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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医宝(下) 第十三章 良人相伴赛神仙(2)

  两人出了木围栏,出了折桥,就见双儿提了灯笼在找人,远处也有些小厮丫鬟在声声呼唤二少夫人。

  她忙叫住双儿。“双儿!”

  双儿听见主子的声音,猛地转身,见了宫湄卿就在不远的桥头,顿时脸现喜色,忙奔过去匆匆给两人施礼后,掩不住欣喜地说:“二少夫人,国公府的夫人生了!生了小少爷!”

  宫湄卿也是惊喜不已。“我娘生了?”

  双儿喜悦地道:“适才老爷派人来传消息,夫人跟小少爷都很平安。”

  想到弟弟,宫湄卿真想立刻回去看看,但这么晚了,她这样夜奔娘家又不合礼制,王妃便算了,便是知道也一定能体谅,若是被小许氏知道了,免不了又会拿此事做文章。

  “哪来这么多顾忌?”元奕琛嘴角一扬。“想回去看看便回去,我带你出门,谁能说什么。”

  宫湄卿知道即便是元奕琛主动提了,自己也不能顺从,但她决定不理那些繁文缛节,前世她遵循了一切的繁文缛节,结果却是落得那种下场,如今她又何必事事遵行礼教。

  宁国公府的第一个小少爷出生,大门口张灯结彩显得喜气洋洋,宫湄卿在元奕琛的陪伴下夜回娘家,宫尚儒见了他们回来很是高兴,正在与来道贺的几个嫡弟、庶弟小酌的他,直说要女婿陪他喝两杯,元奕琛便从善如流地加入筵席了。

  宫湄卿在夏氏房里抱着初生的弟弟,眉眼里全是笑意,床上夏氏已经累得睡着了,不知道女儿女婿都回来了。

  宫湄卿看着弟弟白胖可爱的粉红小脸,那浓长秀气的眉毛跟自己十分相似,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看着便错不开眼。

  她娘果然应验了凤师傅的诊断,生了儿子,她想着要派人送封信给她凤师傅说这个好消息,若她两位师傅能来喝杯满月酒就更好了。

  其实,她成亲之前也派人送了请帖去江南给两位师傅,本想他们若来庆安城,她再告诉他们自己嫁的人是貔貅,可是他们却没给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游历江湖当铃医了。

  “这是……”蓦然间,她看到弟弟手背上的胎记,不由得一震。

  “是胎记呢。”芙蓉一笑。“大姑奶奶不必担心,稳婆说长大了自然会变淡,没变淡也无妨,左右是男孩子,不妨碍议亲的。”

  宫湄卿震撼地盯着弟弟手上的胎记,她会如此吃惊不是因为弟弟手上有胎记,而是因为前生雪姨娘生的振哥儿,手上也有同样的胎记。

  振哥儿天真可爱,打从牙牙学语便最常将她这长姊挂在嘴边,她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嫡亲弟弟,前生当年幼的他被斩首时,她的心有说不出的痛。

  而如今,她的嫡亲弟弟手上竟有着和振哥儿一模一样的胎记,这……这难道是她娘将她最疼爱的庶弟生回来了?

  她忙问芙蓉,“孩子命名没有?”

  芙蓉笑道:“老爷已经帮哥儿取好名字了,按族谱的玉字,小少爷取名为宫玉振,振兴的振。”

  宫湄卿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心里的激动笔墨难以形容。

  芙蓉吓了一跳。“怎么了吗?大姑奶奶,这名字有何不妥?”

  “没事,没什么。”宫湄卿忙稳住神色。

  她压抑着心里的波涛汹涌,忍不住紧紧将弟弟抱在怀里,心中无声地感谢老天让她有了弥补的机会,让振哥儿回来做她的弟弟,而且这一回是她的嫡亲弟弟,不再只是庶弟,她会好好守护振哥儿,将前世未能给他的全部都给他。

  转眼便进入了九月,宫湄卿记得前生这时节的大事便是老太爷元笙的七十大寿,而这场寿筵连太后也很重视,那时宫里送来的贺礼多到需要另开一间库房来堆放,文武百官也全到荣亲王府来道贺,没有一个缺席,足见元笙的地位之高。

