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啊,我打工要迟到了,改天!”当事者却因为赚钱这等大事,一次又一次的放她和靳翔鸽子。
眼见再一个多月毕业舞会就要举行了,女主角的大改造却只有换上隐形眼镜,忍无可忍的千意终于对靳翔下最后通牒,“这个周末,一定要把馨如那个抢钱抢疯的女人绑来我家!她这周末在r0。F’打工,忠孝店,你要去厨房把她拉出来!”
“‘0°F’?那是咖啡、蛋糕专卖店吧!”
“华食”的美食触角非常宽广,“0°F”也是其产业之一。
“对,我要摩卡巧克力冰沙、草莓蛋糕,啊,如果有提拉米苏再来一份,就这样,我等你!”
一大早就被千意吵醒的靳翔,假曰没得好好睡到自然醒,就这么被逼着来架那位需要改造的女主角回去改头换面。
他穿着休闲白上衣和牛仔裤,用墨镜遮住那委靡的双眼,可昂藏挺拔的身材仍旧显得器宇轩昂。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笑容过份甜美的女店员比往常亲切。
“请问。”靳翔拿下墨镜,电力十足的朝可爱店员露齿而笑,“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华馨如从厨房里拉出来?”
女店员笑容顿时僵住,“请……请稍等!”他怎么知道馨如来店里都窝在厨房?
“经理,这位客人说要找馨如。”在“华食”的员工不论新旧,大家都知道,跟馨如有关的事情,全部都得交给“上面的人”处理。
“谁啊?找馨如要干什么?”洪亮的嗓音,伴随着一个穿经理制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柜台前,“你混哪的?找我们家大小姐有什么事?!”
“我认得你。”在“EZfood”接近馨如时,他就见过这个男人,“我叫靳翔。”
“哦,你就是那个送馨如回家的学长嘛,来找我们馨如什么事啊?”林弘吉变脸速度之快,让靳翔大开眼界,“来来来,进来再说。”瞬间变得热络的“华食”餐饮总监亲自为他带路。
这个中年人还满护着她的嘛,依照上回要送馨如回家,她马上就被这位先生赶回去的经验来看,要成功把她带离这里,从他身上下手应该容易得多。
“我受托带她去逛逛街、做做头发,弄点造型什么的。”
林弘吉猛地煞车,“当真?”
靳翔用诚挚满分的笑容,轻松让林弘吉相信他是认真的。
“馨如,放下你手上的工作,给我滚出这里!你今天给我休假。”
“嗄?”馨如正在试吃师傅们调配的奶油和巧克力,旁边的师傅面色凝重,像是在考试,“我很忙耶……师傅,你真的很厉害,味道从来没有变过。”
师傅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是走了味,就不是‘华食’了!”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味觉记忆超强的馨如就被众叔叔伯伯们要求,接下爸爸的工作,不定时的考考他们,他们不希望“华食”原有的好味道,随着创办人的过世消失。
因为接手管理“华食”的姜胜美,只管收钱,才不理会品管等问题。
“咦?!你来这里干么?”馨如意外在这个专业厨房看见个没穿制服的人,眉头立即蹙起。“华食”对厨房的卫生管制是非常严格的。
“拖你到岑千意面前。她一早就打电话叫我起床做这种事。”靳翔耸耸肩,一副我也是千万个不愿意的表情。
她爽快拒绝,“我要打工啦,改天吧,我会再跟小千说,你先回去。”
“你每天都有打不完的工,哪一天有空?”他受不了的翻白眼,“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请你合作一点!”
他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让馨如忍不住想跟他斗嘴,可当她正要开口,厨房却走进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让血色迅速自她脸上流失。
“这么热闹?都不用做事了?”姜胜美颐指气使的环视厨房里的每个人,最后视线落在馨如身上,轻蔑地哼气,“你怎么在这里?厨房是你能来的地方?我不是叫你待在外场?”
“不是说好了厨房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还吵个屁!”林弘吉大声朝她吼,“讲几百次你是没在听吗?进厨房不要擦这么重的香水,你是怎么搞的?老板是这样当的?”完全不买老板的帐,说话比姜胜美大声。
姜胜美闻言,恨恨的瞪着这个老员工,对他深恶痛绝,要不是他手上握有免死金牌,她早就叫他滚蛋了!
