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不同于东京区内的其他酒吧,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这家店桌与桌之间的距离算是较宽的,一方面是为了视觉上的舒畅,一方面也是要让客人能全然放轻松。
金碗儿一踏入酒吧,很快的就找到宣镜宁。在她的视线找到他之前,他是不是早就看到她了?因为当她看到他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似乎早就放在她身上了。
那种目光……灼热得让人不得不顺著那道热源找到他。
那目光是在看她吗?金碗儿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身后。没人那是在看她喽?
不,她和他绝不是那种会彼此吸引的关系,可是……可是……
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她罔顾破百的心跳,镇静的坐了下来,向服务生说:“请给我一杯基尔。”
“吃东西了没?”宣镜宁问道。
“……还没。”
他招回了服务生。“麻烦给她一份三明治,基尔改成樱桃神庙。”他啜了口酒后看了她一眼,“空腹喝基尔?身体管理不佳,很难走得长远。”
“……是。”金碗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猛喝水掩饰尴尬。
他……是在关心她吗?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
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回答,“因为你心情好,而且在台北的时候你曾提过,日本有一家很不错的店,有机会会带我来看看。”
宣镜宁的习惯很有趣,他心情好会喝几杯,心情很糟则会任性的躲起来睡,再更不好,就会躲起来喝闷酒。
宣镜宁一扬眉。“金秘书,留点话给我吧,你都说完了,叫我说什么?”
“啊?”今晚的Boss有点怪!哪里怪?嗯……也许是灯光、气氛的关系,她觉得今夜的他有点人的味道,而且是幽默的男人。
“其实……”他晃了一下杯中的褐色液体,“被人了解的感觉还不坏,我啊……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冷冻库”宣镜宁吗?
难道地球暖化,冷冻库也会跟著解冻吗?
“金秘书。”
“嗯……啊?”
“你的表情活似看到猪在天上飞。”
“啊?”
“嘴巴打开了。”他指指她的嘴。
“嗯……”金碗儿连忙把嘴闭上。
宣镜宁抿了下唇。她的表情真令人发噱。
“今天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朋友的生日,所以我心情特别好。”他也知道这位工作狂秘书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表情。“人生其实没有太多值得高兴的事,可我很感激上苍让我遇见她。”
“你一定很喜欢那位朋友。”
“在这世上,我最喜欢她了。”他又啜了口酒。
既然喜欢她,又是她生日,为什么不一起庆生?不过这样的话好像不是她该问的,于是她忍住了。
金碗儿啜了口服务生端来的淡调酒。“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宣镜宁一笑,难得的笑容中却有丝别人无法理解的落寞,他抬起眼看著她,注意到她右耳耳垂有颗小痣,心中突然一跳。“金秘书没有穿耳洞吗?”
她闻言吓了一跳,口中的调酒差点喷了出去。“咳……咳咳……我是……是男的!”穿耳洞?他……他发现了什么吗?
“谁说男人就不能穿耳洞?”他微微拨开头发,露出耳骨上的两枚银色环扣,其中一枚镶著漂亮的钻石。
金碗儿松了口气。原来是用头发遮住了,怪不得她没有注意到。
一向冷冰冰的他也有少年叛逆期吗?不过,说真的,那耳上的环扣还真的挺适合他的,因为他……真的够漂亮。
“很适合你。”
“你也会很适合。”
“我啊……”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打在耳骨上那很痛的欸!
“怕痛?”宣镜宁迳自道:“跟我那个朋友一样,明明平常都是一副勇气十足的样子,可一说要穿耳洞,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他现在说的,还是他那位最喜欢的朋友吧?因为他的表情好温柔……温柔到她都可以感觉到被这样的眼神看著是多么幸福的事。
金碗儿一回神,发现一双眼正盯著她,顿时吓了一跳。吓!他……他在看她!而且是用那种会令她感觉温暖的眼神!
当她是女人的时候,被这种等级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看著,她是会沾沾自喜、暗爽在心里是没错啦!可是……可是她现在是金秘书,性别栏是“男”欸!
脑中响起轰的一声,她大受打击,心里打雷外加闪电。
当男人爱上男人……断背山是部好电影,可她无意主演啦~~
“总……总经理……”这件事很严重,非常的严重,不解释清楚,她怕到时候会“人财两失”,“那个……我……我有个漂亮的女友欸,她她她……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不是……嗯……‘’号,而且我也不是传说中的‘双向插头’,我是绝对喜欢正常体位的!”她涨红著脸,拚命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殴买嘎,她已经“牺牲”到这种地步,他到底听懂了没?
宣镜宁一扬眉。“所以呢?”
他的眉毛挑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啊?害她心里很毛欸~
“将来……将来我是会娶妻生子的……对,没错,就是这样!”
