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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妻(下) 第十章 外头的传言(2)

  虽说清荷与东方府离得并不远,但带着朱景昱,这么冷的天,孟若荷还是让人备了马车,直接停在铺子前。

  朱景昱穿得多,圆滚滚的像颗球似的可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抬头看着铺子上头的匾额,简简单单的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清荷。

  “这是东方哥哥的字。”他的语气有点酸。虽说已经很努力,至少他认为自己努力了,但他的字也不知何时才能追上东方文宇。

  “是啊!写得很好,对吧?”孟若荷已经极力克制,但是上扬的嘴角还是显示了她的得意,“东方先生最爱荷花,铺名也是他取的。”

  朱景昱撇了下嘴。

  “我知道,是我多嘴了。少爷,别生气了,天冷,快进去。”孟若荷连忙将人带进去。

  铺子里正好有客人,她也没打扰陆掌柜,直接去了后头的院子。

  昨日骆国公夫人来订首饰,来年要嫁娘家侄女,打算做些名贵罕见的配饰给大哥家添妆,她来了正好跟程云讨论细节。

  跟在她身旁的朱景昱对这些闪亮的宝石也很感兴趣,东摸摸西摸摸,孟若荷也由着他。

  “既要添妆,就给她个宝箱。”讨论了好一会儿后,孟若荷灵光闪现的道。

  程云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孟若荷拿着笔,在纸上画了个用金线缠成的宝箱形状,镂空的地方镶上一个又一个的宝石,“这样的东西送出手,肯定贵气又吸引人的目光。”

  “这个倒是好。”程云拿起图纸来,仔细的思索了一番,“这东西将来说不定会有不少客人专程来下定,做为陪嫁礼。”

  “这样自然是最好,只是这金丝线不好做,还要镶上宝石,这得考验你的功夫了。”

  “包在我身上吧!小姐。”程云不怕难,就怕没有挑战。

  “荷丫,你好厉害。”朱景昱凑上前,急急的说道:“这个宝箱漂亮,我也要。”

  “好,少爷喜欢,等日后我这铺子分了红,就让程云做一个送给你。”她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大方,不过对朱景昱绝对是例外。

  “荷丫对我真好。”

  “这是当然。”她摸了摸他的脸,“少爷讨人喜欢,当然对少爷好。一来就只顾着跟程云说话,都忘了时辰,都快中午了,你该是饿了吧?不如我们回府去,荷丫亲手做一桌好菜给少爷吃。”

  朱景昱当然好,于是孟若荷牵着朱景昱,带着洛晨走了出去。

  “荷丫、荷丫,”上马车时,朱景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今日不用你下厨,我们去悦客居用膳,我请你,吃完之后我们再回府吧!”

  孟若荷听过悦客居,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上门的多是达官显贵,重要的是,那是朱家的产业,朱景昱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有人送进朱府去,根本不需要亲自上门。

  见到孟若荷怀疑的眼神,他坦白道:“老实说吧!是因为现在时辰还早,我不想回去。”一回去肯定被东方文宇抓去读书,他是能逃则逃。

  孟若荷一笑,时间确实也还早,误不了朱景昱的学习,就小小的纵容了他一下。

  他们到悦客居时,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朱景昱拒绝了小二要带他们上二楼雅间的提议,而是要坐在一楼的大堂,选了个以一块如泼墨般的天然玉石做成的屏风后头的位置。

  “在客栈里,能听到最多小道消息。”朱景昱坐下来后,对孟若荷说道:“这是我爹教我的。”

  孟若荷轻挑了下眉,也没有反对。

  很快的桌上便摆上了好几道酒楼的拿手菜,朱景昱拿起筷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孟若荷还不饿,吃得慢,因为碍于朱景昱在,所以也不好叫洛晨一起用,只能让她跟着青竹和青柳一起站在一旁。

  “就说不祥的那位,才怀了孩子,庄里的家蚕死了大半不说,就连他大伯子、嫂子唯一的独苗都落湖,差点一命呜乎。”

  孟若荷原没留意外头的动静,但这几句话传进了她耳里——才怀了孩子?庄里的家蚕死了大半?独苗落湖……她的筷子停下,外头那些人说的人指的是允儿?!

  “不过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据说府里要进新人了。”

  “有这事?她不是被宠上天了吗?”

  “就凭她?!见过她的人,哪个不是说她长得其丑无比,这德行还指望能天长地久?!二当家就是图个新鲜,现下应该是过了兴头。你瞧,前头那间清荷,就是二当家做主送给要进的新人的。”

  “清荷的生意可好了,那华月居生意一落千丈,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有手段,竟让二当家送这份厚礼。”

  孟若荷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是有手段,据说是庄里一个绣娘的女儿。”

  “看来是个狐狸精。”说话的口气里已有不屑。

  “前些日子说是她姨母寻上门,那狐狸精还不念旧情,将人给赶跑了,最后还闹进了官府里,弄得人家无家可归,心狠手辣啊!”

