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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动你心 第一章

  漆黑的夜,偌大的别墅里寂静无声,除了古董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外,就没有别的  声音了。  

  二楼的一间雅致卧房中,床上躺了个身穿粉红色长睡衣的女子,长长的秀发披散于  洁白的枕头上,她有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如扇的睫毛覆盖而下,白里透红的肌肤,  樱桃似的小口,套一句她未婚夫说过的话,她是上帝所创造出最完美的人,连天使见着  她都得自叹弗如。  

  拥有傲人的美貌与爱她至极的未婚夫,她这一生算是完美无缺,就算每夜所作的梦  都是甜美的。  

  但今晚不!  

  她不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冷汗频流,秀眉紧蹙,不时痛苦的呻吟,梦中有道黑影  压着她,令她透不过气,仿佛快窒息了,慌乱的双手无助地紧揪着棉被,企盼能寻得安  全感。  

  春雷乍响,大雨瞬间倾泄而下,一道冷风吹进她的骨髓里,“砰”一声,雷电在窗  棂上,使得床上饱受梦魇缠身的人儿弹跳而起。  

  楚夜语双手抚住胸口,不断地急喘着气,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抬头往窗外看去,  一道道的闪电划过天际,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地传送过来。好可怕的夜,如同十三  年前那个夜晚。  

  待心跳渐趋于平稳,她才?手拭去额际的汗水,雷雨滴吵得她心烦意乱,多年前的  梦魇袭上心头,冷风再度透过窗缝吹来,她又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一个人睡,咬了咬  已无血色的樱唇,她赤足下床,决定去找能给予她安全感,使她不再受梦魇困扰的港湾  。  

  楚夜语赤足来到未婚夫的房门口,轻轻地扭开喇叭锁推门进去,她的未婚夫──任  天宇怕她在夜里会因梦魇而受到惊吓,为了预防自己熟睡不察,房内便没上锁,好让她  可以随时进入、寻求安慰。  

  平时受到噩梦的侵扰,张开眼就看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任天宇焦虑的脸庞,奇怪  的是今夜他没出现,楚夜语着实感到纳闷,或许任天宇是忙于他们下个月的婚礼而累坏  了,所以没听到,她释怀地笑了笑,走到任天宇的床边,期望任天宇能以他温暖的怀抱  来为她驱逐梦魇。  

  床上没有人,楚夜语讶异的环视房内,她甚至到盥洗室去瞧瞧,仍没发现任天宇的  踪影,这么晚了,他会上哪去?  

  楚夜语纳闷地走出卧房,来到书房查看,所面对的是满室的书籍,她轻轻地掩上门  扉,又走了几步经过任天杰的房前,会不会任天宇很开心离家多年的大哥回来了,与他  把酒言欢、彻夜畅谈?  

  她轻敲了敲任天杰的房门,里头没人应声,一道冷风又拂上心头,楚夜语惊得跳起  来,这道风好像是从楼下吹上来的,不如她壮着胆子下楼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在楼下找  到任天宇。  

  寂静的大宅中透露出沉寂,没半点人?,佣人们早下班回家去了。  

  顾不得自己此刻身穿单薄的睡衣,不合宜于见到大哥,她快速地奔下楼去,客厅中  没有人,她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只有一室的寒冷。  

  大门开敞,大雨藉着风势泼洒进来,楚夜语该做的是把大门关上,但她没有!不知  是什么因素吸引着她的脚步,使她顾不得加件外套、套双鞋子与撑把伞便浑浑噩噩地走  出去。  

  不到半分钟,全身已被大雨打湿,雷声似由她头顶打下,她惊恐地想尖叫出声,但  为了遍寻不着的未婚夫,她强抑下心中的恐惧,一步步地往外头寻去。  

  冰冷的雨水淋湿了她全身,嘴唇已呈现黑紫,双腿已有些冻僵,她双臂环胸,不断  地摩擦,希望能赶跑一丁点的寒冷。  

  “天宇!天宇!你在哪儿?”她牙齿打颤,在雨中呼喊着未婚夫。  

  叫喊许久,回答她的是阵阵的雷声与大雨滴落于黄土地的声音,她犹不死心,一遍  遍的呼唤着未婚夫的名字。  

  楚夜语毫不在意此刻狼狈相,可以肯定的是在她见到任天宇时,他绝对会先把她搂  进怀中,温暖她冰冷的身躯,然后不留情地咒为她的愚行,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回家,为  她准备热水澡与干净的衣裳,待她梳洗完毕,他们会一起挤在他的床上,她可以尽情地  告诉他,她?梦魇所苦,然后他会亲亲她的鼻头,对她说对不起,紧搂着她让她安然入  睡……此种情景令楚夜语轻扬娇靥,忽地,一道闪电划过断崖顶的天空,水汪汪的大眼  立刻清楚地看见崖上的人,她开心地往崖边跑去,没仔细去思考?何未婚夫这么晚了还  跑上断崖。  

