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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小娘子 第三章 赵公子人真好(1)

  若在桃花林撂倒猴儿的就是徐家姑娘,赵珵知晓迟早会见到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竟然是在打铁铺这样的地方见到面。

  「师傅,我的马刀还要刻上这个图样。」徐华瑛递上图稿,上头是一位将军威风凛凛的坐在骏马上,不过是公仔版的,看起来不难刻,但对打铁铺的师来说,这可不是他的专业。

  「姑娘,这可难倒我了,我只会打铁,不会雕刻。」

  徐华瑛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好吧,你只要帮我打一把马刀,几日可以交货?」

  「最快五日。」

  「好,五日后我来取货。」徐华瑛将图稿折好,转身递给后面的春儿,交换她手中的另一张图稿。

  「姑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玩意儿肯定很花银子,姑娘舍得吗?」春儿忍不住伸手拉住徐华瑛。虽然不久前有了五百两的进帐,可姑娘花银子更是不手软,昨日又给了她哥哥十两银子,哥哥为此还狠夸姑娘大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后他要追随姑娘,但她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愁死了。

  「银子不用只是死物,一点价值都没有。」徐华瑛从来不是死守银子的人,再说了,这张图稿上的东西对她而言比马刀更重要,而且这才是她今日来打铁铺的真正原因,马刀不过是借口,毕竟送她们来这儿的车夫不是她的人,无法封他的口,只能借着父亲生辰的名义来这儿。

  「可是姑娘要做的东西好像没多大的用处。」春儿实在想不明白姑娘为何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还有,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怎么做暗器?若非姑娘一笔一划当着她面前画出来,她绝不相信这种东西出自姑娘的手。

  徐华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我不是告诉你绝对不能小看它吗,平日看似一无是处,但关键时候可是救命符。」

  春儿嘴角一抽,这玩意儿真如此了不起吗?

  「姑娘我做事自有道理。」徐华瑛拉开春儿的手,转身将图稿递给师傅,「师傅瞧瞧,能否做出这样样的暗器?」

  「暗器?」师傅看了看,将图稿还了回去,为难地道:「姑娘,这玩意儿太精致、太厉害了,我只怕做不来。」

  「难道是我画得还不够仔细吗?」

  「不不不,姑娘画得很仔细,只是这不单靠我的打铁技术,里头还有机关……」师傅叹了口气,这是真正的难处。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有限,「师傅知道哪儿可以做这样的暗器吗?」

  「这个嘛……大概只有宫里的神机营可以做了。」

  徐华瑛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姑娘,这肯定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你省下银子。」春儿欢喜的嘀咕道。

  徐华瑛真想拿块布塞住某人的嘴巴,看不出来她很失望吗?

  这时,铺子的伙计走到师傅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回头看了在角落的赵珵一眼,接着笑盈盈的看着徐华瑛道:「姑娘,今日你可幸运了,正好遇到赵公子,赵公子对这玩意儿有研究,愿意试试能否帮你做出来。」

  徐华瑛愣愣的眨了眨眼。「真的吗?」

  「是,请姑娘将图稿给我。」伙计恭敬的道。

  徐华瑛连忙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一旁的伙计,看着他走过去将图稿交给赵珵。

  男女有别,徐华瑛没有试图窥探站在角落的赵珵,只是静静等候,过了一会儿,赵珵走过来。

  哇!真是个美男子!徐华瑛庆幸自个儿的心灵年纪够成熟,要不然这会儿对着人家流口水多丢脸啊!

  敛住思绪,她连忙行礼道:「赵公子吗?」

  「是,不知如何称呼姑娘?」这会儿如此靠近,他发现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精致娇小,而这样的她先是撂倒猴儿,如今还亲手绘制暗器……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

  迟疑了一下,徐华瑛回道:「小女徐氏。」

  赵珵顿觉松了一口气,「徐姑娘,这个暗器我倒是可以试试看。」

  两眼陡然一亮,徐华瑛激动的道:「赵公子真的可以做出这个暗器?」

  「对,不过可能有所不及,徐姑娘还要吗?」

  「有所不及?」

  「图稿上的暗器应该可以连续射击,这一点我不能确定是否办得到。」

  「赵公子能够鼎力相助,我已经很感谢了。」虽然与期待的有一点落差,但总好过连个子都看不见,徐华瑛当然不在意这点瑕疵。

  「我有一事想请教徐姑娘,徐姑娘如何能画出这样的暗器?」若非进了神机营,他根本没机会认识各式各样的武器,而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不但知道这样的暗器,还画得如此精细。

  徐华瑛早就料到这张图稿可能引发的问题,事先准备了答案,「我喜欢看这类的杂书,研究各种有趣的机关,然后我就试着将想像的暗器画出来。」顿了一下,她不意思的一笑,「果然是凭空想像,赵公子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也是人之常情。」

  姑娘喜欢看杂书?春儿困惑的皱眉,为何她不曾看过姑娘看什么稀奇奇怪的书?

