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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公主 第六章

  为什么流泪?  

  他也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那无与伦比的心痛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看着狼歌那张小小、蜜色的脸蛋,看着那双全然天真无邪的眸子,他说不出话来。  

  狼歌并不了解自己的残忍,也不了解自己的无情。在雁归夫人的教养之下,狼歌将这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  

  不听话的就该死,不喜欢的可以随意杀掉,反正世间的一切到头来都要消失,消失在谁手上井没有差别。狼歌就是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的,对狼歌来说这并没有不对。  

  狼歌嗜杀,其实许多王公贵族又何尝不是如此?比狼歌更残忍、更无情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他不觉得伤心,却独独对狼歌特别?  

  从小他就知道,父王特别钟情于他,母妃早逝,但他周围并不缺乏关爱;也许由于谁都看得出来父王特别喜爱他,宫里盛传着他就是父王心目中继承大统的人选。年纪越大,传言越接近真实。已经有好几次,父王跟皇祖母暗示他该选妃了,但为什么他总是拖拖拉拉不肯决定?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说出他真正想要的女子吗?  

  是因为他知道狼歌永远都不会是父王与皇祖母心目想的太子妃吗?  

  父王暗地理爱恋着雁归夫人,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为了能多接近雁归夫人,父王让他负负教导狼歌——这特别的安排,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皇祖母却极度厌恶雁归,更厌恶狼歌。数度,皇祖母为了雁归与父王发生争执,皇祖母更几次声色俱厉地告诉他,不准他再接近狼歌,否则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  

  他很想要太子之位吗?  

  不,如果可能,他宁可选择就这么过下去……永远与狼歌在一起……但是那不可能,他内心里知道,狼歌总有一天要离他而去。狼歌属于柔然,而他属于天朝。  

  是的,他愿意承认他爱恋着狼歌,如果承认能够让梦想成真。  

  “你为什么为了我哭?”狼歌很认真地看着他,希望得到答案。  

  她不想让靖武哭,靖武一直都是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她从来没想过靖武也会流泪,也从没看过靖武流泪。生气的靖武、无奈的靖武都让她喜爱,但靖武为什么要哭呢?死了一头鹿,真的让他这么伤心?  

  “我不想你杀戮成性。”久久,他终于回答。摇摇头,一抹苦笑。  

  “但这只是一头鹿。”狼歌将手上的战利品提了提,态度坚决。  

  “不是因为这头鹿……而是因为你。”他的声音沙哑,眼神无限伤感。“狼歌,你从来不觉得杀了一头鹿有什么不对,也许有一天杀了人你也不会觉得难过,但我不要你那样,我不想你嗜杀成性,你明白吗?”  

  从狼歌的表情,他知道她并不明白。杀了坏人有什么不对?杀了不听话的人又有什么不对?  

  但这次狼歌并没有反驳他,狼歌看了他许久,终于放下手上的战利品,很认真地开口:  

  “你不喜欢?”  

  靖武点头。  

  而狼歌叹了口气。  

  “也许你会为了我而改变?”靖武低低地开口,轻轻挑起狼歌小小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跟靖武永远在一起?狼歌迷惑地看着他。这很待别吗?她一直以为他们本来就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十五岁的狼歌,依然如此天真。许多女子在十五岁已经嫁作他人妇,至少也已经许配了人家,但狼歌不同、狼歌是柔然女子,没有人会向她求亲,而雁归夫人似乎也没有打算教导狼歌这方面的礼俗。雁归啊雁归,你到底想让狼歌拥有什么样的未来呢?  

  “有一天我会娶妻、会生子,到时候我们就要分开了,你明白吗?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我希望……”他深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凝视狼歌那双天真的眸子。“我希望能娶你为妻。”  

  “我不许你再见靖武!不许你再出去!我们立刻准备回柔然!”  

  十五年来,狼歌从没见过母亲如此生气愤怒,她呆愣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会惹得母亲如此生气?  

  “可是娘——”  

  “没有可是!”  

  “可是……”狼歌的话还没说完,雁归夫人严峻的脸已经让她住口,她惶恐地寻求萨多奴的帮助,而萨多奴却只是无言地垂首立在一旁。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也想跟靖武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不能水远在一起?她将靖武说的话告诉娘,原以为她会很高兴,因为她知道娘背地里其实并不讨厌靖武,甚至好几次她淡淡的夸奖过靖武,而这对待人严厉的母亲来说已经是多大的不同!  

  但,为什么?为什么娘会这么生气?  