  终于让我找着了!尖锐的石子磨破细嫩的脚掌都浑然不觉,睡衣下摆沾满泥浆绊住  双腿,迟缓了奔跑的速度,但她不在意,唯一想的是快点见到任天宇。  

  她惊喜地发现任天宇也发现了她,由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加上大雨及不时传来的  雷声,使她只能望见他张嘴朝她大喊,却无法听见他说的内容。  

  然后所有的事瞬间发生了,崖上除了任天宇之外,还有两名男子背对着她,她清楚  地看见其中一名男人举枪射中任天宇的胸膛,任天宇由于中枪的力道,整个人往后栽坠  下崖,所有的动作她都清楚的看见,甚至可以一再的在脑海中重播。  

  “啊──”她不敢置信地放声尖叫,睁睁睁看着未婚夫被杀坠落崖下,那崖底是一  片汪洋大海,今夜风浪又大,他掉了下去焉有命可活?更何况他受了枪伤啊!凄厉的尖  叫声不断的由她口中逸出,脚步丝毫不敢放慢,心中唯一所想的是她要救任天宇,她不  会任由他死去。  

  她的尖叫声引来枪杀任天宇的男子的注意力,他快速地回身,朝奔过来的楚夜语开  枪,楚夜语应声而倒,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了另一名男子跟着回身,眼眸不禁吃惊的大睁  ,作梦都没想到竟会是他……竟会是他……???  

  外头仍旧是风雨交加,医院的一隅,有人正气急败坏地低声吼叫着。  

  “你疯啦?她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你竟阻止我杀她!  

  还送她到医院急救!你要知道我们杀的人可是她心爱的未婚夫,她不会任事情船过  水无痕,就算明天警方上门来抓我们,我也毫不感到意外。”尚文龙快气疯,他正是持  枪杀害任天宇与楚夜语的人。  

  任天宇此刻大概已成了龙王的女婿,但楚夜语不!原先他打中了楚夜语的胸口,确  定她不过是因伤而昏迷,为了避免随之而来的麻烦,预备在她的额际补上致命的一枪时  ,竟遭人阻挠,而那个人正是策划这一切的主使者。  

  任天杰好整以暇地跷着脚坐在手术房外的塑胶椅上,面对尚文龙的怒焰与冒犯,他  并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一派优闲地道:“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可爱的小弟妹  ,见到我也称我一声任大哥,在这场斗争中她是最无辜的,杀了她有失厚道,做人要有  良知啊!”  

  基本上任天杰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更遑论他脸上始终带着温文尔雅的笑  容,他的行为犹如英国绅士,但是他的热情比起浪漫的法国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商  场上又是不可一世的霸主,这样的男人,女人们哪里抗拒得了?所以在他身边永远不乏  女人前仆后继,随时高唱着我永远等着你,等待他偶尔能够想起她们的存在,施舍她们  一记潇洒的笑容,甚或一夜温存。  

  相对的,任天宇在女人堆中的身价不如任天杰来得高,并非长相不堪,其实他同样  长得十分英俊,缺点在于他对未婚妻十分忠心,他的眼底只容得下未婚妻的倩影,其他  女人皆不入他心,只要未婚妻轻轻一咳,他马上会延请家庭医师过门问诊;若她紧蹙着  眉,他的心便跟着难受,像他这样拥有绝佳条件的男人,女人见了是爱,可是抢不过他  的未婚妻啊!而且他的一举一动清楚的标志“我心属于楚夜语”,再倒追他恐怕会被拒  绝得很难看。  

  “哼!良知?在血缘上楚夜语跟任家没有半点关系,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任天宇  ,对于任天宇你都可以眼不眨的要杀了他,?何面对楚夜语时,你反而下不了手,别告  诉我你看上她了。”尚文龙戒慎地盯着任天杰,楚夜语的美是有目共睹的,他不得不揣  测向来爱好美女的任天杰被楚夜语吸引。  

  “你说呢?”任天杰轻笑。警方的动作可真慢,他们到医院已快一个小时了,还不  见他们出现,看来警方的办事效率有待加强。  

  “她可是你的弟妹啊!”尚文龙快抓狂了,对于任天杰每次遇到大事时,脸上犹挂  着笑容百思不解,他怀疑世上有何事能使任天杰撤下笑脸,换上忧容。  

  “弟妹又如何?杨贵妃不也是唐玄宗的媳妇。”任天杰的俊容浮现一抹邪笑,眼瞳  中闪过一丝光彩,摆明了就算他真抢了弟妹,世人又能奈他何?  

