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安,有点小感冒的她刚睡醒。
“除了那个可恶的家伙还有谁!”殷巧然先陈雪一步回话,身子微晃的走近映入眼中的蒙眬影子,弯身道:“奇怪,小美女安安怎么变这么多个,没关系,阿姨有带很多饮料来,你要不要喝?”
“拜托,别残害民族幼苗。”陈雪被她打败的将女儿抱开,免得已显现醉意的好友真喂她喝啤酒。
“阿姨怪怪的ㄟ。”安安疑惑的看着殷巧然步伐不稳的走向长沙发,咚的一声坐下。
“她喝醉了。”今天才晓得巧然只有两瓶啤酒的逊酒量。
她偏偏还要喝,嘴上更吐着醉话,“谁醉了,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要女儿乖乖坐着,陈雪摇头走向她,进行套话工作。“对,你没醉,是你刚刚骂的那个可恶的家伙醉了。”
眯起微醺的眼,她仿佛瞧见熟悉的俊颜在她眼前晃动,使劲挥手驱赶,“走开,薄谷少棠,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
薄谷少棠,那个好看到下行的极品帅哥。“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和小齐的爹地有关?”
“可恶蛋,就会耍我、惹我生气,我欠你的啊!”她一迳数落她的。
“薄谷少棠怎么惹你生气的?”
这回像听进她再接再厉的追问,殷巧然张嘴嚅动了下,却是醉倒在沙发上。
这下怎么办,她老公加班,没办法帮她送醉瘫的巧然回去,她亦着实好奇薄谷少棠如何将滴酒不沾的好友呕到上她家买醉的地步。
“找薄谷少棠来问明原委好了,可是我又没他家的电话。”陈雪伤脑筋的喃喃自语。
“妈妈要打电话找小齐的爹地吗?我知道小齐家的电话哦。”乖乖坐着的安安适时插话。
“真的吗?!”
“小齐是我男朋友,我当然知道他的电话。”
赫,小齐那个俊小子何时成为他们家小美女的男朋友了,这件事暂缓研究,先解决巧然的事要紧。
就这样,凭着安安准确的记忆,陈雪顺利联络上薄谷少棠。
十五分钟后,他已来到她家。而为了方便大人谈话,她先请女儿回房玩玩具。
“巧然,怎么喝得这么醉?”进入屋里,看见醉卧椅上的人儿,薄谷少棠落坐她身边,小心的将她搂入怀里。
他打过电话给老奶奶,得知巧然尚未回家他便悬着心,不知负气离去的她跑到哪儿去。当他正犹豫是否要查看她的手机,问她朋友她的去处,凑巧接到陈雪的来电,一听她喝醉,请慎村照顾小齐后,他立即赶过来,没料到她醉得不省人事。
“这就要问你如何气她的,竟让从不喝酒的她买了一袋啤酒上我家,说她要喝个痛快。”陈雪心中的另一道疑问是。这位帅哥会不会搂巧然搂得自然顺手了些?
这要他从何说起?“今天发生很多事,我不确定她最气我哪一件。”
“不是吧,你居然比巧然的继母和父亲有本事,能够一次气她许多件事!”
“你知道巧然与她父亲及继母问的纠葛,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质疑的审视他的急切样。
俊眸歉疚的瞥望怀中人儿,“早上巧然和她父亲在路上发生争执,我没弄清情况就指责她对父亲的态度不佳。”
“我的天,你没站在她那边就算了,竟然指责她!”陈雪可以想见好友受了怎样的委屈。
宛如教她的嚷嚷惊动,殷巧然子醉睡中挥动手臂娇叱,“你这个东京来的天敌,就只会欺负我……你被开、开除了!”
扭动身子趴在他腿上,寻得舒适的枕靠后,她再次陷入安静中。
“你被巧然开除了?”小齐说过他爹地在巧然的公司上班。
“嗯,早上的事。”他温柔的拉起滑落她身上的缇花披毯为她盖上。
“活该!竟替巧然那个无情无义大搞婚外情,抛弃妻子另娶他人,对女儿也未尽到为人父责任的差劲父亲说话,你被开除罪有应得,巧然气你也很正常。”
薄谷少棠无法不惊讶,“巧然的父亲这么糟糕?”
“连自己的妻子抑郁而终都不肯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将女儿丢给母亲带,只管跟外遇对象逍遥快活的负心汉,简直糟糕毙了。”
他心疼的搂紧趴睡他腿上的人儿,“我只知道巧然和老奶奶相依为命,并不晓得这些内情。”
难怪她那样哀伤的嘶吼他懂什么,她一定相当心疼自己母亲可怜的处境,怨恨父亲的无情……这一路走来,她究竟独自隐忍多少的心酸无奈?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哩,她那个势利的继母不检讨自己勾引别人的丈夫,专用自以为高贵的神情脾睨巧然,让人直想掐昏她。”她曾在殷家遇过李韵芝,瞧见她那副欠扁的跩样,差点拿扫把轰她。
“你是说李韵芝?”