“金秘书。”
“啊?”金碗儿看他的眼神开始有些防备,想起了岳语柔的话——
因为他只看男人。
啊~不要啦!她当男人不是为了要给他看的!
“你的脸红得不像男人。”
“欸?”她忙捧住脸,用力的摩挲。
“不要做捧住脸这样的动作,那更像娘们。”
“噢!”要命,她已经慌到六神无主了。
“还有,你的老板看起来像同性恋吗?”
“……”这时候讲实话会死,可依他的性子,讲谎话会死得更难看,横竖都是死,那就豁出去了!“那个……有……有点像,因为太漂亮了。”听说很多同性恋都是俊男美女。
“很遗憾的,到目前为止我只上过女人的床。”
“哈哈哈……是喔?”话一出口,金碗儿胸口一窒。死定了,啊~她没事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啊!
而且她居然说自己的上司看起来像同性恋,还说他太、漂、亮了!听说这种花美男内心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他们漂亮。
她连忙消毒似的说:“总经理,其实……其实男人长得好看也没什么不好啊,有时候自己照镜子时也挺赏心悦目的,不是吗?”
“是啊,可如果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漂亮,那可就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了。”
“就是嘛就是嘛,就像我女朋友对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也会很想打她。”自觉太假了,她端起杯子藉著喝酒来掩饰神情。
“就像是我现在想打你一样吗?”
“噗——”金碗儿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还有部份卡在喉咙呛得她眼冒金星。“咳咳咳……”
在呛咳得面红耳赤,差一些飙泪之余,她再度想起岳诗柔的话。
这个男人果然是同性恋!虽然他强调他只和女人上床,可……谁知道呢?没有亲眼目睹的都不算啦!
她得防著他一点,免得她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剥得光溜溜的,旁边还坐了个男人感叹的抽著烟,一见她醒来就冷酷的丢下一句——
“我……上错车了,很抱歉,我一定不会负责的。”
哇哩咧,狗血破表的芭乐剧!这么一想,她想止住的咳声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声再起……
回台湾后,金碗儿每天又开始她战战兢兢的充实日子,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四十分进公司,开始一天的准备工作,然后在宣镜宁进办公室的前五分钟为他煮杯黑咖啡。
宣镜宁八点进公司,她就开始向他报告他一整天的工作行程。
“金秘书,汤宇企业和环易之前的报价待会重新整理一份出来。”听完一整天的行程后,他交代她今天的第一项工作。
“是。”金碗儿腰挺得笔直,不过事实上她已痛得快弯下腰了,脸色还有点苍白。
每个月“大姨妈”来的第一天,她总是不舒服到最高点,以往她会请假在家躺一天,这回因为要到日本玩,因此她吃了药让生理期往后延,日期一乱她也就忘了“大姨妈”要驾到了,这才有今天这悲惨的下场。
“金秘书,上星期在日本签定的那份合约十点前送到会议室。”
“……是。”她额上冒冷汗,在开了空调的办公室中,她汗流浃背。
“金秘书……”
她有点恍神的咬著牙。
宣镜宁关心的道:“金秘书,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没关系,我……我等一下到医务室拿个药就好了。”通常拿的止痛药要不是针对经痛的,那止痛效果其实有限,可是依她目前的情形,也不能光明正大去要那种东西,而且最可怕的是——
她连“苹果面包”都忘了带!呜……天要亡她也。
“那你赶快去吧,你的样子像随时会倒下。”
“好。”
“对了,下星期的宴会场地,你和公关部门敲好了吗?”
“嗯,张经理待会儿会打手机给我回报结果。之前看的场地不满意,今天她再到另一家饭店实地勘察。”
金碗儿勉强的回答,她的冷汗一直没停过。
嗯……她记得……记得女生厕所好像有贩卖机,她要不要考虑冒一下险到女厕去买卫生棉?三楼是研发部门,那一层的女厕使用率最低,要是她去买……被逮到的机率应该不高吧?
正在这么想时,她的手机响了。
宣镜宁看她寸步难行似的痛苦样,他长腿迈开,走近她的办公桌。“我来跟她说。”
“好。”金碗儿举步维艰的走去外面的热饮机倒热水喝。
宣镜宁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尚未开口,就听到电话另一端娇滴滴的声音说:“碗碗~不好了不好了!我的月经来了,你之前都和我同一天,去日本时我们一起吃延经药,我来了你也该来了,完了完了,怎么办?今天你帮我带便当时我忘了提醒你!
“你在公司的身份是男的欸,你女扮男装的事要是让你那‘冷冻库’魔鬼总经理知道,那你这金秘书就完了……不,你就死定了!