  尚文龙明了他话中的含意,烦躁的双手不断地耙着黑发。  

  真是有理说不清,留下楚夜语有如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平时的楚夜语温柔婉约,  像个沉醉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可是她的幸福被他们所破坏,古语说最毒妇人心,谁晓得  为了替未婚夫报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是啊!如果你真钓她上你的床,恐怕你再也见不到隔日的太阳。”他饱含讥讽道  。  

  “挺有趣的不是吗?或许我该接受你的建议,钓她上我的床,到时我们再看看隔日  我是否能安然无恙,通体舒畅地哼着小调。”任天杰的嘴角仍噙着笑容,眼眸闪烁。  

  凭良心说,诱楚夜语上床是场刺激又狂烈的游戏,教他这喜好冒险的人蠢蠢欲动。  

  “先别高兴得太早,救不救得活还是个未知数。”子弹偏离她的心脏不到两寸,再  加上她大量失血,想救活她可是得费一番工夫,尚文龙很有自信的认为楚夜语活不了。  

  “我说她会活便会活。”任天杰笑了笑,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总算是出  现了。”眼角瞄到姗姗来迟的警员,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改而换上满面忧愁。  

  尚文龙听了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难不成老板以为自个儿掌握着生死薄,随便写是  几笔,楚夜语便能长命百岁?  

  随着任天杰的变脸,尚文龙也换上肃穆的神色,静待警方盘问案情。  

  “任先生,我们据报后已派人到悬崖边寻找任天宇先生的下落,不知你可否告诉我  们当时的情形?”警察局长亲处出马,可见得对此案的重视。  

  “当然。”任天杰一副好市民模样,详细道出“案情”。  

  “嗯……你的意思是,当你和尚先生由梦中惊醒赶到崖边时,已见楚小姐中枪倒地  ,而任天宇先生失去了踪影?”警察局长谨慎地再重复一遍任天杰的说辞。  

  “是的,我甚至来不及找天宇的下落,见夜语尚存一息,便要文龙赶快打电话叫救  护车。”他难过的低下头,双手掩面,企图增添他的哀伤。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警察局长追问,这是个大案件,若查不出凶嫌,  铁定又会受到民意代表、媒体与民?的抨击。  

  “当时雷雨交加,我又一心惦记着夜语的伤势,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么多,但在  闪电之间,似乎看到两个人影朝树林奔去,是吧?文龙。”任天杰拧着眉述说,语毕抬  头询问尚文龙。  

  “好像是有两道黑影匆忙逃跑。”尚文龙跟著作戏般地蹙着眉,像在回想当时的情  况。  

  “任先生,令弟平时是否曾经与人结怨?”  

  “应该是没有。于宇众人厚道,不会得罪他人,而且我也没听他提起过。”是啊!  任天宇唯一得罪的人便是他,任天杰。  

  正所谓先下手?强,后下手遭殃。今日若不是他先声夺人,眼前生死不明的人恐怕  是他与尚文龙,他没上任天宇的当,早知道任天宇已买通了杀手欲除掉他,严格说来,  他算是任天宇的心腹大患。  

  “没关系,我们会详加调查。至于楚小姐,等她清醒后,我们是否可以问她案发当  时的情况?”警察局长好声好气的询问,完全一副准备讨好任天杰的模样。  

  “她伤得很重,手术的结果仍是未知数,纵使度过危险期,也不知能否清楚的记起  当时的情况,我想病人的健康?重,到时再问问主治医师是否可行吧。”他哪会傻到让  楚夜语泄他的底,当然会事先布好局,让众人跟着他的计划走。  

  “当然!当然!”警察局长马上点头同意,他哪敢反驳。  

  “对了,可否先请尚先生随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没问题!他先去,我守在这  儿,等手术结束、夜语脱离险境后,我会到警局再详细说明。”文龙很清楚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他不怕文龙会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是!”警察局长连连称是,向任天杰道别后便与尚文龙回警局做笔录。  

