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蓉与杜嬷嬷琢磨了一会,才来到秦子贤住的院落,见他中规中矩的看着书,虽有不忍,还是将秦子宸及阮昭芸的婚事告知。
“不可以!我喜欢芸儿!母亲也知道,我一出生就什么都争不过大哥,现在连自己想要的女人也得拱手让人,人前人后喊她一声嫂子吗?我办不到!”他筒直要疯了。
“子贤,你听娘说,两家若成了亲戚,到时庆安公府和永平侯府便是自家人,对你的官运也是有帮助的。”
“我不要!母亲,我求你了,我不能让芸儿嫁给大哥。”他还真的双膝跪下。
冯蓉眼眶都红了,她急急的将儿子拉起来,“不是娘不帮,是你那件荒唐事,夕卜界看似听进我们的解释,但无人相信,你的名声尽毁,你跟芸儿此生已是不可能了。”
“那件事我分明是被陷害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跟娘打扮得一模一样的淫婆子是怎么爬到我床上的!”秦子贤愤怒的大吼一声,转身由了出去。
冯蓉颓丧的跌坐椅上,泪水不停的落下,杜嬷嬷也无言。
那天的事到现在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那该死的女人居然衣杉不整的躺在子贤床上大喊救命,当那一声声肖似她的求救声传出屋外,几名在附近的小厮急急破屋而入,见到二少爷和穿戴的与夫人一模一样的女人同在床上,吓得立刻禀告侯爷。
惊动了侯爷,当她们主仆俩得到消息,错愕不解的奔在子贤的院落时,侯爷已早一步进到房内,错愕的看着子贤像疯子般撕扯着那女人的衣裙。
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原本应该是秦子宸早就觊觎她这名继母,私下派人做了跟她一模一样的服饰,找了妓女来穿戴意淫,让侯爷大为震怒才是啊!
结果她要陷害的人好好的睡在他的院子,那该死的妓女根本不知道自己换了院落,进到不同的房间,由于室内昏暗,她也没看清楚人不同,至于守门的何隆更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发了毒誓,说他一直都没离开。
更可很的是,这件丑事明明侯爷下令不许外传,就连那名妓女她也派人杀了,可是事情还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外传的版本还是子贤玷污她,没人提到该名妓女,活生生成了乱伦。
“一定是秦子宸陷害了子贤,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咬牙低吼。
庆安公府,一阵优美琴音在庭院回荡江维仁跟着引路的奴仆一路来到庭院,就见到他思思念念的伊人坐在绿荫下,白皙双手在琴弦上来回拨捻,指随意动,美妙乐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让听者如沐春风。
他忍不住伫足聆听,双眸无法离开阮昭芸,她琴棋书画皆精,琴艺更是一绝,原本她的性格温柔娴静,笑容高雅动人,但不过三个多月没见,她整个人变得很不同,多了抹活泼灵动的气质,不复当时得怪病时的诡异,让他不禁暗暗自责,怎么会为了一只砸上脸的脏鸡腿就愤而退婚。
一曲毕,琴音绕梁,久久才散,阮昭芸扬起螓首,诧异的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芸儿,我听说你病好回家了,就马上过来看你。”江维仁快步走向她,满脸笑容。
阮昭芸却是缓缓起身,表情略僵,看来他真如秦子宸所预料,成了漏网之鱼,将自己一干二净的摘了出去。
“谢谢江公子的关心。”她礼貌但淡漠的行礼。
江维仁浓眉微皱,“江公子?芸儿,我们不该如此陌生的,我——我很后侮解除婚约,那些条件我跟家人已达成共识,我们都愿意接受,”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所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成为我的妻子,芸儿。”
那她那场退婚的戏不就白演了?