  前生,宫湄娇得了小许氏的提点,费尽心思找了一套古籍孤本,所谓黄金有价,古籍无价,像元笙这样地位崇高的富贵之人,什么金银财宝没有?但再多的金银财宝也买不到古籍,朝里很多着重学问的大臣便是好这个,除了相赠,一般的买卖管道是买不到古籍的。

  当时,她送了一座自己绣的屏风,虽然她绣工了得,绣图又极富高山流水的喻意,但与那套古籍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而向来冷待二房的老太爷也首度对小许氏和宫湄娇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她自然又被撇到一边去了。

  因此,当寿筵的日子定下来,她便到云绘院找王妃商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妃,但她没说出二房可能会去寻找古籍孤本之事,毕竟如今情势已经与前世不同了,很多事情改变了,她没把握宫湄娇是否会去寻那古籍孤本做寿礼。

  前世,她与宫湄娇都是小许氏的媳妇,三个人再怎么不和也是同一阵线,而现在她是大房的人,自然与王妃站在同一阵线。

  “你是说梁曲吗?”王妃对这提议很是喜出望外,她欢喜的拉住宫湄卿的手,喜道:“孩子,你真是聪慧,竟然想得到表演梁曲,不过这梁曲并不容易,你有把握吗?”

  宫湄卿微微一笑。“母妃请放心,儿媳自然是胸有成竹才会提起,绝不会失了您与相公的面子。”

  她前生便知道过世的老太君是梁国人,大越国与大梁国是友好邦交国,两国相邻,边境管制极为宽松,子民通婚很常见,当年老太君是大梁皇帝嫡亲弟弟岚亲王的嫡长女,嫁给当时的大越荣亲王元笙可说是门当户对,两国间的一段佳话。

  梁曲优美,元笙受了爱妻的影响也很喜欢听梁曲,前生她在寿筵上输给宫湄娇之后想讨好元笙,这才开始苦练梁曲,没想到开始练习之后她便爱上了梁曲的优美,也在她苦闷孤寂的深闺日子开了一扇窗子,她竭尽所能地学唱,已经不再是为了讨好元笙,是为了给自己解闷,而现在她拥有的优势是她后来数年间学到的新梁曲,此时还没出现,必定能艳惊四座。

  王妃见她笃定便也放心了,正事聊完又关切地问:“琛儿待你可好?若是待你不好,你只管告诉娘,娘一定教训他。”

  宫湄卿微微一笑。“相公待我很好,母妃不必担心。”

  前生她虽是小许氏的媳妇,但从来没讨厌过王妃,因为王妃心地纯良,没有害人心思,待府里下人都很厚道。

  王妃本也是聪慧干练之人,否则不可能成为荣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只是那小许氏太会做表面功夫,与雪姨娘、宫湄娇如出一辙,王妃当小许氏是庶妹,对小许氏照顾有加,从没防备小许氏这个“自己人”,但她把小许氏当自己人,小许氏却没有将她当自己人,万般算计,千般陷害的将她哄得团团转,直到元奕琛在边关失踪,下落不明,她听从荣亲王的话收了元奕纶为嫡子,元奕纶坐上世子之位后,小许氏母子才露出真面目,让她十分懊悔。

  这些事,都是后来她嫁给元奕纶之后,无意间听见他们母子谈话才知晓的,他们母子直说王妃天真,小许氏说,当年两姊妹同时嫁入荣亲王府,照理,王妃身为正室,有身孕之前,连同她这个侧妃在内的所有姨娘都要喝避子汤,但只因为她对王妃楚楚可怜的说自己身子弱,大夫说了若再喝避子汤,可能一生都无法怀上孩子,因此王妃便生了同情,允许她不必喝避子汤,这才让她先怀了孩子,后来王妃虽然也怀上了,却不是王府长孙,令她十分得意。

  幸而,前生虽然荣亲王被斩首,二房流放,令荣亲王府蒙上了一层阴影,但王妃却是安然无恙的,只是失去了丈夫的她后半生会如何度过,恐怕也是孤寂和神伤吧……思及此,她更坚定了自己要扭转王妃命运的决心,心善的王妃有资格得到丈夫的爱,荣亲王从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的妻子,只要他肯去了解,他就会发现王妃比小许氏值得他爱。

  “这样娘就放心了。”王妃笑得和蔼。“纶儿与你那庶妹闹出那样的事后,琛儿主动提出要迎娶你做为补偿,我与王爷和老太爷都很吃惊,以为他说说罢了,没想到他竟是认真得很。”

