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薄谷少棠上前应门,瞧见门外的娇俏身影时微讶,随即接抱过趴睡在她肩上的小齐。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下楼抱小齐?这孩子可不轻。”
“紧张什么,我又没把你儿子摔下楼。”殷巧然没好气的开口,本来她没打算跟他说话,怎料他就是有招惹她的本事。
“我是怕你抱小齐上楼会吃不消,巧然小姐。”语气嵌着没辙,这小女人就会曲解他的好意。
“会用花盆砸我的人,我才不相信有这么好心。”见他张口想辩驳,她不想跟他吵的转移话锋,“抱小齐到床上,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吧。”
今天她带小齐逛了许多地方,大概把他累坏了,送他回来的途中他跟她说话说着便沉入梦乡。
想想,抱着小齐在门边和她争论他没用花盆砸她,确实是不智之举。“你请进,我先抱小齐回房。”
她没必要理他,但她手上有为小齐买的衣服和熊娃娃,只好进屋将提袋放置在沙发上,突然想再看看小齐,她就这么跟进房里。
只见他轻俏的将儿子放落床铺,为他脱掉鞋子,再细心为他拉妥丝被,神情温柔又慈爱。
“我又做了什么使你有意见的事?”安置好儿子站起身,薄谷少棠就见她伫立门边蹙眉瞅着他。
“你很疼你儿子?”她没头没脑的反问。
他想笑,“我不疼自个的儿子疼谁。”
“既然疼小齐,你在日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需要带他逃到台湾来?别否认,你若没出状况,小齐不会胡扯曾听你说要到台湾避难。”
他恍然大悟,“你听小齐说我在避难,所以认为我在躲仇人而导致失业的下场?”
“你的底细是我揭穿的,可别恼羞成怒责怪小齐。”话落,她转身走往客厅。
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拜托,我的底细没那么糟,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对我有成见?”
“那就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气人的事!”
“那些全是阴错阳差下的误会。”
“我懒得跟你辩,沙发上的衣服是买给小齐的,你再拿给他。”和他说话总需耗费大量气力,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谁知他掏出皮包就要给她钱,“多少钱,我还你。”
她难以恭维的眯视他,“你很有钱?”
“不少。”他的财产多到他也不知确切的数目。
殷巧然委实有些无力的气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是是,你富可敌国,那些衣服和熊宝宝是我送小齐的心意无价,谁要跟你收钱。”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固执。”听出她又以为他在强撑面子,当他是很穷的男人,薄谷少棠好气又好笑,活了三十一个年头,就只有她认为他是差劲的男人。
“你才讨厌哩!”继鲁莽不要命之后,这会儿又数落她固执。
“那你还真放心,要简心瑶和张咏翎有事找我处理,丢下公司就跷班,不怕讨厌的我把你的公司搞垮?”老实说,她会跷一天班他也很意外。
可不是,白天教他竟当真有卓越的工作能力一呕,她赌气的带小齐去逛街,压根未思及公司是否会被他搞垮的问题,潜意识里她就对他这么放心?
才怪!她一定是知道公司若有状况,心瑶和咏翎会通知她,遂未做多此一举的担心。
“你要是真搞垮我的公司我会要你赔,怕什么。”思索出理所当然的理由,她挑衅的昂高小下巴。
他莞尔浅笑,“你忘了到昨天为止,我可还是个‘失业人口’哪里来的钱赔你。”
“简单,把你儿子抵押给我就行了。”
“带着小家伙,你不担心嫁不掉?”
“与其嫁个狠心自私、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我宁可一辈子不嫁!”她可怜的母亲当年若没嫁给她自私无情的父亲,不会被抛弃,不会抑郁而终……
“你有点激动。”薄谷少棠若有所思的凝看她激愤的红颜。
微抿红唇,她蓦然察觉自己的失控。小手轻揪不泛疼的心口,她撇低与他对望的视线,“没什么,我要走了。”
薄谷少棠却伸手拉住她。
“你做什么?!”
“你该不是嫁了个混蛋老公吧?”低声逸出他的猜测,对她可能结婚一事,他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介怀。
“少诅咒我,我才不会这么倒霉,何况这辈子我没打算嫁人。”她干么跟他讲这么多啊!“放开我——”
“你身体不舒服?”仍轻扣着她的藕臂,他问得认真,心里莫名的介怀奇怪的消散,却涌起新的担心。
“胡扯什么,我好得很!”
“那么刚才为何揪着心口,眼里又为何显现痛苦眸光?”
