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酒杯,倚在阳台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有掩不住的凄凉!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变了?居然变成是男人倚门凭栏地等着女人的归来,可下可笑?!
欧阳勤孤独地站在阳台上,他的妻子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多天以来她不
肯和他说话,天知道她每天都出门到什么地方去!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
她居然就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 ,
难道他说错了吗?难道那不是事实?
车子的煞车声传来,—部房车停在他的门口,他带着几分醉意地看着从车
上下来的人,那是他的妻子和他当年的情敌。
他怔怔地望着他们,原来她这些日子以来都和顾音在—起!
路灯下的欧阳水月笑得温温柔柔地,他几乎快忘记她笑起来有多么的美丽
了!而现在她笑了——对著另一个男人——她的肩上披着那个男人的外套!
欧阳勤怒气冲天地下了楼,正奸见到欧阳水月打开门进来,「你……」
「这么晚了还没睡?」她冷淡地问着:「孩子们都回来了吗?」
「你还有脸问?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和几个老朋友喝茶。」她蹙起眉看着他,「你喝醉了?」
「还没醉到老眼昏花!」他冷笑着打量她,「几个老朋友?是「几个」还是一个?为什么不说是和顾音出去了?你这几天都和他在一起对不对?你们谈些什么?什么东西可以谈到这个时侯才回来?你不幸的婚姻?你那懦弱无用的丈夫?」
「欧阳勤?你胡说些什么?」她变了脸色,微怒地注视着他,「醉了就早点睡,不必拿我出气!」
他走到她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被我说中了?你真的和他谈那些?你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她忍着气定进客厅,「等你清醒一点再说吧!」
「我很清醒!而且我正在问你话!」他握住她的手臂嚷了起来:「你是不是跟他说了?」
「说什么?」她愤怒地甩开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跟他说些什么?是不是把我们家的事全对他说了?是不
是?」嫉妒和酒精使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近乎狰狞地瞪着她,「你说!」
「我们家有什么事好说的?」欧阳水月气愤地瞪视着他,「是你心虚了
吧?是你自己的心里有鬼,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我心虚?」他大笑起来,「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人是你!跟顾
音卿卿我我的,谁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
「欧阳勤!」她气得白了脸,「不要说出会让你将来後悔的话!」
「後悔?」他笑著摇晃到沙发上,「我当然後悔,我後悔将冰冰交给你!
我後侮二十几年前的选择!如果不是我的选择错误,今天冰冰还是当年我那可
爱的小女儿!」
「爸!」冰冰出现在楼梯口,霎时惨白了—张脸,「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暍醉了!」
「我有胡说吗?」他朝女儿招招手示意地过来,「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地、什么事情都要看人家的脸色!」
「爸!」
「你听我说!」他指着立在一旁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欧阳水月,「我知道她对你不好,连你爱的是什么人都要管!她对仔仔就不会,因为仔仔是她亲·生的、因为她们家的血统好——」
「爸!」冰冰大惊失色地打断他。
「什么意思?」仔仔突然出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望著这一室的混乱,「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仔仔……」
欧阳水月拉住女儿的手安慰地笑著,「没什么,你爸爸喝醉了。」
「我说的是真的!」
「欧阳勤!」
「爸!」
他微笑着看着仔仔,「仔仔,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冰冰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你这个妈妈偏心你,她只爱你—个!」
她愣在当场,傻傻地看着母亲的脸和冰冰的脸,「爸说什么?他说我和冰冰不是同一个妈妈?」
冰冰气急败坏地将父亲拉了起来,「爸!我送你回房去睡!」
「等一下,欧阳水月忍无可忍地开口:「他既然说他是清醒的,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欧阳勤,你既然後悔了当年的决定,那么你还有机会可以修改错误!我们在律师事务所见吧!」
「妈!」冰冰叫了起来,她已不顾—切地冲上楼去!「仟仔!快去劝妈!」
她这才大梦初醒地点头,「好。」
冰冰扶着几乎已经睡着的父亲气得跳脚,「爸!你怎么会……天!明天你一定会後悔的!」
☆ ☆ ☆
「妈,爸暍醉了,你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吧?」仔仔强笑着拦阻她,「妈!不要这样!你大冲动了!」
「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的吗?我只爱你,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後母!」她气得掉下眼泪,「他说他後悔啦!」她边哭边收拾衣物。
「他暍醉了嘛!」仔仔将她皮箱里的衣服又—件一件地拿出来,「明天他又会後悔了!」
欧阳水月将衣服抢了回来,「你不要捣蛋了!这次我是非走不可了!」
「妈!」仔仔莫可奈何地:「就算要离家出走,那也不是你走啊!这房子是你的。」
她愣了—下,瞪着她可爱的小女儿。
仔仔挥挥手,「这是你的房子啊!你为什么要走?」
欧阳水月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地,一时之间竟忘了哭泣。「仔仔……」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小怪物?!