  宫湄卿自然不会说出两人早在江南相识时产生了感情,她听了只是笑一笑。

  王妃又继续说道:“琛儿素来不看女子一眼,也不收通房小妾,我还很担心他是不是……是不是好男风……他娶了你真是太好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宫湄卿这时终于瞪大了眼。

  原来王妃一直以为儿子好男风啊。

  这也难怪了,都过二十了,从来不看女子又不收通房小妾的,当然会令人产生误会了。

  见媳妇把眼睛瞪得圆大,王妃忙道:“哎呀,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琛儿,他若知道定会恼我的。”

  宫湄卿噗哧一笑。“我知道,我不会说的,不过也难怪您会误会了,京里有此想法的人想必不在少数,如今也算澄清了。”

  王妃频频点头。“就是这个道理,等你们再生下宝宝,也没人会误会了。”

  宫湄卿双颊一阵绯红,心里便有些荡漾。

  他们恩爱频繁,她要怀上孩子是指日可待的事。

  想到她与元奕琛的孩子,她心中也很是期待,前生她的遗憾之一便是没有生下孩子,没有为人母,这一世她一定要圆了那遗憾。

  说了会子闲话后,宫湄卿若无其事地问道:“母妃,听闻许侧妃的表弟昨日来府里做客了?”

  “你是说瑞铭那孩子吗?”王妃不以为意地道:“说起来,我在他极幼小时也见过他一面,这么久没见,昨日一见,如今他也长得仪表堂堂了,说是在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呢。”

  宫湄卿知道小许氏的生母蓉姨娘在怀远伯府地位普通,长年受到伯夫人的欺压,那蓉姨娘本姓陆,娘家只是个小商户,陆瑞铭虽是蓉姨娘兄长的嫡子,但要迎娶荣亲王府的姑娘那真真确确是高攀了,若是真娶成了,那陆家的层次可就大大提升了,连蓉姨娘在怀远伯府的地位也会跟着上升。

  她一定会出手阻止陆瑞铭染指满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昨儿陆瑞铭才刚住进来,定然是力求表现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她不会在这时候就提点王妃要注意陆瑞铭,否则王妃定会起疑心。

  这时,一名婆子打了帘子进来,手里端了托盘,里面搁着两盏茶,她笑盈盈地道:“王妃和二少夫人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想必口也渴了,喝杯红枣茶再继续聊吧。”

  宫湄卿见到那婆子倏然一惊,这不是王妃的奶娘傅嬷嬷吗?

  这傅嬷嬷素日里仗着自己是王妃的奶娘便狐假虎威、倚老卖老,对云绘院的婆子丫鬟颐指气使,嚣张惯了,这些都不要紧,最可恶的是她身为王妃的奶娘却被小许氏给收买了,帮着小许氏让王爷讨厌王妃。

  元奕琛失踪后,荣亲王提出要改立元奕纶为世子,这傅嬷嬷也没少出力,在王妃耳根子旁说了许多元奕纶的好话才让王妃最终点了头,而王妃却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傅嬷嬷的真面目,若不是她两世为人,前生早从小许氏那里知道傅嬷嬷是个可以被银子收买的人,谁会想到王妃的奶娘竟会出卖王妃。

  这可恶的老虔婆,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被逐出王府,不能在王妃身边作乱。

  “卿儿,你喝喝看,这红枣不是一般的红枣,产自大理国,是宫里的贡品,素日里是太后、皇后和贵妃们在喝的,皇上特别赏赐给咱们荣亲王府的女眷,冬日里喝着,手脚也不冰冷了。”王妃笑着说道。

  宫湄卿悠悠品茶之后,从善如流地点头称赞道:“嗯,确实回甘清甜。”

  见她喜欢,王妃也很高兴。“你喜欢的话,回头我让丫鬟送些去你那里。”

  “娘!”宫湄卿喝完了茶,忽然亲亲热热的唤了一声。

  那一声娘直把王妃喊得喜出望外,她原就不喜欢母妃这样生分的称呼,又碍于规矩,此时听见宫湄卿喊娘,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娘,娘都为你做主。”

