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居然没被你电到?!”张课长大呼意外。
“最好不要,她长得很丑,只有腿还可以。”宋冠鸿根本不晓得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形容一下她有多丑。”张课长一副龟笑鳖无尾的神情。
“就像长颈鹿,耳朵长在这么高……”宋冠鸿模仿长颈鹿的模样。走在两人后头的明莉气炸了,她对长颈鹿只有一个印象,是小时候到动物园留下的记忆,当时长颈鹿正好走到她面前,她那时个子矮小,一抬头只看到长颈鹿两个黑黑的鼻孔,所以她最讨厌人家说她像长颈鹿。“背后说人坏话,当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宋冠鸿和张课长同时回头,两人脸上都带着惊讶的表情,不过宋冠鸿的眸里多了一份冤家路窄的敌意。“偷听别人说话,才要当心以后生不出儿子。”
“我才没偷听,我只是刚好走在你们的背后。”明莉澄清道。
张课长纳闷地问:“我们说的又不是你,你干么发火?”
“就是我。”明莉脸颊鼓得像受到攻击的河豚。
“我是开玩笑的,哪有人真的长得像长颈鹿。”宋冠鸿嘻皮笑脸道。
“一点也不好笑。”明莉手指一弹,故意把手上的水弹洒到宋冠鸿脸上。
“你拿什么水喷我?”宋冠鸿像哭过似的一脸狼狈不堪。
明莉幸灾乐祸地说:“别紧张,不是硫酸,是如厕后的洗手水。”
“你这个女孩怎么这么没教养。”张课长打抱不平地指着明莉的鼻尖斥责。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宋冠鸿息事宁人地拍了拍张课长的肩。
“好男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明莉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张课长气炸了,正要破口大骂,但被宋冠鸿阻止。
“老张,你先去会议室,我随后就到。”
张课长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明莉想要追上去,但去路却被宋冠鸿挡住。
宋冠鸿好奇地打探。“你怎么会来泛亚?”
“来应征OL,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明莉凶巴巴地反问他。
宋冠鸿得意地说:“我在这儿上班,而且刚好就是我需要一名OL。”
“看来我是没指望了!”明莉一副像寡妇听到独子死讯的表情。
宋冠鸿很有风度地大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的。”
“鬼才相信你的话。”明莉自言自语地喃喃。
“甘爸咧!”宋冠鸿打气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友好。
“我没干爸爸,我爸爸早就去世了。”明莉愤怒地甩动肩膀。
宋冠鸿不禁莞尔,这个长腿美眉实在太有趣了,值得他好好地研究。
但是,明莉并没看见他的表情,她气呼呼地走进会议室;其实她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而是气她自己,居然会被他放在她肩上的毛手搞得心神荡漾,心里仿佛有只长颈鹿正在奔跳,好讨厌的感觉哦……
宋冠鸿一走进会议室,俊逸的外表立刻引起女孩们热烈的掌声。
唯独明莉没拍手,她目光带刺地瞪着他;不过,她跟其他女孩一样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他和秃头矮小的张课长一起站在台上,帅气自然的发型,瘦高颀长的身材,脸上悠闲的笑意,更显得他光采耀眼,浑身充满雄性魅力。
在张课长退出会议室之后,他从容地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强而有力的笔触显示出大将之风;看来他在泛亚的职位不低,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未来一定会是泛亚的栋梁,也可以说是天下女孩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明莉将视线扫向其他女孩如痴如醉的眼神,显然她们已经全数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她嫌恶地撇了撇嘴唇;帅有什么了不起,上帝是公平的,像他这种高大英俊的男人,多半在年老的时候要穿成人纸尿裤,为自己年轻时纵欲过度付出代价。
明莉有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偏激心态其来有自。其实明莉的爸爸并没死,而是风流成性,早八百年前就抛妻弃女、另结新欢,不过现在正穿着纸尿裤躺在病床上,所以明莉对帅哥一向感冒,她坚信自己绝不会对宋冠鸿动心。
将名字后面加上课长的职衔之后,宋冠鸿以美式作风,开放地对着台下的女孩说:“我将成为你们其中一人未来的课长,为了增进彼此的认识,欢迎大家向我提问题,公私都可以问。”话毕,他突然向台下女孩们眨眨眼睛。
这举动却令明莉视为邪恶的表情,认定他是个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请问宋课长结婚没?”马上就有女孩迫不及待地对他进行身家调查。
“我十只手指都没戴戒指。”宋冠鸿亮出如钢琴家的手指。
“请问宋课长有没有女朋友?”又有女孩问道。
“目前没有。”宋冠鸿露出一副欢迎倒追的表情。
“请问宋课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女孩越问越露骨。
“温柔的,会烧饭洗衣的好女孩。”宋冠鸿毫不迟疑地回答。
有个女孩发出娇羞的声音问:“请问宋课长介不介意办公室恋情?”
“只要不在办公室,下班之后就是个人自由。”宋冠鸿微笑以对。
“请问宋课长你的眼睛怎么了?”染发女孩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昨晚不小心撞到路灯。”宋冠鸿刻意瞄了眼明莉,后者的脸颊迅速地胀红。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把自己说成是笨蛋的目的何在?
明莉越想越生气,她才不需要他的保护,他一定把她看成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扒,以为她会因此而感激他,甚至来个以身相许回报他?!他作梦,她是何等聪明,一眼就识破他是披着人皮的色狼。
这时,宋冠鸿突然改变话题。“既然大家都没问题了,现在换你们上台来自我介绍。”女孩们一听,莫不发出讶异的惊呼。
不过,在惊呼的同时,女孩们纷纷拿出镜子和口红,对着镜子涂口红,唯独明莉什么也没做,一脸的无所谓。
“别紧张,大家放轻松,就当是交朋友。”宋冠鸿扫视女孩们的举动,当他看到明莉,他的嘴角浮现一抹促狭的微笑。“那就由雷明莉小姐开始吧!”
