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阳光普照、暖风徐徐,这是一个充满爱情的季节。
一场婚礼正要揭开幸福的序幕。
户外的婚筵上,侍者四处走动准备所有事宜,客人们则在一旁聊天,讨论着今天婚礼的两位主角。
这等场面实在好不热闹。
教堂钟声敲了十一下,提醒着现场所有人,婚礼即将开始,几乎可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祝福的笑容。
只有一个人例外,相形之下与欢乐的婚筵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侧靠在教堂一边,静静地叼着烟,似乎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神情淡然,眼底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无所谓。
一身合宜的套装打扮,显示她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但,脸上却没有染上任何一丝幸福的感觉,似有意与婚筵上的热闹隔绝,态度是绝对的傲然。
长发披肩、眼波流动,她看着来往走动的人群,不禁牵动嘴角,扬起今天第一个笑容。
为了这场婚筵,她竟得请半天假,真是不值,她想离去,却不能,所以用行为来表示她的不满;可惜的是,她也矛盾地不想让人注意到。
突然间,皮包中的手机响起,她迅速接起。应完话后,收了手机,捻熄香烟,再吞入两颗口香糖,走进教堂内的一间房间。
轻轻推开厚重的房门,随即映入她眼帘的是新郎与新娘。
新郎与新娘都是再婚,各带一名小孩,谁都不吃亏。
她勾了抹适当的微笑,扯开喉咙喊道:"妈,你找我?"
没错,她就是新娘的女儿,而新郎将是她未来的继父。
夏母年过五十,但平常保养得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穿着白色旗袍,脸上素雅的淡妆令她更为出色。
"敏雪,有没有看儿严翔?"
严翔--一个陌生的名字窜入夏敏雪脑海里,她对于这个名字有印象却也陌生,好像不知在哪儿听过……是什么重要的亲人或朋友吗?她怎么会不记得。
"他--"她沉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疑惑,拉长了尾音,有意让母亲自行提供解答。
夏母紧张地又问:"他果真没来是不是?我还以为他会来参加的。"
第二道问题将第一个问题更推入她大脑中作最快速分析,然后找寻适合的答案……夏敏雪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
她笑笑地说:"没有,还没看见他。"
严翔--是她继父的儿子,也是她未来的弟弟;听说小她四岁,是某某大学资讯系的研究生,前途不可限量。
而这些都只是她听说的,因为事实上,她根本还没跟这个未来的弟弟见过面。对于严家的人,她都还十分陌生,不是没时间,而是她不愿去认识他们,只要她母亲高兴即可,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她够大了,不再需要一个父亲来疼爱了。
就连要与对方谈论婚礼事宜时,她也避不见面;后来,她听说严翔也没参加那次的聚会。
是不感兴趣?或是排斥这场婚礼?
严父皱了皱眉,表情明显地有些不悦。
"我就怕他还这么任性妄为!敏雪,可以拜托你去带他过来这里吗?父亲要结婚,儿子怎么可以不出席婚礼?!这成何体统!"
严父是个十分有威严的人,是某家企业的董事长,地位自然高不可攀;不过她也不赖,好歹也是个创意总监,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夏敏雪点了头。看来严父相当重视面子。
望着母亲,她握着她手背,拍了拍。
"别担心,好好准备你的婚礼。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他过来。"
严父掏出一张纸迅速写下地址,交给夏敏雪。
"这时间他通常都在研究所里,住址在这里。"
"那就拜托你了!敏雪。"夏母慈祥地说。
夏敏雪笑了笑,立刻走出教堂趋车前往严翔的学校。
???