  待警方与尚文龙后,走廊上只剩任天杰一人,如鹰般锐利的眼仍眼瞅着手术房前的  红灯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灯仍亮着,外头大概尘嚣喧天,不过他知道警方已  派员守在医院门口,不让媒体记者进入采访,正好让他图个清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泛白,手术灯终于熄灭了。任天杰拍拍西装裤,站起身等  待着。  

  手术房门打开,医生们鱼贯走出,由他们的表情可看出这是项艰难的手术。  

  “医生,请问她的情况如何?”任天杰如同心急的家属一样上前追问,焦急的面容  下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则无人得知。  

  “我们已取出子弹,病人暂时还算稳定,但是病人在发烧,如果今晚不退烧,恐怕  会有生命危险的。”医生以专业的口吻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看看她吗?”  

  “等会儿我们会将病人送进病房,你可以见见病人,但别待太久。”  

  “我不会待太久。”任天杰微微颔首。  

  ???躺在病床上的楚夜语,脸上呈现着不自然的红潮,眉头紧蹙,嘴巴不断地呓  语着,但气息很微弱,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由她的表情可知她正被梦魇所困扰  。  

  任天杰抿着唇,不自觉地轻握着楚夜语冰冷的小手,他由她的唇形读出了所说的话  ,没有别的,她始终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人已下阴曹地府去了,任天杰的表情随着  她的呓语愈显深沉,握住小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直到楚夜语痛得呻吟出声,才令他回过神,继而松开她的小手,可是当他的手一离  开,她原本渐趋平静的小脸又开始慌乱,虚软无力的小手轻轻地动了动,似想抓住什么  ,突然她低泣一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唇瓣吃力地开合著,以着干涩沙  哑的嗓子道:“不要走……不……要……走……”  

  任天杰见状,再度握住她的小手,腾出一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她因此而不再落泪  ,眉头舒展,安然平稳地躺要病床上,不过的嘴仍旧不停地喃念着。  

  楚夜语虽已陷入昏迷中,可是她心中挂意的始终都是任天宇,由此可见任天宇在她  心中占了极重的份量。  

  任天杰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楚夜语优美的唇形,这唇早被任天宇品尝多遍,他冷冷一  笑,俯身强吻住她的樱唇,恣意品尝、探索,以他的唇舌洗刷过往任天宇在她唇上留下  的痕?,索吻许久,直到他认定楚夜语的唇舌充满他的气息才满意的放开。  

  打小到大,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既然是坏人,便有他的行事准则,杀弟一事不  过是让所有的事就此画下句点。  

  他十分痛恨那栋古老华丽的任家别墅,那里头存有太多的罪恶,所有在任家别墅住  过的人皆黑心,可以说是罪大恶极,但楚夜语除外,或许因她的心过于纯净良善,使她  出淤泥而不染,罪恶侵袭不了她的身心,莫怪任天宇会爱她至深。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十七岁的那年夏天,他被父亲急召回家,他  本来不想回去的,但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让他重新踏进任家大门,尚未见到父亲,倒先见  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冲了出来,紧紧的抱着他唤他天宇。  

  他因讶异任由搂抱,怀中的小女孩见他毫无反应,抬头一目的地才知认错人了,当  他接触到小女孩娇嫩的脸庞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小女孩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仍没  松开搂抱他的双手,嘴巴直嚷着不要进屋去,里头有会吃人的怪兽,要他带她走。当时  佣人跑出来要拉开她,她仍紧抓着他不放,他在那时才知道她是谁,她正是那个失去父  母、被父亲收养的可怜小孤女楚夜语。  

  听人说她因父母的死亡而患了严重的自闭症,既然如此,?  

