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又笑,有经验了,通常冉冉说这种话的时候,想夸的人是自己,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好让她能够把句子接下去,这是他宠她的方法,即使,他不懂得甜言蜜语。
“因为你一眼就挑中我。”
“我这种行为很聪明吗?”
这句话的目的和前一句一样,只为让她能接下去夸奖自己,虽然结尾是问号,但没有任何怀疑口气。
“当然聪明,你没有被暴龙脾气吓得打退堂鼓,也没有被我的现实磨去信心,甚至连我的女儿都不嫌弃,你一眼就知道,茫茫人海中,只有我最适合你。那还不聪明?”
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你要牢记,往后,不要再说同样的话了——迟迟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永远都不会嫌弃。知道吗?”
他的态度慎重,半点没有开玩笑口气。
“知道了。”遇见他,是她、也是迟迟的运气。
周传叙接着说:“刚刚那是第一点。第二点,你的现实是被现实社会熬出来的,不是你的错,如果我真的要因此而责怪些什么,你绝对不是那个凶手;至于你硬要说自己是暴龙……好,你是暴龙,但在我眼里,你是最善良、最可爱的暴龙。”
暴龙有可爱善良的?他一定不爱看动物世界。不过,他的话让她很满意,满意到愿意赏他一个热情的拥吻。
说到做到,向冉冉捧住他的脸,一个扎扎实实的吻贴上他的唇,明明瞥见那个隔壁邻居从他们家门前走过,她要吻就是要吻,从今天起,她爱他们家大熊,要用最高调的规格表现。
但唱高调的是她,没几秒钟工夫,他就反客为主,贪婪的、饥渴的回吻她,吞噬吮吻着她的甜蜜,和她软嫩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渴求和欲望折磨着他的神经。
她喘息着、颤抖着,手里的布丁掉进草坪,他将她抱得更紧,而她感受到他的壮硕坚挺。
这只大熊呵,怎么永远喂不饱?都一天照三餐喂了,他仍然要她要得紧,一些些的小勾引就能让他情不自禁,一分分的小诱惑就让他身不由己,真不知道是她对男人太具吸引力,或她是他生命里注定的真命天女。
浅浅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她的手攀上他的后颈。
他舔吻着她的耳朵、她白皙的颈项,她的娇喘让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我们进屋去,好不好?”
“要做坏事吗?大白天的……不行。”她的欲望也脱缰而出了,可就是得逗逗他才满意。
“不管白天晚上,随时随地想做坏事都行。”他的声音低抑粗哑,她知道他已经忍到最高点。
“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要女儿学好道德教育的?”她捏捏他的脸,再捏捏他的鼻,再捏捏他的耳朵,发现大熊不是只有熊掌软嫩好吃而已。
“教女儿和教老婆的教材,我用不同版本。”他的汗水一点点从额间渗出,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罩住她柔嫩的浑圆。
不行了,再逗下去,他们会在院子里演活春宫免费供隔壁邻居参观。
拉下他不安份的手,她说:“知道了,大熊,我们进屋做坏事吧。”
一得到她的指令,他马上抱起她,三步并两步往前跑,跑过一大段,不禁埋怨起自己,没事买个大庭院的房子做什么……
“该睡了。”向冉冉第十七次向女儿下通牒。
“再一次。”迟迟可怜兮兮地看着周传叙。
“好,再一次。”
抱抱亲亲说爱爱,是迟迟睡前的重要仪式,不过今天这个仪式已经反覆做过很多遍,把向冉冉的耐心通通用掉了。
“我爱你。”周传叙抱着女儿说。
“我也爱爸爸,很爱很爱很爱。”
迟迟的表现很煽情,向冉冉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干么啊,演偶像剧也找个年纪差不多点的来演对手戏吧?大熊是她老公耶,要煽情也是她的事好不好。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大熊要一路飞到巴黎去,她知道两个星期的时间很长,但……男人衰嘛,谁教他非养家不可。
鼻子酸酸的,她也想学迟迟那样煽情,把很爱很爱很爱说个几百遍,但她说不出口,怕眼泪和鼻涕随着“爱你”一起掉出来,她丢不起这个脸。
“爸爸,你会想我吗?”
周传叙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回答,“我会想你,会每天打电话给你,会给你买很多的礼物,说,还有什么要爸爸做的?”
“你会不会……”迟迟吸气、憋住眼眶发红。
这家伙,你可以再矫情一点!向冉冉在发火,已经十一点了,她还有很多事要跟大熊做,可迟迟不放人,让三昧真火一寸寸烧上她的心肝肠胃。
“会不会什么?”他依旧温柔。
小姐,那是我老公,你不要把他弄得像你老公行不行?知道吗?外国女人很热情,我要是不把握时间,把他的精气神吸干干,男人很容易在外面造反……
向冉冉在肚子里发飙。
“会不会像上次一样?”
“哪个上次?”
就买豆花那次咩,叫你买你忘记买,让她期待了一下午的豆花泡汤,小孩子就很现实的啦!她在心里回答大熊的话。
“就是那个上次啊,你走出去、忘记回家的路在哪里,我和妈妈找了你好多年,找来找去找不到你的那次。”
迟迟的话一下子酸了两颗大人心。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整个晚上都在闹,写功课心不在焉,吃饭掉了满地屑屑,洗澡还呛到水,脾气坏得不得了,晚安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念,亲亲抱抱说爱爱做过几十回,却还是不肯睡——她在害怕她的爸爸丢掉,像上次那样。
猛然背过身,向冉冉鼻子酸了、眼睛红了,仰起下巴,假装过敏性鼻炎又发作。
大熊是对的,他说,当他把故事对迟迟说过十遍、三十遍、五十遍,迟迟就会认真相信,他是那个迷路的父亲。
他把迟迟抱起来,在她耳边低语,“走,爸爸有悄悄话告诉你,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向冉冉没跟出去,转回房间,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翻出来,再整理一遍。
她很无聊,她知道,但迟迟的话让她莫名其妙心惊,如果大熊真的走一走、走一走,就忘记回家的路,怎么办?