  “萨多奴,通知柔然我们准备回去了,也将我的决定通知天朝的皇帝,准备好我们就走!”雁归夫人气恼地扔下这么几句,连看也不看女儿一眼,立刻转身离开。  

  雁归走了,狼歌仍呆立在厅里。她困惑无比的表情让萨多奴叹息,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拍着狼歌的肩。  

  “你没有错,夫人不是生你的气。”  

  “那娘是生谁的气?靖武的吗?我也想跟靖武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娘会突然决定回柔然?”狼歌难受地低下眼睛,不安地揉着前额那火烧似的痛楚。“我不想回柔然……我想留在这里……”  

  “傻孩子,你本来就是柔然的公主,柔然才是你的故乡。”萨多奴警觉到狼歌的动作,连忙扯开话题门:“咱们已经离开柔然十多年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  

  “萨多奴,你告诉我夫妻是什么?”狼歌抬起脸,蹙着眉问:“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水远在一起就叫夫妻吗?”  

  他答不出来,这简单得几乎令人发笑的问题对狼歌来说却是多艰深、多难以理解的问题!  

  雁归夫人从来不对狼歌说起男女之事,更不提任何与“情”字有关的话语,而这怀月宫又是如此的沉静。可怜的狼歌,到现在都还是懵懂无知……而雁归也打算让她这一生都如此懵懂无知。  

  “公主……”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说?父王跟娘不是夫妻吗?那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靖武说要娶我为妻,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娘会为了这样而发怒?”狼歌生起气来!他们到底在隐瞒她什么?难道“夫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萨多奴知道狼歌不会放弃,与其让她想尽办法了解,不如自己先给她答案——而他只能给一个能安抚狼歌,又不至于激怒夫人的答案。  

  “公主,你是柔然的公主,而七皇子是天朝的皇子,将来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你们不能成为夫妻。就算天朝的皇帝同意,夫人跟狼王也绝不会同意的。天朝杀了多少我们柔然的好汉,而你是柔然的掌上明珠,狼王怎可能让你下嫁天朝的太子?”  

  “婊是为了这个而生气?”  

  萨多奴连忙点头。  

  狼歌揉揉自己疼得很的前额,隐约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的头好疼!想到要离开天朝,永远也不能再见靖武的面……她的脸色刷地惨白!  

  “公主!”萨多奴让她那突然惨白的脸色给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从衣袖里掏出安宁散。“来,快吃下去!”  

  “我为什么老是头疼?”狼歌抱着头呻吟,懊恼地吃下药散。  

  “只是小病,你从小就有的,不碍事……”萨多奴轻轻地回答,别开眼睛不敢看狼歌那双漂亮的眸子,他的眼眶湿了,却只能咬着牙忍耐。  

  狼歌打个呵欠,迷迷糊糊地靠在萨多奴身上,半梦半醒之间抬起头,蹙着眉头嘟嚷:“回柔然也很好,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  

  “嗯……”狼歌抱着头,疼得几乎落下泪来。  

  “我舍不得靖武哥哥……”  

  不是舍不得靖欢跟靖武,而是舍不得靖武。  

  萨多奴叹息一声,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应德皇帝恳求地说道。  

  雁归冷冷仰起脸。  

  “柔然与天朝所定之年早在五年前已经过了,我与狼歌、狼夜应该要回柔然。”  

  “朕知道……”  

  知道,但无法割舍。应德皇帝焦急、惶恐,他不能忍受没有雁归的日子!虽然偶尔才能见到她,但是知道她就在身边,知道随时可以一望那令人朝思暮想的容颜对他来说太重要!  

  他老了,老得无法接受雁归离开他……他也病了,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在这关头他更不能没有雁归啊。  

  “朕不同意……”应德皇帝想了又想,坚决摇头。他不能放她走!什么理由都不行!你要什么朕都答应,就是不准你们回柔然!”  

  “皇上,您这是强人所难。”雁归冷硬地开口,“难道您不惜与柔然一战?”  

  应德皇帝猛然回头!  

  “难道一点转囿的余地都没有?如果你真要说没有,那么朕的确不惜与柔然一战!”  

  雁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应德皇帝惨惨一笑。  

  “你不知道是吗?你真的不知道你对朕来说有多重要,就算真要再打上一仗……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那么朕不惜一战。朕以前做过,如今又何尝不能再做一次?”  

  雁归哑口无语。她不能置信地盯着应德皇帝,不相信他真的会这么说!  

  应德皇帝微微抬起下颚,咬着牙凝视着她。  

  “告诉朕你愿意留下。”  

  雁归同样咬着牙冷硬地回望他——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答案!  