  何她肯搂抱一名陌生人?着实令他百思不解。最后他抱起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进屋,  佣人们见着他都噤声不语,好歹他也算是任家的大少爷,他们不敢以下犯上。他照顾小  女孩,直到她安睡后才去见父亲。说实话,他从未预期父亲与那女人会给他好脸色看,  父亲召他回家的意思很简单,给他一张一百万元支票,自此断了父子之情,不再负担他  的生活费与学杂费,任他自生自灭。当时他狂笑了几声,将那张一百万元支票撕个粉碎  ,他任天杰不必靠人施舍,没了那一百万,他依然可以活得好好地,就算到工地去挑砖  、打墙,三餐不继,他也绝不会回家求助。从那时候起,任家人的死活皆与他无关,他  曾在任家大门口立誓,他要亲手讨回属于他的一切,阻碍者一律该死。  

  为何他们兄弟间有如此大的差异?原因在于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弟。当年他父亲看上了年轻貌美的母亲,不顾母亲意愿,仗着家中财大势大强娶母亲过门,人是娶到了,可是父亲并未好好地加以珍惜,婚后依旧花心常,使得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听说母亲生他时难?,但父亲并没有赶到医院,而是待在温柔乡中,好不容易母亲拼了命生下他,然而身子变得大不如前,父亲的夜不归营,让母亲原先美丽的大眼变得空洞,父亲毫无察  觉不说,竟变本加厉地带了任天宇的母亲回家过夜,夜夜春宵,让住在隔壁房的母亲伤  心欲绝,几乎被父亲的行为逼疯,最后终于跳楼自杀,结束了她悲苦的一生。草草的埋  葬了母亲,父亲很快便娶任天宇的母亲进门,从此他这个大少爷就被打入冷宫,冷了、  饿了、哭了,都没人来理会。任天宇出生后,他被送往寄宿学校,刚开始过年过节时他  会想念父亲,想回家看看那女人与小弟弟,但回家后的情景不如他所预期的好,父亲当  他是瘟疫般厌恶,那女人则当他是隐形人,佣人们也不理会他,吃团圆饭时,他不能与  家人同桌,只能待在房里吃着佣人们送来的饭菜,由佣人口中得知母亲的死因后,他对  任家的恨意与日俱增,他不愿再回家看那群人的嘴脸,没想到父亲又绝情地断了父子之情,因此他把自己训练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不愿再当个任人欺陵的烂好人。  

  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与善于揣测他人的心理,他专业化一手空拳地打下属于自己的一  片天,逍遥自在的在国外生活,没想到竟会接到任天宇寄来的喜帖。哼!当初父亲不是  说很明白吗?不许他再踏入任家大门一步,怎么他亲爱的小弟会寄喜帖给他?哈!未免  太好笑了,当初父亲去世时可没人想到要通知他,怎么今日结婚就非要他出席参加不可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既然对方摆好了阵式等他,他总不能空手到不是吗?所以他准  备好了大礼送过来,而任天宇也已收到了他送的大礼。  

  看了眼病床上高烧不退的楚夜语,他嘲讽地掀起嘴角道:“楚夜语啊楚夜语,要怪  就怪你的命不好,死了父母就算了,还倒霉的让任堂收养,认识了心思歹毒的任家人,  这一生想碱鱼翻身是难上加难□。”  

  “天……天……”昏迷中的楚夜语双颊酡红地低喊道,似感受到不安地气氛。  

  “天杰,任天杰!”他低头附在她耳边道。  

  “啊!”昏迷中的楚夜语因他的名字而吓得倒抽一口气,巨大的黑影再度袭来,她  开始不安的摇着头。  

  望着她的不安,任天杰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名字挺有震撼力的,竟能让她吓得浑身  泛着冷汗。  

  “要死要活你可以自由选择,若你死了,我会?你举行个隆重的葬礼,可惜的是你  不能与任天宇合葬,他的尸体大概被大海中的鱼虾啃食光了吧。”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  

  他向来笃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别人的命运呢?任天杰冷冷一笑,当然也是掌握  在他手中,其中包括了楚夜语的命运。  

  事情全照着任天杰的剧本走,楚夜语退了烧,脱离险境,目前虽仍在昏迷中  ,观察几天后,楚夜语出了院,回到任家别墅,发生已无大碍,就等她清醒了。  

  不过尚文龙很不满,真是麻烦,楚夜语没死代表日后将有无穷的麻烦蜂拥而至,只  要楚夜语随便到外头放话人是他们杀的,警察不上门查问才怪,他实在搞不懂任天杰?  何要救任天宇的女人?照理说任天杰对楚夜语的了解并不深,而楚夜语老早与任天宇订  婚,据闻他们经常同床共枕,恐怕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以任天杰的条件实在是毋需捡任  天宇的破鞋穿,那太糟蹋任天杰了。  

  “任先生,我们打捞许久,一直找不到令弟的尸首,但是经过这些天,他存活的可  能性不大。”警方向任天杰报告他们的搜寻结果。  

  “我了解。”任天杰悲伤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没见到尸首,他不会判定任  天宇已死,有些人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小心驶得万年船,防着点准没错。  

