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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蓝蛇 第九章

  十点左右,一对出色的俪人走进青风企业,引起所有员工的侧目,纷纷传出细碎的讨论声,猜测他们是哪家的主事者,或是公司的新客户。

  尤其是那位优雅女士洋化的外貌,更让人怀疑他们是来自外国的厂商,特地来台洽谈合作事宜。

  直到——

  “二哥,你来了,爸在办公室等你,这位一定是准嫂子喽!”秦日军老早就等着他们大驾光临。

  一干臆测的员工当场像被雷劈到般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眼中不苟言笑的副总裁,居然有孩子气的一面。

  “珍妮,他是我小弟日军。”秦日阳简单的为两人介绍。

  “你好,听说你满苦命的,一肩挑起两位兄长的责任,现在你可以忘掉尊卑,好好地骂他一顿。”

  秦日军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好大的笑容调侃秦日阳,令众人忙着在地上找眼镜碎片。

  “二哥的眼光是镶钻,我喜欢这位二嫂,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他扛得真的很累,好想换人坐坐副总裁的位子。

  秦日阳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这么委屈,想骂二哥哦?”

  “呃……我怎么敢骂二哥呢?我是说二嫂英明,知道我代‘兄’出征的辛苦。”私底下,他是十分尊重秦日阳。

  自从两位兄长先后抛弃家业不管,令他得理所当然担负起公司职务,庞大的产业压得他几乎快累垮,还得成天板着脸,免得老员工欺负他年少没尊严而不服从他的指令。

  “是吗?我看你做得很顺手,连家都舍不得回。”他觉得秦日军没必要这么拼命。

  山上的作息已固定,所以他们兄弟俩昨夜错开了,连带着也没机会和父亲说上一句话,所以被“下令”来报到。

  “甭提了,我没有你的商业头脑,只好用勤能补拙的劣法,让自己变聪明点。”秦日军谦虚地说着。

  “少吹捧我,这招不管用,里面的气压指数是……”秦日阳扬起下巴,指向总裁办公室。

  秦日军做了个拇指下垂的手势,“低到顶点,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最近没招惹什么事,不应该是这种气候。”仔细想想,他不知道父亲在气恼什么。

  “对你而言,里面有两位不速之客,穿好你的棉袄,小心受冻。”秦日军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好戏。不是他没有手足之情,只是他觉得有些事当个旁观者比较幸福,以免无妄之灾上身。

  不速之客?秦日阳好奇地问:“是谁?”

  “我是圣诞老公公,负责送礼物而已,至于拆阅是你的权利。”侧着身,秦日军便扭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没好气的秦日阳斜睨他殷勤的态度,搂着珍妮的腰从他身旁走过,直接朝秦正德的办公桌前进,眼角余光瞧见了他口中所说的“不速之客”。

  “你可真大牌,舍得移尊就驾从山上下来,探视行将就木的老父啦?”秦正德口气严厉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纵容。

  三个孩子当中,他最重视这位正室所生的儿子,不管在外表、工作及行事作风都与他类似,连骄傲都无一丝偏差,完全不受管束,若不是发生那件憾事,他会有三个顶尖倨傲的儿子,而不是只有日军一人。

  “爸,你老当益壮、生龙活虎,儿子我自叹不如,羞愧到不敢下山见人,你老就不要再打击我的自信了。”

  “还耍嘴皮子,我以为得在自己的葬礼上,才能见到你回来上炷香。”他为有子如此感到心痛。

  “你这是说哪话了?我不是在你一声令下,就乖乖来朝拜了?”说实在话,他的确有点懒得回家。

  朝拜?当他是神呀!秦正德正色地道:“收起你的嘻皮笑脸,我有正经事要问你,先见过你世伯和小媚。”

  秦日阳转过身,朝沙发上的两人颔首,“欧世伯、欧小姐。”

  “什么欧小姐,你以前不是叫她千媚?”秦正德不是没看到儿子身侧的大美女,只是此刻他能做的事是安抚故友。

  “以前大家年纪小不懂礼数,总不好增了年岁还不长进,这会遭人非议的。”