  “好!那你走吧!你走的那一天,就是天朝与柔然重新开战的一天!”应德皇帝拂袖离开荷花亭,冷硬无情的背影教雁归寒了心。  

  她终于让步……尽管这让她觉得屈辱、觉得愤怒。  

  “好,我们不走,但有个条件。”  

  他果然停住脚步。  

  “你立刻下诏,命七皇子娶妻,除了狼歌之外娶谁都可以。”  

  应德皇帝回头,眼里带着失望的伤痛。  

  “雁归……你明知道靖武喜欢狼歌……”  

  “是,雁归知道,所以雁归恳请皇上下旨。”  

  半晌,应德皇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雁归夫人那张绝美却冷然的脸。良久,他终于无言地转身离开——这算是同意了,他们都知道。  

  应德走后,萨多奴沉默地走进荷花亭,带来一件披风替她披上。  

  雁归咬着唇。愤怒,让她的唇角咬出了血丝!  

  萨多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荷花池里残败的荷花。  

  “你觉得我做错了?”雁归突然气愤地问。  

  “老奴不敢。”  

  “用不着说这种话来气我!你不是什么老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当然觉得我做错了!你觉得我对狼歌太残忍对不对?你觉得我该带着狼歌跟狼夜回柔然去,管天朝与柔然打不打仗都无所谓!或者你认为我该让狼歌与靖武在一起,然后眼睁睁看着她被心火焚身而死!?”  

  萨多奴没有回答,他默默地注视着雁归悲痛的眸子,顿时感到心痛如绞,但他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雁归忍不住落泪,忍不住呜咽,在夜深人静的荷花池畔悲伤地哭泣——冷月如钩,她觉得好寂寞、好无助!但她身边只有萨多奴,这十多年来的委屈与怨恨到底能说与谁听呢?  

  这结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狼夜,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狼歌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被狼夜拖到怀月宫外。沁凉如水的夜色让她不由得打个寒颤。“好冷啊……”  

  狼夜没回答,黑暗中却传来靖武低低的呼叫声;“狼歌。”  

  “靖武哥哥?”  

  狼夜有些不耐烦似的朝她挥挥手:“快去吧!娘那里我会替你遮掩,不过请早些回来,我可不想在你屋里睡一夜。”  

  狼歌忍不住笑了起来,狼夜对她向来冷淡,真没想到却肯为她冒这种险!如果让娘知道,那可不得了的。  

  “狼歌……”靖武紧张地低喊:“快些!”  

  “谢谢你狼夜……”狼歌微笑地瞧了弟弟一眼,转身奔入夜色之中。  

  狼夜叹口气,凝视着狼歌飞奔而去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但他不相信,真的不相信狼歌得孤苦无依终老一生。靖武很好,虽然是个天朝人,但靖武会好好对待狼歌,这一点他很确定。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地掏出藏在怀中许久的物品——那是一朵小小的珠花,属于女子的东西。  

  珠花在夜色下微微泛着温暖的光芒,看得出来是工匠巧手精铸的一朵小小向阳花,模样很美——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狼夜无言地凝视着珠花,半晌之后叹口气,又小心地收回怀中。珠花很美,主人当然也很美,可惜的是,都属于天朝……  

  而他是柔然未来的王,他很清楚这件事。所以他只能珍惜地收藏着这朵珠花……或许一生一世都只能如此。  

  “我们去哪里?”狼歌像个逃学的孩子,双目闪着兴奋的光芒,因为急跑而让她的双颊微微泛着红晕,月色下看起来如此动人!  

  靖武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但他真的忍不住,雁归夫人不准他跟狼歌见面已经好多天了,他几乎茶饭不思!如果再不能见到狼歌,说不定他会得相思病!他知道自己很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  

  “哪里都好,只要没人就行了。”  

  狼歌想了想,拖着他的手往玄武场的方向狂奔。  

  “我知道哪里没有人。”  

  不久,他们来到玄武场后方的小门,狼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果然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里向来都没人的。”  

  “你怎么知道?”  

  狼歌笑了起来。  

  “萨多奴总是在半夜拖着我跟狼夜到这里来练武。”  

  靖武恍然大悟!原来狼夜真的会武,他总觉得狼夜不像他外表那么柔弱,却没想到原来他们都是趁着夜深人静到这里来习武。仔细想想,不由得替狼歌与狼夜心疼。  

  “真是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狼歌摇摇头,笑开了蜜色脸庞:“很好玩!”  