  “对了,楚小姐醒了吗?”楚夜语可能是唯一看到歹徒真面目的人,警方急着由她  口中探知案情,以便逮人。  

  任天杰摇头叹道:“唉!医生说她虽已脱离险境,但人尚未转醒,我想她经历了这  么可怕的事,而未婚夫又死在她眼前,恐怕她会承受不了打击而精神错乱。就我所知,  她小时候家中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因此得了自闭症而不敢接近陌生人。”他故意误  导警方的判断。“是有这个可能。”警察局长点头同意,他曾看过楚夜语,像她那样柔  弱的女子,岂能承受生离死别这样大的打击?唉!想到要由她口中方能得到真相便让他  头痛,希望届时楚夜语不会语无伦次,能够帮忙理清真相。  

  “任先生,外头聚集了许多记者,急着抢得第一手的消息。”尚文龙岔开话题。  

  “你去请他们离开。唉!真凶尚未抓到,我哪有心思去应付他们。”任天杰再次重  重地叹气,尚文龙了解地出去执行他的命令。  

  “任先生,警方会再进行打捞,我们会尽可能找到……”  

  警察局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突然,楼上传来看护的叫嚷声,警察局长、任天杰与其他在场的警察皆把目光移向  楼梯口,就见一个一个长发女郎穿着睡衣,拖着虚软的身体跪坐在楼梯口,双手捂面,  气弱游丝地哭叫道:“天宇!天宇!你在哪里?”  

  看护这时追了出来,伸手要扶起坐在地板上的楚夜语,却被打掉,甚至不让看护靠  近。  

  任天杰步上楼梯,伸出大手扶住楚夜语。听看护喊了声“任先生”后,楚夜语呜咽  一声便投入他的怀抱低泣,“天宇!你果真没丢下我,我好怕……”  

  她的话让背对着众人的任天杰眼角闪过一丝光芒,顺着楚夜语的意,他轻拍着她的  后背道:“别怕!”  

  大厅里的警察局长与属下们交换眼神,唉!可怜哪!谁会想到清醒过来的楚夜语竟  分不清谁是任天宇,误把任天杰当作自己的未婚夫,看来她的精神状况堪虑,这下子很  难找出真相了。  

  “天宇……天宇……别走……”楚夜语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刚醒过来的她头脑并  未跟着清醒,也没仔细去看清楚自己搂抱着谁,一心认定未婚夫没死,她不过是作了场  恶梦。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任天杰故意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脸膛中,没让她看见他,  以眼神询问看护?何没能照顾好楚夜语,让她拖着羸弱的身子乱跑。  

  “楚小姐一醒来就拔掉点滴,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跑出来,她嘴里还直嚷着找……  ”看护说到最后噤口不语,眼前的情况众人很清楚,楚夜语搞错了人若她说出来,难保  楚夜语不会像个疯婆子似地又吼又叫。  

  众人了解的点点头,警察局长心想再留下来也问不到什么,向任天杰打了声招呼便  领着下属离开。  

  天助他也!任天杰嘴角噙着笑意,抱楚夜语回房,这一抱使两人四目相接,楚夜语  泛着泪水的大眼在看到他时,立刻惊声尖叫,手脚并用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他不是任天宇!是任天杰,杀害任天宇的凶手!她无法忘怀那可怕的一幕,他好坏  !她一直当他是任天宇的大哥看待,心想他是个好人,作梦都没想到他回任家是有目的  的,可怜的任天宇,他是否也后悔当初引狼入室。  

  看护被楚夜语吓了一跳,杏眼圆睁地看着她狂怒的挣扎着。  

  “杀人凶手!放开我!放……开我……”楚夜语狂乱的呼喊着,喊到力气用尽,虚软的昏倒在任天杰怀中。  

  她的尖叫声使得走出大门的警宗局长再度奔回屋内,听完她所说的话,面色更加凝重。  

  “任先生,楚小姐的情况不太对劲,最好快请精神科医生?  

  她做详细的检查。”警察局长忧心地建议着。“谢谢你的关心,陈局长。”任天杰向对方点头道谢,抱着楚夜语回房。  

  幸运之神是眷顾他的,这下不消他再做安排,楚夜语已发疯的事很快就会成为耳语四处流传。  

  楚夜语啊楚夜语,这回是你自掘坟墓,怨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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