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发觉不只是他怪,就连于采之和方正也显得怪异。
尤其是她出车祸的时候,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的着急担心,她完全感受得到,这是他对旧情人的态度吗?恐怕不是吧!
余红的下场她又不是没看到,只是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以为他还爱着她?
“原因我说过了,你也看见了,不是吗?”他只能用这个当作背负情债的藉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常,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连问都不问,分了就算了嘛,不懂得珍惜我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可惜。”
她望着他,内心跟着绞痛着。
“可是我爱你,交付整颗心去爱你,根本没去想是否值得,没去思考你对我是否珍惜。我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变得好脆弱。”
为了他的无情,她还拚命的找理由说服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能说,她真的爱惨他了。
“我道过歉了。”对于栈镙感情。
她现在正拉扯的,也是他愧疚和不舍的心情,为了不让往后更难堪,他选择就这么结束吧!
明明她出车祸的那天,他将她护在怀里,她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柔,为什么现在她要面对的,仍然是他无情的一面?
“没错,你是很‘敷衍’的道过歉。”她还特别强调了“敷衍”两个字。“还好,我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强韧到让你无法发觉我受的伤有多重。
“不过,我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女人,为了一个伤我的男人低声下气,更不值得。栈镙感情是你不要的,从此我也没有再回头的理由,我只能说很高兴认识你,却很后悔爱上你。”
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心在发抖,痛极的颤抖着。
她的“后悔”两字又在他心上痛击,他仔细的听着,看她想表达什么。
“如果执行长大人能大发慈悲,让我马上离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并且从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绝不会像余红那样,找你下一个爱人出气,所以我能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吗?”
如果能,这将是他给她最大的恩惠了。
她的话字字铿锵,若不是认识她太深,绝不会知道她这些话要完整的说出口,将是多么辛苦的事。
保住自己的骄傲,她做到了。
听完,贺全秾微微的轻笑,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人,他的眼光独到,没爱错人。
“好,你收拾好东西,向人事部通报一声就可以离开了。”快刀斩乱麻,这是唯一让两个人不再难受的办法。
她是该高兴他赐与的特权,还是该难过他一点都没有挽留?“谢谢执行长。”
真的结束了!方小芷,你的梦该清醒了!
“不用客气。”他亲手批准了她的辞呈,交递给她。
接过被批准的辞呈,她的脑袋“唰”地空白一片,突然发昏,却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错觉。从此,她将不会再见到这个带给她撕心扯肺般痛楚的男人。
“对于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只有一声感谢。”最后,她还是有话要说,“谢谢你带给我的伤痕,我会铭记在心。人嘛,要懂得感激伤痕才能成长,我方小芷是一个懂得进步的女人,感谢你替我上了这一课。”
拿笔的手突然紧握,“不客气。”硬是挤出这一句话。
该是退场的时候了!
“你自己要保重。”她不会恨他的,因为他将是她这一生最难忘的男人,一个带给她幸福和伤痛的男人。
她转身离去,泪就在转身的瞬间,从颊上滑落。
骗人,她根本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装作潇洒?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既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爱上他呢?是她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吗?
又匆匆过了一个月,没有方小芷的日子,一切状似平淡,却也备感孤独。面对朋友的追问,贺全秾一律四两拨千斤,无论别人怎么问,他始终一笑置之。久了,他们拿他没办法,也就没再追问了。
下班后,他也无处可去了,也不会有人做好晚饭和他共进晚餐。于是,他常常就这么开着车,把这座夜城市兜完一遍又一遍,以为这样子才不会无聊。
她是于采之的“女儿”,他原本就不该爱的人,现在结束了,会远比日后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来得好,他也一直相信她能调适得很好,也许现在,她已经忘了他了。
伸手轻触后视镜上的珍珠耳环,那是前几日从他口袋中掉出来的;若不是这样,他早忘了它的存在。之后,他随手将它挂在车上后视镜的吊饰上,偶尔看看还能发出会心一笑。
贺全秾啊贺全秾,你真的退步了,都已经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想着同一个女人,呵。
当晚,他见夜深了,于是驱车回家。
“砰!”就在一个转弯处,他惊觉撞上一个硬物,不会是人吧?