“你知道她?”
“昨天晚上她派人砸巧然的公司。”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巧然怎么没告诉我。”
“薄谷少棠,你好吵,可不可以安静点!”醉倒的殷巧然忽地又翻坐而起,眼眸半眯的朝陈雪的方向抗议。
陈雪认真的注视她,“巧然,你醒了吗?我不是薄谷少棠。”
“骗鬼哦,有谁比你更混蛋,对不对,陈雪?”迷迷蒙蒙的望向旁边,看不清影像的她本能的往温暖的怀抱偎靠。
陈雪傻眼。巧然根本仍醉得一场胡涂嘛,连她和薄谷少棠都分不清。
薄谷少棠唇边有抹苦笑。怀中的小女人又骂他混蛋了。
他轻柔的抱起她,“我送她回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你确定?巧然好像还很气你,我可不敢保证她等会儿不会发酒疯的拿高跟鞋敲你。”
“无所谓,我会小心别被她敲到。”
他都这样讲,自己又有女儿要照顾,陈雪只好让他带好友离开。只是,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她觉得薄谷少棠凝视巧然的眸底满是柔情?
屋外,薄谷少棠将车开上马路前,贴心的调整副驾驶座的角度,让殷巧然睡得舒服点。
“……为什么骗我?”她忽地呓语出声。
他低低叹息。她果然仍在气他哪!
见她柔唇再次掀动,他俯近她一些,听见另一串轻细呓语——
“讨厌,我怎么会爱上这种可恶家伙……”
怔怔的凝望她半晌,而后,薄谷少棠笑了。
*
黎明轻降。
殷巧然由床上坐起,额际一阵难捱的抽疼窜上,她抚额呻吟,尚未弄懂自己犯头疼的原因,一道醇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把这杯茶喝了,你会舒服点。”
她猛然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坐在床沿的倜傥人影,想问他为何出现在她房里,但喉咙干哑得难受,只得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下半杯茶。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润过喉,没理额际隐约浮泛的抽疼,她只管追问。
“这里是我的房间,昨天你喝醉了,记得吗?”将她手中的杯子放置床头柜上,薄谷少棠体贴的为她披上一件薄外套。稍早前她在他怀中蹙眉蠕动,有醒来的迹象,他遂下床为她冲泡醒酒茶,再进房里她已经起来。
她喝醉了?
对,她记得昨天离开他住处后既气呕又难过,她拎了啤酒到陈雪家……“不对,我应该在陈雪那里才对。”
“是陈雪打电话告诉我你醉倒她家的。”
她难以置信的睁圆眼。老天,她就是被他呕得到陈雪家喝得酩酊大醉,陈雪居然通知他前去收拾善后,看她的窘状!
“抱歉,如果知道你父亲辜负你一家的经过,我不会指责你的态度不当。”
错愕未过,她直教他紧接着落下的道歉惊住。他的意思足,他知道了他们家的家丑。
“陈雪告诉你的?”她求证的问。
薄谷少棠轻轻颔首。
她倒抽口气,慌乱的由床铺另一头翻身下床。
“巧然!”他跨步拦住欲逃开的她。
娇小身子轻盈的往后跳开,受伤的迎视他,“你就是不放过我是吗?没错,我的父亲就是那么差劲,母亲就是那样可怜,你想嘲笑就尽量嘲笑。”
“傻瓜。”他一把拉她入怀,紧紧拥着她,“我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嘲笑你。”
她一时无法反应。他说他心疼她?
“人无法选择父母,有那样的成长背景是你的痛,你的遗憾,再说你坚强的走过来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必感到难堪。”
“席如风徐柔的安慰轻易触动她心底的脆弱,眼里泪光闪现。
“你到底想怎样?”不愿他瞧见她眼中的湿濡,她埋首他怀里问得无助。他隐瞒真实身份耍弄她,偏又像能看透她心思般的了解她,她该拿他怎么办?
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他怜惜的拍抚她的背,“我们得先解开误会。接下猎走李氏企业主管的委托案以及当街指责你的事,全是我无心的错,至于我的真实身份也并非存心隐瞒。”
“只是故意欺骗?”
“公平点,巧然,你自从认识我就对我有成见,更认为我是无业游民,倘若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薄谷国际集团副总裁,你会信?”
不会!她很清楚当时他若如此表示,她百分百认定他说大话诓她。怎奈她咬着红唇,坦承下出这个答案。
轻吁口气,她有点不甘的仰起小脸,跟他算另一笔帐,“就算你并非存心隐瞒副总裁的身份,昨天你叫你的特助接走小齐,为什么没跟我说?”
他歉疚的轻抚她的小脸,“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昨天你在街上那样生气的离开,我想你大概不会去接小齐,于是请慎村将他接回薄谷分公司,结果事情一忙就忘了通知你,没想到害你心急如焚的找他,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啦!”心里谅解他的无心之过,嘴上偏要逞强。
他魅笑的提出他的诚意,“那么请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