「对啊!妈,要走也应该是爸爸走才对。」冰冰冲了进来,勉强地笑着:「你怎么可以离家出走?这是你的房子。」
她坐了下来,原先的怒气消失了,只剩下一股浓得化下开的悲哀,泪水静静地流下她的脸。
「妈……」仔仔轻轻碰碰她的脸,晶莹的大眼里有股恐慌,「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就想哭了!」
冰冰突然一语不发地跪了下来!
「冰冰?你这是做什么?」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她,「快起来!」
「都是我下好才害爸妈吵架的……我真的很抱歉……」她难受地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妈对我已经够好了……」
她勉强地笑着,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颊,「或许你爸说得没错,我对你是严厉了一点,你和仔仔不同,你是可以培养的,我一直希望你可以继承我的事业,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仔仔继承……」她叹口气垂下眼,「我对你们的期望是不同的……如果你是仔仔,或许我不会那样反对你和凯特的事——」
「我知道妈是为我好。」冰冰摇摇头,「我和凯特是真的不适合。」
「妈,冰冰和凯特的事真的是因为你反对,他们才分开的吗?」仔仔不可思议地低喃:「我还一直不相信!为什么你要拆散他们?他们是那么地相爱!」
欧阳水月叹了口气,轻轻地笑了起来,「妈的顾虑你们是不会明白的,就说我老古板好了!我希望冰冰可以嫁一个足以支撑她的男人,她很强,可是还没强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受过那种苦,我明白……」她涩涩地声音中透露著深深的悲哀,「光有爱情是不足以让一个女人幸福的……」
仔仔望着向来坚强的母亲,突然讶异地发现她原来一直隐藏着她那似乎永无止尽的悲哀!
她—直以为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我知道。」冰冰难受地握著她的手,「我知道妈是为了我好,我和凯特分开不完全是因为妈,我自己也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她哭着摇头,「可是我不知道爸居然会为了这件事而……」
「这已经不是第—次了。」欧阳水月苦笑着扶起她,「你爸爸—直觉得我对你比对仔仔差,我原本想他总有一天会了解我的苦心的!我不是你亲生的母亲,而仔仔是我的孩子,她如果过得不好,我只能说是她命不好,可是你不可以,你不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过得不好,所有的人都会怪我的!所以我对你特别严厉……」她惨笑起来,「没想到还是错了……」
「妈……」
她摇摇头站了起来,望着一双女儿,「你们都是我—手带大的,我不会对任何一个偏心,现在事情说清楚了,我也该走了。」
「妈!着仔仔焦急地握住她的手,「怎么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走?你走了,我和冰冰怎么办?!」
水月抚抚她的发,温柔地微笑,「你们都是大人了,再也不需要我担心了,更何况我又不是要到什么地方去,我只是必须和你爸分开,彼此冷静的想一想这段婚姻关系而已。」
仔仔和冰冰全都一愣,「婚姻关系?你不会是为了这件事而打算和爸离婚吧?」
欧阳水月沈默地收拾衣物,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很有可能。」
☆ ☆ ☆
「爸和妈真的会为了这件事而离婚吗?」仔仔站在窗口凝视着夜色,轻轻地说着。
「我不知道。」冰冰摇摇头,神情苦涩:「仔仔,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她无奈地转过身来,欧阳水月的车子已开得看不见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不是我……」
