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垣帮她把原租屋处的押金问题解决了,她自己则打电话回家告知父母,说因为很少在家,所以把租屋处的室内电话停掉,以后找她打手机就行了。
由于两人住在一起,接送柴妤媛上下班成了魏海垣理所当然的差事。以往老是板着脸的副总近来满面春风,不论见到谁都笑脸以对,很快的全公司都知道了他和柴妤媛的奸情……呃,恋情。
公司的地下赌局重新开牌,对于魏、柴二人恋情的看好度分成三个等级,一赌两人热恋三个月分手,二赌交往一至两年分道扬镳,三则赌二人修成正果;赔率不一,端看下注者的热烈程度决定。
虽说好事者保密得当,可柴妤媛仍多少有所耳闻,不过就算听见有人在讨论她和魏海垣的恋情,她也一笑置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本来嘛!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赌,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心里明白得很,如果那么容易被影响,再坚定的感情都不易长久,因此她不听不看不问,假装不知道同事们私设赌局一事。
搬到魏家与魏海垣同居,或许一开始难免有点腼腆和些许不自在,但在同居约莫半个月之久,双方己相当适应彼此的存在和略有不同的生活习惯,感情进展得相当顺利。
他们会在下了班之后一起去吃晚饭,用完餐再边散步边聊天,偶尔看场评价不差的电影,然后共同享受激情火热的夜晚……想到自己和男友之间的生活片段,她越想脸越红,不由自主地抱紧手上重要的珠宝设计图。
这些设计图是高层主管依照市场需求及时尚观感所挑选出来新一季的珠宝设计图,襄理交代她拿去制作部作成电子文件,最后要送到工厂制作处理。
眼见制作部就在前方转角处,她加快脚步,想快点将资料交到制作部主管手上就大功告成了,不意就在转弯之际,迎面撞上从转角处走过来的人--
“啊!”她惊叫了声,一时没拿稳手上的卷宗,卷宗掉到地上,里头的设计图也如雪片般翩翩落地。
她赶忙弯身捡拾,事关商业机密,她得快点把这些图收好,半张都不能遗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她的女孩跟着她弯身捡设许图,边捡边慌乱地道歉。
“没关系,赶快捡一捡就好。”她没有多想,也没多看对方一眼,眼捷手快地将设计图一张张收回卷宗里。
“好了,都捡好了。”女孩手上也捡了几张,满怀歉意地把设计图交还给她。
“谢谢你,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点头道谢,抬头发现女孩颇为陌生。
那是个清秀的女孩,大大的眼、挺直的鼻,看起来像个工读生,就不晓得是哪个单位的。
“你千万别这么说,不小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真的很对不起。”
女孩眨了眨眼,极礼貌地抱歉连连,道歉到柴妤媛都快不知如何应对了。
两名女子就在制作部前的转角处谦让了好一会儿,柴妤媛才抱着重新回到手上的设计图赶往制作部,完全没注意还留在原地不动,直盯着她的背影,神色诡异的女工读生。
此时,责任心重的她料想不到一个如此不经意的小插曲,竟将掀起她和男友之间极严重的感情风暴,甚至逼得她不得不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成为公司里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曾经手这些设计图吗?柴妤媛小姐。”
“……是。”
单调的房间、强烈的灯光和表情严肃的审问者,柴好媛怎样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得面对这如同电影里,雷同于FBI审问间谍时的恐怖情景。
几个月后,在JC珠宝公司新一季珠宝设计发表会的前一天,商场敌手玉娜珠宝先行发表了他们新一季的设计,其中以百合为主题的一系列珠宝首饰,竟和JC设计部呕心沥血所设计的新品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
出现如此教人意外的结果,JC产品发表会立即喊卡展开内部调查。想当然耳,设计图外流是唯一的可能,而中间有经手过设计图的柴妤媛成了众矢之的,由公司内部的人员对她进行调查。
“玉娜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这种背叛公司的事?”五十多岁的主要审问者面无表情、字字犀利地逼问。
“别傻了!妤媛不可能做那种事!”第一个跳出来为她抱不平的是关系人一,她的直属主管简域朗。“这女人没那种胆子,就算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做不出这种缺德的事。”
JC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这次的调查小组直接隶属于老板约翰。乔管理,拥有与老板同等的权力,即使是副总魏海垣都无权干涉小组的行为。
对于简域朗的证词,调查小组认为他护短心切,决定直接将他“请”出隔离审问室--事实上,他几乎是被警卫拖离审问室的,管他是不是公司的高阶主管,半点都不留情面。
“不是我,公司里就只有我有制作部保险箱的钥匙,一出状况头一个嫌疑者非我莫属,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关系人二是制作部主管,他大声喊冤,压根儿没为柴妤嫒说句辩解的话。
合情合理的申辩获得调查小组人员一致认同,原则上排除制作部主管的嫌疑,让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审问室。
“魏副总,您对我们合理的怀疑有任何意见吗?”对于关系人三,副总经理兼柴妤媛男友魏海垣,审问者秉持着相同严谨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所动摇。
魏海垣沉默良久,没有看向柴妤媛,许久之后才坚定地开口。“没有,一切依公司程序处理。”
柴妤媛呆愣地盯着他的侧颜,内心矛盾得不晓得自己是该高兴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些--
她高兴的是,他并没有因为私人感情而护短;但是以他的女朋友的身份来看,他竟然连一句捍卫她的话都没说,到底他是不相信她,还是根本不爱她?
“柴小姐,请你针对当天送设计图的过程做个详细的交代。”解决了最棘手的魏海垣,主要审问者很快将焦点转移到她这个最大嫌疑者的身上,严峻地要求她交代清楚。
“那天在办公室,襄理把夹着设计图的卷宗交给段,我就直接前往制作部,途中并没有停留--”突地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她顿时振奋起来,双眼发亮。“对了!我在制作部前方的转角处有撞到一个女工读生,当时设计图曾散落一地……”
“你是说那个女工读生有可能在那时乘机剽窃了公司的设计机密?”主要审问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极为犀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那是设计图唯一离开我手上的短暂时间。”她摇头,不敢没有证据就胡乱指控别人。
而且那名女工读生很年轻,看起来不像坏人,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设计图可能被盗取的时间及地点。
“重点是设计图并没有少。”主要审问者又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强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线。“你认为一个工读生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记下设计图的内容吗?!
她僵了僵,的确不太可能,即使是科班出身的她都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
“先生,我没办法反驳这一点,但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们调查一下好吗?”她有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只能要求调查小组至少做到实事求是。
倘若今天换成别人送这份设计图,发生同样的事,她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用客观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更何况是调查小组?
他们只能站在维护公司利益的点上来推论结果,那是他们的责任所在,她也怪不了谁。
“这点我们会做,不过很抱歉,内部调查截至目前为止,你仍旧是此案最重大的嫌疑人,接下来我们必须把全案移交给警方处理。”主要审问者浅叹一口气,像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不论最后调查结果为何,恐怕都会让人对她投以有色的眼光。
“请等一下。”倏地,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魏海垣开口了,一出声语惊四座。“先不要报警,这件事我全权负责。”
“这怎么可以?!”主要审问者皱起眉,没想到副总会想包庇极可能出卖公司机密的下属。“您要我如何向约翰先生交代?”
“约翰那边由我来交代。”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蒙受不白之冤,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移交给警方。“我保证一定会查出事实的真相,否则公司所有损失由我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