研究所内。
严翔戴着一副眼镜,专心地打着电脑,脑中所想的尽是电脑程式。
他的表情毫无起伏,不过有时可瞧见他嘴角边的浅笑--那是一种对电脑程式投入的热情。
电脑桌边正是窗户,忽地,一抹凉风吹了进来,严翔闭起眼睛,放松身体享受偶来的自然凉风。他双臂一屈置于脑后,眼睛往墙壁上的月历瞄了眼后皱了皱眉。
他的记忆力向来超强,当然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只不过,他根本就不想记起来,但大脑还是帮他记下来了,令他十分苦恼。
他轻吁了声,放下手臂,往椅背一靠。
"怎么了?"门口忽然传来细致的女声。
严翔头也不回就清楚来者何人,这偌大的电脑教室现今也只有他们两人。
"没事!"他淡淡地说,表情似无所谓,不带任何情绪。
云凡眼露笑意。
"是吗?看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严翔没答腔,继续在键盘上快速移动手指。
云凡径自倒了杯水,喝完之后,开始发表她的长篇大论。
"说实在话,你真的很古板呢!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宿舍,你不觉得很无聊吗?除了电脑还是电脑!真不晓得你是不是电脑做的,这么爱电脑!连学妹跟你告白,你居然还问对方喜不喜欢电脑、爱不爱电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拜托啊!你已经二十有三了,却从来没交过一个女朋友,凭你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呢?别再一古脑儿埋进电脑世界了,好好张开你的大眼,看看外面美丽的花花世界,瞧!世界是多么美好啊!而且,今天天气真好!"说到最后,云几根本已经陶醉于自己所演讲的内容。
谁叫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让她不知不觉想朗诵。
严翔无奈地白她一眼后又继续埋首他的电脑世界。对于云凡的话,他向来都充耳不闻,因为觉得没必要,也没用处。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云凡走到他身边,弯下腰问。
严翔深呼吸一口气后,转过身,好整以暇地微笑。
云凡吓到了。基本上,严翔是很少笑的,而且他的笑容一向只有两种意思--一是"嘲笑",二是"怒笑",两种都浅显易懂,不懂的就是白痴。
用不着怀疑!这会儿严翔正是"怒笑",而且还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无怪乎她会吓着了;因为平常他多半会忍她个个把钟头的,怎么今天还不到五分钟就发飙了呢?可见他今天一定积压了许多不满无处发。
啊!那她岂不自投罗网了?真笨!挑错时间了。
"如果你再不说重点,我就一脚把你踹到一楼去。"浓浓的笑意中,却明白表现出他的怒意。
云凡摇摇手,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退到椅子上。
"嘿!别这样,好歹同学五年,你可不能对我这个柔弱的小女子动粗,我很怕的!"
她根本没什么重点想说,纯粹只是想逗逗他罢了;为了什么都没有的理由,她可不想惨遭毒手。
云凡表现出她弱小的模样,实在令严翔哭笑不得。同学五年,他还会不清楚她的伎俩吗?
"如果你真怕的话,恐怕会离我几千公里吧!"他敛住笑容,转个身,继续游走于键盘,设计他的电脑程式。
看他不再要胁自己,云凡猜严翔气消了,因为他的怒气向来来得快、去得快,像个大孩子。
"别说我对你不好,中午想吃什么,我就替你跑一趟吧!"她下巴一扬,插着腰道,一副"我不与你计较,你该感激涕零"的模样。
严翔头也不回,手指迅速敲打。
"随便!离开前记得带上门。"
云凡飞也似地赶紧闪人,研究所内再度只剩下他一人。
他起身,立在窗户旁,迎着风,居间有股扫不去的愁绪……
"他"想结婚,他不想管。
"他"说找到今生最爱的人,他不信!因为"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他恨"他",却不讨厌"他"--毕竟"他"是供自己生活费用的父亲。
哈!
一个看见他就想到钞票的父亲,对他,严翔早没了任何感觉。
现在存在他脑子里的只剩下赚钱和离开两种想法。
忽地,一阵狂风毫无预警地袭向严翔,他赶忙低头,闭上眼睛。
白色窗帘被吹得像是海面上的波浪,又像是个爱跳舞的小女生舞动着裙摆,煞是好看。
桌上的资料也被吹起,严翔心想不妙,正想关上窗户时,他的眼刚好对上一副墨镜。
一个戴着墨镜,长发飘逸,穿着套装,身材曼妙的女子正环着胸,好整以暇地抬头与他对望。虽不知两人是否真的巧合相望,但不可否认的,严翔的心湖竟为她掀起一阵波涛……
按住自己的胸膛,严翔选择转身避过。
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紧张不已,这实在不像他平常的样子。
背对窗户一分钟后,他慢慢转过身,那女子早没了踪影。他有些失望地关上窗户,开始捡起地上的资料。
不知怎的,没再见到她,他心里竟有些落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怎么可能!他连长相都没看清楚,如何谈得上是"一见钟情"?