“不,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她很努力撑住脸上的假笑,再深吸口气,“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江公子请先离开吧。
“我可以走,但你要答应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保你一生富贵,无忧无虑,绝不纳妾,你说可好?”他的语气无限轻柔,几近乞求。
他仔细想过了,如令唯一且最快能让自己站上高位的路就是阮昭芸,大皇子那盘棋已大败,原先打通的门路经过大图钱庄这一役可说是全数尽断,他原先想藉由牺牲一些棋子取得皇上信在并重用的布局不仅全毁,还让秦子宸大出风头,这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怎么江公子就是听不懂人话?又不是畜牲来着。”
蓦地,一个熟悉低沉的嘲讽声陡起。
两人在声首处看过去,就见秦子宸在奴仆的陪同下,也朝这里走来,再由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两人的交谈内容他听得一清一楚。
江维仁冷冷地看着他,外貌上,他一向自诩儒雅,但秦子宸却比他更为出色,除了世家公子天生的雍容尔雅,更有着征战沙场的威武俊朗,尤其眉宇间独有的桀骜更添光华,就连身为男子的自己也不得不羡慕。
但他对秦子宸还有更多的妒嫉及不甘,秦子宸以前是个广受批评的浪荡世子,而令却成了名扬四海的大将军,更抢了他原先铺好的光明大道。
大图钱庄里被牵涉到的官员并不全是大皇子的亲信,除了几名被威胁而不得不加入的兵部官员之外,有不少是他在暗中派人牵线的官员。而那些多是剥削民脂民膏、徇私枉法的贪官污吏,是他设定好,可以让自己成功站上高位的牺牲品。
一切进行的都很好,却在秦子宸插手查缉后,他下的棋全乱了,最后还被抢了功。
这让他觉得好不甘心,庆幸的是他早就准备好退路,这次才能全身而退。
而大皇子以大图钱庄敛财,再私下买粮买马买武器,组织私兵,意欲谋夺帝位一事昭然若揭,根本无法抵赖,他的靠山算是彻底完了。
对这名怀有异心的儿子,皇上终究还是顾及亲情,只命他终生在皇家陵墓守墓生活,并对外封锁消息,仅有几名要臣知情。
秦子宸很大方的让江维仁瞪了好一会儿后才说:“纠缠不休非君子,更何况……”他脸上笑容不改,举步走近阮昭芸,朝地魅惑一笑,再大方的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芸儿已经答应要成为我的妻子。
她一怔,错愕的瞪着他。
江维仁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芸儿,你糊涂了吗?京城百姓谁不知秦子贤亦心仪于你,更甭提秦子宸过去做了多少荒唐事,你若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拦你,但绝不该是跟秦子宸成为夫妻。”他愈说愈生气,伸出手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要将她从秦子宸身边拉开。
但秦子宸动作更快,拦住江维仁的动作,适时的将她拉到另一边,没想到,江维仁竟恼火的朝他袭来,秦子宸眼神瞬间一冷,倾身出手,凌厉掌风与他对上,两人顿时打了起来。
阮昭芸急了,一旁的丫鬟、奴仆怕她被波及,连忙将她团团护住,在听到有奴仆要去喊侯爷来时,阮昭芸连忙制止,“不要惊动在何人,我劝阻就好,子宸哥哥,江公子,你们快别打了!”
双方攻掌势未歇。
她看两人打得愈显凶狠,继续大喊,“别打了!”
两人对掌,“砰”地一声,一声短促闷哼,江维仁踉跄的退了两步,嘴角渗出鲜血,但秦子宸头地不动,还笑着拱手,“承让了。”
江维仁苍白着脸,不舍的看着阮昭芸,“不要嫁他,芸儿。”
“你是她的谁?有何资格管这件事?何况,本将军敢开口就有能力娶,她是无法拒绝的。”秦子宸嘴角带笑,一双黑眸更是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闻言,江维仁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黯,转身就走。
她为什么无法拒绝?阮昭芸困惑的对上秦子宸的黑眸,却见那双黑眸专注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令她不安,“……我想回房休息了。”
“小猫咪,我可不是江维仁,何况他都不买帐了。”他勾起嘴角一笑。
她不懂他的意思,正要询问,突然,他的大掌扣住她的纤腰,脚尖一点,身形一飞,在空中掠去。
“小姐!”夏竹、荷涓等几名丫鬟奴仆全惊叫出声,仰头看着如天外飞仙般的两人。
“借你家小俎说些话,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衣袂飘飘,人尚在半空中的秦子宸丢了这话,揽着怀中人儿先在一屋檐停顿,接着再施展轻功,往另一个更高的阁楼飞掠而去。
终于,他停下来了,但停驻的地方并非阁楼内,而是倾斜的屋瓦上,这高度是以居高临下的俯看大半侯府。
他抱着她悠闲的坐下,阮昭芸却是头皮发麻,胸口一窒,几乎要不能呼吸了,“为什么停在这里?要是摔下去——”
她本能的紧揪住他的手,就怕掉下去他坏坏一笑,“好好听我说话,你就不会摔下去。”
她气愤的瞪着他,“你在威胁我!”
俊脸上的笑容更为邪魅,“我是,你可知道你的子宸哥哥在成场上腥风血雨,所向披靡,皇上因而封我为三品护国大将军,这一回再立大功,皇上立即升我为二品,”他伸手轻抚她触感极好的柔嫩脸庞,“皇上还开金口,只要是我看上的闺女,只要家世清白,皇上便赐婚。”
她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拒绝了,江维仁肯定也是想到这件事,“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他黑眸彻眯,“我恩将仇报?小猫咪,嫁给我有这么差?”
乍见那双黑眸绽出冷芒,她不自觉的绷紧身子,吞咽口口水,“不、不是,只是……我不愿意,你、你就不可以趁人之危。”
他又笑了,还煞有其事的瞥了下方一眼,再无辜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危险“不就是你吗?到底要做什么?”她知道自己语无伦次了,但他在她脸颊来回轻抚的大手让她很难思考啊。
“我打算吻你,你要喊非礼吗?”天知道,他有多么思念她的味道,她看着他那双瞳眸里,映着自己目瞪口呆的脸庞。
他笑笑的轻声提醒,“不过,喊之前最好三思,你的名声一旦毁在我身上,你就算不愿意,我也得负责你一辈子。”
怔怔的看着这个逐渐朝她欺近的俊美脸孔,然后,她感觉到大掌摆在她脑后,先是慵懒的舔吻,再狠狠吻上自己。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最后记得的事是——这人怎么变得如此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