难掩惊愕的望进他笃定的深眸里,殷巧然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看透她眼里的情绪。
“有任何病痛要讲,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毋需替她担心,只是见识过她的倔强指数,从来不好管闲事的他,就是无法放任她拿自己的身体健康逞强。
误会了好吗?她哪有什么病痛,不过是忆及母亲直到过世前都留有遗憾,她心疼罢了,然而这伤心过往她没必要向他提,也不想提。
“我没病也没痛,只是带小齐兜逛一整天累了,揪心口是下意识的动作,眼里显露的也是疲累而不是痛苦。”这个蹩脚借口搪塞得过去吧?
“没骗我?”
“你好烦,我要回家啦!”推着他仍抓着她的手臂,她无措的跺脚,就算之前她不觉得累,教他难缠的一再逼问实情,此时她也感觉无力招架的疲异。
见她孩子气的反应,薄谷少棠浅浅一笑。看她的样子,身体应该无恙,或许是他过度敏感,错把她的疲惫看成痛苦。
轻轻的,他松开她的手。
殷巧然立刻狠狠嗔瞪他一眼,扭头往门口走,谁知才跨走两步他突然揽住她。
“薄谷少棠,你干什么!”她直扳着腰际的大手嗔喊,心里警钟顿响。这家伙难不成想对她性骚扰!
“小声点,我只是想送你下楼。”他不由分说的揽着她离开。
“不必你鸡婆,我自己会走。”
“走到公司加班是吗?”
乌黑大眼惊讶的望着他。她的确想到公司看看,他怎么知道?
“简心瑶她们说你这个上司是工作狂,会跷班实在不可思议,昨天你不也加班到那么晚,要猜中你等会儿的加班意图并不困难。”仿佛读得出她的疑问,薄谷少棠主动为她释疑。
“就算我是工作狂也不关你的事,你管我加不加班。”心里叨念着心瑶和咏翎做啥跟他说她是工作狂,她终于记起要挣扎他的环揽,可惜愈想扳开他的手,他搂得愈牢靠,一迳带她下楼。
“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你陪小齐一天,累了,不适合再加班。”
拚工作也要有个限度,这小女人比他这个副总裁拼命加班干么,想将公司做得跟薄谷集团一样大吗?不逼她早点回家休息,他实在看不过去。
“你会不会管太多?!”见他当真一路将她钳制到大楼外,她气呼呼的指控。
他笑得很欠揍的回答,“怎么会,举手之劳而已。放心,你公司里的紧急委托案件我已经先做了处理,没出半点纰漏,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简心瑶。”
“你最好是没出半点纰漏!”
可恶,这个人怎么能说得这样潇洒,活像他才是精巧的老板。
“知道。你的车在哪儿?”
她就偏不回答,怎样?
“陪你在这里吹冷风我是无所谓,就不晓得小齐醒来找不到人会不会哭闹。”
该死的,竟用小齐威胁她,而且还打算跟她耗到她开车离云为止!无奈一提起可爱小齐,她就是没办法硬下心肠和他耗下去。
他已松开对她的环扣,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自己的银白座车,取出遥控解开中控锁,证明那确实足自己的车。
薄谷少棠满意的微勾嘴角,“开车小心点。”
“就算我出车祸……呃!”唇瓣上骤然袭上的痛意,阻断她一肚子火回撂“就算我出车祸也不用你管”的气话。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你居然又咬我!”
俊颜一脸肃穆,“口没遮拦胡乱说话,你是该咬,想想你的家人,你就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没事咒什么自己出车祸,万一真出事如何是好。
被他一薄责,原不觉自己说错话的她顿时想起奶奶。她若出事是不干薄谷少棠的事,可准会让她老人家伤痛。
“上车吧,小心慢慢开。”知道她听进他的话,薄谷少棠缓和脸部线条叮嘱。
殷巧然着实不甘心,只因从头到尾被气的都是她,想反击,到最后反被惹出对奶奶满怀愧疚感的,也是她。
深吸口气,她对他招招小手,“麻烦你弯一下腰。”
“弯腰?”虽狐疑,他照敞。
“再低一点……OK——”
“唔!”薄谷少棠低吟出声,满眸错愕的看着她,万万料不到她要他弯腰竟是要咬他的嘴唇。
“这是要告诉你,别以为我很好咬!”以咬还咬成功,殷巧然皱鼻告诫他,坐进车里驾车离开。那个日本来的男人以为只有他会咬人啊,她刚刚可是没跟他客气的用力咬下去。
哼,最好痛死他!
望着银白轿车扬长而去,薄谷少棠抚着微疼的右下唇,俊洒的轻笑出声。那个小辣椒还真是倔强得有趣,恐怕也只有她想得出咬还他这招。
别以为她很好咬是吗?倘若他告诉她,她的唇瓣柔软温润,更带着清新甜香,确实相当好咬,触感更是诱人,不知是否会把她气得想咬破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