末了,严翔自嘲一笑。该是自己想太多了才是。
笑了笑后,他重新回到位子上,把今天的进度补齐。
才刚坐下,就听见广播说有访客要找他。
难道是她?!他直觉地将那女子与访客联想在一块儿。
皱了眉,他暗骂自己愚蠢。
都二十三了!还像个年幼无知的小毛头。
???
迅速下了楼,来到门口,迎接他的正是刚刚那名令他心跳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右手纤细的手指还叼了根烟,左手则环着她的细腰。
严翔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抽烟,并非他讨厌烟味,而是他对香烟有种天生的反感,几乎是憎恨。
一改先前的好感,他语气不善地问:"你找我?"
女子听见他的问题,也没转身地继续抽烟,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答:
"没有另一个、严翔。下楼,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我找的应该就是你才对。"
第一次遭到别人严重忽视,犹如天之骄子的严翔心中顿时充满不屑。一个会抽烟的女人也无须获得他尊重。
"我不认识你!"他硬是忍住欲爆发的怒气,尽量保持风度,因为这个女人很能挑起他的怒气。
女子也颇为不屑。
"我也不认识你,但,还是不得不来找你。"她语气里多了些无奈。
"那就别来找我!"听出她的无奈感,严翔防备似地反击。
女子仍背对着他,没有转身的打算。
"今天是你父亲的婚礼。"
严翔诧异极了。她究竟是谁?怎会知道……
"你是……"
女子一个转身,优雅地面对严翔,唇上则挂着一抹淡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嘲弄。
"我是你未来的'姐姐',我的--弟弟。"她从容地摘下墨镜。
墨镜下的脸孔,竟是如此冷艳绝色,就像一朵娇艳的蔷薇,花瓣上还残存着清晨的几滴露珠,冷冷地伫立在百花争艳的园地上,毫不逊色。
严翔冷不防倒抽一口气,慌忙得差点忘了呼吸。
没注意到严翔的感觉,她径自说道:"我叫夏敏雪。如果你想喊我姐姐的话,我也……"她诡异一笑,带有歧视意味。"不反对!"
夏敏雪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矛盾--这么个绝美的女人,眼神却是那么叛逆。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姐姐,别往脸上贴金了!"他反讥回去。
就在严翔自以为成功回击时,夏敏雪只淡淡一笑。
"既然不想把我当姐姐,那可别爱上我哟!"
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严翔顿时红了脸说:"别那么自大了!我怎么也不会爱上你的!"
夏敏雪双手一摊,扬了扬唇,不以为意地说:"最好是不要,以免我们的关系愈来愈复杂,对不对呢?亲爱的--弟弟!"
又被堵住话,严翔忿怒地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夏敏雪愣了一下说:"对了,你不提我差点忘了。你爸要我来接你,他说……"她眼神一挑,很同情地说:"怕你迷路,所以派我带你去礼堂。"
"他要跟谁结婚都没关系,我不会去的!"他倔强地说。
"弟弟,你不去的话,你爸会很生气,我妈会很难过。"夏敏雪做作地说。
"你呢?"他忽然很想知道她对自己的感觉。
深深吸了口烟,夏敏雪眼露轻佻。
"我--无所谓啊!不去的又不是我,我没什么感觉;而且事后挨骂的人也不会是我,所以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再没自尊心的人也听不下去,是故,严翔选择上楼。
"不去?"她懒懒地问,一副"你不去,我也无所谓"的样子。
严翔没回答,笔直地往前走。
"弟弟?"
他猛地转身吼道:"我不是你弟弟!"
适巧,夏敏雪将烟蒂顺手往地上一扔。
严翔看见了,非常生气地走向她。
"那里有垃圾桶!"
他最痛恨人乱丢纸屑、烟蒂,尤其是乱吐槟榔汁,不仅不雅、有碍观瞻,而且还破坏了国家形象。
那样的忿怒,只差没咬牙切齿地冲上去拎着她衣领。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差我一个。"面对严翔的浩然正气,相形之下,她就有点堕落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不差她一个嘛!