  秦日阳冷笑在心中,不屑欧氏父女拿儿女情事当话题,在他父亲面前搬弄是非。又不是小学生,受人欺负回家哭诉,再带家长上门理论,老虎懒得发威,他们当他是快断气的病猫啊。

  “秦伯伯,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不知悔改还带着女人公然出没?”沉不住气的欧千媚出言指责。

  “千媚,有规矩点,不要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欧长正明着教训女儿,暗着嘲贬珍妮没有家教。

  “爸——”欧千媚使着性子,不高兴地扁扁嘴。

  “乖,有爸爸在,一定不让你受委屈,你要听话才不会教人看了笑话。正德兄,你怎么说?”脸上带着和善面具,眼底闪着豺狼目光,他是看准了秦家这块肥肉,才紧咬着不肯放,这是为了女儿也为自己。

  商场上的联姻是常事,偶尔逢场做做戏,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他是不会出面干预。

  “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老了,管不动他。”自己能怎么说?强压着一肚子水的牛喝水不成?秦正德露出一抹苦笑。

  “这么说就不对了,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总不能叫我女儿退让,你可别护短才是。”欧长正脸色微变地说道。

  儿子是自个的,他岂会不知脾性?秦正德面露无力之色,“现在的父亲不值钱,他不懂劝,我也没辙。”

  金山银山摆在他面前都不屑动,偏要跑到穷乡僻壤去种蔬果,有权有势又怎么?不如那些蔬果幼苗来得有价值。秦正德自嘲地想着。

  “你太放纵他了,难不成要千媚平白受辱,遭受商界朋友的奚落?”欧长正老脸一沉,十分不悦。

  两个女儿之中,他最宠爱这个小女儿,人不仅漂亮、嘴甜,还会撒撒娇,直教他疼入心坎,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而她想要秦日阳当老公,他当然乐见其成,耍尽手段也要满足她。

  “我……”秦正德被他的话堵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欧世伯,小侄好像没对令嫒做出什么逾礼之事,你凭空而来的指责十分荒谬。”干他何事?为人子的秦日阳不想父亲难做人,便开口止谣。

  “你想推卸责任?千媚三番两次上山探望你这位未婚夫,可你是怎么对待她,你心里有数,我只是隐忍不说罢了。”

  “做人要有良心,不要喜新厌旧,我是看在秦、欧两家的交情份上,才不想大家扯破脸难看。”

  拜托,是他在隐忍她的大小姐脾气耶,遇着这对自以为是的父女,连圣人都会甩掉道德经四目喷火。秦日阳义正辞严地问:“敢问世伯一句话,我几时和令嫒订过婚?我有强迫她上山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欲加之罪,他不会傻得去承担。

  欧长正脸色刹那涨成紫肝色,“这……这是大家口头上的约定,你……你休想抵赖。”

  “欧世伯,亏你是商界老将,所谓生意人讲究的是信用,白纸黑字才算论定,你拿儿时戏言做文章,有失你的身份。”

  眼见他太过不驯的态度,欧长正将战场转回来,“正德呀!你教出的好儿子,对长辈说话竟这么不敬。”

  “你别生气,是咱们不该替小辈下决定,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由着他去吧!”

  “你说得倒简单,我家千媚哪点不好,要承受你们反复无常的鸟气,我欧长正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你……唉!”秦正德头痛地叹了一口气,“有事好好说,不要气坏了身子。”他不知自己是招谁惹谁。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想被不爱的女人绑死一生,做父亲的总不能枉顾他的意愿,强逼他娶欧家丫头,何况自己早就放牛吃草,不管他的事了。

  “我也不想生气,可是听听你们父子俩的话,教人不生气都难。”欧长正知道他分明是有意推托。

  “爸,一定是这个狐狸精怂恿日阳悔婚,你要好好教训她才是。”欧千媚无法冷眼旁观。

  始终不语的珍妮看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被点名,错愕了半刻才恢复本色。

  她一向不主张介入别人的家务事,而乐见别人在她面前厮杀血流一地,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踩着他人的“尸体”吃晚餐。

