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雰倚在客栈的窗棂上欣赏外面细雨朦朦的景色,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龙安恪的要求,他们现在不再住驿站,而是住客栈,行宿的费用由他全权负责,这个倒是非常好。
“小姐,用饭吧。”
吩咐回头就看大哦小果端了只托盘进来,正往桌上摆着碗碟。
小果一边摆饭一边道:“老爷和龙公子在大厅用饭,知道小姐爱静,便让女婢将饭菜给小姐送到房里来了。”吩咐到桌边坐下,“今天天气不好,客栈是不是人很多啊?”
“是呀,好多人要投宿,若非咱们先来,只怕这个时候都没有房间可住了呢。”
“我们真是幸运。”
“谁说不是呢,”小果话音顿了一下,“龙公子说,咱们先不急着赶路,等天放晴了再走不迟。”
“我爹怎么说?”
“老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风雰便点了下头,“你坐下陪我一道吃吧。”
“嗯。”
小果挑了些饭菜到碗里,坐到对面吃了起来,听着窗外的细雨声,吃着喷香的客栈饭菜,主仆两个各占一隅,各自安宁。
分到风雰用完饭,小果将碗碟收到托盘上,朝后窗看了一眼,道:“小姐,客栈后面有一片桃林,一会儿奴婢给你摘两枝插瓶吧。”
风雰微微一笑,“桃花就要开尽了呢。”
“是呀,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再欣赏它的美丽一回。”
风雰点头,“好吧,去摘可以,但可别淋到自己。”
“奴婢知道了。”说完便离开了。
风雰喝了小半杯茶,便又站到了窗畔赏雨,透过细细的雨丝,她看到撑着油纸伞的小果一步一步走进了客栈后的那片桃林,嘴角不禁扬起笑弧。
美国多久,小果从桃林出来,手中有几枝绽放的桃枝,就在这时,风雰又看到了两个人。
是龙安恪和他的贴身侍卫莫声。
龙安恪从京中带了近二十名侍卫随行,但至于这个叫莫声的几乎与他形影不离。
双方碰了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扭头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便带着莫声进了桃林。
这种雨天他进桃林做什么?
不过,风雰并没有再多想,不管他要去干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小姐,桃枝我折回来了。”小果走进房,将手中的桃枝插入瓶中,仔细摆弄,直到自己满意才停手,讨好地看向自家小姐,“好不好看,小姐?”
“小果的手真巧。”风雰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小姐,你很久没画桃花妆了,今天画一下?”
风雰想了想,勾唇漾出一个明媚娇俏的笑靥,欣然答应,“好啊,为我研脂。”
“好咧。”
在这样细雨绵绵的天气里,风也带着些微凉意,坐在窗前皓腕轻抬理红妆,也是人生一大惬意,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做着闺中小女儿做的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小果一脸惊艳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真漂亮。”
风雰莞尔一笑,宛如桃花盛放,明艳照人。
这桃花妆与她平日的妆容大相径庭,此妆会在眉间画一朵小小的桃花,这朵花型如点睛之笔,让整个妆容无懈可击。
在主仆两个相视而笑的时候,房门突然响起轻叩声。
小果应声而问:“是谁?”
“请小果姑娘开门,我家公子有东西送给你家小姐。”
小果扭头去看自家小姐。
风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下头,“去开门吧。”
小果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只有侍卫,还有他的主子——龙安恪。
他看小果,扬唇一笑,“你家小姐呢?”
“在屋里。”
龙安恪以手中的扇子将挡住门口的小果拨到一边,“正好,我找她说说话。”
“啊,不行——”小果反应过来,赶紧去拦,可惜被侍卫拦阻,只能着急地跺脚。
怎么办?她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不好被外人看到的!
风雰听到门口的对话,也听到龙安恪走入的脚步,整个人慌了神,却是不敢回头,只能疾步起身站到窗前,背门而立。
责任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来寻她啊,而且还旁若无人地进了她的屋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师妹,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龙安恪一边说一边走近,目光在屋里一扫,在看到桌上尚未收起的胭脂时,他目光微变,回头看了看面露急色的小果,再看向面窗而立的风雰,心下明白了大概。
“师兄找我何事?”因着某王爷要掩饰身份,她如今对他的称呼也做了改动,为求不出差错,人前人后均保持一致。
“方才看见小果到桃林,才知道她要帮师妹折枝插瓶,我去雨中赏花,顺便让人多折了几枝回来,师妹可要看看是否中意?”
“师兄让人折的必然是好的,小妹愧领了。”
“咦?师妹都不转过身来亲手接一下吗?”
“师兄放桌上就好了。”
龙安恪嘴角勾笑,继续走近。
风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早知道会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画着桃花妆,唉,悔之已晚!
“师兄,咳,”风雰咳了一声,“小妹现在身子不适,能否请师兄离开,我想休息了。”
龙安恪失笑,看这借口找的,“师妹病了?那可得找大夫过来看看才成。莫声,去找大夫。”
“不用!”风雰急忙出声,“我歇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哎呀,小果,你怎么流血了?”
