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她微带羞赧地笑着。
“窝在我怀里好好睡吧。”将自己的肩膀递给她,“睡这儿舒服点。”
“那我要睡整晚,你的肩膀不就麻坏了?”她掩唇轻笑。
“为了你,无所谓。”
“那我真的要这么睡喔,这样才不怕你天二见就离开,而我却不知。”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真的好担心。
“对了,你今日等了我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一定饿了吧?”他蹙起眉,怎忘了这件事。
“有点。”琴眉羞怯地说。
“那我让人……”
“别。”她摇摇头,“还是我们去厨房自己找点吃的,这样也比较有趣呀。”
“可是你已经累了。”他不希望她太辛苦。
“只要有你陪着,我都不累。”她才起身准备更衣,他却说:“让我来。”
找来衣裳,他细心为她换上,并拿出绢布温柔地拭去她腿间的落红,两人对视一眼,她的小脸又覆上满满的热气。
“还是我自己来。”她想夺去他手里的绢布,可他却闪避开来。
“我说了,我来。”为她擦拭完毕后,他又到五斗柜找来一罐紫冰玉,“这个很舒服,我帮你抹。”
“我可以自己来。”这多丢人。
刚刚是因为激 情而迷蒙着,现在可是清醒着,这动作岂不羞煞人。
“嘘,听话。”挖了些药泥涂在被他折磨的红肿之处,那凉意令她身子一颤,既舒服又窘迫。
“好凉。”
“这是好东西,不但可治伤还有润滑的作用,下次可先抹上再来。”他语带双关,逗得她双腮瞬间染上绋红。
“你真讨厌,我饿了。”
“那好,我送你去。”丞允竟然不舍得放下她,一把抱起她便往厨房迈进。
就在这时,想起灶火火星似乎未熄的刘二娘也正好往厨房去,恰巧撞见这一幕,她立刻闪身到一旁的石雕后面藏了起来,在满月的照映下,确定前面走着的是贝勒爷与少福晋时可是又惊又喜!
看来,她得快点将这好消息告诉老喳他们,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有小小贝勒了呢。
来到厨房,琴眉见灶里还有火星,于是又拿了些柴火放进去,“这样正好,我们就不用再升火了。”
“要不要我将二娘叫来?”
“不必,我又不是没下过厨。”
“那就随便吃吃。”他可不希望她太辛苦了,带她过来不过是想止个饥,明儿个再带她去街上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难得与相公两人一起用膳,我不想随便吃,至少烘个热饼,烫点青菜。瞧,锅里还有卤味,不难的。”瞧她说得头头是道,连让他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他没想到她除了制作花茶内行外,连厨房的事都做得这般趣味儿。既然如此,他就不阻碍她,她忙了就会忘了昨日的危险,也就不会整日为他挂心。
还不到半个时辰,美味菜肴上桌了,瞧这饼烘得香香脆脆,没想到她还真有一手,“饼真香。”
“二娘做的卤味配这个刚好,多吃点。”她夹了些菜放进他碗中。
“可我还是爱吃你做的饼。”他又皎了口饼。
“这饼淡而无味,只能止饥而已。”
“止饥更好,我们不是饿了吗?”他笑问。
可她却听出弦外之音,“这么说,你今儿个也还没用膳?”
“因为事情多,实在凑不出时间吃饭。”他勾起笑意,“你不也说要我吃喝注意点,所以我不敢大意。”
“那么现在就多吃点。”剩下一块饼,她全留给他了,“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一定会的,因鸿现在有你。”说着,丞允也夹了些卤味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并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对了,给你。”
“这是?”接过手瞧了眼,看见上头绣着的两样东西,丞允立即会意过来,“原来是平安袋,希望我‘苹苹’又安安吗?”
“没错,我是真心期望,所以相公也要允我喔。”
“行,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我‘允。你便是。”他搂紧她,将手中仅剩的饼又喂给她一些。
这副恩爱的模样,可是让偷偷在外头围观的老喳、刘二娘、阿德与小春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由于悬案依旧未解,丞允这阵子经常出外查访案情,琴眉则在家中祈求他平安回来。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她发现每每回府时他的神情都非常疲累,因而特制了玫瑰薄荷茶,想为他解解劳、提提神。
当晚,她熬好茶又在房里等待许久,却始终不见他回来。
此时小春噘着唇走进房里,嘴里抱怨着,“不是要投靠亲戚,又跑来干嘛?真搞不懂这对父女到底在想什么,还真不喜欢他们。”
正在写花茶疗效的琴眉不解地问:“你嘀嘀咕咕的在说谁呀?”
“还不是葛祀与葛吉雅那对父女,我们这些下人们没一个看得惯他们,可王爷与贝勒爷却对他们和和气气的。”看来整座府邸只有少福晋不清楚这两个人的为人。
“阿玛、额娘不过是希望和气生财,你说的他们究竟是谁呢?”