  孟若荷心头激动,不由得双手握拳,她抬头看着洛晨,就见她脸上虽已露出不悦,却也没有太多惊讶,至于朱景昱——她瞄了一眼,就是个吃货,八成还没把话给听进去,还说什么能听到最多小道消息。

  她打了个手势,洛晨见状,立刻上前,“小姐?”

  “坐下。”知道洛晨会拒绝,孟若荷板起脸来,“要你坐就坐。”

  朱景昱咬着鸡腿,分心的瞄了一眼,将东西吞下后道:“坐吧!”

  洛晨只好坐下。

  “这些传闻你听过?”孟若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洛晨点了点头,“是。”

  “什么时候的事?”

  “小姐若是问二夫人不祥之事,这是二夫人自小便背负的莫名罪名,原本这些年消停了些,谁知道之前庄里的家蚕死了,又加上少爷落水的事,这话又被挑了起来,还越传越难听,偏偏前些日子才收到消息,去猛族的商船行经江南时船工都莫名染病,所以误了回京的时间,现在只怕年都无法回京过了,便将这一切又都怪到二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上头。”

  “混帐!”明明一个好好的姑娘,倒霉的被从自己的故乡送来京城,不同情她也就算了,还给她罗织罪名,“允儿知情吗?”

  洛晨摇头,“二夫人从不出府,外头的事二当家交代绝不能告诉二夫人,偶尔二夫人追问,跟在身边的丫鬟才会挑着讲个一、两句。”

  “看来朱府的下人得清理一番。”

  洛晨惊讶的看着孟若荷。

  “昱少落水一事,除了锦绣山庄的人知情外,大夫人已交代不许外传,如今为何会传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且除了允儿近身的人,谁有这么大的神通得知她怀有身孕?”

  洛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一直只顾着替二夫人抱不平,却从未细思到这一层。

  朱景昱吃得满嘴油亮,带笑的看了孟若荷一眼,“荷丫,你聪明。”

  孟若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关在作坊里,跟些不会说话的宝石玉石过日子,都好过听外头这些糟心事,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聪明人实在不多。

  她不在乎别人说她是狐狸精,毕竟她行得正坐得端,却不代表她能容许别人对她说三道四。

  温家的华月居也有朱家的影子,但从没有什么闲言传出,为何事情落到她头上,传言却如此难听,难道是温家的人?

  她早料想到温家会针对她,却没料到会是这种泼脏水的做法,如果这真是温家所为,这家人实在没脑子,若是想让二当家听到传闻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难受而避嫌收手,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二当家向来与人为善,但只要扯上允儿,就是触及了他的底限,说不准朱家会因为这事儿,与温家之间的和谐不再。

  “荷丫,放心吧!”朱景昱压低了声音,“这种传言听听就算,现在会让人碎嘴,是因为朱家还不想出手,若是我娘出面,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若荷双眼微惊,“少爷的意思是……”

  “等着看吧!”朱景昱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孟若荷的心定了下来,看来厉文殊回京不是没有原因,看朱景昱的神情,对于散布传言的人是谁,朱家应该已经了然于心。

  酒楼里人多嘴杂,她也没有多问,总之只要知道对象是谁,便能防患未然,不让对方再有机会使坏就好。

  孟若荷暂时无心理会外头的传言,待在东方府里,细细的磨着手中的芙蓉玉,做成一个个小儿拳头大的寿桃。

  “小姐,我带着陆掌柜回来了。”

  孟若荷一听眼睛一亮,精神奕奕的起身走了出去。

  洛晨见了,连忙拿了件大氅追出去,“小姐,小心别受凉。”

  孟若荷听话地让她为自己穿上。

  陆掌柜听着洛晨的交代,直接让马车给停进后院,看到孟若荷立刻迎了过去,一张脸笑意盈盈,“当家,你交代的事小的办妥了,全在车上。”

  “陆掌柜辛苦了。”孟若荷转身,打开马车,看着里头的两口木箱,拒绝了洛晨的援手,自己抱起了其中一口,另一个让陆掌柜拿着,“随我来。”

  清荷开了大半年,这还是陆掌柜第一次踏进东方府。以前他是锦绣布庄的管事,被朱永谊吩咐来打理首饰铺,大小事全听孟若荷发落,原先他也跟外人一样,以为二当家对孟若荷有意,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以他在布庄的大总管底下学习多年的经验,这一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肯定二当家会出面绝对是看中了孟若荷的才能。

  “东方先生。”

  东方文宇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抱着显然十分沉重的木箱走进来的孟若荷,不由得挑了下眉,“难得这个时辰没待在作坊里?”