风雰突然听到龙安恪低声惊呼,下意识地便转过了身,要看看她出了什么事了。
龙安恪愣住了,眼前这花样绽放的如花娇颜瞬间击中了他的心。
如果以往她给他的印象是淡雅,那么现在就是艳丽,奔放的艳丽,以前她的美含蓄而内敛,如今这美则完全释放出来,浓烈而逼人,那如桃花水润的樱唇,看着便让人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当风雰看到小果被莫声捂着嘴,只能两手乱摆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再去看离自己不远的龙安恪,就看到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她心头悚然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脚跟却抵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莫声,出去。”龙安恪头也不回地吩咐。
莫声带着小果退了出去,风雰见房门被关上,脸上瞬间为之一变,更加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师妹,真没想到你上妆之后会美得这样慑人啊。”
风雰一听,情急之下抽出袖中的帕子就要往脸上擦去。
下一瞬,龙安恪便抓住了她的收,阻止了她的动作,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这样漂亮,擦掉多可惜。”
“王爷。”
“不是叫我师兄了,怎么又变回去了?”他好整以暇地道。
“请松手,”风雰试图让语气保持平稳,“你这样很失礼。”
“这妆不错,先别擦。”
风雰暗自深呼吸,决定先让步,“好,我不擦,你先放开我。”
龙安恪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他很配合地退后几步。
风雰终于觉得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师兄的花我收了,现在可以请师兄出去了吗?”
龙安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艳光照人的脸,慢吞吞地道:“我突然不是很想出去,今天我才算明白何谓秀色可餐。”
她脸色微冷。
他不为所动地继续道:“师妹似乎不太想听我的实话呢。”
风雰一言不发往一边走去,龙安恪没有动作,静观其变。
她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朝他做出了“请”的手势,“我想休息了。”
龙安恪低头一笑,而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可是为兄突然很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呢。”
风雰忍不住伸手扶额。
美人蛾眉轻蹙,表情略显无奈,甚至还带了几分懊恼,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怜爱,龙安恪快步走到门边将房门关上,这样的风雰他突然不希望再有第二个男人看到。
“请你出去。”风雰再度正色道。
龙安恪随兴地靠在门上,俊美的脸上泛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如果我不出去呢,你要怎么办?”
风雰微咬下唇,她怎么就碰上这么个身份高贵的无赖了呢?
“别咬,唇脂都坏了。”
风雰整个人忽地僵住,不是因为龙安恪的话,而是那个人竟然伸指抵在了她的唇上,还暧昧地在她的唇瓣上来回轻抚。
他……他……他想干什么?
还来不及推开,她就被龙安恪一把拽到了怀里,紧接着灼热的闻便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
窗外雨声渐密,雨滴敲打在窗棂之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风雰被人吻得喘不过气,只觉得一颗心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龙安恪揽着怀中的人转了个圈,将人压在墙上继续吮吻,双手有些急切地要去扯她的衣带。
风雰又羞又恼又急,她微张了口放他的舌进入,趁着他闻得浑然忘我之际用力咬了下去。
“噢!”龙安恪因剧痛回神,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看着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来的倔强申请,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了面前这张俊美如玉的脸上。
龙安恪神情一冷,面色倏沉,盯着眼前的如花娇颜。
风雰眼神含羞带怒,分毫不让地与他对视。
最后龙安恪先败下阵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性子真是……”
“龙安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风雰的声音都在微微发着抖,两颗泪终究还是从眼眶中滚落。
当成什么?太傅家的小师妹,性子有趣好逗弄,还有呢?
呃……他刚刚似乎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好像原本就应该这样,他的心竟然连半分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风雰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直奔打开的窗子而去,龙安恪在她的手扶上窗棂,探身向外的时候反应过来,飞奔上前抱住了她。
“你放手!”
“你别冲动,本王道歉,本王跟你赔不是。”
“我知道我们家惹不起你,可现在躲也躲不得了吗?”她的声音透着弄弄的悲伤与愤怒。
“本王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你实在美得太让人行动了……”
“你放手。”
“你说,怎么样你才会打消寻短见的念头。”
“放手!”
“你说,你说得出,我就答应你。”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打消她寻死觅活的念头再说。
风雰抓在窗棂上的手收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许再跟着我们,无论你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许再与我们同路。”
嗯?最初的惊惧之后,空安科神智清明起来,根据这些日子对她的了解,她不是如此脆弱的姑娘,这样反应激烈的要寻死绝对不正常!
小丫头鬼心眼真不少,她差一点就被她弄得方寸大乱了。
他扬了扬眉,用力抱紧她的小蛮腰,贴在她耳边道:“风雰,本王如果一意孤行,就算你想死,死之前本王也能得到你的身子,你信不信?”风雰抖了下。
“这个不行,你换个本王能接受的条件。”
风雰心随意转,在察觉到他有心在自己的脖颈上落痕之后,她咬了咬牙,疾声道:“你以后不许随便进我房间,私下更不许对我不规矩!”
龙安恪到底还是在她的颈边吻了一口,满意地笑道:“行,本王答应你。”
“那还不放手。”
龙安恪的手从她胸前滑过,然后收手后退。
风雰不敢回头,否则她一脸的红就再也无法遮挡。这个混蛋竟然……
“我先出去了,你歇息吧。”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身道:“以后不要画这样的妆出门见人,本王不喜欢有别的男人看到。”
听到房门关起的声响,风雰狠狠地握拳捶在窗框上,然后把自己疼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