失了男人的面子。

  不过,天底下似乎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道歉就道歉,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个歉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房门关起来,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去道歉的。”

  一旦决定要这么做,西陵一成喝光杯里的酒壮壮胆,打开房门慷慨赴义……

  ※  ※  ※

  “来了!”听到门铃的声音,颜如玉对着门大喊。

  她赶紧关上吹风机,拿了条毛巾包住头发,走出浴室去开门。

  “是你啊!”看到西陵一成站在门口,她讶异他的出现。

  看见她穿着浴衣的性感模样,西陵一成脑中立即不由自主地泛起遐想,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我可以进去吗?”

  “嗯……你有什么事吗?”颜如玉犹豫着该不该让他进来。

  时间已经不早,让他待在她的房里似乎不妥,尤其在假扮情妇一事落幕后,他和她好像已经没必要有什么交集了。

  “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进来吧!”她让了个位置让他进入。

  西陵一成往里边走,颜如玉随后将门给关上。

  “你先坐一会儿,有话等我把头发吹干后再说。”话一说完,她就转进浴室里。

  颜如玉想先整理好仪容,换下身上的浴衣,再和他面对面讲话。

  听到吹风机的声音,西陵一成走到浴室的门口。

  她没有将浴室的门关上,所以他清楚地看见她的头发和吹风机奋战的情景。

  颜如玉也由镜子里看到他倚靠在门边。

  “我的头发又长又多,没那么快吹干,你要多等一下。”

  见她的手拿着吹风机高举着,西陵一成看她为了吹干头发似乎很费力的样子。

  “我来帮你吧!”想要帮忙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颜如玉不懂他要帮忙什么。

  西陵一成伸手接过颜如玉手上的吹风机,站在她的背后,帮她拨弄发丝,细心地将她的头发吹干。

  看到镜子里两人的影子,颜如玉此刻有种幸福的感觉。

  若他每天都能这样帮她把头发吹干,那该有多好。

  笨蛋!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颜如玉在心中升起希冀时就立即打压这样的念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童话里,王子,和公主最后都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是王子,而她却不是公主,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勉强要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一个名门少爷和一个孤女永远都不可能相配。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想要抢回吹风机。

  “没关系,我帮你吹会比较快干。”西陵一成不想放弃亲近她的机会。

  见他这么坚持!颜如玉不得不由着他。

  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受不住这样静默的气氛,她想说点话来打破这样不语的尴尬。

  “看你的动作这么熟练,是不是常帮人吹头发啊?”一想到曾经有女人被他这样对待过,颜如玉的口气不由得酸了起来。

  “你是惟一的一个。”

  他说这话可不是花言巧语,他说的都是真话,他从没伺候过人,受到这样待遇的,她可是史无前例头一个。

  不管西陵一成说的是真是假,听到这样的答案,颜如玉还是感受到了甜蜜的幸福滋味。

  “那我不就该感到非常的荣幸吗?”

  “那当然,本少爷的处女作可是献给了你。”

  “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颜如玉想要炒热气氛,不让男女独处的尴尬情绪纠缠着彼此,只可惜西陵一成根本就不照着她的意思走。

  他抚摸着她半干的头发,就像是爱不释手不肯放开似的。

  “你这是做什么?”她戒备地询问。

  “你的头发好柔、好顺喔!”西陵一成手上的动作仍继续着。

  “是吗?谢谢你的称赞。”她这头没空护理又粗又干的钢丝头从没人夸奖过,他是第一个。

  她想要自他的手中抢回她的头发,他却不愿意让她的秀发离开他的手掌心。

  “今天我对你发了脾气……”他起了个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道歉。

  “算了,我早忘了。”颜如玉不在乎地说。

  她原本是感到很委屈、很生气的,但是当西陵一成在洗手间那么温柔地对待她时,所有的不满及委屈就烟消云散了。

  也许当受气筒也是情妇的工作之一吧?金主不高兴时可以对着她胡乱发脾气,高兴时又会哄她、安抚她、将她疼人心坎里。

  一这么想,颜如玉的心就豁然开朗,不再感到伤心,也不在意了。

  她虽然说她忘了,但是西陵一成却更加坚持要道歉。

  她都可以没有理由轻易地原谅他,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没出息到连区区的“对不起”三个宇也说不出口。