林弘吉和她那死鬼老公竟然签了一份二十年的工作合约,其中除了保障薪资和赋予权力之外,还有一个不得开除的但书,若林弘吉非自愿离职,“华食”将赔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不愿意平白给他,只好跟他耗着,比耐性。
“这个月总收益比上个月少一成,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姜胜美身子一转,将所有的怒气出在越看越不顺眼的馨如身上,“我早说过店里不能请个会克父的人,你们偏要把这种人摆在身边,还让她进厨房,越看我越有气!”
华馨如,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厕所脏死了,还不去打扫?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啊?”
“她姓华,永远都是华家大小姐,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砍了你!”沉不住气的不是嗓门大的林弘吉,而是店里的蛋糕师傅。
“好了!”馨如大斥一声,脸上有着掩不住的难堪。
平时继母怎么数落她的不是,用刻薄的词羞辱她,她都认了,也不会回嘴,顶嘴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一点意义也没有,她现在仅有的愿望,是留住爸爸的房子。
但是今天靳翔在这里,她却觉得很难堪,以前那些左耳进、右耳出的羞辱,此刻听来格外清晰刺耳。
竟然指责她克父?她需要为父亲的车祸负责吗?她才是那个真正该怨恨的人吧?爸爸是在去接娜娜回家的路上发生意外的,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愧疚都没有?!
“我今天休假,不关我的事。”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避开这尴尬的一幕,她不敢看向靳翔,怕看见他嘲弄的表情。
脱下围裙摆在料理台上,这三年多来,她头一回反抗姜胜美,而且还是当着众人面前。
“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站住!”姜胜美只觉颜面挂不住,“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看着馨如那张与她生母相似的小脸,她每看一次她生母的遗照都会心惊胆跳,冷汗涔涔。
那双控诉她心狠的眼神,会让她想起再嫁的那个男人——
是心虚,抑或是恼羞成怒,她扬起手,欲动手殴打让她在员工面前丢脸的肉中刺——
“你敢!”护着馨如的众中年壮汉们几近抓狂,但来不及阻止。
靳翔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姜胜美的手腕,阻止她对馨如动手,冷静的对面露惊恐的臭女人道:“这是伤害罪,女士。”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可不是阻止而已,他刻意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痛”。
“你是谁?哪来的?”姜胜美表情痛苦,急欲挣脱。
“我?”他露出吸血律师的狰狞,“不巧我是律师,想听听看我刚用录音笔录下来的呈堂证供吗?”
律师?!姜胜美脸上布满不安。
“你……跟华馨如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他狞笑,“我今天要带她出去……逛逛,我会保留这份录音纪录,为往后打官司做准备,也可以向你保证,你敢打她一巴掌,我绝对会告到你倾家荡产。”语气中一点也不掩饰他的嗜血。
馨如趁势头也不回的走出厨房,难受的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记住,人留一分情,日后好相见。”靳翔这才放开姜胜美,送她一个微笑,帅气退场,追随学妹而去。
吓坏了的姜胜美心中泛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而出了店门的靳翔一眼就看见馨如倚在他的车门前,侧着身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为他的怒火只有在被她刺激时才会狂烧,想不到看她被苛责欺负,他也一样受不了的抓狂,想也没想的就出手帮她。
应该是他那不忍女生受委屈的天性使然吧!女孩,都是可爱的小花儿啊!
“上车。”他以车钥匙打开车门,待她不语的坐上副驾驶座后,戴上墨镜,伸手在置物柜摸出抽取式卫生纸,朝她腿上丢。
“干么?”她声音带着鼻音,似在忍耐着下哭出来。
“我戴了墨镜。”靳翔眼睛看着前方,发动车子,刻意下看她此刻的狼狈。“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
馨如楞了一下,压抑的眼泪不禁落下。还以为……他会趁机笑她和她斗嘴的,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还好心的给她台阶下,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只字不提。
他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坏,没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攻击她,让她更无地自容。
伸手抽出卫生纸,一点也不淑女的把鼻涕、眼泪抹干净。她单纯的想着,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啊!一下子,她就又对靳翔改观。
五月二十一日
温暖
心也暖暖的
本来很难堪心寒的。
可是他的墨镜一戴,
眼泪就,安心的流了下来。
虽然有些不甘心,
就勉强承认他是半个好人吧。
“看见置物柜里的食物没?给我吃掉!”
他竟然……特地跑那么远,就为了帮她带吃的。
“吃不完,你就不准下车。”
“哦……”大口吃着最喜欢的潜艇堡,她逼自己,什么也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