紧张的下车观望,果然看见一个机车骑士被他撞倒在地,“先生,你没事吧?”他问。
没想到地上的人却爬起来,然后迅速的一个转身,一把利刃便架在他的腹间。
“别动!”之后,四个男人随后涌近,将他架到车上。
刀子与他之间的距离彷佛只要他一动,那白刃随时会成为红刃。不过他倒不是怕,而是想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绑架他,他们要向谁索取赎金?恐怕没人会理会他的生死吧?
“绑架?”贺全秾不屑地轻哼。
他还真是退化得可以,不单指感情上,就连这样的小把戏都能让他上当,唉!只能摇头感叹。
一路上,四名男子都不吭声,直到车子进了山麓地区,驶进了废弃仓库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一下车,更多人围在仓库里等他,好一个活生生上演的绑票情节,而他这个“肉票”也配合得很好。
“贺执行长,近来可好?”许英成手捧着一份文件,笑问。
看这样子,贺全秾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你之前在翔野对我的警告不是说说的。”有种!
许英成一挥手,让人拿过一张桌椅,“我不废话,你若签下我手中的合作文案,我马上放你走。”
“若不呢?”贺全秾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他话一出口,就见一群人手中全多出棍棒,原来如此。
“我相信你不会想要遭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反正跟我们合作,你也有利可图不是吗?那座商城会在四年后完工,到时候利润平均分配,你也没少了赚头。”
就怕等不到那时候许氏便垮台,他还得赔上翔野。“许经理,我上次已经表示得很明白,我没兴趣。”
“贺全秾,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许氏垮了,对你有好处吗?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许家的血,别忘本啊!”许英成怒吼。
他真的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翔野一退出,跟着几家投资商也要退,这工程一停摆,许氏所投下的人力、物力全化为乌有。
呵!他们查出来了?“那又如何?我可没欠你们许家什么。”干嘛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难道你因为恨许银生,所以想毁了许家?”贺全秾的事他全听他父亲说过了。
当年他爷爷许银生最疼爱的儿子许世杰病死在外头,而会有这样的下场全因为一个女人,那女人让他们父子反目,更让许世杰和许银生脱离亲子关系,最后病死在外头都没再回许家一步。
于是许银生恨那个女人,不但逼她再嫁,还将她和许世杰所生的儿子送走,让他们母子俩骨肉分离。
叹口气,许英成要这么想也没错,只是他根本没有这种闲工夫。“两年前是你们找上翔野,并不是我设计陷害,今天许氏会有危机,也是你们瞻前不顾后而引来的,许氏内部财务状况不佳,我现下抽手,只是不想被连累。”
从头到尾与报复无关,他们要多想,他也没办法。不过他利用了这些巧合打击许氏,这点他默认。
“签不签?一句话。”许英成没空和他闲扯。
“不签。”一句话!
许英成一气之下,手一挥,彪形大汉全往贺全秾围了过去,“再给你一次机。”
“不签。”
够了没,烦不烦?他要是被吓大的,那就没资格活到今天。
“上!”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就范的。
要打架?行!“一起来,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一个个打。”平时老和裴君临练拳头,这下子总算有人来考考他苦练的成果了。
接着,哀号声四起,不过都是从手持棍棒的大汉嘴里发出来的。
“再上!”许英成退了几步,这小子也太能打了吧?
一个人要对付一群人真的很累人,虽然他处在上风,但仍不免被打伤,贺全秾从地上捡起长棍,“可恶!”竟然敢打伤他的脸。
挥动棍棒再战,打倒了几个,却也腰肩受击。该死,回去还得买“撒隆巴斯”,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不快和不如意的情绪终于也能发泄了。
最后,所有人全退到许英成身后,“许先生,他太能打了,我们。”
没用的家伙!“再打,从现在开始,伤到他的人全多一倍佣金。”重赏之下定能让这群无路用的人猛一些。
果然,这群熊更猛烈且卖力的攻击,贺全秾身上挂的彩也更多了。
直到……
“住手!”仓库外走进一个老态却健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