  宫湄卿又怎么会不知道王妃有多寂寞,才会对她这个儿媳的亲近如此开心,她嫣然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儿媳听说娘很会做甜点,而父王和相公都喜欢吃甜点,现在咱们左右也无事,不如娘亲自下厨做些甜点,儿媳在旁边学着,再请父王和相公过来品尝如何?若知道是娘亲手做的,父王必定也会高兴。”

  从来没人向她如此提议,因此王妃一愣,她还没开口,傅嬷嬷就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万万不可啊!这可万万使不得,王爷要是吃着不满意,怪罪了王妃怎么办?再说了,二少夫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王爷根本不会来云绘院,这做了也是内搭。”

  宫湄卿在心中冷笑,这婆子素日里就是如此泼王妃冷水的吧?只要王妃想为王爷做点什么,这婆子就忙不迭的反对,令王爷感受不到半点王妃的关心和重视,久而久之便对王妃日益冷淡。

  今天她便要让傅嬷嬷知道,从现在开始事情不会照着她想要的方向走,她最好收敛些,否则她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傅嬷嬷不以为然的嘴脸,宫湄卿也不发火,只微微笑了笑。“嬷嬷此言差矣,父王不会来,咱们可以诚心诚意地去请他过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傅嬷嬷仍是不死心,继续冷言冷语地道:“可是王爷根本不喜欢吃王妃做的点心啊!”

  要是她没将此事挡下来,被小许氏知道王爷吃了王妃做的点心,小许氏那女人绝不会对她善罢罢休。

  宫湄卿噙着微笑。“父王根本没吃过娘做的点心不是吗?嬷嬷又怎么会知道父王喜不喜欢?莫非嬷嬷是不想父王喜欢吃娘做的点心吗?”

  傅嬷嬷脸色僵了一僵,生硬地道:“老奴岂敢,二少夫人的意思是,老奴不为王妃着想吗?真真是天地良心,王妃可是老奴奶大的,当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般的疼爱,老奴又岂会不为王妃着想。”

  宫湄卿气定神闲地道:“既然嬷嬷与本妃都是为了娘着想,那么就没问题了,也没什么好争论了,劳烦嬷嬷通知小厨房一声,王妃要亲自下厨做点心。”

  她故意抬出郡王妃的头衔来,便是要提醒傅嬷嬷,她不止是这府里的二少夫人而已,她还是郡王妃,她和王妃婆媳在说话,有个奴才下人插嘴的余地吗?

  傅嬷嬷还想借口宫湄卿曲解她一番好意来闹,却是闹不起来,宫湄卿那几句话四两拨千斤的把话给堵死了,若她再不依不饶阻止王妃下厨,倒显得她真的不为王妃着想了。

  傅嬷嬷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了,王妃有些不安。“其实嬷嬷说的也没错,王爷或许会不喜欢吃我做的点心。”

  宫湄卿在心里叹息。

  可怜王妃也同她娘亲一样,空有百种心思却是不敢付诸行动,也难怪会被个小小的婆子给吃得死死了。

  她微微一笑,淡定道:“娘不需杞人忧天,若是父王真不喜欢吃,还有相公和我吃呢,我可是个吃货,一定会将娘做的点心吃得一个不剩。”

  有了媳妇儿的“壮胆”,王妃当真亲自下厨了,她厨艺原就极佳,加上宫湄卿的献计,将她前生吃过的一款甜点说给王妃听,王妃试着做出来,倒也有模有样,试吃之后,不止宫湄卿,连同那些打下手的厨娘都说好吃,王妃也就放心了。

  王妃花费了两个时辰,做了三盘不同口味的甜馅儿点心,一半用食盒捡起来让宫湄卿带走,她让凤瑶去请王爷,原是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王爷却来了。

  荣亲王也没想到妻子特意着贴身丫鬟请他来,不过是要他吃点心,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才过来。

  这还是妻子第一次请他过来吃点心,说是亲手做的,又令他意外了。

  两人成亲也超过二十年了,他连妻子会做点心都不知道,足见平日对她的漠不关心到了什么地步……于是本来要走的他坐了下来。

  王爷留下来吃点心,还夸赞好吃,一连吃了许多……王妃忙让贴身大丫鬟锦衣去告诉宫湄卿这个好消息。

  宫湄卿也没想到成效会这么好,暗暗思忖着,足见荣亲王对王妃不是绝对的无情,只是王妃不会表达,而王爷也不会主动,加上小许氏一直挡在他们中间,只要她好好琢磨,要帮王妃得到王爷的心也不是不可能,要改变王爷,让他不去动那逆谋的心思是当务之急……这都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王爷如今偏袒二房,要让他将视线转到大房身上,她就必须做出一件令王爷刮目相看的事来。