即使世界毁灭了,也是全部的人陪着她,她何足为惧?
"你要没气质、没教养都可以,但是就是不准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严翔义正辞严地瞪着无所谓的夏敏雪。
夏敏雪嘴一撇。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这么爱说教又卫道。活了这么大,却要让一个小鬼教训,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怎么管、怎么骂都可以,就是不要找上我。这个你自己过来捡,我年纪大了,腰弯不下去。"她故意说道,想看看他会怎么反应。
"你……"严翔气得不知该如何反驳。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别你啊我的,要捡就捡,不捡就请别说教。"
一股怨气堵在胸膛上,严翔狠狠瞪了夏敏雪一眼后,转身上楼。
"弟弟,你不捡吗?"她又火上加油。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弟弟,"他吼回去。
直到背影消失,夏敏雪才很没气质地笑出口……她这个弟弟还满好玩的!
???
"严翔,你姐姐找你,请到门口。"
严翔不理睬,继续打着电脑。
五分钟后--
"严翔,你姐姐找你,请到门口。"
严翔隐忍着怒气,就是不理。他才不想称了她的意!
又五分钟后--
"严翔,你姐姐找你,你赶快给我出来!再不出来试试看!"最后连广播的小姐都生气了。
终于,严翔忍不住冲下楼,却没见到他想臭骂的人,直到两声喇叭声响起。一辆引擎未停的BMW光明正大地停在门口,车门还大敞着,他想也不想地就冲进去。
夏敏雪一见到他,便趴在方向盘上大笑起来。
"你闹够了没?!"
笑声未歇,夏敏雪说:"你--真是好玩,"
严翔见她不知悔改,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准备下车。
岂料,夏敏雪早他一步采下了油门,瞬间,BMW飞快地冲出去。
严翔让她这么一弄,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二话不说,他连忙关上车门。
"你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他破口大骂。
夏敏雪重新戴上墨镜,朝他抿唇一笑,毫无悔意。
"车门关好,安全带绑好,我保证你平平安安,连意外险都不用保。"
车速颇快,为了保命,严翔当然照办。
"你要带我去哪里?"问题才出口,他发现自己竟然变笨了。
"别问笨问题,用膝盖想也知道。"
果真,夏敏雪证实了他的愚蠢。
严翔偏过头,望着玻璃,赌气道:"我不去!那不关我的事,送我回研究所!"
"我也想啊!但是我的手不听使唤,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地跟我走吧!放心,不会让你少一块肉。可是如果你执意要下车的话,那也无妨;不过容我提醒你,这里是快车道。想下车吗?要的话,我可以放你下车,如何?"夏敏雪边说边有靠边停车的打算。
严翔定定地直视前方,不发一语,因为他正在气头上。
听听!这么美的女人说出来的话竟是如此毒辣!
"如何,要下车吗?"夏敏雪随意问道。
严翔不语。
难道她不知道沉默就代表默许吗?
"要下车吗?"
"可以吗?"
让她问火大了,严翔和她卯上了!
不如严翔所预期的,夏敏雪笑得很美,然后突然来个紧急煞车,将车子停在路上。瞬间,喇叭声此起彼落、声声震天,其中还掺杂臭骂声与三字经。
"下车吧!走路记得小心点!这里车多速度又快,还没有斑马线呢!"夏敏雪一手撑着额头,望着窗外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正做着危险的事情。
"你真的停车?!"严翔不敢置信地看着夏敏雪。
她真的停车了!而且还要赶他下车!
喇叭声不断,因为夏敏雪已经阻碍了交通。
"这是你要求的,我很重视'弱势团体'的意见。下吧!"她对身后大排长龙的车阵视若无睹。
"不下了!"严翔面无表情地说。
有这样的发展,他根本没预料到,总觉得自己完全让她吃得死死的,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夏敏雪装作没听见。
"你说什么?"
严翔可没她这么冷静,瞧后面的车主大有下车揍人的样子,他赶紧说:
"我不下车了!快开走吧!"