  狐狸精的名讳她愧不敢当,能修练成精的狐狸,她想全世界也只有她家那只血狐狸才有资格冠上,她岂敢僭越这角色,不过蛇是冷血动物,不适合太有温度,有时候也需要磨磨牙,释放过剩的毒液。

  “请你不要侮辱成精的狐狸,这样有损你的大家风范,好女孩是不说令自己难堪的字眼。”

  听珍妮这么一说,秦正德及秦日军心头一震。好个锋并不露于外的超凡女子,谈笑戏谑人而不带半字脏语,眉宇间尽是不容忽视的高雅气度,犹如一位尊贵的公主。

  而欧长正则是眼神一冷,重新评估眼前女孩的谈吐、风度,称称她暗藏多少实力,足以危及自己的利益。

  “千媚,你要学学这位小姐的气度,好女孩是不做损人利己的事。”他语带玄机地凝着眼前黑发女郎瞧。

  “爸,你不会要我跟她学勾引男人的把戏吧!我可没有发浪的狐骚味唷!”

  哼!学她?!欧千媚示威似地朝她抬拾下巴,眼中是轻视意味,语气酸得满室敛眉。

  “收回你尖酸刻薄的讥诮,不要把我的珍妮和你画上等号,她不会倒追男人被拒绝还哭回家找家长出面。”

  “秦日阳!你不要欺人太甚,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随意污蔑。”她气极了。

  上次在山上被骗吃一大堆恶心的食物,害她足足三天不敢碰和动物有关的食物,吃了整整三天的素,肠胃差点打结抗议。

  到现在她上餐厅不点鱼、不点鸡肉类,甚至看到意大利面条都想反胃,更不敢吃法式田螺和包蛋黄的酥饼。

  为一个不识相的男人,她自认已牺牲太多,结果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以鄙夷的口气令她下不了台,实在是可恶到想捉破他的脸。

  “我说的是事实,而且这种福气不是人人有命享,我敬谢不敏。”福气?他看是霉气。秦日阳不屑地冷哼一声。

  欧千媚气得跳脚,圈着父亲的上臂怒嗔,“爸,人家不管啦!你看他当着你的面欺负我,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日阳,好歹你们也算青梅竹马,留点口德,千媚可是伯父捧在手心的宝贝,不容许你出言伤她。”

  “世伯,这句话你该说给令嫒听,是她先出言不逊侮辱我的女友,我也不许任何人伤害我所爱的人。”

  空气中有着浓厚的火药味,似乎只要有一丝火花,就会完全引爆,将大厦炸成一片瓦砾碎土,不留半寸活口。

  两面都帮不得的秦正德抚着发疼额头,“你们停一下战火好吗?”天呀!谁来救救他,一个是从大学时代相交至今的老友,一个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他实在不想两人因此事而交恶。

  珍妮唇角含波地走到欧长正面前,“欧董,我以为你比较关心土地诉讼案的结果。”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脸色一紧,接着他虚伪地笑笑,“我想是日阳告诉你的。”

  “什么土地诉讼案?”秦正德不解地问。

  “伯父大概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有人放火烧了日阳山上的一处果园,‘听说’和欧氏企业有牵连。”珍妮说得事不关己,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是每字、每句都影射是欧氏企业纵的火。

  这么严重的事,秦正德不能不了解一下,“长正兄,此事和你有关连吗?”他暗忖,放火烧山,可不是小事耶。

  欧长正清清喉嘴,松掉胸前的领带,他没想到王奕民那小子给他搞出这么一个大麻烦,害得警方从早到晚都在查他的底,连国税局的人都特别注意他。

  哪个大企业不逃逃小税、请些长官喝喝花酒、花点小钱打通关节,这是现今社会的弊相,他当然不落俗套的演练再三,才有今天的地位。

  欧长正狡猾地说:“这件事我先前并不知情,是我手底下的人太急于表现,所以……我一定会照价赔偿,不然高价买下也成。”

  “那不正好顺了你的心意,放火烧山以取得土地所有权,盖你的豪华别墅度假山庄。”这点老鼠可没漏查。珍妮道出他心中的计划。

  瞪着她,欧长正努力地拭去额上汗珠,“我已经说过要赔偿,你不要再造谣了。”

  “是吗?”珍妮笑得很妩媚,却让人罩了一层霜,“你的资产不是被冻结,根本连喝凉水都有问题吗?”

