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被阻在捷运验票匣打算弹跳进去时,站务人员急忙过来制止。熊腾云转头一嶝,横眉竖目的模样吓得站务人员往后退了几步。
阿吉火速赶至。拿出悠游卡帮他一刷,自己也掏出另一张跟着刷卡追了进去,还好他身上备有好几种不同图案卡贴的悠游卡。
熊腾云回头跟阿吉吩咐道:“联络小马有任务,让他到那附近待命。”
阿吉点头,随即打电话联络。
在站台上,他焦急不安地走动。马的!捷运怎么还不来?天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不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然而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发出警讯,更要命的,那仿佛是一种本能--他嗅出事端的直觉向来该死地灵验准确。
坐在捷运车厢内,他猛拨着她的手机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马的!这女人在搞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肝脏肺脏……全身内脏都快要爆炸了。
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惶恐无力过,就连年轻无知时的生死拚斗也没让他如此恐慌。马的!这女人凭什么让他这么在乎?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冷静下来--他不断地提醒自己。
一出捷运站,程孜凡徐步漫走。因为想着他的一切以及自己异常的情绪,因而未去注意周遭。在弯进巷口时,她听见身后有摩托车引擎声,顿时心生警觉,然而却还是慢了一步。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她意识过来时早已被辆摩托车逼往巷弄暗处。回身一望,发现巷子口那边停着一辆深色汽车,两个人下车快步走向她。
她内心一阵惊慌,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冷静。
“你们是谁?”她问话的同时,眼神瞟向巷口的守望亭,突然想起,今晚里面的守望队员并没有如往常般出来与她打招呼,人呢?
下车的两个年轻人二十初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此时眼睛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程老师吗?”其中较高的那个开口问道,眼睛却看向摩托车上那个骑士。
程孜凡没有回答。全身繁绷地瞪着他们。
“长得不错嘛!拍起裸照一定很有看头。”较瘦小的那个淫秽地笑着,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膘着她。
她眸色一惊,仍故作镇定地问道: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未曾跟谁有过节,这些人又是谁?
“程孜凡……老师嘛!”瘦小的年轻人故意慢慢说出她的全名,接着还坏坏地低声笑了起来。
她怔愕得无法正常思考。
“不要废话,把她拖上车!”摩托车骑士不耐烦地低吼,眼神谨慎地来回察看,生怕有人会突然经过。
她该大声呼叫的,然而此刻却喉咙发紧,还来不及反应,那两个年轻人已经冲上来抓住她。
她拳打脚踢地反抗着,其中一人怕她出声,还伸手掐住她的喉咙、捂住她的嘴,任她怎么挣扎扭动都无法脱离他们的箝制。
“绳子快点拿来!还有,拿块布来塞她的嘴!”那两名年轻人边咒骂边将她推倒在地。
摩托车骑士将那些道具丢过来,两人手忙脚乱地将她的双手往后捆绑,摩托车上的骑士低声催促着。
忽地一声闷哼响起,忙着制住她的两人并未发觉,直到围住她的一名年轻人被人从后颈抓住往后摔了出去。
另一名年轻人惊得猛然抬头,就见一只精壮手臂往他喉间勾去,将他的脖子紧紧夹在臂弯里。
“小心!”她出声喊道。
熊腾云臂弯仍架着那名年轻人,后面像长了眼睛似地突然一记后踢,精准无误地踢中那摩托车骑士的胸腔,一声惨嚎响起,骑士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狰狞。
他转身将手中的青年大力往前一推,高大身躯面对那三名年轻人。三个年轻人互看一眼,同时冲向他出手攻击。
马的!他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正好拿这些人来练身体。他身形一晃,向前欺近,在他们尚未出手前即先发制人。几个年轻人只是胡打乱踢,哪是他的对手。熊腾云手脚并出,半晌,只听得“砰”一声,他掌击中其中一人腰际,踢得另一人胸骨断裂,两人双双向外跌了出去,另一青年吓得呆愣住!
“说!是谁主使?”他往前逼近,那冷厉狠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那年轻人吓得全身直发颤,七手八脚地将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扶起,仰望那一尊立在面前犹如战神的高大男人,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熊腾云上前狠狠地揍了他们几拳,直到身后传来细细的扼阻声。
“别打了。”程孜凡的轻呼声以及肢体挣扎的窸窣声让他停下动作转过头去。
几名年轻人趁他转头之际,相互搀扶跟枪地逃回汽车内,第一时间加速离去。
看着离去的车辆,他全身仍是血脉贲张,急速的心跳显示他是多么地愤怒害怕。几次深呼吸后稳下焦躁的心绪,随即走过去松开她身后的绳索,伸手将她扶起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知道应该先安慰吓坏了的她,然而焦急之下出口的竟是这一句。
“我……”脑袋一时无法运转,她想了想才说:“上课的时候关静音,忘了调回来了。”
他僵着一张脸,想对她大吼以后不许再关静音了,瞥见她轻抚着手臂,一脸惊魂未定,心头猛地一紧。
“还好吗?”声音中除了担忧外尚带着压抑的怒气。
她眨了眨眼,仿佛此刻才意识到恐惧,身惜不受控制地微颤着,她抱住双臂,想稳住抖颤的身躯,却仍是抬起头逞强地点点头。
好个屁!瞧她备受惊吓的苍白面孔--马的!他要把那些人砍
高张的情绪再也撑不住,他大手一揽将她拥入怀里,将下巴抵住她的头紧繁地抱着。甫见她被欺负挟绑,那瞬间他非常地愤怒--几乎毫无理性的疯狂愤怒。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如果不是一丝理智拉住他,他恐怕会将那几个年轻人揍到连亲爹娘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他的胸膛好温暖,待在里头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赖着,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腰。
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湛亮的黑眸。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她无助地呢喃道。
“不是突然,他们认得你。”是计划好的。虽然手法粗糙笨拙,却不是随机犯案。
程孜凡身体猛然一震!想起刚才那些年轻人问她是程老师吗,不可能……她双手环在胸前紧紧地抱住自己。都快五月初了,她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
“你知道是谁?”看她的反应显然是想到了袭击的人是谁。
她下意识地摇头,分不清楚是回答他的问话,抑或不相信自己所想到的事实可能?
见她脆弱苍白的模样,他的心莫名一紧,不再问下去了。没关系,他会查出来的。
他双手轻抚她的红颊,心想,如果他没有追上来。或是太慢跟上……一思及她有可能遇害,恐惧瞬间爬上心头。他全身一震,双手微颤地将她的头拉近,倾身在她唇上用力压上一吻,猛烈得犹如烙印记号似,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这个吻或许太用力、一点也不温柔浪漫,却很直接传达了他真诚的情感,以及他内心的害怕。令她的心怦怦然,为之撼动。
“先回去吧。”结束印记之吻,他哑着嗓说道。
她一双水眸静静地巴望着他,顺从地点点头。
他低声咒骂-句,然后轻搂着她,慎重地警告:“除了我,不准用这种眼神看其他男人。”
什么眼神?她不解地眨动眼,一脸无助。
熊腾云猛地一震,全身肌肉紧绷,尤其是某个部位!
靠!熊腾云,你是禽兽吗?她还在惊吓中,难道你要再给她更多的惊吓?他在内心不断地咒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