  这些日子,东方文宇算是见识到了她的执着,一投入工作就六亲不认,废寝忘食。

  “自然是有好事发生。”孟若荷将手中的木箱放下,又交代陆掌柜上前,将另一口木箱同样放在东方文宇面前。

  陆掌柜恭敬上前放下后,再将怀中的帐本拿出,交给孟若荷,安分老实的退到一旁去。孟若荷一脸期待的看着东方文宇,东方文宇没动作,好笑的盯着她。

  孟若荷努了努自己的嘴,暗示的看了看木箱,要他动手打开。

  东方文宇觉得好笑,但就是不动如山,没打开的动作。

  孟若荷不由得“啧”了一声,“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她索性自己动手将两个木箱打开,里头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塞得满满的,“看到有没有很开心?有没有很兴奋?”

  见孟若荷一脸期待的将帐册给送上,东方文宇随手翻了翻,便将之放在一旁,“还可以。”

  “还可以?就这样?!”孟若荷有些惊讶,才开张不到半年的铺子,共得了六千多两的银子,她狠狠的替他赚了大钱,他的反应却如此冷淡?

  果然是万恶的富二代,在她眼中看来迷人的金银,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以后帐册送来给我便成,”东方文宇让陆掌柜先退下,“至于这银子,别随身带着,你也不怕被抢了。”

  “我这是用心良苦,还特地交代了洛晨跟着陆掌柜去换的,就是想让你看着真金白银兴奋一下。”

  东方文宇忍不住轻笑,“这点兴奋——你留着自个儿品味吧!”

  她失望的撇了撇嘴,坐了下来,看到洛晨送上的茶,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单看我如今眼中只有你,你就该知道我‘眼睛’好了,不会再识人不清,所以这茶别喝了,成吗?”

  “知道你不喜中药味,”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重新拿起笔,“里头加了桂圆。”她闻言,眼睛微亮,喝了一口,淡淡的中药味因为加了桂圆,还不难入口。“还不错,这是什么?”

  “福圆茶。”东方文宇低头专注的在纸上画着。

  她不禁好奇的伸长脖子看着,是山水画,但又不太像——她看着轮廓、地形,这是在绘制猛族的山川流域,可他为何要绘猛族的地图?她心中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东方文宇察觉她的目光,也没有反应,只是任由她看着。

  “今日不可能只是专程让人拿这真金白银和帐本来给我开心一下这么简单吧?”

  孟若荷被看穿了心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年要到了吗?总得要置办年货什么的。”

  东方文宇一笑,“每个月给你的薪饷难道不够?”

  “是还行,但我得要置辨我娘亲的嫁妆,想给她点特别的东西,但不好占你便宜,厚着脸皮从铺子里拿首饰回去,所以不如趁今天我们把钱分了吧?”

  他将笔给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想怎么分?”

  “照规矩走,当然你七成,我三成。”说到分钱,她的兴致高昂,“但若是你私心觉得我这阵子的勤奋令人感动,想改的话我也很乐意。”

  “好啊!改。”他很爽快的说:“我八成,你两成。”

  她的杏眼一瞠,“只有改多,怎有改少的理?”

  “说可以任我改的人是你,我开了口你又不满意,既然如此,你自己想怎么改?”

  她比了个四,看看他的表情,又比了个六,最后索性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分。”

  “真不知要说你贪还是不贪。”东方文宇扫了孟若荷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挑了挑眉。

  “这意思是同意了?”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他拿着沾着朱砂的笔,在她的额心一点,“不行。”

  “欺负人!”她伸手在眉心轻触了下,看着手指上的一抹红,“为何与我如此计较?”

  “这是情趣。”

  一句话堵上了孟若荷的嘴,她没好气的拿着沾上朱砂的手往他白净的脸上一抹。“这才是情趣。”

  他侧过头,吻上她的唇,肆意霸道,弄得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明明看着清冷的一个人,一动起情来却如火般灼热,她也一点都不隐藏自己喜欢他的亲近,双臂勾着他的后颈回吻。

  直到她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拿一旁的帕子擦拭她额头上的朱砂,“不去作坊了吗?”她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陪你一会儿。”

  他抱着她的手微紧,她没说话,只是待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他。

  时光安宁,岁月静好,她不由得轻扬着嘴角,分钱什么的确实是情趣,毕竟以后,他的东西不也是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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