  “还有你的电脑不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全部的资料都被锁了十道密码而解不开吗?”

  这下子欧长正不仅要擦汗,他连背都湿了,这是公司最高的机密,经理级以下的职员都无法得知,她一个外人怎么知道内部机密?

  原先他打算借着找秦正德理论的机会,希望他儿子能撤消控诉,把一切当成意外,顺便促进两家联姻,从中捞点油水好暂缓燃眉之急。

  没料到有人技高一筹,把他的难处点出来,存心要他颜面尽失,断他唯一的生路。

  “小姐,你在我公司安插了密探不成?”欧长正一张脸变得有点狰狞。

  没理会他的珍妮看向秦日阳,“你记得吉莲爱玩电脑吧?”

  “你是说……这一切是她?”秦日阳讶异万千,“我以为她是上网聊天。”

  “没错,上网和欧氏企业的电脑聊天。”

  “原来是你在背后操控一切。”欧长正恍然大悟地指着她。

  “不,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是你们的手段太卑劣,惹恼了我朋友。”她们才不受她控制。

  欧长正赶紧撇清,“是王经理自作主张,与欧氏企业无关。”反正王奕民已被警方收押,一切的法律责任该由他负,谁教他要夹私怨以烧山做为报复。

  “上梁不正下梁歪。”哇!她会说中国俗谚?珍妮愈说愈上口,“一人犯法,九族同罪,你认命吧!”

  “你……唉,正德兄,你可不可以帮我向这位小姐求个情,求她不要再玩弄欧氏企业的电脑网路。”

  为难的秦正德看看好友再看看儿子,颇感无奈,“这件事你们自己处理,我无力插手。”

  求人不如求己,欧长正摆出市侩的嘴脸,“好吧!小姐,你开个价,我一定照付。”他打算要收买她。

  “欧董,我想我父亲银行存款的零钱,就可以买下十个欧氏企业吧。”拿钱来砸有钱人?有病。珍妮不屑地冷嗤一声。

  他真的被吓住了,“令尊是谁?”

  “我父亲只是个年收入百亿美金的小小商人,实在上不了台面。”而且“才”操控小小的欧洲市场罢了。

  百亿美金?!这下所有人讶异得全该去收惊,除了早已熟知她身份的秦日阳外。

  ※※※

  杯觥交错,宾客云集。斗大的六十寿辰红布高挂在大厅正中央,寿星微笑着和商界朋友寒暄,心里却在气恼自己三个儿子竟还不出现,存心要他独撑场面。

  其实就在埋怨儿子的不孝时,秦日阳和秦日军已经在人少的角落边聊天,而话题中的女主角就依在心上人怀中,接受桂冠。

  “二嫂,你真厉害,三、两下就搞得欧家父女灰头土脸,夹着尾巴坐太空梭逃到火星去了。”

  “幽默,但不好笑,请你不要张口、闭口都是她的挂在嘴上,她是我老婆耶。”秦日阳在嫉妒。

  他开始发现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在滋长,而第一个倒霉的对象是他惟一的弟弟。

  从办公室那场机智之战后,珍妮赢得秦家另两位男人的好感,全拿她当“神”来膜拜,尤其是以紧跟不舍的秦日军为甚。

  害他减少和珍妮亲热的机会,有时母亲会突然冒出来,不说一句的就把人“借”走,教他郁卒得要命。

  “是,二哥。”秦日军是前恭后倨,立刻变脸,“二嫂,你的朋友也像你一样厉害吗?”