“还有啊,之优要我告诉你,你之前相了很久的那件蕾丝镶钻内裤被买走了。”岳语柔一口气劈哩啦的说完,发现金碗儿都没有反应,她心里忽然有点毛毛的,“碗碗,你有在听吗?”
宣镜宁一扬眉。“有,我会代为转达。”
“呃?你不是碗碗?”
“不是。”
“那你……你是哪位?”
“碗碗那位‘冷冻库’魔鬼总经理。”
“……啊~”
在岳语柔的尖叫声中,他结束通话。
金碗儿扶著门框走进来,看见他已结束通话,问:“是张经理打来的吗?”
宣镜宁但笑不语。
她现在痛得反应慢半拍,也顾不得他有没有回答,当然更无力去注意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她的步伐像老牛拖车一样,一步步踩得很无力,感觉上脚像浮在半空中,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坐下,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放在桌上的银白色手机就在眼前,这是公司配给她的,她自己的则是黑色银边的手机,和他的手机是同一款。
对了!金碗儿心猛地一跳。天啊!公司的手机放在她桌上,那也就是说现在宣镜宁手上握著的是她的私人手机?
妈啊~她那一票死党有好几个都是电话一通就吱吱喳喳的自说自话,根本不确认接电话的是谁,该不会……方才他接起电话,也正好遇到这种状况吧?
“总经理,你……你接错电话了,那支手机是我私人的。”
“这样啊?”
“那个……刚才是谁打来的?”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
咕噜。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那对方有没有说什么?”
“我有录下来,除了前面的‘碗碗~不好了不好了!’没录下来外,其他的都有。”宣镜宁按下几个键,手机立即拨放出刚才的通话内容——
我的月经来了,你之前都和我同一天,去日本时我们一起吃延经药,我来了你也该来了,完了完了,怎么办?今天你帮我带便当时我忘了提醒你!
金碗儿听得寒毛直竖。那娇滴滴的声音除了岳大美人外,没有别人,尤其当她听到“月经”两个字,她真的……很想死!
她强作镇定的说:“真是的,最近我的手机常常……常常有不认识的女人打电话过来,一定又是打错了。”
宣镜宁配合的点了下头。“这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嘛就是嘛!”
“可我相信这通电话不可能是打错的,因为方才那是第一段,还有第二段。”他又播放了第二段——
你在公司的身份是男的欸,你女扮男装的事要是让你那“冷冻库”魔鬼总经理知道,那你这金秘书就完了……不,你就死定了!
金碗儿的眼瞪得老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个……”
宣镜宁的手撑在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著她,姿态活似相中猎物要俯身而下的老鹰。“你是女扮男装?”
“吓!”她吓得站了起来。
“金碗儿,你说这笔帐咱们怎么算?”
“哇!”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她立刻往外冲,本来想搭电梯,可电梯还在慢慢往上一楼一楼的爬,于是她便直觉的往楼梯跑。
追在后面的宣镜宁惊呼,“喂,危险!”
“啊——”才跑了几阶,她就踩空的连滚了好几圈摔到楼梯间……
女扮男装被揭穿的结果,就是一只脚肿得跟气球一样,不良于行。
此刻金碗儿惨兮兮的坐卧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她的头有撞到,要观察几个小时。
“金碗儿,其实有时候我还满佩服你的胆识的。”
“……既然都被逮到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她也豁出去了。
“逮到?”宣镜宁一笑,“你是说发现你其实是女人吗?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他递出一张卡到她面前,“你到公司来面试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女的了。”
金碗儿看著他递来的卡,不由得讶异。天,她……她遗失的身份证原来是被宣镜宁捡了去!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揭发她?
“我不懂,你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将我刷下的,为什么还录取我?”
“好奇。”他看著她,“好奇你明明是女人,为什么要伪造身份进公司?后来一起共事后发现你只是很单纯的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男人的升迁总是比女人快。
“我……很希望被肯定。”
“我肯定了你,不是?”她的能力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
“既然是这样,你其实可以不揭穿我的。”
“是可以。”
“那又为什么……”
他看著她,又是用那种很温柔的眼神。“金秘书,你看过被掏空的地基吗?”
“……”地基?他揭不揭穿她和掏空的地基有什么关系?
“地基被掏空了,不找东西填进去是不行的。”宣镜宁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那就找东西去撑起它啊。”
“所以,我才得揭穿你。”
“我?”她被搞糊涂了,这和他揭穿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一个交住的对象。”早在金碗儿和他还不熟时,因为怀疑她入公司的动机,他时常和调查资料中的她有“交集”。
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坏,但也仅仅就她工作上的能力,和她有较多接触是近几个月她调到他身边后,彼此才有近距离的接触。
他发现她笑起来的样子和某个角度很吸引他,而且她总有办法让他笑,看似精明的她,其实有著大剌剌的傻大姊性子。
与其被迫与一堆千金相亲,然后仅仅以一面之缘或一顿饭的时间就决定要不要交往,他宁可选择和金碗儿在一起。
他需要一个交往的对象,关她什么事,干啥一直看著她?莫非……被自己的揣测惊吓到,金碗儿瞪大了眼。“你、你不要说那个对象就是我!”