  赵珵认为她并未完全吐实,但威武将军是个武痴,必然有许多这方面的杂书,她自幼接触,对这方面有独到的见解也不奇怪。

  「徐姑娘想像出来的暗器只有这么一种吗?」

  「目前只有这一种,赵公子对暗器有兴趣?」

  「我在神机营当差,对各种武器都很感兴趣。」

  「原来如此,若我还想到其他暗器,我再画给你。」

  「好,我在此先谢谢徐姑娘费心。」赵珵拱手行礼,「对了,我会雕刻,我可以帮徐姑娘在马刀上雕刻图样。」

  「这是真的吗?」徐华瑛没等他回答,急忙转身向春儿要回先前那张图稿,递给他,「这是我要刻在马刀上的图样。」

  赵珵低头看着图稿,半响才找到声音,「这个图样真是有趣。」

  「这个图样本来就是讲究趣味,若是赵公子喜欢,我也可以给赵公子画一张。」

  「姑娘。」春儿赶紧从后面一拉。

  徐华瑛不解地回头看她。「怎么了?」

  春儿将徐华瑛拉到一旁,低声提醒道:「姑娘的画作不能给外人,尤其是外男。」

  徐华瑛呐呐的道:「这称不上画作,只能称之涂鸦!」

  「凡出自姑娘之手,实不宜给外男。」最近春儿有很深的无力感,姑娘根本没有名门闺秀的自觉,行事作风似乡野姑娘一样率性随意,只有在长辈面前知道收敛,这种时侯,她倒是很怀念以前那个总是闷不吭声的姑娘。

  徐华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有必要如此严厉吗?但她知晓古代规矩多,只好安安分分的回到赵珵面前道:「对不起,我不便亲自为赵公子画一张,但可以请我的丫鬟给赵公子描一张,但就怕她描不出原来的味道,你看不上眼,还是算了。」

  赵珵还没反应讨来,有人便忍俊不禁的噗嗤笑了,春儿则是直接用双手掩面。

  徐华瑛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可有说错话?」

  赵珵忍不住嘴角上扬,「没有,我的侍卫失礼了。」

  主子都这么说了,这位侍卫,也就是玄鸣,赶紧从角落走出来,恭敬的向徐华瑛行礼,「徐姑娘,在下失礼了。」

  「没事。」徐华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春儿上前拉了拉徐华瑛的衣袖。虽然眼前这位赵公子看起来很尊贵,但终究是外男。

  点头表示知道了,徐华瑛大而化之的拱手行礼道:「赵公子,我该走了,若是暗器出来,你可以找四季茶庄的良生,请他递消息给我。」

  「我会尽快给徐姑娘消息。」

  「告辞了。」徐华瑛赶紧拉着春儿前往马车停放的地方,上了马车,她才想起一事,「糟了,我忘了给银子。」

  半晌,春儿终于找回声音安慰道:「没关系,那位赵公子看起来应该不缺银子。」

  这跟人家缺银子有关吗?但徐华瑛转眼间就将这样的困惑抛到脑后,忘了都忘了,还能如何?她从来不是揪着某一个细节不放的人,下次道个歉,多给点银子不就成了吗?

  云老夫人可以说是非常体贴晩辈的长者,五日一次晨昏定省,若是遇到下雨,或是过冷、过热,更是免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经常有人缺席,一会儿这个病了,一会儿那个病了,徐华瑛听了觉得好笑,荣国公府的水土是不是有问题?

  但是人家病了与她无关,寄人篱下的外人当然要日日来问安,还得为自个儿找一个厚脸皮的理由——蹭饭。要得到别人的宠爱,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三房的姑娘全到齐了!