  “这一切全是我误会了你,才会不问前因后果而错怪你,对不起。”他一口气将认错的话说完。

  乍听到西陵一成道歉的话,颜如玉不敢相信地转身。

  他是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

  当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眼时,两人正好四目相交,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没了其他的事物。

  颜如玉惧怕四目相交的感觉,她立即垂首想要问躲。

  “你别再躲了!”扳起她的下颚,西陵一成不让她再躲着他。

  “你......我......”她紧张得不知要说什么。

  她一张一合的双唇似乎有股吸引力,引诱着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小口,不停地细细品尝她口中的甜蜜。

  原本还讶异于他的举动,但在他温柔的轻吻之下,她放弃挣扎、推开他的念头,放纵自己回应着他的吻。

  得到她的回应,西陵一成反复地吻着她。

  他的吻令颜如玉虚软了身子,幸好他一直都抱着她,否则她恐怕会无力地瘫软在地。

  西陵一成将她抱高,让她坐在洗手台上,借此稳住她的身子。

  浴袍不知在何时被微微拉开,她的一对浑圆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浴袍衣襟处。

  “你好美!”他真心地赞叹。

  他那时教她性感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她本身就存有性感的灵魂,只是一直没有被发现而已,因为她的性感要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看得见。

  他不希望她的性感被人发现,甚至想要藏起她性感的一面,独自欣赏不让别的男人观赏。

  西陵一成的大掌沿着颜如玉的颈子滑下,将浴袍褪至她的腰际,他的唇不停地吻着她细滑的肌肤。

  他不停地抚着她的身子,点燃她体内从未燃烧过的欲火。

  “嗯……”轻吟声自然而然地自她口中送出。

  此时,颜如玉的浴袍已敞开,全身赤裸地呈现在西陵一成的面前。

  “别看!”她羞怯地想要拉拢浴袍遮身。

  西陵一成根本不如她所愿,硬是脱下那件碍事的浴袍,将它扔到浴室外头,让她想拿也拿不到。

  “你......”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也真是的,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会感到害羞,还故意选择在有大片镜子的浴室里,害她羞得没地方躲。

  “大不了……我也脱给你看……”西陵一成大方地在她面前表演脱衣舞,充当起脱衣舞男来。

  当他一丝不挂地站在她眼前时,颜如玉的一双眼都不知该瞟向哪儿才好,一个不小心就会瞥见他精壮的身子。

  表演结束后,西陵一成重新抱住她,让两人热烫的皮肤紧紧相贴。

  “我想要你。”他靠在她的耳边说。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令颜如玉忍不住发颤。

  “原来这儿是你的敏感地带。”发现她的颤抖,他才恍然大悟。

  西陵一成邪恶地轻轻啮咬她的耳朵,想要以此让她为他尽情燃烧。

  他这样分明是在折磨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挑逗或是前戏,因为害羞、难受的人只有她一个。

  “别......”颜如玉受不了地想要求饶。

  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住了,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想要她的欲望是越来越深沉,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啊!”一股难耐的疼痛令颜如玉发出了尖叫声。

  “一会儿就不痛了。”西陵一成怜惜地安抚她,一直和她说话,想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睁开眼看镜子。”

  颜如玉听话地睁开眼,看到镜子里映出两人结合的身影。

  “我们的身子是那么地契合,所以你一定有办法接受我,而我也一定会温柔地待你。”

  虽然西陵一成有时会露出凶恶的神情,甚至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发脾气,但是她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

  她因他的话而感动,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并抱住了他。

  颜如玉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了西陵一成强忍的欲望,他已经不敢保证自己接下来是否能继续保持温柔。

  西陵一成怕会弄疼她,只敢缓缓地律动。

  见她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他才敢放纵自己的欲望。

  望着清澈的镜子,他们发现彼此眼中的爱恋。

  不管将来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结局,这一生也绝不会忘了反射在镜子里两人结合的表情。

  ※  ※  ※

  睡梦中朦朦胧胧之间,西陵一成觉得似乎听到了自己手机响起的声音,他勉强地睁开疲累的双眼,首先映人眼帘的是偎在他怀里、睡得相当沉的颜如玉。

  怕电话声会吵醒她,他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蹑手蹑脚地下床寻找不知被他扔到哪儿的手机。

  最后在衣服堆里找到手机,他按下了通话键,怕讲话的声音会吵醒她,他走到离床最远的门口才开口说话。

  “喂,”他刻意将声音压低。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陈经理,有什么事吗?”