“为什么我是第一个?”明莉大声抗议。
“你该不会是连介绍自己都不会?”宋冠鸿挑衅地冷笑。
“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明莉硬着头皮走上台。
反正不会应征上,她决定自我介绍的内容,就如同身上穿的迷你裙一样,越短越好。不过她一走上台,看到宋冠鸿坐在她的椅子上,跷着修长的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腿,她立刻下意识地拉了拉裙摆,恨不得把迷你裙拉成拖地裙。
“我叫雷明莉,很高兴认识大家。”说完,明莉便打算下台一鞠躬。
“连小学生都比你会自我介绍。”宋冠鸿一脸的不满意。
“不然还要说什么?”明莉如被打了一巴掌般,臭着脸问道。
宋冠鸿没好气地问:“你今年几岁?从什么学校毕业?”
明莉顶撞地说:“你又不是瞎子,你不会看你手上的履历表。”
“你的专长和兴趣是什么?”宋冠鸿已经很习惯她见人就咬的坏毛病。
“专长是洗衣服,兴趣是不烫衣服。”明莉说的是实话,但大家都当她在开玩笑。
在女孩们眼中,一开始都把明莉当成头号劲敌;她虽然不是大美女,不过她的脸蛋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好印象,而且她又有一双细长的美腿。但现在她们都放心了,一致认定明莉将会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猪扒。
宋冠鸿面无表情地继续问:“你为什么来泛亚应征?”
“看在泛亚的薪水高和制服漂亮的分上。”明莉据实回答。
“你来泛亚有什么抱负?”宋冠鸿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答案?
明莉更劲爆地说:“希望有个好男人能娶我。”
宋冠鸿挖苦地问:“如果没有好男人,你打算怎么办?”
“那我会在三十岁时辞职,到别家公司去碰运气。”明莉神色自若地回答。
“很好,你的自我介绍令人印象深刻。”宋冠鸿起身把椅子还给她。
这句话分明是讽刺她嘛!明莉鼓着腮帮子走下台,里面装的全是怒气,和宋冠鸿擦身而过时,她突然有个冲动,想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打黑,为女性同胞除害。但这只限于幻想,她并不敢真做,因为她怕要付他医药费。唉,一文钱足以逼死女中豪杰……
回到座位上,热热的余温透过裙子传到明莉的心里,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一副跟椅子有仇似地用力拍打;怪异的行为自然引起所有人的侧目,逼得宋冠鸿不得不问:“你干什么?”
明莉毫不考虑地说:“椅子太热了,我怕得痔疮。”
女孩们再也受不了她搞怪的回答,笑得前仰后翻,只有宋冠鸿笑不出来。不过,宋冠鸿也因此不再坐任何女孩的椅子,他背靠着墙,双腿悠闲地交叉,站在会议室最后面聆听,不想再看见其他女孩拍椅子的行为;这令女孩们大呼受骗上当,原本她们把明莉视为猪扒,没想到明莉心机那么深,扮猪吃老虎,害她们不能和宋冠鸿有间接的肉体接触,实在高招、实在可恶!
明莉根本没注意从女孩们眼里射过来的冷箭,她低着头看自己因为昨晚摔在地上,而留下一些污垢的指甲,无聊的她开始抠污垢,懒得听台上的女孩吹牛,反正她们的自我介绍千篇一律,每个都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结束自我介绍的单元之后,宋冠鸿快步走出会议室,来到管理部;二话不说,便把正埋头处理公文的张课长拉到四下无人的楼梯间。
张课长感到奇怪,认识冠鸿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五年,他头一次看到冠鸿眸里闪着火花,而且还是在牵着他手的时候,难不成冠鸿对他产生了……
“你干么牵我的手?”张课长像摸到细菌似地甩掉宋冠鸿的手。
“老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宋冠鸿不以为意地傻笑。
“我很想帮你,不过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张课长严肃地声明。
“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宋冠鸿不好意思叫老张去照镜子。
张课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了,你看中那二十个女孩中的哪一个?”
“麻烦你把雷明莉的分数打高一点。”宋冠鸿双手合十地拜托。
“那个白痴女孩有什么好?”张课长难以置信地惊叫。
宋冠鸿一脸陶醉。“你不觉得她很纯吗?”
“你的发音错了,不是二声,应该是三声才对。”
“没错,她有一种清纯的特质,只有像我这种有眼光的人才看得见。”
“你确定没看错?你别忘了,你现在有一只眼睛是被谁弄半瞎的。”
“打是情、骂是爱,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张课长以歆羡的目光看着如沐春风的宋冠鸿,一直以来,冠鸿的脸色跟他的头发差不多,像缺乏滋润的沙漠;恋爱的感觉一定很棒,可惜他无缘尝试。
但他并不看好宋冠鸿这次的恋情,他浇冷水地说:“我如果没记错,她好像很讨厌你。”
“凭我宋冠鸿,一个星期之内保证搞定她。”宋冠鸿拍着胸膛。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非她不可?”张课长慎重地确认。
宋冠鸿如梦呓地说:“没错,我爱上她了,她好可爱、好纯真、好……”
“拜托你,现在是上班时间,要作梦请回家。”张课长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叫明莉的女孩可爱,在他眼中,只有“好白痴”一句话可以形容她。
宋冠鸿看出老张面有菜菜子,显然老张不喜欢明莉,为了逼老张屈服,他丑话说在前头。“老张,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你真狠毒,我若说不,岂不是让自己变成小人。”
“一言为定啦!”宋冠鸿抓住老张的手,孩子气地打勾勾。
“这样好吗?她真能胜任OL的工作吗?”张课长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