傻气!她用力敲敲自己的头,那只是故事、只是绘本,没有男人会这么笨,天底下只有不想回家的男人,没有迷路的男人……可是,如果外面的女人让他宁愿迷路呢?
想像力是种可怕的东西,她虎想越害怕,迟迟的担忧染上她的情绪。
门开、门关。
周传叙看着老婆抽动的肩背,心也跟着一抽一抽。摆平了那个不放心的小麻烦,他知道,这里还有个心情很乱的大麻烦等他摆平。
从身后环住她,他靠在她肩上问:“你也舍不得我离开?”
她说:“没有,空气不好,我在流鼻涕。”
“这样啊,害我高兴一下下,以为两个礼拜可以测试我们的爱情。”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你想测试什么?”
“测试你会不会趁着短短两个礼拜假期在外面偷吃。”
“哼,你以为我的胃口很好,随便男人都啃得下?”
“你的胃口不错,但嘴巴很挑,我知道。”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拭去她不肯承认的泪水。
“是啊,我不爱猪鸡牛羊鸭,只爱吃熊肉。”勾住他的脖子,她把他拉向自己。她懂迟迟的暴躁,自己也不是不烦,只是比迟迟更擅长掩饰。
“可惜熊肉很稀少,只有我能够无限供应。”
“所以你不能迷路,要牢牢记住这里有你的家、你的女儿和你的暴龙,不然暴龙饿死的话,你会因为妨害动物保育法被罚。”她哽咽。
“我知道,我会努力保持自己零前科的纪录。”
周传叙看向打开的行李箱,心里感动万分。冉冉把他的衣服裤子一一分类,所有他想到、想不到的东西,都帮他准备了,她是个相当细心的女人。
他把行李箱关上,提到衣柜旁。这么多年,他一向自己打理自己,从不晓得有个老婆替自己整理行李是件幸福的事情。
“你怎么摆平迟迟的?”她问。
“她给了我自己的护身符。”他从衣领里抽出用男戒当坠子的项链。
向冉冉看见,羞惭了脸。“对不起,那是……”
“我知道,是迟迟的父亲留给她的。”戒指是他的东西,他明白来龙去脉。
“这么说……不太对,迟迟的父亲并不知道迟迟的存在。”
“那这个……”
“是我从他身上偷走的,离开他时,我拿走他身上所有的现金和这个,本来以为它很贵,后来才知道不值钱,就把它丢在抽屉里面,直到有一回,迟迟跟我闹着要爸爸的照片,我才把它找了出来,串起链子给她戴上,从此,她就把它当成护身符。你觉得我很糟吗?”
“不觉得,我觉得你是个好女人,你很负责任,即使只有十九岁,即使生活很辛苦,还是选择把迟迟生下来。”
“我没有你想像的这么好,是我太晚发现自己怀孕,那时候生理期一直不来,我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注意自己的身体有变化,等到发现时,胎儿已经五个多月,不能堕胎了。”她是暴龙,诚实的暴龙。
“至少,你把迟迟养得很好,她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小孩。”
“那不是我的功劳。”向冉冉摇头,对于教养迟迟这方面,她不敢居功。
“当然是你的功劳,正常的小未婚妈妈会把私生女送到育幼院,不会拼死拼活赚大钱给孩子读书,逼她考医学院。”不管怎样,他眼里的向冉冉就是无懈可击的完美。
摇头,她换话题,“不谈这个。只是一条项链,你就把她摆平?”
“不,还有这个。”周传叙打开掌心。“我让她在我手心写下我的姓名住址和电话,如果我丢掉的话,善心人士就会把我打包送回家。“
“迟迟笨,原子笔一下子就褪色,要让男人记住,不能靠这种笨方法。”
“不然你有更聪明的办法?”
“有,但未满十八岁之前,我不会教她。”
“什么方法?说说看,我很好奇。”
“要要求他每天想我,每天打电话给我,还要给我买很多礼物。”
“没创意,学迟迟,这种方法不必十八岁就能懂。”
“我又还没有说完,那是普级的,接下来的才是限制级的精=彩部分。”
“好,往下说。”
向冉冉跪坐起来,攀住他的肩,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要求男人把他的精虫通通给我留回来,不准便宜外面的女生。”
“有道理,还有呢?”
“要求男人在外面滴酒不沾,不能给外面的女人有可乖之机。”
“很合理的要求,还有吗?”
“他的眼睛不可以乱瞟外面的狐狸精,要看狐狸精可以,回来看我这一只。”
暴龙变成狐狸精?那可是很大的转弯呢。“没问题。”他全盘接受。
“还要……”突然间,她笑得很贼,舔上他的耳缘,“要在他的身上烙下我的痕迹,如果有女人看见他的身体,他得告诉她们,这是我老婆的专属唇印……”
说着,她的唇从他耳边慢慢滑到他的唇间,再往下,落在他的喉结……
“是的,老婆大人。”
喘息出现,他飞快除去她的衣服,当她柔软的丰满在眼前出现时,他低抑着声音道:“就算迟迟年满十八岁,也不可以把这个方法教给她。”
向冉冉咯咯笑开,就算她不教,还有A片,A漫会教她,只不过,眼下哪里是考虑青少年教育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