  「今日瑛妹妹来得最慢。」云锦兰带着看笑话的口吻道。

  「今日起晚了,来迟了,还望外祖母见谅。」徐华瑛很爽快的承认自个儿的不是。

  外祖母是个聪明人,岂会看不出她们事先约定好了早到,好教她落了一个迟到的名声,借此指责她对外祖母不恭敬,可是即便落在最后,时间上她可是掐得刚刚好。

  云锦兰一僵,这个闷葫芦竟然如此直白!

  云老夫人伸手拉过徐华瑛,宠爱的道,「偶尔一日晚起,总比有人偶尔一日早起来得强啊。」

  云锦兰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是在说她吗?

  云馨兰微蹙着眉头,这个云锦兰真是个没脑子的,可惜了一张利嘴。

  徐华瑛识相的笑而不语,不着痕迹的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云老夫人对几个孙女有气,一个个抢着巴结大媳妇,却不曾想过,大媳妇如此自利自利的人,有好处也不会分给其他两房。然而,终究是血脉相连,她就是气她们见识浅薄,也不能不给她们留几分颜面。再说了,她今日心情很好,一大清早盼来长公主的帖子,这些日子的郁闷随之一扫而空。

  「我有个好消息,长公主邀请我们荣国公府的女着一起观赏今年的击鞠大赛。」

  姚氏很意外,还以为徐华瑛的亲事不成了,没想到长公主又突然采取行动,但这不是她此刻关心的事。「母亲,长公主还有邀请其他府的女眷吗?」

  「这个我倒没问,不过能够收到长公主的邀请,已是极大的荣幸。」云老夫人的口气带着些许的不悦。虽然早知道说出长公主的邀请,几个媳妇就会一扫死气沉沉,变得精神抖擞,但是见她们如此现实,还是觉得有一股气往上冲,她们都怪她偏疼瑛丫头,却不曾想过她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偏袒,手指有长短,可她自认为处事公允,因为都是她的家人。

  「这是当然,除了宫里,也就只有长公主有自个儿的观赛席。」姚氏是真的很开心,能够进入长公主的棚子,就等于告诉京中权贵,荣国公府入了长公主的眼,前些日子荣国公府闹出来的笑话就不会再有人惦记,当然,若是馨姐儿能讨得长公主欢心,婆母就别想一手遮天让徐华瑛得了襄阳候府这门亲事。

  老夫人淡然的瞥了她一里,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国公府里的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算盘,却看不透当今皇上最厌恶权贵借姻亲串联在一起,因为他自个儿尝过这方面的苦头,为此连最爱的女人都守不住……她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好啦,我累了,你们都回去了,瑛丫头留下。」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徐华瑛身上,有嫉妒、有不屑、有好奇,但她全都视而不见,不卑不亢的目送她们离开,待她们都出去了,便在云老老夫人脚边蹲下,摆出很严肃的表情道:「外祖母有什么话要交代瑛丫头,瑛丫头洗耳恭听。」

  云老夫人笑了,伸出右手手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为何认为外祖母有话交代你。」

  「我不像其他表姊妹懂规矩,外祖母当然要持别交代我。」

  闻言,云老夫人充满感慨的道:「你是个好孩子。」

  「这是当然,我有记住外诅母的话。」

  云老夫人忍不住笑出声,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想到你是个促狭鬼。」

  「外祖母笑起来真好看。」

  云老夫人充满怀念的将徐华瑛搂进怀里,「你娘也总是夸我笑起来真好看。」

  「这是实话。」

  半晌,云老夫人推开徐华瑛,认真的道:「最近乖乖待在府里别乱跑。」

  「我给爹准备了生辰礼,这几日我得出门一趟。」虽然她不认为自个儿常常往外跑,但人家出门是诗会之类的闺蜜聚会,而她去的是铺子,看在有心人眼中,倒显得她不太安分。

  「这事交给丫鬟就好了,何必自个儿跑一趟呢?」

  「我请人家在上头雕刻,我必须亲自确认。」

  略微,云老夫人点头道:「好吧,除了这件事可不能再出门了。」

  徐华瑛点头应了。

  徐华瑛看得出来云老夫人真的累了,乖顺地点头起身离开。

  出了德安堂,徐华瑛就迫不及待的问:「春儿,你知道击鞠大赛吗?」

  春儿有些错愕的反问道:「姑娘连击鞠大赛也忘了?」

  徐华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重要的事有必要记得如此清楚吗?」

  春儿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虚心请教,「那姑娘还要知道击鞠大赛吗?」

  徐华瑛很想掐人,不想知道,有必要问吗?