“是一对投靠咱们府邸的父女,三年前王爷与福晋前往江南,贝勒爷把宅子卖了,我们只好搬到草屋,可他们受不了辛苦就突然说在河南有亲戚可投靠,既然如此,现在又回来干嘛?刚刚听老喳说他们送信来,后天就会抵达北京城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阿玛、额娘都以礼相待,我也应该如此才对。”
“可是……那个葛吉雅她……她……”小春突然噤了声,不知诙怎么解释,就担心会愈解释愈糟。
“嗯?”小春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令她更好奇了,“吉雅姑娘怎么样?”
“您还是问贝勒爷吧,话我不能乱说的。”小春假装忙碌的东摸摸、西摸摸,“对了,刘二娘刚刚要我去帮忙,我得过去了。”
她愈是这样,愈是让琴眉起疑,于是笑着挡住她,“我才不信刘二娘找你,说吧。”
“不,我不知道怎么说。”
看小春这么紧张,好像自己逼得过火了,“好吧,不想说就别说,只好等他们来了之后,我再看看怎么应对了,你去找刘二娘吧。”
小春步出房间时,脑海中净想着这番话,是呀,她怎么没想到,什么都不说,少福晋被蒙在鼓里,这样反而对她不利。
即便她问了贝勒爷,说不定他也不会说清楚,这对少福晋是很不公平的。
唉,她到底该怎么做?
走出房间不久,小春又折了回来,琴眉见了不禁问:“忘了拿什么吗?对了,如果见了刘二娘,请代我转告她,午膳的桂花糕好吃得不得了。”
“好,如果我见了刘二娘会替少福晋转达,只是……只是……”
“只是?”
“我有话想对少福晋说。”不管了,还是提点一下少福晋,免得她将来吃了那个吉雅的亏。
“怎么又想说了?那就说吧。”写完花茶疗效,她又继续刺绣,上次的平安袋丞允很喜欢,她想再绣个荷包送他。
“刚刚……刚刚我说的那对父女真的很不好,少福晋一定要多多小心。”她再次提醒。
“反正我无害人之心,这样人家也害不了我吧?”
“不是这样,是那个吉雅……她……她很喜欢贝勒爷,三番两次勾引他。”
“呃!”捻针的手突地一偏,刺进了拇指内。
“天,怎么了?”小春冲过去一看,“哎呀,流血了呢!”
“我没事,只是小刺了下。”琴眉漾出笑容好安抚妣,可心底却因为她刚刚的话掀起波涛。
“还是得上药。”
“不必了。”琴眉思考了会儿又问:“对了,你刚刚说那位吉雅姑娘喜欢贝勒爷,那贝勒爷呢?”
“贝勒爷对她是挺好,可我看不出有什么男女之情。”说到这,小春发现自己多说了,于是捂着嘴,“少福晋,您就别再问小春了。”
“别紧张,我不再多问。”瞧她这样,不就是其中有内情才会这么仓皇,“那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
“是……少福晋就问问看,小春若知道什么会尽力回答。”
“那对父女是何时进入毅亲王府的?”她揪着心问。
“什么时候呀?那时小春十二岁,刚进府帮刘二娘的忙,应该是……六年前。”小春确定的点点头。
“六年……”琴眉身子一垮,她一直不敢问,没想到如今答案摆在了她面前,她竟是这般无法承受!
他说过,他认识他心爱的女子已有六年,这不就是指那位吉雅姑娘才是他的所爱,但为何他不娶她?
发现少福晋的身子在发抖,小春很是紧张。难怪老喳常告诫她,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一句话就宛若毒针,可杀人于无形。
可她……她却嘴碎的说了这么多,害得少福晋抖得这么厉害。天,她真是罪过呀!
“对不起少福晋,很多话是小春瞎说的,您万万刖信。”她跪了下来。琴眉赶紧上前,扶她站起,“没事,我只是觉得冷,跟你无关。”“冷?”小春赶紧找来外套为她披上。“谢谢。”
“少福晋,您跟我谢什么呢?小春不敢当。”少福晋愈是这么说,她就愈是不安。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心底有个谱。”穿好外衣,她遂道,,“你退下吧,我想歇会儿。”
“是。”虽然很不安,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闷闷地退下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琴眉半句话不说地定在椅子上,等了妤久终于等到丞允回府。
见丞允回房,她还没开口,他便先拉起她的手,笑了笑,“瞧,我平安回来了,是不是安心了?”
“嗯。”他的手好温暖,将她冰冷的心熨热了不少,“累吧,我去让小春沏壶热茶来。”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将她拉回椅子上,他笑盈盈地说:“刚回来的时候听见老喳说过去长期住在我们这儿的一对父女要过来了。”
“我也听说了。”
“哦,消息走得还真快。”他隐隐一笑。
“你怎么说得如此自然?”她以为他会有些忐忑与不安的。
“要不然我得用什么态度说,开心?愤怒?”突然,丞允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说这对父女的行径让府邸上上下下很不以为然?不过我这个做主人的也只能大器点,事后再看着办。”
瞧他说得这般坦然,琴眉才发现是自己太多心了。没错,现在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就算他与那位吉雅姑娘有过去,也真的只是过去了。
“你放心,他们既然是客,我也会以礼相待。”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