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獠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浓眉紧皱,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被他拿在手中的空玻璃杯。
典铱水坐在他身边,有种简直被打败的感觉,他居然一口喝光后才问!不会太迟了吗?
再者,他也对她交给他的东西太放心了吧?好险她有事先试过温度,否则他感冒没好,喉咙反而被烫伤那就糟了。
“那是加了柠檬后加热的可口可乐,喝起来应该还有点酸酸的才对。”她又递上另外一杯温热的饮料给他。
嘴上念归念,见她又递东西过来,夏獠沃仍伸手接过,只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她。
“你拿可口可乐给我喝?”身为饮料界龙头,他当然知道可口可乐这间公司本来就是制造感冒糖浆的公司,连这种饮料的配方一开始也是针对治疗感冒而设计,但她竟然真的把它当成感冒糖浆使用?
“对啊,再加上富含维他命C的柠檬,是真的很有效喔。”典铱水见他微愣,不疾不徐地解释着,然后指着他手中的那杯饮料。“放心,这杯是金桔茶,也含有非常丰富的维他命C,对感冒非常有帮助。”
“又是甜的?”夏獠沃浓眉一皱,嘴里虽这么说,仍一口气把它喝光。“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一有感冒症状,我就会很紧张,努力想办法不让感冒越来越严重。穷人没有生病的权利,我想要拿全勤奖金。”典铱水接过他递过来的空杯,放回托盘上。
“生病就该好好待在家里休息!没见过比你更不珍惜自己的女人,难道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听见她的话,夏獠沃脸色马上一沉,语调充满无奈、着急和怒气,以及浓浓的心疼与不舍。
典铱水听得出他正为她心疼,嘴角甜蜜的微微笑开来,伸出小手为他抹去嘴角边的金桔果粒。
“你看起来为什么好像正在生气的样子?”
“我现在不是生气,是非常不高兴!”他伸出一掌,牢牢扣住她正打算收回去的小手,冷厉的嗓音闷闷不乐的轻哼。
被他男性的大掌紧紧握牢,典铱水的心怦怦狂跳,意识到两人之间如此接近,令她顿时呼吸急促。
“还不都一样?”她软声问,别开视线。
“哪里一样?”夏獠沃不高兴她下意识的回避举动,一掌抓着她的手腕,一掌轻捏住她的下巴,霸道的不容她躲开他的目光。“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顶多是被你惹毛。”
“那天在车子里,你是真的生气了。”她直接指出。
“你知道?”他有点惊讶。
典铱水点点头,想起他那天阴冷的嗓音,身子不自觉轻轻颤了一下。
“你那么凶,说话的声音好像从地狱里传来。”
“抱歉,吓到你了。”他放开对她的掌控,还她下巴跟手腕自由。“那是因为夏绿露做事不用脑袋,以前她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我懒得理她,但既然她决定要拥有个孩子,再任性就是欠教训!说到这个,她人呢?”
“她说不想被你传染感冒,所以先回房间小睡一下,我觉得她是为我们制造相处机会。”
“我教她别插手……”夏獠沃的语气霍然转硬。
“小露都跟我说了。”典铱水嘴角边隐隐带着笑痕,连看着他的眼眸里也有着些许笑意。
“说什么?”他气闷地开口问。
“很多喔!”典铱水眸底笑意转浓,更散发出淡淡的淘气神采。“每天晚上我陪她吃消夜的时候都会聊天,她聊最多的就是你。”
“真是活见鬼!”夏獠沃诅咒了一声,低声咕哝。“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们住在一起是好点子?”
“不想听我扪说了你哪些事吗?”
看着那张刚毅的男性脸庞堆满像小男孩生闷气的神情,她主动伸出双手响安抚他,然而当指尖触摸到他的脸,她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意识到她的举动,夏獠沃暗自倒抽口气,胸口像被什么攫住,但他又不敢有回应,怕自己一开口,她又缩了回去。
未了,他只能语意不清地咕哝了一声。
“不想才怪。”
闻言,典铱水脸上的微笑像涟漪般,慢慢往外扩散。
“小露说,你一直到念高中,睡觉的时候房里一定要点一盏小灯。”
“听你讲这个,我怎么完全没有意外的感觉?”夏獠沃不高兴地轻哼,眼底却有丝淡淡的笑意。
“她还说,你国小二年级生日时,因为爸妈都在国外工作,没有回来陪你过生日,你当场把整个餐桌都掀了。”她边说边笑着,眸子里却浮现心疼。“整个过程听说很暴力喔!”
其实不只是国小二年级的生日,根据小露所说,印想中,他们姊弟似乎从来不曾跟父母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开始上学后,知道一般正常家庭成员间的互动,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家跟别人有多么不一样。
“连这个都跟你说?”老早就警告过夏绿露把嘴巴闭紧一点,别插手,她到底是把话听到哪里去了?
夏獠沃板起脸,态度不再只是轻松。
“老实说,我现在开始感到有点生气了。”他冷下音调,看着典铱水满是担忧的小脸,胸口窜燃起怒火。
“对不起,我现在才真正听懂你上次对我说的那些话。”
典铱水想收回手,但夏獠沃动作更快,立刻伸出双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如愿。
“哪些话?”他追问道。她可以问他任何问题,她不知道这一点吗?他皱眉不悦地想。
“先前我很在意你之前常常换女朋友的事,很怕自己也将成为其中一个。”典铱水不急着回答他,开始细细陈述自己这阵子以来内心的纠结。
“但现在我都……”
“我知道,虽然你现在的确跟她们切断了联系,可是我这里……”她挣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还是会很担心。我觉得自己喜欢你的程度,好像已经超过原本预期的太多了,所以变得很容易患得患失,又过度胆小。”
“我不准你担心,更不准你说自己胆小!”夏獠沃双眸闪烁着噬人的炯亮神采,强势地令命。
她给他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看得他眉间马上皱成一座小山。受不了在她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他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紧紧抱着。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知道你就是我要的唯一!”
典铱水被他用力抱着,铺天盖地的安全感像张柔软的毯子,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她放松了下来,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想,如果可以一辈子窝在这里,那无疑是最幸福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要的唯一?”她轻声问。
“因为我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心情就会无端变好;只要看着你笑,自己也会跟着高兴起来;见你有心事,我的思绪就会围绕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正令你感到苦恼’这件事上打转。还有一件事,我敢打赌,你一定还没发现到。”像剥洋葱般,夏獠沃把自己的感情一层一层慢慢揭开。
“什么事?”典铱水从他胸前抬起头,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