  平常他到观光赌场度假时绝不会有公司的人打电话找他,因为讨厌被人打扰的他都会将公事全交给部属全权负责,若不是发生天大地大、他们无法处理的大事,没有人会来找他。

  这阵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才对啊,西陵一成对于陈经理忽然打电话找他感到非常的困惑。

  “你说什么?”听到陈经理所报告的事,他吃惊地大喊,忘了要压低声音。

  他没听错吧?西陵一成不敢相信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经理竟然说泰北七日游的旅行团行经山崩路段时,崩落的土石压到了巴士,目前传回来的消息已知有七人死亡,十五个人轻重伤。

  死了七个人,这可是大事,难怪他会致电来惊动他。

  “好,你先联络保险公司,然后安抚家属的情绪,安排他们搭最快的飞机赴泰北,我会尽快赶回去处理。”

  开旅行社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意外事故,因为一旦处理不当,不但家属会愤恨难平地抗议,还会影响到公司的信誉及往后的营业额。

  挂断了电话,他回到床边,发现颜如玉仍在熟睡中。

  初尝云雨的她一定累坏了,才会睡得这么沉,连电话的铃声也无法将她给吵醒。

  看她睡得这么熟,西陵一成不忍心吵醒她,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但又担心自己的不告而别会让她误会他是在逃避她,根本不想对她负责。

  西陵一成匆匆忙忙地将衣物穿妥,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向她交代一下事情,才又走回床畔。

  拨开垂在颜如玉脸颊上的发丝,他仔细地看着她,想将她的容貌记在脑海里。

  现在就要离开她的身边,他的心中是那么的不舍及不愿意,但是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他不得不走。

  “宝贝,再见。”他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一吻,对她告别。

  不舍地再望了她一眼后,西陵一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门关上时,原本该沉睡的颜如玉倏地睁开眼。

  其实,早在他起床接电话时她就醒了,她只是一直装睡,不想让他发现她早就醒来了。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颜如玉随手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缓缓地走到桌旁,看他留了什么话给她。

  如玉:

  我公司里发生了一点事,非得要这么匆忙地赶回去处理,原谅我没有叫醒你,不告而别地离去。

  回到台湾之后,你记得要和我联络,记得来找我。

  一成

  在他名字的旁边是一个电话号码,她猜,那大概是他的手机号码。

  他还真是有心,她苦涩地一笑。

  颜如玉走到门边,由门上的小孔看着对面房间。

  不久,她看到西陵一成开门走了出来,提了个行李箱站在她的门前,她将他的人看得非常的清楚。

  他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举起手想按门钤,却又放下。

  最后,他似乎是放弃了,拉着行李箱离开。

  颜如玉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克制住想要开门唤住他的冲动。

  就让他走吧!反正两人终究还是不适合,倒不如就这样分开!至少还能为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虽然心里决定要让他走,但是她的泪水还是情难自禁地淌下。

  她根本不可能和他联络,留着他的电话号码只会动摇她的决心。

  看着西陵一成的电话号码,颜如玉心一狠就将字条撕个粉碎,直到字已支离破碎,她才将这堆碎纸扔进垃圾桶。

  原本只是想假扮成他的情妇,想不到最后竟会弄假成真,将自己交给了他。

  她不后悔和他恩爱缠绵,只因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俘虏了她的心。

  躺回有着西陵一成味道的床,拥紧被子,颜如玉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他。

  他才离开一下子而已,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她不知道接下来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其实她是多么地不想让他走。

  若不是他和她有着天与地的身份差别,若不是她早已经决定这一生都要为孤儿院奉献,她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即使她的身份只能是个没名没分的情妇,她也愿意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

  “啊——”她躲到被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放纵自己痛哭一次,让悲伤随着泪水的滑落而渐渐减轻;哭过之后,她就要忘了他、忘了这份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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