  狼歌不明白,她不知道萨多奴为什么要趁着三更半夜才带他们来练武,她更不知道天朝的人心险恶。如果狼夜太过招摇,或许他根本活不到这年纪!天朝不会允许柔然将来有个太强的王……  

  靖武叹口气,这些话他不想对狼歌说。何必让她知道这些事?雁归夫人将狼歌保护得很好,让她就这样一直天真下去又有何不妥?  

  他私心里知道,狼歌不可能永远这么天真,但他不要当那个刽子手。  

  “靖武哥哥?”狼歌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明亮的眸子里写着好奇。“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靖武连忙微笑。“我只是正想着,你跟我的武功不知道谁高。”  

  “那有什么好想的!试试看就知道了。”狼歌话声方落,一双玉掌呼地往他胸前欺来。  

  靖武吓了一跳!他向来知道狼歌骑马射箭的功夫好得很,自己远远不及,但没想到狼歌近身的功夫也这么了得!那一掌,他险些躲不过。狼歌一招未歇,柳腰猛地一转,旋了半个身子,鬼魅似的来到他身后。靖武连忙运劲反身扫腿,狼歌乐得笑了起来,一个鹞子翻身,人又到了他身后。  

  “该死!”  

  靖武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他自认向来习武不倦,没想到却在狼歌手下显得如此狼狈。柔然的招式诡谲轻灵,与他所习大开大阔的武功恰好相反,原本他还怕伤了狼歌,到后来却发现如果自己不努力自保,说不准真会败在狼歌手上。  

  两个人招式越对越多,双方都想压制对方,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两个人都已经有些气喘,但心情却非常愉快,这是他们第一次拆招,没想到却战个平手。  

  正打得高兴,突然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传来。靖武连忙收招,拉着狼歌往兵器架的方向冲。  

  “这么晚了会是谁?”狼歌好奇地盯着小门,激烈对招让她香汗淋漓,浑身上下都绽放着少女的幽香。  

  紧靠着狼歌,靖武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狼歌的气息、狼歌剧烈的心跳都在他的鼻息之间;他努力叫自己移开目光,但越是想努力,狼歌的气息却越是显得诱人!他的心狂野地跳动着,那声音那么大,他奇怪狼歌为什么会没听见?  

  “别担心,这里向来都没人的……”  

  男人说话的声音低低传来,木门依呀一声打开了,远远地,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带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宫女悄步走了进来。  

  宫女紧张的模样让狼歌险些嗤地笑出来,幸好靖武紧紧捂住她的嘴,低低地嘟嚷:“别出声,让他们发现可就槽了。”  

  侍卫跟官女显然没发现这里还有旁人,侍卫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之后转身紧紧地抱住宫女,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浊的气息。  

  “我想死你了……”  

  “别这样……”小宫女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让……我家主子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说了要娶你……”侍卫不安的手在宫女全身上下游移,两条身子蜜意缱绻,猛地燃起了火花。  

  狼歌的眼睛不由得瞪得大了起来,她看得说不出话来!手心不知道为什么猛地冒出了汗水。  

  侍卫与宫女激烈喘息的声音在练武场中回响,他们低喃着朦胧不清的浓情蜜语,高涨的情欲仿佛笼罩住偌大的练武场。  

  靖武几乎把待不住自己,他的手紧紧陷入身边的木架,额上汗水直流!  

  狼歌看着自己身边的手,那是靖武的手,指节发白、青筋暴露,她紧张地回头,看着靖武紧闭的眼睛。  

  “靖武哥哥……”  

  靖武将狼歌的身子拖到自己身后,突然猛地推倒了木架,同时暴喝一声:  

  “好大的胆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宫女吓得尖叫,侍卫则猛然跳起来!他根本不敢看对方是谁,拖着不停尖叫的宫女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靖武气喘如牛,整个人呆呆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狼歌愕然看着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说不上来,也只能傻傻地起身,紧张地注视着靖武。  

  “靖武哥哥……”  

  靖武满脸通红!他不断地握紧自已的手,握紧、放松,握紧、又放松,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欲望的深渊拉回来,但一看到狼歌的脸,他所有的自制力都崩溃了!  

  他猛地将狼歌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闻着狼歌身上特有的气息——  

  “别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狼歌不安地扭动,在靖武怀中的感觉好奇怪,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慢慢升上来——她喜欢这种感觉,但霎时剧烈的疼痛凌驾了一切。  

  “狼歌!?”靖武大惊失色!他的手碰到狼歌前额上那枚小小的玉石,烫手的温度教他立刻缩手!低下头,狼歌紧闭着双眼,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狼歌?”  

  她再也支持不住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头费力喘息——  

  “疼……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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