「冰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仔伃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知道谁是谁非,这件事没有谁有错。」她有点无奈地耸
耸肩,「如果真的要说谁有错的话,那我想是爸爸吧!」她摇摇头咕哝着:
「谁知道他会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冰冰的神情十分意外似的:「仔仔?你好像变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对这件
事的反应会很激烈才对。」
「耶你们就错了。」她感慨地微笑凝视她,「就算有人告诉我你不是我的
姊姊,我对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世界上有北血缘更强有力的联系,那叫感
情。」她握住她的手,「我们相处了二十年,有谁可以说我们不是姊妹?!」
「仔仔……」
「嘿!」她笑了起来,轻轻替她拭泪,「你真的是冰冰吗?怎么比我还爱
哭?」
欧阳冰冰无言地摇头,他们真的是太小看仔仔了,谁会知道对这件事的反应最冷静的人,竟会是他们一直瞒着的她?
他们一直认为仔仔一定无法接受这件事,所以一直瞒着她,深恐这件会对她造成打击,可是仔仔的冷静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仔仔真的像她自己所说的成熟了。
「现在怎么办?」仔仔扬扬她的眉,无奈地叹气,「等爸醒过来可就惨了!」
「我会去跟爸解释清楚的,他误会妈太深了!」冰冰黯然地苦笑着,「我不知道爸原来那么在意那件事,不然我早就说了。」
「说什么?」
「说——」她怔怔地看着仔仔,「当然是说我和凯特的分开下是因为妈。」
「是吗?」仔伃摇摇头,「干嘛到现在还自己骗自己?你当初若不是因为妈,怎么会离开他?现在妈的因素已经消失了,你还顾忌什么?我看凯特也改变了很多,你真的不再试试看了吗?」
她沈默地垂下双眼无言以对。
「冰冰?」仔仔轻轻摇她,「凯特打过电话给我,他说如果你坚持不再和他见面,他就要去参加什么疯狂大赛车,再也不回来了!」
「他说的?」冰冰意外地望着她,那不像是凯特会有的行为,他怎么会?
他是那么的高傲自负,这根本是他下屑为之的事啊!
「不要不相信,我也被他吓了一跳,可是他是在很清醒的时候说的,我想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是吗?」她叹口气:「那就让他去吧,那是他一生的梦想。」
「冰冰!你疯子?!万—他真的去玩命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仔仔焦急地嚷了起来:「你不要做让你自己後悔的事!就算你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就当是个
普通朋友也不能见死下救啊!」
她的答案还是摇摇头,「我不会再见他的。」她苦涩地望着仔仔,「我和
他之间的事你不会了解的!那远比你所想的复杂多了,任何人都无法帮我们解
决的。」
「是因为斐诺?」
她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的观察力竟是如此的敏锐!
仔仔这次真的叹气了。「我想过可能是因为他,可是我没想到你真的把爱
情和同情混为一谈。」
「我不是同情斐诺!更何况,你不觉得现在真正需要同情的人是凯特
吗?」
仔仟瞪着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斐诺了!」
冰冰迷惑地微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我不知道,不过那绝对不是同情。」
☆ ☆ ☆
他一直坐在小酒馆的角落里,尖锐的笑声和音乐声似乎都和他没关系,他就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地喝著酒,眼里写著无人能了解的痛楚。
他看着他,在角落里他可以清晰地注视着他而不让任何人知道。
那就是欧阳—心一意爱的人,无轮他花多少的时间和心血都无法改变他们的爱,他只出现一次,便将他两年的心血完全摧毁!