  见她神色不佳,春儿还是识相的主动道来,「击鞠大赛可说是京城一年一最盛大的武艺竞赛,参加的代表分别是权贵子弟和亲卫军,各派十名。权贵子弟这一边已经连续输三年了,皇上说了,今年权贵子弟若是再输了,未来一年每日都得跟亲卫军去校场操练,听说很多权贵子弟拒绝参加今年的击鞠大,花样百出,有人甚至摔马,不过皇上指名的那几家,逃不了的还是得挑出子弟参加。」

  「荣国公府没有吗?」

  「荣国公府的几个公子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就是年纪太小了,所以不必派子弟参加。」

  徐华瑛不以为然的撇嘴,在她看来,这根本是皇上没将荣国公府放在眼里,或者说,皇上看不起荣国公府,要不,这么盛大的武艺竞赛,身为京城四大权贵之一的荣国公府怎能缺席呢?

  「我听说今年襄阳侯世子也会参加,情况可能会不一样。」虽然襄阳候世子离她很遥远,但提起这位京中贵女最爱的贵公子,她的两眼还是忍不住闪闪发亮。

  见状,徐华瑛受不了的摇头叹气,但又想到人家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就别太计较了。

  「襄阳候世子以前没参加吗?」

  「三年以前参加过,那是唯一次权贵子弟赢过亲卫军。」

  「这位襄阳侯世子很有本事嘛。」

  「襄阳候世子可是文武全才。」

  「他肯定是京中贵女眼中的昋饽饽。」

  「这是当然。」

  「难怪听到长公主邀请,一个个春心荡漾,襄阳候世子前来向长公主问安,说不定会不小心瞄上某个人,然后从此非卿不娶。」徐华瑛说着,自己忍不住咯咯笑了。

  这样的戏码实在太烂了,荣国公府的几位表姊妹都不长脑子吗?若是这位襄阳候世子可以在上「战场」之前,还有心思对某位姑娘一见倾心,这个男人也是个心思不正的。

  「姑娘!」春儿慌张的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

  徐华瑛不疾不徐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人家忙着回去张罗那日穿戴的衣服首饰,没有闲功夫躲在暗处听我们这对主仆的壁脚。」

  春儿懊恼的一瞪,「姑娘真爱说笑。」

  徐华瑛双手一摊,「你不相信就算了。」

  春儿还是赶紧催着徐华瑛回秋爽阁,至少姑娘胡言乱语,她也不用提心吊胆。

  徐华瑛还真是说对了,姚氏带着云馨兰回到致远堂,便大手笔的给云馨兰裁制新衣、添购首饰。

  「那日你要好好表现,无论如何要得到长公主青眼。」姚氏对女儿很有信心,徐华瑛不过是生了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可是其他方面皆远远不及馨姐儿,长公主目光如炬,又岂会看不出来两人的差距?

  云馨兰不以为然的冷笑道:「若是祖母执意瑛妹妹,我如何抢得过?」她从来没将徐华瑛放在眼里,充其量只是个空有外表、没有脑子的木头,可是荣国公府唯一跟长公主有交情的是祖母,未出嫁之前,她们也算得上好姊妹,要不,长公主为何会挑中毫不起眼的徐华瑛。

  姚氏举起右手食指戳了下女儿的额头,「说你聪明,这会儿怎么犯傻了?襄阳候世子的亲事,能够作主的是长公主,可不是老夫人。」

  「若是祖母不能左右长公主,为何执意为瑛妹妹定下这门亲事?」

  「在长公主看来,威武将军府比荣国公府更有实力。」姚氏不想承认云家子嗣没有一个出挑的,因为这也包括她的儿子,可是事实上,云家子嗣文不文、武不武,别说比不上其他权贵,跟威武将军府更是差远了。

  「若是如此,长公主即使更满意我,最后也会选择瑛妹妹,除非……」云馨兰顿了一下,「瑛妹妹不出现。」

  姚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女儿。

  云馨兰闷闷地道:「不过,应该不可能,瑛妹妹怎可能不去呢?」

  姚氏意会过来,了然一笑,「病了不就不能去吗?」

  「我看最近瑛妹妹生气勃勃,老是往外跑,怎可能生病呢?」云馨兰一想到徐华瑛那张红润的小脸就浑身不舒服。

  「往外跑……」姚氏的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脑子很快就生出一个念头,「若是在外面出了事,不得不躺在床上,这不就不能去了吗?」

