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子威假送花之后,把你的名节毁了,不会有错吧?”杨夫人佯装无意间聊起此事,听八卦,尤其是万人迷学弟的事,她十分有兴趣。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一些误会,副总裁才会拿我当政令宣传。”白雪极力澄清。
“听说你们俩在电梯里干柴烈火,这也是误会?”
“当然是误会,绝不是外界盛传的那样。”唉,她就知道,一经喧嚷,加油添醋的话铁定少不了。
“那在成钢停车场发生的事,想必是花心浪子禁不起诱惑,你才会差点被他给怎样了?”杨夫人再下猛药,笑得好不开怀。
“那次是……那也是误会……”白雪气虚,掰不出话来。
“你是猪啊,别人问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低沉的男性嗓音受不了白雪有问必答的愚蠢,不客气的插入。
“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一听见那道声音,白雪的脾气像喝了蛮牛,瞬间狂飙。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成为众人取笑的对象,还敢大刺刺骂她是猪!
“再不出声,某个比猪还笨的人被卖了还不知道。”
“猪是你的专用商标,别套在我身上。”
“也对,你比猪还笨,把你比喻为猪,哭的会是猪。”王子威嘴贱,存心惹火她。
“王子威,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惹我生气?”白雪气呼呼的大叫,要不是顾及淑女形象,她已早一拳挥过去。
“这个时候我就不是副总裁了?”他淡淡的揶揄,嘴角往上扬起。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没叫你大淫虫,已经是抬举你的人格。”一面对他,白雪顾及的形象不用三秒钟便宣告破功。
一旁看戏的杨氏夫妻讶异于白雪的口无遮拦,这个小辣椒的个性呛得很呢,难怪被女人宠坏的王子威会视为挑战。
他们万分认同王子威跟淫虫是没两样,不过,敢当面不给面子的,全天下可能只有白雪一人。
“脑袋放聪明点,一旁拉长了耳朵的八卦夫妻,不出一个晚上就会把你给卖了。”
“杨叫经理夫妻是你的朋友,我是不想让他们误会,才会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别污蔑他人。”白雪气呼 呼地道。
“你只会愈描愈黑。我跟白雪已经上过床,八卦夫妻,这答案你们满意了吗?”王子威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他他……竟敢说出来!让我死了吧!白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完全没有这回事,我跟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她赶紧捂住王子威的嘴,一脸尴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显露无疑。
“你的脸红成这样,别人不相信才怪。”王子威拉下她的小手,握住就不再放开。
“还不都是你害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何必太认真,时间久了,少了新鲜度,众人就淡忘了,何必在意这些?”这种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旧闻,不必自寻烦恼。
“你教我以后怎么嫁人?”白雪直跺脚。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她确定一辈子当定尼姑了!
“看你一脸聪明,智商不过而而。”王子威拉起牢握在手中的小手,敲她变笨的脑袋。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老是做出蠢事。”事情只要跟他有关,她就无法正常反应,她也不想要这样呀。
“小姐,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王子威乐在心里,笑迷了眼。
“你懂什么?”她不信连心里学他也懂。
“学长,这叫作什么?”王子威索性将话题丢给一旁的观众。
“公主爱上王子。”只要有过恋爱经验的人都知道。
她爱上国际大嫖客?白雪打死不接受,气得跳脚。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算没人要,我也不会让自己下地狱。”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爱上嘴巴恶毒的花心男人?
“你确定?”看她气得像差点口吐白沫,王子威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她率真不造作的个性,要命的合他的胃口。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辩下去,只会呕死自己。“杨总经理,杨夫人,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说完,白雪转身就走。
见她已远,杨程穆以手肘顶向王子威,“惹女人生气,不是花心大少会做的事。”
“一见到她,不惹她生气,我浑身不对劲。”王子威耸肩,双手一摊,目送窈窕淑女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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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被王子威气得一肚子火,白雪把自己关在车内,沮丧地将头顶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这下完了,不久之后,将会有另一个更辛辣的版本公诸于世,再经过层层人工加料,她这下不知会被人说得多难听。
发动引擎,她毫无目的的开着车乱逛,心情一如手中的方向盘,寻觅不着安心的地方让她停泊。
她的乐观自信在王子威的贱嘴一再爆料下已经溃不成军,奄奄一息,她想不透为什么人品恶劣的他会让她既生气又无力招架。
道行高深的男人,果然不是她能懂的动物。
她上辈子一定欺压他过甚,这辈子才会一碰面她就衰事不断,白白让他占尽便宜,还被说成水性杨花,兼做他政令宣导的工具,赔了夫人又折兵外,还得三不五时忍受他喷爆料的大嘴巴。
要不是杀人是犯法的行为,她会很享受将他大卸八块的过程。
在猜不到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惊人举动的压力下,她每天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好累,她是该给自己放个长假,远离是非之地,她好沉淀挫败的心。
不知不觉将车开到金山的海边,白雪降下车窗,迎面而来的咸湿海风吹散了她心中的抑郁,她大大的吐了口气,一路伴随的气闷感逐渐消失。
已经好久没有来海边,白雪玩心一起,停好车便往绵延的沙滩走去。
踩着细软的沙子,她看着留下的脚印一再被海水冲去,就好像她渴望筑起一个家,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一再告诫自己,这世上已经没有人会倾听她失败时的伤痛,就算活得再累、再辛苦也不能哭泣,只有懦弱的人才需要泪水抚慰。
在长期压抑下,此刻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心灵变得敏感脆弱,突然之间,她再也阻挡不了失败的感情带来的痛苦,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没落,她抬起头不断眨眼,努力克制低落的情绪带来的冲击。
但她愈是抑制,找到宣泄出口的泪水掉得愈凶,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体内汹涌的情绪起伏,在沙滩上嚎啕大哭。
她不要当弱者,偏偏懦弱的情绪还是会找上门,逼得她无处可逃,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脆弱的一面。
白雪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海天同悲,哭得连不远处露天咖啡座上的游客们都为之鼻酸。
“那个伤心的小姐,应该是因为失恋的打击,一人跑到海边痛哭吧?”心肠软的游客甲担扰地说。
“肯定是个痴情女,才会随不了负心汉提出分手的要求,跑到海边发泄情绪。”游客乙如此猜想。
“说不定是她的男人三劈,她才伤心欲绝。”游客丙加入讨论的行列。
“有可能喔,上星期我儿子的同学因为男朋友劈她要好的女同学,一气之下,在学校的公布栏张贴不想活的消息,惊动全校师生,连记者都前去采访。”游客丁跟着附和。
“有上新闻吗?我怎么没看到?”忘了沙滩上哭得正伤心的女子,游客甲乙丙好奇极了。
“因为女生的父亲是高官,那则新闻被上级压下来了。”一道娇娇的嗓音加入讨论的行列。
“你怎么知道?”
“新闻是我跑的。”有着娇嫩嗓音的女记者端起咖啡啜了口,爱死了这浓浓的咖啡香。
“你是记者?”游客甲乙丙均围了过来。
“听说记者的鼻子最灵敏,依你专业的角度判断,沙滩上那个女人会不会想不开?”
“依我跑社会新闻的经验来看,有八成的机率……”女记者往白雪处瞄了眼。“糟了!她跳海自杀,赶快叫救护车!”
说话的同时,娇滴滴的女记者立即变成行动力超强的母老虎,拿起随身携带的相机,冲锋陷阵抢独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