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宜蓁早醒了,她半坐卧着,伤口直发疼,又翻不了身,实在很难睡。
“那要杯咖啡吗?”让阳光洒入室内,小琴有点担忧的来到她身边。
“不用了,我只是难睡。”她揉了揉眼睛,“少爷呢?还在睡吗?”
“嗯……起来了。”小琴掩不住窃笑,“他今天很早就起来了。”
“很早?为什么?”看向身边的闹钟,现在才八点啊!
“他要我们上去帮他搬点东西。”小琴压低了声音说,一只手指向外头,“他要搬到隔壁客房去睡。”
苏宜蓁吃了一惊,“隔壁?!”她隔壁的确是客房,问题是那大少爷好端端的,干么到客房来睡?
该不会……她突然尴尬的低下头,紧绞着被子。他该不会要就近照顾她吧?
小琴吃吃笑着,悠哉的走了出去。她们几个头一次被叫进禁区,就是为了帮少爷搬房间的东西到客房,每个人都乐见其成呢!因为少爷是为了管家才这么做的。
咬着唇,苏宜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依然睡在管家的房间里,八坪大小,李安宇不知哪来的时间叫人多安排了小茶几跟椅子,还把没用的梳妆台给撤了出去,腾出大空间,就为了让轮椅方便行动。
除此之外,每天都有私人医生来看顾她,晚餐均依照医生嘱咐吃得相当清淡,而且……还是李安宇亲自端进来的。
苏宜蓁悄悄把手搁在唇上,那个吻她没忘记,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他俯身,然后就吻了她。
她不知道那个吻代表什么意思,也绝不去猜测其中的意义,因为穷女孩的绝症就是“凤凰妄想症”。
那是电影才会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就算在好野人家当管家、当女佣,也没有看过谁变成夫人太太的。
一时被爱情冲昏头的代价她付不起,所以对于那个吻,她根本不敢多想。
只是那天之后,他因为工作的关系好几天早出晚归,行动不便的她根本见不着他,也无法详谈。
“咖啡。”小琴送咖啡进来,香味四溢,“千万别跟我挑剔份量、涩味或是其他喔……”
“我又不叫李安宇。”苏宜蓁略咯笑了起来,端过咖啡就要品尝。“这几天难为你们了,少爷不知道又挑了什么。”
“嗯——”小琴没答腔,只是笑着转转眼珠子。
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咖啡,苏宜蓁感觉人好像在咖啡香里活了过来。真是好喝!她没喝过这么香醇的咖啡,她们该不会是偷拿李安宇的咖啡豆冲给她喝吧?
“你们这咖啡是用什么泡的?”她悄声问,“不要告诉我是拿少爷的——”
“是啊。”小琴竟然点头,“就是每天早上你泡给少爷喝的那种。”
啊啊!她们跟天借胆了,敢偷泡给她喝?
“不要再拿他的泡!不然被抓到你们就完了!”她认真的用手在颈边做出抹了一刀的动作,“还有今天星期五,楼上的床单要洗、被单要换,还有上星期的衣服……”
虽然行动不便,但是扣掉她自己要做的工作外,分配佣人工作还是她的职责所在。
“少爷刚刚自己都拿下来了。”小琴回头瞥了一下门外,然后蹲到她身边,挤眉弄眼了一番。“还问我洗衣机怎么用。”
什么?!
“从你受伤后,他就没有再挑剔过任何东西,甚至……”小琴指了指她拿在手上的咖啡,“这是少爷泡给你喝的。”
咦咦咦?苏宜蓁差点连杯子都拿不稳了,这是李安宇泡的?那个只会嫌东嫌西的大少爷亲自泡咖啡给她喝~怎样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你确定?”她一口气快上不来。
“少爷练习了好几次,一直泡不好,但是他很努力了。”小琴继续爆料,“还有每天晚上他回来后,都会进来看你的情况,也会要我们报告你的状况……”
这时后头的门突然打开,好像是等不及似的,在轻声叩门后,即刻推门而入。
“我收走喽!”小琴的反应可说是世纪超级快,朝苏宜蓁偷眨眼后,拿走她手中的空杯子,走过李安宇身边时,还恭敬地颔首。
“咳,还好吗?”站在门边,李安宇瞧着床上沐浴在晨光中的脸红小女人。
“嗯,有一点痛而已。”她尴尬的无法正视他,只得别过头去。
她没办法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李安宇自己处理事情,还泡咖啡给她喝,甚至把房间搬到她隔壁,她真的受宠若惊……
“我再请医生帮你看一下,需要吃止痛药吗?”一听见还会疼,李安宇立刻蹙起眉头。
“不必不必啦,只是正常的痛。”见到他这样小心翼翼,她竟然会有股甜甜的错觉,“你在忙吧,是不是要上班了?”