  因此,她加紧了暗中找乐师和歌舞姬的动作,其余时间都足不出户的待在听暖阁里回忆前生的梁曲,绞尽脑汁想那些台步、身段、手势等等,虽然前生她对梁曲烂熟于心,但仅限于自己唱,要演一本戏可没那么简单,因此用了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才编出了一本戏。

  戏编好了之后,她自己在房里哼唱时不小心被元奕琛听见了,他一定要听听她的“寿礼”,她才唱了一个段子给他听,他听了之后目中光芒大盛,惊为天人,直说就连老太君在世时他也从未听过如此绝妙的梁曲,肯定能令老太爷两眼放光,什么值钱的贺礼都看不上,整天歪缠着要她唱曲。

  “莫要胡说了,老太爷哪会如此不正经,歪缠着孙媳妇唱曲儿。”宫湄卿在心里暗自好笑,他当然没听过了,那是以后才会有的梁曲曲风,她先借来用了,听在他耳里当然新鲜了。

  “你那是什么笑容?”元奕琛一把将嘴角泄笑的妻子搂进怀里,挑眉道:“你这笑容是在笑我孤陋寡闻吗?”

  宫湄卿抿嘴笑道:“没有啊,你别冤枉好人。”

  “分明就有。”元奕琛已经搂着她压进了床里,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又亲一口。

  适才她翩翩起舞时举手投足都极美,早撩动了他的心弦,此刻将她抱在怀里,床又在旁边,他怎么忍得住心中的欲望。

  宫湄卿还没回过神便被丈夫抱上了床、压上了身。

  她笑着推他。“还早呢,要做什么啊,我还想多唱几遍,看看哪里要修改。”

  元奕琛深邃带火的双眸尽显霸道,他双手不由分说的开始解她衣裳。“要唱也得灭了为夫的火再唱,没得商量。”

  他一个弹指,一盏烛火灭了,只留烛光微弱的一盏烛火,手一挥,芙蓉帐也层层落下。

  宫湄卿拿他没辙地笑叹,看看眼前的俊脸,那眼里闪烁着两小簇火光呢,自己若想与他挑灯夜话、共剪红烛那是不可能的事,这只貔貅,真真是她命里的天魔星。

  她蓦地小手主动搂着他颈子,悠悠吻住他温润的双唇。

  元奕琛对妻子的主动又惊又喜,这一夜少不得又是一番厮缠恩爱。

  事后宫湄卿娇懒地躺在丈夫的臂弯里慢慢地睡着,这种安心是她前生未曾享受过的,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只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他为自己顶着……

  有了元奕琛的协助,乐师和歌舞姬很快便找齐了。

  在元奕琛的坚持下,全部的乐师和歌舞姬都签了死契,为免走漏风声,他安排全部人都住在荣亲王府旁边的将军府里,由元安安排几个自己人看管着,找了几个绣娘来为她们缝制戏服。

  宫湄卿每日督促乐师和歌舞姬们练唱三个时辰,叮嘱她走后,她们还要自行练唱,不过也不能练习太过了,若将嗓子累哑了可就糟了。

  至于她编不出的曲谱方面,幸而四个乐师都是个中高手,顺利地根据她的曲子编出了曲谱,需要的乐器也都找齐了,如此日复一日,歌舞姬们的身段、唱腔与走步都日趋完美。

  她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仍坚持礼不可废,每日去向老太爷、老夫人、王爷、王妃请安,前生她便是吃了这方面的大亏,听了宫湄娇的话,真以为长辈不喜欢她日日过去打扰便不去请安了,都不知道府里下人都在议论她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却不懂规矩,而宫湄娇自己却天天去长辈跟前立规矩,早晚两遍晨昏定省都没耽搁过,莫怪长辈们都偏疼她了。

  重生后的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当她有利用价值时,谁都会掏心窝子对她好,而当她失去价值时便会被所有人弃之如敝屣,更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

  这一世,她打定主意越是这种细节越要做好,绝不再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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