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回过神来,赶紧擦掉眼泪。
莫名其妙,她在哭什么啊,不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让她想止都止不住。
“讨厌……”她拚命的抹着眼泪,却好像永远抹不干似的,最后她放弃,扑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大哭。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什么?
昨晚明明还把她吻得腿软,结果一生起气来,就对她这么冷漠,话都不让她说就挂她的电话,还不准她打这个号码。
她也只有他这个手机号码啊!剩下一组电话就是公司的。她打了,却经过层层关卡还是接不到他手上。
偏偏她还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是因为她不顺从他跟他上床,所以他生气了?
回想了数次昨晚的谈话,想来想去,好像就是她不和他亲热时,他就开始变了,然后在她确定的说出不会出卖肉体之后。他彻底发火了,所以……就是这个原因了?
如果是,那……那她也要生气了!
他太过分了!
气愤的坐了起来,抓起枕头泄愤似的往地上丢,这种事她已经看过太多了,有钱有势的男人总是这样对待可怜的女人,拿钱砸人,拿势压人,就是要让女方屈服,若女方不屈服,接下来就会拿女方重视的亲人或事物威胁女方。
糟糕,接下来他会不会拿鞋厂威胁她就范?
她焦急的拿起手机就要拨电话回家,可又突然一顿。“天啊,我到底在乱想什么?他根本不是那种人啊!”她阖上电话,沮丧的将手机丢到床上。“所以他生气,是因为我真的做错或说错什么惹他生气,是吗?”
她低喃自语。
但到底是什么呢?
就算她想了好几回,还是想不通啊!
左莹希捡回电话,犹豫了一下,决定再打一次。
她只要问一下他为什么生气就好了,不会耽误到他太多时间的。
*
会议进行到最重要的阶段——利益分配问题,这也是各方代表最容易进入厮杀的阶段,他必须全神贯注,以期在这个合作案中,傅氏集团能稳坐龙头主导之位。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心不在焉!
面对这么重要的会议,他却听进去不到三成,所有的声音都化成风似的从他耳旁掠过。
这种严重失职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他可以自欺地说,他的心不在焉是因为眼前这两位所代表的公司不是他所属意的合作对象,谈判破局反而还称了他的意,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理由。
他的脑袋里总是一直回绕着她那犹豫不决,不知道想说什么的短短半句话。
他努力将心神拉回,专注在这场会议上头。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整个人也跟着一震,不着痕迹的掏出手机颅了一眼,又是左莹希!
她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告诉她他很忙了吗?
他收回手机不管它,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了很久,最后终于平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等他下班之后再谈吗?
桌下的脚被踢了几下,他瞬间回过神来,眼神焦距一凝,发现长门集团代表长门信子小姐以及摩尔先生,都定定的望着他,不知道在等什么。
该死!
视线瞥向一旁的秘书李航,李航立即微倾身向前,将方才所做的会议纪录交给他,并在他耳边咕哝了一会儿,撷取重点替主子重新做了一次简报。
其实他也非常惊讶老板竟然会在这种重要的会议中闪神,而且闪得还不是普通严重哪!
傅昭凡马上进入状况,一派镇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仿佛他不曾闪神,只是在思考重要决定似的。
他翻阅李航递过来的会议记录,发挥他速读的傲人成绩,快速浏览一遍。
看着会议纪录,还好,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的本能让他的应对表现得还算得体,至少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两位都不满意傅氏开出来的合作条件,是吗?”
“那是当然,论技术,是我长门集团出力最大,没有长门集团,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成功,傅氏凭什么要求百分之四十的利益,百分之四十应该是属于长门集团才对!”
“长门小姐这话说的不对。”萤幕上艾尔度集团的代表摩尔先生立即反驳。
“长门集团的技术,也是需要由我方辅助,再加上我方未来将投入的资金比高出长门集团,所以更有资格获得最高利益。”
傅昭凡任由他们双方打口水战,老实说,他心中最佳合作对象不是他们,但是选择艾尔度集团是四叔开的口,虽然四叔有强调,他只是碍于人情不得不开口,要他公事公办,不过既然四叔都开口了,他当然不好削了四叔的面子,更要替四叔还这个“人情”。
至于长门集团,原本与长门集团合作意愿是比艾尔度集团高了些,不过……
懒懒的瞥了一眼长门信子,长门董事长不仅临时更改代表,改由他的女儿出席,甚至还特地打电话给父亲,要求由他亲自接待长门信子,这种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可惜,长门董事长打错算盘了。
谈不拢也好,他心中有更适当的合作人选。
他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傅昭凡闭了闭眼,掏出手机握在手里。
果然又是左莹希,她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突然站了起来,吸引了依然争执不休的两方注意。
“抱歉,我必须接一通很重要的电话。”傅昭凡不甚认真的道歉,说完便走出会议室,留下错愕的两方代表。
在会议室外头,傅昭凡瞪着萤幕上闪烁的号码,接通电话。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劈头低吼,语气非常不耐。
“啊!”左莹希惊呼。
“啊什么啊,三番两次打电话打扰我重要的会议,就是为了啊给我听吗?”
“才……才不是咧!”左莹希被他吼得一楞一楞的,有些无力的反驳。“我只是有一点惊讶你竟然接电话了。”
他接电话她惊讶?既然认为他不会接电话,那她干么一直打一直打?
“左莹希,你知不知道我在开什么会?”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狐疑的说。
“一个关于明年度数百亿欧元的开发投资案的跨国会议!”他咬牙说。
“真是吓人的金额,既然这么重要,你可以关机啊……”她呐呐的说。
“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要叫我关机是吗?”
“不是啦,我只是……”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左莹希,刚刚我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是吗?你三番两次打扰我开重要会议,我不应该生气吗?”
“不是啦,我是说……昨晚。”他们好像有沟通障碍,老是沟通不良。
“昨晚?”傅昭凡傻眼,咬牙切齿的道:“你拚命打电话打扰我,就是为了问我昨天晚上为什么生气?”
“对啊,我想了一晚,就是想不通。”
傅昭凡深吸口气,再吸一口,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无法压下胸口那股恶气,可矛盾的是,又有另一股想大笑的冲动。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慢慢想吧!”真是气死他了!
“嘎?怎么这样啦,说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会不爽!”傅昭凡哼道。“没道理我气得半死,你却不知不觉,我要你自己想出来,还有,不准再打电话来了,否则……”
“怎样?”她怯怯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听着她在电话那端喃喃低号抱怨的声音,他帅气的挂上电话,嘴角总算勾起笑容。
好了,解决完乱他心的事,他可以集中火力把里面那两位麻烦人士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