“是啊。”他说得很轻松。
“总经理,我受伤的部份是脚,不是脑袋!”要骗人也要找个不会被揭穿的。
“我陪诊的,我很清楚。”
“你有一堆富家千金可以选择,你的‘需要’很没有说服力欸!”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不会有灰姑娘,也没有麻雀变凤凰这种事了。”
“我没有灰姑娘那么悲惨的身世,也没长得像麻雀这么小只,没那个本事激起王子的保护欲。”她有几两重自己最清楚,“像我这种人还是靠自己才不会断炊。”
“我觉得你还满吸引我的。”是他太自以为是吗?他以为他会是很多女人心中的首选呢!
她笑的时候吸引他,侧面的角度也吸引他,甚至连喜欢吃调酒上装饰樱桃的癖好他也喜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只要有彼此吸引就可以构成交往的条件,不是吗?
被当面这样说,金碗儿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坚持立场。“对我来说,你只是我的上司。”她很想说“财神爷”,可是她怕……买卖不成,仁义不在,说实在的,航旭给的环境和薪资真的、真的很吸引人,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宣镜宁有些受伤的问:“我长得这么面目可憎吗?”
“你太谦虚了!只要Boss你愿意,手一勾马上有一堆名门淑媛会排队候传。”
“那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完全没有。”
“那也就是说,你对我完全满意?”
“Boss,当你对一个人完全不在意时,又怎么会有满不满意的问题呢?就好像面对琳琅满目的瓷器,只有其中某个艺品吸引你的时候,你才会停下脚步看个仔细,然后再考虑是不是真的喜欢,要不要下手吧?”
“也就是说,我这个瓷器你完全没注意到喽?”
“那个……呵呵……你也知道购买力低的人只能跑跑跳蚤市场,或龙山寺附近的拍卖摊,是不会跑到佳士得去竞标的。”她已经很得体的表达了“齐大非偶”了,也算委婉的转达了拒绝之意。
“那如果这个高价品主动降价求售呢?”
“哈哈哈……那一定会有一堆人抢破头的争相抢购,看过新闻没,名牌包五百元求售,有人前两天半夜就去排队,有人还因此大打出手。”
但他想,那一堆人里一定不包含她。“那你呢?”
“穷酸惯了,没欲望去买名牌包。”
宣镜宁一扬眉。“那就当你走好运,抽奖中了名牌包好了。”
“咦?”金碗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个穷酸的人不可能中了奖而不去领吧?”
“……”
宣镜宁盯著她看。
金碗儿愣愣的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有她不是很明白的情绪,该怎么说呢?又是那种……仿佛已经在交往的亲匿眼神,这样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可却有一丝丝不安。
“只是……即使中了奖也是有领奖期限的,就设定是三个月吧!”他志在必得的笑,“三个月内,我会让你爱上我。”
她怔了一下,下一刻即生气的大声说:“开什么玩笑,这根本是强迫中奖!”
“没有人规定爱情的开始不可以是强迫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亲?”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相亲不是多此一举?”
这男人……他把他在商场上的强势手腕全套用到她身上来了,很可恶欸!“我……我告诉你,我要辞职!”
宣镜宁一笑,冷冰冰的俊美脸蛋一笑开,寒季瞬间越过岁未来到了早春,那笑比桃花、春樱还美,只是轻轻一展颜,没有任何女人不心跳加速,可在这么柔美的笑容后,他拿起了捡来的身份证,在她面前一亮。“这年头没有什么欺君之罪,也没什么颠倒阴阳要砍头的死罪,可伪造文书好像也挺严重的喔!”
“你你你……”
“你准备要领奖了吗?”
金碗儿咬著牙。伪造文书?她一想到就头皮发麻。她个人是还好啦,可这件事要是让一向以自家清誉为荣的阿公阿嬷知道,她以后就会无家可归了,虽然他们长年旅居国外,一定也会想办法把她扫地出门。
这叫形势比人强吗?金碗儿沉默了好久,不得不屈服,最后犹不甘心的加了一句,“你说的,领奖期限三个月,要是三个月后我还是不想领奖呢?”
“这三个月期间我会无时无刻提醒你领奖,要是你还是不愿领,那就算我们无缘吧!”
“你说的。”金碗儿的眼中再度燃起希望。
“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