  “秦、日、军,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二哥存在,你没看见我头顶在冒烟吗?”他觉得这种兄弟不要也罢。

  秦日军意思意思地瞄了一眼,“二哥,火气太大,我建议喝黄连汤退火,二嫂,一定乐意为你煮黄连汤。”他包证二哥定会苦到忘了要生气。

  黄连?珍妮不以为然地说:“我认为拳头最退火,你要不要试试看?”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我最近身子虚,你的好意,我心烦了,对不对,二嫂?”他三句不离嫂。

  珍妮单手抱胸,懒懒地瞅着他瞧,“你的身子虚不虚我不知道,如果你再叫一声二嫂,我的拳头会比你二哥还快。”

  左一句二嫂,右一句二嫂,成天“嫂”字挂在口上,她都听到耳朵长茧,精神频临崩溃边缘,何况她尚未点头允婚,被他这么一搅和,她更有理由排拒婚姻。

  “二嫂,你和二哥一样暴……哎——唷喂呀!你们夫妻……真……狠。”还真下手!秦日军惨叫一声,二哥拳头重是正常,怎么二嫂的花拳也不轻,全都痛到骨子里,他五脏六腑八成也移了位。

  “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世界末日前的昭告一定要听,不然搭不上诺亚方舟。”活该,长舌。珍妮暗骂。

  “二……珍妮。”还好他转得快,两只铁拳没落下,“反正你早晚要嫁给二哥,我不能预先练习吗?”

  “‘反正’代表的是不一定、可能、也许、再说,在没成定局以前,这两个字是禁忌。”

  “噢,是吗?”秦日军瞧秦日阳泛紫的脸,“我想二哥不同意你的说法。”

  “从现在起,你大可唤他二嫂,我是娶定她,绝没有不一定、可能、也许、再谈,而是绝对。”他已放不开手,这一生非和她绑在一起不可,他不接受任何拒绝理由,她只能嫁他。

  有了他的圣旨,秦日军可襥了,“二嫂,我有免死金……啊!你怎么又动手了?”秦日军只神气三秒钟。

  原以为有了二哥的保证,他可以大胆地直行,结果竟是凄惨下场,换来狗皮膏药一帖,他会被二哥害死。

  “你二哥平常在山上被我照三餐打,这个事件是警告你,以后要找对靠山。”

  “二哥,我同情你。”秦日军搭着兄长肩膀,无限怆然地拍拍他受创的身心。

  浑小子。秦日阳斜睨他一眼,“你该进去招呼宾客。”

  “是你的责任吧!二哥。”想推他去当炮灰,门都没有。秦日军暗忖。

  珍妮左右手分别挽着他们两兄弟,“是你们的义务,走吧!我看伯父在瞪你们喽!”

  “女人。”两兄弟有志一同地轻喊。

  “女人是生养你们的妈!来,乖儿子,快叫声妈。”珍妮可是女权维护者。

  闻言,秦日阳和秦日军无奈地翻翻白眼,连忙一左一右把她带进会场里。

  ※※※

  “老维尼,多谢你拨空来参加我小小的生日宴会。”笑容大大的秦正德高兴地迎上前。

  一头棕发银眸略微发福的男子不满地轻捶他胸口,“你叫卡通里的熊呀!是维特。”

  “你真计较,你本名就是维尼嘛!”明明父母取的好名,他偏别扭得很。秦正德不解地轻摇头。

  “那我是不是该改口下跪,叫你一声风流皇帝?”他口中指的是西元一千五百零六年继位的明朝皇帝正德。

  “爱挑剔。”秦正德无奈地轻笑。

  两位异国好友,用着旁人听不懂的法文交谈,因为维尼·坎特·弗罗伦只会英、法两种语言,而秦正德曾旅居法国,对英文则有些生疏,所以就用而人皆通的法语谈天。

  “你不是说你家老二带准新娘子来了,怎么还没看见人?”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愈来愈不懂得尊重老人家。

  “快了,小俩口八成又窝在哪儿说情话。”死小子,还不出现,想把他的老脸皮抹上黑炭才甘心吗?不孝。秦正德暗骂道。

  “听说你媳妇长得很漂亮,是哪里人啊?