“今天不去,事情都预先处理好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等我一下,我弄好就带你到外头晃。”
“去外面……”她往落地窗外看,只见外头天气超好,一直闷在房里的确很不舒服。
可是,他怎么连这个也会注意到?
咬了咬唇,看着他慵懒的笑容,她内心挣扎万分,“等一下!”
李安宇都快隐没在门口了,听见叫唤又停下脚步回过身,表情带着愉悦。
“有事?”他走了进来,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神情,“想要什么都跟我说。”
瞧他眉开眼笑的,双眼里还闪耀着某种期待……他在期待她需要些什么吗?
“我、我……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搬下来?客房很小,一楼也不安静。”苏宜蓁不知道自己是在关心他,还是想知道他反常背后可能让她心跳失速的理由,“楼上不是很舒服吗?空间又大,而且书房里有很多……”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他笑了起来,“我的事我自己会烦恼。”
“你的事……太奇怪了,你明明是那种什么都要叫人做的大少爷,更别说搬房间这种事,还自己拿床单下来洗……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啊?”
绕了一大圈,原本该要婉转的问话,结果还是敌不过自己的本性,直接问了。
“嗯……这跟我的管家现在卧病在床好像有点关系喔。”李安宇悠哉的坐上她的床,勾起一抹笑,“很多事情我只好自己来。”
“咳!做人要凭良心,我现在是伤员耶!”而且明明是他坚持要她继续留下来的!“很多事我是没办法做,但是有的……”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不喜欢让别人碰我的东西,像我的衣物跟床单,以前只有老管家可以处理,然后是你。”他看她的神情跟以往截然不同,多添了份怜惜,“可是你受伤,我就自己做了。”
然后一做,就上了瘾。
当他拿着衣物要洗时,就会想起她在洗衣间里落泪的那一幕,所以便下意识的走进洗衣间,站在她当初哭泣的位置,接着便想做做看她平日的工作。
结果这才发现衣服要分类洗,还有不同水位跟洗衣精剂量,领口袖口还要先做处理……光洗衣就让他觉得挺有学问的,也明白到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如想象中简单,他过往实在太吹毛求疵了。
“你开始学也是好事啦,总比一辈子都不会做家事的好。”苏宜蓁听了,还认同的点头,“不过你要改掉坏习惯,以后换了管家,还是得让对方收拾你的衣物,别那么多龟毛规矩。”
“可是除了你之外,我不想再让别人碰我的东西。”他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喝!苏宜蓁立刻僵直身子,既羞又窘,偏偏她完全无法招架,连闪都闪不了,只能再度避开他的视线。
真正想问的问题好多,想说的话更多,但是一旦面对他,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啦!
拜托,不要再看着她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属于上品等级的男人吗?被这样凝视还不脸红心跳,那个女人铁定是蕾丝边!
“你、你不是有事要忙吗?快点去忙!”
喔喔,她下逐客令了。“你在赶我?”李安宇使坏地凑近她。
“没有啊,我、我怎么敢……”她连退都没得退,根本是被钉在床上……呜,这叫趁人之危!
李安宇噙着笑,身躯更加移近她,甚至大胆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结果苏宜蓁完全呆滞,瞪圆了双眼,紧绷着身子向着他。
“哈哈,你干么那么紧张?”他不禁失笑,“这模样很呆耶!”
“我没有……”
最好是,她连讲话都结巴了。“那天吻你时,你可没那么僵硬喔。”他逼近她的唇。
啊啊,不要再提那个吻了!苏宜蓁的脸顿时跟西红柿一样炙红,举起双手抵住他的逼近,仓皇的别过头。
“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我是很纯情的,不是那种拜金女。”她紧闭上双眼,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你不是认真的就不要乱——”
轻松的握住那双小手,再勾过她的后脑勺,李安宇再度攫取她嚷嚷的唇。
为了表示他真的很认真,这一次趁着她还在叫嚷,他顺势将舌也窜了进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很纯情?看见裸体就会羞赧,动不动就红着一张脸望着他,就连近距离瞧着他时都会害羞,她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挑逗他的神情。