  「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那么多,磕着碰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谁教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待在府里,四处乱跑,出了事,也只能怪她自个儿。」

  「娘可别乱来,瑛妹妹出了事,祖母说不定会将此事算到娘头上。」

  「这与我有何关系?」

  「娘知道长公主的心思,不愿意瑛妹妹给襄阳侯世子,祖母当然会怀疑瑛妹妹出事与娘有关。」

  「我的手可伸不到外头,老夫人岂能随随便便栽到我头上?」

  云馨兰真想叹气,娘难道不能多用忘脑子吗?「即使没有证据,只要袒母对娘起了疑心,瑛妹妹失了襄阳候府这门亲事,我们长房也讨不了好。」

  仔细一想,姚氏点了点,「这事我得另外找人出手。」

  是啊,唯有不沾手,徐华瑛就是死了,祖母怀疑长房,也莫可奈何,但她还是要尽力规劝,「我觉得这事太冒险了,娘还是算了,就怕瑛妹妹去不成,我们三房人也得跟着遭殃。」

  「老夫人可得罪不起长公主,帖子都收了,瑛姐儿去不成,我们还是要去。好啦,这事你别管,闲着就约你的几个好姊妹抚琴作诗,博个好名声,还怕没有好姻缘吗?」

  姚氏并非盯着襄阳侯府这门亲事,只是宁国公府这门亲事没了,荣国公府成了天大的笑话,若想在宁国公府面前扳回颜面,也唯有靠襄阳候府这样权贵中的权贵。

  「说起来,这都是四姑娘的错,若非她不要脸跑去向找武陵侯世子告白,如何会闹出笑话,还坏了你的好姻缘!」每次提起此事,姚氏就气得心肝都疼了,宁国公府可是多好的一门亲事,贤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远在皇后之上,将来若生个皇子,继承皇位,宁国公府就是国舅府了,而荣国公府身为宁国公府的姻亲,泽哥儿势必得到重用……如今这一切成了空谈,真是气死人了。

  云馨兰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屑,什么好姻缘,宁国公世子房里有一堆通房,岂能与襄阳候世子相比?再说了,论实权,宁国公府远远还不及襄阳侯府,宁国公世子的本事更是不及襄阳侯世子。

  这国公府这门亲事毁了,她不知道有多开心,觉得老天爷站在她这一边,可惜有徐华瑛挡在她面前,祖母就不会想到她。

  「娘别怪四妹妹,她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云湘兰真的很无辜,虽然众人起哄,她动了心思向武陵侯世子表白,可是最后一刻她又退缩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砸了一颗栗子,害她整个人扑向武陵候世子,表白变成了一场令人难堪的笑话。

  姚氏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她啊,像你三婶,做事不经脑子。」

  是啊,三房这对母女行事确实很没脑子,但事情发生后,三婶对四妹妹没有一句责备,想方设法护着四妹妹,让四妹妹成了受害者,她见了好羡慕,换成是她,娘肯定骂得最凶,就担心她会拖累哥哥。

  思绪一闪而过,云馨兰转而问道:「瑛妹妹的事查得如何?」

  姚氏摇了摇,「嬷嬷邀齐嬷嬷吃酒,齐嬷嬷说她戒酒了。」

  云馨兰微蹙着眉头,「祖母恐怕有所察觉了。」

  「齐嬷嬷绝不会承认自个儿说溜嘴,要不,这会儿她已经去了乡下的庄子。」

  「她知道太多秘密了,祖母不会轻易送她走。」

  「如今要查清楚此事恐怕不容易。」

  「娘不是说了,中馈在娘手上,只要娘放个风声,无论是谁的人,只要对娘忠心,娘就会加以重用,相信不久就会有人上门卖消息。」

  姚氏两眼一亮,再次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嗔道:「还是你这丫头机灵。」

  「不过,娘可别大刺刺的四处放风声。」

  「放心,丁嬷嬷做事很有分寸,什么人能收买,什么人不能收买,她很清楚。」

  云馨兰知道不能急,但又恨不得能马上挖出徐华瑛所有的秘密,无论如何,她要阻止长公主为襄阳侯世子定下徐华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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