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备受礼遇的招待之后,诗思回到易家已过凌晨。
她在七点的演唱会前打了一通电话给管家婆婆,和婆婆报备不回家晚餐,但现场真的很吵,婆婆和她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想找一个较安静的地方拨回去,这才发现手机正好没电了。
婆婆肯定是交代她别太晚回家,要小心,并且问要不要帮她留些吃的?想想也只有这些事,也就没和淑莉借手机拨回去了。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快速洗了澡走出浴室,用毛巾揉搓湿漉漉的长发,坐在化妆台前进行例行的保养。
一阵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眼角瞄到床上的黑影,捂口惊叫,差点没让躺在床上的男人给吓死。
易缜?!
“你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余悸犹存。
他坐卧在床上,环着双臂,姿态像极蓄势待发的黑豹,他炯亮的黑眸像要吞噬她一般,半眯着眼审视她。
“看到我有这么害怕吗?”
昏暗之中的易缜,神情看不清楚,但光听他的声音,肖诗思也听得出他很不高兴。
肖诗思不自觉拉紧身上的浴袍,想着自己又哪里惹他生气?“不是害怕,是你吓到我了。”
易缜下床。就着化妆镜上晕黄的小灯,她才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必须更正他不只是不高兴而己,他简直是气坏了。
她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了?”
“你认为呢?”
她有种窒息感,转身想去开灯,却让他打横抱起丢在床上,她惊呼,连逃都没机会逃,他跟着覆上她,阻止她的行动。
“易缜,放开我。”她看着他冰冷的黑眸,不认为他现在是要求欢,倒像是寻仇。
他的脸离她好近,灼热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她。
“为什么你总是要我放开你?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他语气中的怒气让肖诗思的心揪在一起,她试着游说。“易缜,如果你想谈谈,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他锐利的黑眸盯着她的表情。她总是很镇定,就算他已经要让嫉妒焚烧殆尽,她还是说,他们应该好好谈谈……不,他什么都不想谈,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画面就像鬼魅一般纠缠着他,他只能想到这个……
沮丧加上思念形成一股理智再也无法驾驭的怒气,易缜气得用力吻住她的唇。
“易缜——”
突如其来的激吻吓到了诗思,而粗暴的吻更弄痛了她的唇,她抗议地不断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他恣意吮吻她的唇,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似乎只有这种方式,将她拥进怀里,用力吻住她,才能消去他心中的闷气……
为什么?她只是小猫,不性感不妖艳的小猫,不撒娇不温柔的小猫,但为什么她总是能这样影响他,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不公平,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思念?他头一次在工作时,无法全神贯注,心里想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的身影,他的状态让第三方以为他生病不舒服,当地的朋友以为他还在调时差。
而当他火速完成原先的计划、急着赶回来见她的,却让他见到她和别的男生有说有笑,她不但没像他一样思念欲狂,甚至玩到凌晨才回家?
如果他这样的在乎和想念就是爱情,他可不可以不要这种磨人且让他失去理智的爱情?
……
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没有半点欢爱的温存,易缜抽出自己,下了床,披上自己的浴袍。
在离开前,他冷冷抛下一句话。
“如果只能在床上看到你的笑容,我宁可不要。”
他关上门。肖诗思捂住自己的脸,全身颤抖,呜咽哭泣。
易夫人看看儿子,再看看坐在身边的诗思。
餐桌上的气氛更诡异了,之前小两口至少还会斗嘴抬杠,但今天完全没有交集,自动忽略对方的存在,连偷瞄一眼也没有。
他们怎么了?是因为恋情刚开始,所以故意在长辈面前装冷淡吗?就像怀孕还没三个月不能对外宣布是一样的道理吗?
呵呵呵,何必呢?昨晚她也看到了,原本是起床喝水顺便关心诗思回家了没,没想到才走到楼梯转角,就看到儿子由诗思的房间走出来。易缜出国五天,想必这两个一定是小别胜新婚了,呵呵呵,真好。
只是这样躲躲藏藏不觉得辛苦吗?还不能同床共枕一觉到天亮,真是可怜……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能隐瞒多久呢?唉,身为母亲的她真想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顺便讨论小两口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何时结婚?何时要生个孩子?呵,会太急吗?急归急,先讨论也无妨啊。
易夫人看着孩子们,愈看愈开心,好心情全写在脸上。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连易董事长都发现妻子乐不可支。
要宣布吗?要宣布吗?唉哟,她好想说啊……
“没事,看我们家和乐融融,所以开心呢!”
易董事长顺势将功劳推给妻子。“那还用说呢,晓玉啊,你回来我们就一家团圆了,当然和乐融融!”
“我一个人回来有什么了不起,多带了个贴心的诗思回来,才是让大家开心的关键呢!”易夫人慧黠地瞄了儿子一眼。“易缜,你说是吧?”
易缜没说话,冷着脸起身。“我出门了。”和父母打了招呼后,他随即离开,视线不曾为肖诗思停留。
肖诗思默默地吃稀饭配菜,一脸平静但略显苍白。
易夫人方才只顾着开心,没注意她眼下深深的黑影,这一看才发觉不对劲。儿子不是一点多就离开了吗?莫非又跑回去温存?才让人家女孩子这么疲累?
“诗思昨天睡不好吗?”易夫人问。
肖诗思坦然面对这个问题。“嗯,可能因为去听演唱会,情绪太亢奋了,所以睡不着。”
易夫人又把话题绕到自己儿子身上,语气表情都很暧昧。“对了,今天易缜精神也不好,他没去听演唱会吧?”
阿姨想刺探什么、想知道什么,她都明白。“我不清楚。”
她回答之后,起身将用过的碗筷收回厨房。
昨夜……
忍了一个早上,在他面前逼自己要冷静、要冷漠,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悄悄地滑下脸颊。
她不想责怪什么,或者该说,她逼自己不去在乎那些发生过的事,她是成年人,有的是成熟理性去淡忘不愉快的事,不让它继续啃蚀、揪痛她的心。
没事的,没事的,她只是不知道原来欢爱也可以作为欺负人的手段罢了,只是不了解原来情欲的力量这么大,让她无法拒绝他,让她沉溺于他撩起的欲望,她不知道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