斐诺默默地看着他。吧台上的凯特笑得疯狂,他周围的女孩子如痴如醉地跟随著他,他知道凯特一直是个令女人疯狂的男人,她们爱他,尽管她们或许个知道为什么,就像冰冰一样。
欧阳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一直不是,可是她仍无法逃离他的魅力。
凯特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爱她吗?会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带给她痛苦和伤害?
他有些醉了,眼神开始涣散,他知道他该走了,到这个地方来是没有意义的,他又能做什么?他来做什么?看他的表演?
呵!
斐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那门有些奇怪,似乎一直在动?
他扬扬头,深呼吸一口污浊的空气,一股恶心汹涌地涌了上来,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大门口,扶在门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觉得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他喘息著靠在路灯之下,不停地深呼吸。
「醉了?」
他抬起头,他居然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脸上带著他那该死的恶魔似的笑容!
「是,我醉了。」他深呼吸地努力想站直身子。
「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在猜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完成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凯待看著他,审视著他那原本斯文俊朗的面孔。换做平常,他会是个令人著迷的男人,会是个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今他却苍白得像个鬼似的!
「目的?我有什么目的?」斐诺笑了起来,望著他的眼有著痛苦的痕迹,「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你却说你知道?!」
「你不是来侦察敌情的吗?」凯特讥诮地说著:「怎么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他从来就不喜欢他,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讨厌他!斐诺所代表的正是他最憎恨的那一种人!斯文有理,脸上永远带著礼貌性的笑容,而天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高敦育、高水平——他所代表的是另一种生活——他永远不能加入的生活!
斐诺清楚的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他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他居然笑了起来,「你讨厌我?那很好,因为我正好也不怎么喜欢你。」他终於可以站直身子平视那双充满著讥诮的双眼,「我的确是来看你的,我来看看你是—个如何堕落的男人,居然以吸引小女孩为生?!」
凯特愤怒地盯著他看:心里竟有几分佩服他的勇气!
斐诺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到即使作殊死战也不会有
人下注!他是个上流社会的公子,而他却是从小靠著拳头长大的,这样两个全
然不同的男人却爱上同一个女人?呵!真是可笑至极啊!
「没话说了?」斐诺振作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刚刚说了
什么?
「是啊!可是我这一个不堪的男人却会将你所爱的女人抢过来。」
他瞪著他,还想反唇相稽,却又停了下来!
他们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可笑?他想著想著,竟真的笑
了起来!
「很可笑?」凯特有些生气地走到他的面前,健硕的身子僵硬地紧绷起来!
斐诺不停地摇头笑著,摇得头都昏了!「我……哈!」
「姓斐的!」
「我不是在笑你。」斐诺终於停了下来,唇角却仍带著一丝笑意,他注视著他:「你很爱欧阳是吗?否则你不会说这些话。」
「或许。」
「你拿什么养她?开酒馆赚来的钱?还是赛车的奖金?」斐诺问著,眼里没有半点轻视。
「那是我的事!」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这种亡命之徒的。」斐诺轻轻说著,眼神竞清澄了起来。「我也爱她。」他注视著讶异的凯特下禁失笑,「而且我敢说、敢承
认。」
凯待目不转睛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是清醒的!
他正在对他下挑战书。
「那只怕我们之间将有—场艰苦的仗要打了。」凯特回答:「我也不会放
弃她的,这一年来你在她身边的时间已经够了,现在我回来了,你该知道谁会
是最俊的胜利者!」
「绝不会是你。」斐诺大笑,「你已经放弃了你的权利了!不过现在我可
以给你一个机会。」他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交给他,「这是我们公司的
一份合约,参加澳洲越野大赛的选手合约,只要你得到这份工作,你就可以堂
堂正正地和我竞争。」他笑著注视他,「你敢吗?」
「你这是施舍?!」凯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斐
诺正和他所想的一样,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人?