  “和你一样,法国人。”

  法国女孩?维尼不以为然地说:“一定没有我家珍妮漂亮。”在他眼中只认为自己的老婆、女儿才是全法国最美丽的女人。

  “我媳妇也叫珍妮,不过长得可不像你喔!”他看过维尼家的家庭相片,没联想到珍妮和他有何关连。

  “我女儿像她母亲一样出色,不过法国叫珍妮的女孩有一大堆呢!”维尼觉得还是他女儿好。

  他一向深以自己的儿女为荣,长子在绿色组织工作,长女是联合国反恐怖组织的一员,小儿子也正在攻读少年福利法,打算效法泰瑞沙修女,帮助需要照顾的失学少年,而他在工作之余,还兼顾世界展望会的救援行动,老婆比他更忙,因她喜欢管闲事。

  “我媳妇更出色,能文能武,脑袋瓜子是一流的。”秦正德很满意这个女孩。

  “哼!有我女儿出色吗?”瞎了眼的老头。他暗骂。

  秦正德不服气地说道:“当然有,不信你瞧,在我儿子身边的漂亮女娃就是我媳妇。”

  维尼一看,眉毛自然往上一挑,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秦正德见状以为是自己的媳妇把他女儿比下去。“她不错吧!”

  “是很不错,不错到可以贱价出售。”可真巧,送上他跟前找骂挨。维尼泛起一抹诡谲的笑。

  秦正德向儿子扬扬手,“日阳呀!过来,我帮你引见一位老朋友。”

  秦日阳微笑地搂着佳人,没注意到她神色有异,“爸,生日快乐,祝你祸延千年。”

  “没规矩。”他是暗爽在心,“这是维……特先生,我两个儿子日阳、日军,还有准媳妇珍妮。”

  维尼就维尼嘛!装什么酷。珍妮在心里想着。

  大概有听到她的心语,维尼摆出笑面佛的表情,“‘您’媳妇真不赖,她的父母一定很‘欣慰’她要嫁人。”

  “我的父亲不知云游到哪个墓穴里,也许你可以在某个棺材里找到他。”哼,不肖的父亲。珍妮冷嗤一声。

  “我的女儿若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我会像小时一样,把她关到阁楼反省、反省。”真是太不孝。维尼斜睨她一眼。

  关?没机会了。珍妮揶揄地说:“可惜她已经大到会自行开锁爬窗户,她已经不把父亲放在眼中了。”

  “吓,那你把父亲往哪搁?”维尼开始变脸了。

  “我放在……心里喽!”都一大把年纪,还问这种小孩子问题。她噘嘴地想着。

  除了秦正德听懂他们的对话之外,秦日阳稍微可以听出大概意思,而秦日军则向仰天求雨的青蛙般一脸茫然,因为他们是用法文在沟通。

  “二哥,他们在说什么?”秦日军轻扯兄长的衣袖。

  说?他倒觉得是父女吵架。秦日阳简短地道:“法语。”

  废话,他当然知道是法文。秦日军没好气地说:“我是问内容。”

  “内容是……不告诉你。”

  于是秦日军只好泄气地改问父亲,岂料却得到一句,少开口。这太没公理了,父子、手足不同心,他真是十分“哀怨”。

  “维尼……特,你干么欺负我媳妇?”他以为自己嗓门大,就可任意欺人吗?

  秦正德忿忿地想着。

  “我欺负她?我看是她爬到我头上洒尿才是真的。”没长眼呀!他哪敢欺负她。维尼不屑地瞪他一眼。

  “我明明听见你对她大吼。”秦正德不甘示弱地回道,心想,他还敢狡辩,真是有失风度。

  他吸吸气,用着非常难看的表情问:“我在教训女儿不成吗?”

  “女儿?!”

  这下连听不懂的秦日军也从父兄的大吼声,听出一点端倪。

  “我是这只维尼熊的女儿,你们用不着同情我投错胎。”还好她长得像母亲,父亲的脸型不仅圆圆胖胖的像维尼熊,连身材都圆滚滚。珍妮庆幸地吁口气。

  “你是弗罗伦家的女儿?”秦正德看看维尼,再看看除了五官外完全东方风味的珍妮。

  突地在这一场闹烘烘的场景下,一位被白衣看护推进来的冷峻男子开了口,“看来没有我,你们还是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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