夏敏雪轻松地扬扬墨镜。
"要跟我去了?""边她的脚已踩在油门上,蓄势待发。
"我跟你去行了吧?!"他气愤地表示。
人在"车"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话才刚说完,下一秒夏敏雪立刻加足马力,火力全开,扬长而去。
"这就对了嘛!乖乖听话岂不省事--你省得说话,我也省得花脑筋对付你。"夏敏雪不疾不徐地说,好似没把刚刚几乎快擦出火花的事情当一回事。
严翔都快吓出汗了,她还若无其事,是没神经还是天生大胆?
"你向来都这么做事吗?"
第一次遇见貌美、说起话来毒辣又一副无所谓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一样米养百种人。
"很少的,要看对上我的是什么人?平常的人,我不花半分钟就能轻易解决掉;再难一点的,就整整他吧!对什么人,就要说什么话,这是'社会平安生存守则'的第一条,剩下的改天有空再教教你。可别书读得多,却连一句应对的话也不会说。"夏敏雪边开车边说教。
"那对你来说,我的级数如何?"明知自己一定赢不了她,严翔依然不怕死地再次对上她。
"你--"夏敏雪有意地稍稍偏过头。
即使有墨镜挡着,严翔依稀能瞧见墨镜后的她,必定是带着睥睨的眼神。
"你只不过是个弟弟,我不会这么对你的,只要你听话的话--"
话未歇,严翔接口:"我不是你弟弟!你要我说几遍?!"
红灯亮了,夏敏雪遵守交通规则地停下。
"你即将是我弟弟,这你要我说几遍都可以。如果十几遍还不够的话,那就录下来每天放给你听,以免你哪天起床后又忘了我这个姐姐。觉得如何?"夏敏雪提议道。
"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它,你晓得我在跟你说什么!"
绿灯才亮,夏敏雪没稍作通知径自将油门踩到底,车速一下子飙破百;接着,她又连闯了两个路口,在第三个路口没打方向灯就紧急左转入另一条主要道路。
"别再跟我说话了,如果分心的话,我们会一命呜呼的。不过,也许正合你意,你不想去的不是吗?"夏敏雪调侃道。
"我本来就不想去,是你硬逼我上车的!"
夏敏雪长长地"嗯"了声,像是抓到了他的语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自己'上车的;再说,我也没逼你,途中也问过你要不要下车,是你'自己'说不要的。这些我没说错吧?"
再次,严翔被反击得哑口无言。这女人居然可以轻松地把一切过错都丢给他!
"你根本不适合当姐姐!"他气急败坏地说。
夏敏雪同意他的说法。
"这是当然的。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多了个弟弟,我自然不知道怎么当姐姐;不过我会慢慢学习的。以后还请多多包涵啦!弟弟。"末了,她又加一句称谓。
"我不想有你这么--"严翔一时语塞,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
夏敏雪也毫不在意地顺口接下。
"说话恶毒、个性乖僻、行为欠佳,但是却长得美艳的姐姐?你不说其实我也晓得,毕竟和这么个身材火辣的姐姐同处一个屋檐下,一定让你血脉贲张、彻夜难眠;毕竟你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处于青年期。没关系!你可以对我有些遐想,不过可别付诸行动,半夜爬上我的床,否则会让我们家的关系变得更复杂,这点我先前应该提醒过你了吧?"
夏敏雪大言不惭地说,严翔却听得脸红心跳。
"你--真是不要脸!谁会爱上你!"他急忙撇清,更把刚才对她的好感统统忘掉。
"你二十三岁对不对?"夏敏雪忽然说。
严翔懒得理会她。
"我才二十七喔!也许不再年轻,但保证貌美。这可难说喔!说不定日久生情,你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很、危、险、呢!"夏敏雪开始乱说,故意惹得严翔难堪。
"不会的!你不要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教堂到底到了没?!"
为了不让夏敏雪继续刺激他,严翔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夏敏雪不答腔,又一个漂亮地闪车转过弯之后,她含笑道:"到了!"
森,你知道吗?
我多了一个弟弟喔!
他很有趣呢!
你呢?
你好吗?
今天的我仍然很想你
很想你……
你呢?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