「随你怎么想,你要吗?」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份合约扔回他的脸上,接著一拳打上了他那俊美的脸!
「我要你难看!」
斐诺毫无准备地承受了这一拳,整个人往後倒去!
「姓斐的!」凯特的眼里冒著火花,「我警告你!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否则我会对你更不客气!」
「我给你机会——」
「去你的!」他越听越气,扑上去又给他—拳!
「凯特!」仔仔意外的声音传来,她大惊失色地赶了上来拉住他,「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他?!」
「哼!」凯特不屑地放开他,「打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我还怕弄脏了我的手!」他说完一转身,便走回他的店里。
「凯特!」仔仔气得大叫:「你怎么可以这样?斐诺他——」
「叫他去死!」他冷冷的声音无情地传来。
仔仔扶著斐诺的身子气愤地:「你这个恶棍!斐诺?你怎么样?」
「我没事。」他苦笑著撑起自己,「都是我自找的。」
「什么嘛!」仟仔连忙扶著他,他一个踉跆,两个人险些一起倒地!「我……」
「别说了!来吧!」仔仔扶著他在地上坐好,「你等一下,我去叫车。」
「仔仔……」
「很快的。」她说著,人已经奔得马路上。
他呼出一口气,凯特的拳可真重!打得他几乎翻过来!
他涩涩地笑起来,看来凯特还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或许是他看错他了。
这样的男人,冰冰无法忘情的男人……他闭上双眼,一颗泪水滑过他瘀青的脸,疼痛——心痛——
☆ ☆ ☆
「他怎么样了?」仔仔在邢怜生走出房间的时候轻声焦急地问著:「要不
要紧?「
「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些瘀青,明天大概不会很好过就是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去找凯特。「仔仔呼出一口长气,靠在他的身上,「没想到一到那里就看见他们在打架……算了!不是打架。「她无奈地挥挥手,「是斐诺正在挨打。」
他笑了起来,温柔地搂住她坐到阳台上,「那你去找凯特做什么?」
「劝他。」仔仔好笑地耸耸肩,「其实我知道没用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找他。冰冰的态度很坚决,我想凯特这次是没希望了,她虽然说她不知道她自己对斐诺的感情,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她抬起头仰望星空,台北的夜色灰蒙蒙的,竟有种意外的美感!「我从来不知道爱情居然可以培养?又不是细菌。」
「傻瓜!天下的爱情不是都那样简单的。」
「那我们呢?我们的爱情简单吗?」
邢怜生沈默地抱著她,简单吗?她就这样像个孩子似的问他,他该说什么?
「邢怜生?」仔仔困惑地转个身注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他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而已。」他轻柔地拨弄著她的发丝,「仔仔,你知道我过去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她的手玩弄著他的衣领,表情很甜美。「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是神父。」
他哑然失笑地拾起她的小脸,「这么大方?你说过你只凭直觉做事,可是我可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大方的孩子!万一我已经有老婆了呢?」
「你有吗?」她天真地凝视著他。
「没有。」
仟仔笑了起来,「那就对了啊!你没有老婆就可以了,过去你爱过多少人—点也不重要,现在你爱的人是我啊!」
「你就这么确定?」邢怜生轻笑著斜睨地,「说不定我是个世纪大坏蛋呢!」
「那也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就行了。」她十分有把握地拥住他的颈项,深深地吸—口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拥住她,微微黯然地望著远方,她还这么天真——这样的感情沈重得几乎叫他难以负荷!
「我知道也许我太傻了。」她轻轻地说著,脸仍埋在他的身上,「可是……邢怜生,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呢?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下个月我们就分开了……」
「仔仔?」
「别理我……」她轻轻地哭了起来,「我爸妈也许真的要离婚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最好的爱情典范,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了……」她用力抱著他,彷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冰冰也曾深爱过凯特,可是他们一样分开了,这世界上真的有所帚的『永恒』吗?我真的很害怕……」
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永恒”吗?
他无言地抱紧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